《山脚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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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之恋-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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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顿时如被泼了冷水一般,凉了心。笑意都冻在嘴角边了。和大兔对视了一阵,心知肚明还有多少子在口袋里揣着。算计来,算计去。想起电话里那个甜蜜的爪子。用着最伤悲的眼神对这个护士小姐说了些穷啊,可怜兮兮的话。她耐不住我一阵磨终于答应暂只收了300元。递过那还有体温和汗液在上面的一沓钱,她的眼神是相当地厌恶。而我们,是非常地不舍。她一再强调,这只是住院的押金。我一边嘻笑着一边抹泪,外加抹汗。

    堂而皇之地跟着护士的指引寻了半天找着门路。推开门,屋里有三个床位。我寻思着,有一个床位是空的,另一个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哼哼唧唧,靠墙位子床头的吊着点滴,薄被掩盖了人的脸,那不是人死了才蒙脸的么?肯定不是他!是不是弄错被房了,又转身出去看了下房号。没走错呀。再回头定睛一看,床头的柜台上放着他的一件衣服,正是当初见到他时的那一件,只是上面的血迹太过鲜明。

    我忍着悲愤,试探着掀起被子,心想我又没想干嘛盖着头呢?看我怎么修理你。入眼的先是凌乱的头发,带血的纱布把整个脸缠住了,只有眼睛露了出来。他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缓缓睁了开来。我倒吸了口气,在他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方先生!”一旁的大兔满脸惊喜的唤了出来。

    我坐在床边的小木凳上,一肚子的怨气并终究忍住没有发飚。护士临走时用鄙夷地眼神跟我说,“小声点,这是病房。病人需要休息。”她的声音甜美得我想抓狂去扯掉电话线。大兔压抑至极,却不停地朝她哈腰点头。见我情绪不对,只好跑到走廊时呆着。我瞥一眼方洛哲,他眼睛里居然有了笑意。

    晕死,脑子给挤坏了吧?看起来受的伤不轻。多处被纱布包扎着渗着鲜红的血丝,一定很痛吧?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不是好端端地离开的么?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都白费了?前几天人都还是活蹦乱跳的,现在这是怎么了?世道真这么乱?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想哭,可不能哭。我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给他。你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有一句话送你,祸害遗千年!

    他的主治医生过来巡查,跟我说他的伤是新伤,是被人用利器殴打,还有外加车辆撞击所致。伤势不轻,是好心人送他来医院的。医院的人把那个好心的人的信息给我看了一眼,紧急联络人处除我的名字,还有一行,“罗先生”及他签下的龙飞凤舞的电话号码。他的字体看起来很草但是苍劲有力,而我的名字明显是后加的,小小的缩在他的字体下面一行。而没有任何他的亲人的名字。

    他的亲人呢?我疑惑至极。难道就不来看看他?我询问了几个护士,答案却都是一样的。不知道。病人没有提及,送病人过来的人也只是一个路人。

    现在那个罗先生,再也没有出现。如果连我都离去了,护士会看在300块钱的份上,照顾他么?不是谁都有大伯的那种精神。我犹豫不决了很久考虑晚上是否要回家。因为没有哪一天,我是不在那个村子里的。一到下午的时候,脚就像生了根似的向往回家。要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么?他能做的,只有给我一个笑意的眼神。

    他离开村子,我就没有什么义务再照顾他。

    可越是这样想,越没办法放任他不管。内心极度纠结留,还是不留?他伤了,我没有办法放下心来让他独飞。他做到了,该死的用一抹笑意留住我来照顾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当大兔听说了我的决定,惊愕得半天没有合上嘴巴。他和我一样的,习惯于天黑就回家,不在外逗留。可此事非同一般嘛。我抓绕着头发,也是一脸的困扰。“我没有办法,如果是大伯知道这事,他也会尽一切地留下来照顾他。他的紧急联系人里只有一个好心的罗先生,另外一个就是——好心的我。我是大伯的好侄女,一定要秉承他的风格,不能让他老人家失望。”

    大兔终于合起了可以塞鸭蛋的嘴巴,认可了我的决定。顾虑到他明天还要上班,不想让他缺勤便赶他回家。他倒不放心我一个人,我便大笑给他看,证明我有多么小看这个陌生之处。几句大话下来,他也便信了我。他走了以后,我才真正觉得彷徨无助。倚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深吸口气,欲哭无泪。

