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在深夜里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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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在深夜里微笑?-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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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点什么?”我竭力装出美国好莱坞电影中西装革履的男子的口气。
    “嘻嘻。”对面的胖子掩口笑了。
    “笑什么?”我很委屈。
    “笑你的样子滑稽。请你以后别穿这身衣服了,更别用这个口气说话了——别扭!”
    “你这个死胖子,我看你是领导,才这样啊!他妈的!”
    “但是,也不能太粗鲁,”她换了一种语气,挑衅地说,〃 今天,喝啤酒,怎么样?“
    “呵呵,在官场上混,酒量长了吧!”
    “不是啊,是给你庆祝的。”
    “庆祝什么?”我莫名其妙。我元无雨活了三十多年,真的还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庆祝。
    “庆祝高级职称!”她忍不住拍了一下我的手。妈的,好重,幸亏她手上肉多,缓冲了一下,要不,我的手会变成青色。
    “这么说,我现在是高级教师了?”我也惊喜。虽然前年去南京,我就自封为高级教师,但那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现在,哼!
    我他妈怎么也这样阿Q 啊?我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对面的她,偷偷笑了。
    “是的,你现在要去哪里教书,太容易了——这么年轻的高级教师,也不多见。”
    “你这个领导,怎么这样说话?我还要为B 市教育事业作贡献呢!”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以示决心。
    “拉倒吧,你作贡献?你现在也是老油条了,呆在这里也没有意思。出去换个环境,找个年幼无知的女学生结婚,过你的小日子吧!”她也干了一杯,表明她的判断很准确。
    “你,你,你,你血口喷人!”我恼羞成怒。
    “不要急,听我说嘛。没有美女,英雄很孤独;没有学生,老师很孤独;没有女学生,元无雨很孤独!”
    我使劲擦了擦眼睛:这个胖子,也这样有出息了,这么有水平的句子,张口就来!
    “发什么楞?我说错了吗?”她继续奚落。
    “有点道理。”我肯定了她。
    “这才差不多。老朋友了,就不要装模作样。”她红着眼睛说。
    “是是是。”我连连点头。
    “对了,说到老朋友,我想起一个人——谢红叶。”她欲言又止。
    “她,怎么了?”我无所谓地问。
    “她回来了,是市长的客人。她要投资一个亿,修建步行街。电视上报纸上经常有她的名字呀?”
    “我从来不看本市的新闻。”我冷冷地说。
    “还是那样迂腐。好了,说谢红叶吧。那条街已经开始拆迁了呢!”
    “是吗?什么时候去看看。”我想起了我和谢红叶我和朝烟在那里度过的美好时光。
    “好哇。我们组以前也在那里吃过几次饭,你记得吗?”
    “当然。”我漫不经心地说。
    “咱们什么时候去看看?听说拆了好多。这条街是B 市最老的街,明朝时,那里是你们男人喜欢去的地方。”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竟然恬不知耻地笑了。
    “你们这些官员,整天讲流氓话!”我假装生气了。
    “你到底去不去?”
    “去啊,不过你请我吃一顿。你可以签单吧!”
    “你这人幸亏没有当官,否则要不了一年,我就得去号子里看望你。”
    “请还是不请?”
    “请啊,我知己掏钱吧!”
    次日中午,我和胖阿翠吃过午饭,就到了那条正在脱胎换骨的小巷。
    那里已经是一个大工地了。衣衫褴褛的民工来往穿梭,脸上身上满是灰尘。吊车悬着大铁锤有节奏地装着墙壁,发出巨大的响声;地上除了砖木,还有一些破旧的家什。有的还是镂空的,花纹鸟兽依稀可辨。它们才是这座城市真正的主人。可惜,这座城市的市长永远是外地人,他只关心城市里有多少座嵌着玻璃幕墙的高楼,根本不在乎这座城市沧桑的历史。我的历史知识告诉我,* 朝一个倒霉的诗人,刚贬谪B 州的时候,就是住在这条巷子里的;而且,他的红颜知己,一位在京城里红得发紫的青楼女子也追随他到了这里,住在一座普通的院子里。当我想到,他们携着手,在夕阳里穿过小巷的青石板街道时,竟觉得他们就在眼前,那如花的容颜,那飘飘的襟袖,似乎拂面而去!
    然而,这一切都是幻觉,一群像蚂蚁一样卑微而且无知的动物,正在努力使它们勉强供我想象的陈迹消失掉,树立起令人压抑的钢筋水泥!
    “你看,那是谁?”身边的胖子指了指不远处。
    我顺着她的手望去,啊,谢红叶!
    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身材高达。穿着暗条纹西服,脸上棱角分明,像用凿子凿出来的一样。
    “那人是谁?”我问胖阿翠。
    “他吗?就是B 市黑道上最有名的ご蟾?原来是武警军官,退役后开了房地产公司,专门搞就城区改造;谢红叶想建步行街,没有他是不行的。”
    “为什么?”我问。
    “只有他出面,那些不愿意搬迁的住户才老老实实地搬走。”
    “你怎么这样清楚?”
    “忘了告诉你,谢红叶的步行街是我们教育局引来的投资项目;现在各单位都有招商引资的人物。”
    “中国,什么都乱搞!教育局不好好搞教育管理,居然去招商,天大的笑话!”
    “呵呵,这是中国特色。招来这个大项目,我们局长高兴得要命,谢红叶投资一点五亿,市政府按照百分之二的比例给予奖金,三百万啊!”她说到“三百万”的时候,声音不知不觉地提高了。
    “走,不看了!”
    我扭头就走了。
    谢红叶正眉飞色舞的和洗筇嘎凼裁?没有注意到我们。
    第八十八节喝茶“老师,明天,你能送我回校吗?”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胡边月偷偷对我说。
    一个月这么快就过去了,她们实习结束了。
    “可以是可以,就怕不方便。”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她显得很失望。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唉,我也不知怎么说才好。”我不敢看她。
    “就是什么?难道我很让你丢脸吗?”
    “不是不是,是怕你的男朋友知道了,不好。”我斜眼看了她一眼。
    她就沉默了。
    我也略感失望。
    “你肯定,我谈了朋友?”过了一会儿,她抬头问我。
    “这是人之常情啊,这么大的人了,谁没有感情需要?况且”
    “况且什么?”她的眼睛像两把剑,逼着我。
    “况且,你也很优秀,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啊!”我鼓起勇气说。
    其实,我也是个油腔滑调的人,说这几句话也没有什么,问题是我和她还不是十分熟悉,说话要讲究分寸。
    