    “哈罗,我来了。”我推开房门,带着笑意说。那个哼唧的中年男人正在翻看着杂志,瞅了我一眼。

    我并不是朝他打招呼的,但愿他不要误会。他瞅了一眼邻床上没有动静的他,又看了看我,“你好。”我僵硬的嘿嘿笑了一声。我得继续保持着笑意来度过以后的日子。

    方洛哲清醒着的时候很少,他因伤痛带来的折磨足让我捉狂。我不止告诉自己必须得忍耐一个没有清醒意识的人的一切,同时也拨通了大伯家的电话。

    我总是很慌乱。他与伤痛挣扎的时候,都不按常理出牌。三更半夜的,我正趴在床角甜甜地小憩做着美梦。突然之间一阵狂魔乱舞,硬生生地把我从美好的梦想中拽了回来。我一阵迷茫后,连忙起身去问候他,他哪会理我,有问必不答!我一阵好言相劝,这家伙根本不配合我的安抚,挥扯掉正在点滴中的针头,踹掉被子,翻滚着身子来。我拦不住他,整个人都陷入无尽地慌乱之中。邻床的男人终于出声了,“你赶紧叫护士,准是伤口发炎了!”我六神无主,也只好拉开嗓门大喊护士,一个走廊的声音在那里回荡着。走廊里有个人回头望着我,用那种诧异的眼神把我囧得,惊悚得恨不能马上缩回门后去。

    等护士整完了我免不得一阵数落。原来点滴瓶里没水了,他才开始难受的。我头一回被数落,委屈得想掉泪。可这点小事,硬把泪给逼回了肚子里。眼下护士又重新扎了针,换了新瓶。我坐在一旁,再也不敢打瞌睡了。

    看护是件很辛苦的事情。才熬了一个夜晚就有些犯困,时时盼着天亮天黑。他终于开始安静下来地时候我就会趴在床边小眯一会解脱自己。恍然之间能甜甜入梦的感觉让人如此珍惜。猛然间突然惊醒,看着瓶子还有水,这才大大地叹了口气。虚惊一场。

    天蒙亮,我已照熟路去医院的食堂给他打来了早餐,边走着边纳闷,他的家人为什么不来看他?难道还不知道他受重伤的事情?还是他故意不说?可这是为什么呢?看来等他醒来必须得问清这件事情。我回了病房轻轻地唤他要不要吃餐,他除了睁开眼睛眨一眨,再也没有多的动作。那好吧,本姑娘自己吃了。一会儿,他又要翻身,手在那儿挥呀挥的,把我吓得连忙起身直哆索。我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看他的头一直往一个方面扭,我也不明白。他到底想怎样呀?

    邻床的男人又出声,“帮他翻个身吧。”

    可我一个大闺女,怎么能?最多给他占个便宜亲了一下,现在轮到伺候他翻身了?我纠结,不好意思。可真怕他再整点什么内伤,我就真要哭了。思来想去,豁出去了。不就是来照顾他的么?我想那么多不纯结的干嘛呢?即使憋红了脸,也只好掀了被单,协助他翻了个身。

    翻身成功,他满意地睡去了。而我,也重重地吁了口气。

    他安静了,我却想了很多。他的家人呢!看他半死不活的,真的无动于衷么?我一定要主动出击才行!在他的床头柜子搜了搜,本望能搜出些什么线索来,但很不幸的事除了一张病历卡外,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的念头让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大伯和二新来的时候我正倚在床边打盹。那一副痴睡的样子,无精打采的。可他们一来,我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有了丝精神。大伯皱起眉头查看方洛哲的伤势,二新把提来的水果和吃的放在床头柜上,拉着我出了门。

    “他家里人呢?为啥要你守着?你又不是他媳妇,凭啥呀?”二新劈头盖脸地就问了一句,我被一阵抢白,没好气地答,“我要知道就好了。”他叉着腰说,“这小子是赖上我们家了吧?又伤?他是不是黑社会的呢?”

    我没搭理他,倒将他一无所有的情形说了一遍。二新也拧紧了眉头。此刻,方洛哲的身份犹其重要而我们却无从得知。等他清醒后再问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这父子俩看出我的疲惫不堪,经决定遣我回家休息。我也没推诿,因为我是相信大伯比我更能照顾好他。一路二新陪着,终于让我放松下来,紧崩的神经乱七八糟的想法通通丢到脑后,不出一会儿便在长途公共汽车的座位上睡着了。我依稀着寻找一个舒服的睡姿和安稳柔软的肩膀,虽然对方很不情愿地把我的脸用手掌无情地推了开来,但我不死心地又粘了上来。

    回了家后第一件大事便是睡觉。睡得天昏地暗,头脑发晕。真正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中午。我扒着杂乱的头发,望着镜子里干涩的脸。我这是怎么了,这点累都经不起了。

    新厨房里飘来饭菜香,会有谁跑到家里做饭了?我纳闷着被香味吸引了过去。站在门口往里一瞅,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大妈的背后那么眼熟,她老人家的手艺让香味把我的眼泪都刺出来了。我忍住,嘟起了嘴。大妈,怎么会来这里做饭?

    “起来了就去洗刷下,赶紧吃饭。”大妈头也没回地说着,手还在不停地忙碌着。我怔住,大妈是给我来做饭的?出于什么原因?想讨好我么?这不像大妈的作风。大妈回了头,盯着我又说了一遍,“你还怔着干什么?”

    “哦。”我搔搔后脑,应了一句。想那么多做什么?事实上是真的好饿了。

    大妈和我同桌吃饭,影响了我的食欲。我伸长手,夹了许多菜到碗里准备充足的存菜转移地方去别处吃,大妈轻声呵住我,“就在这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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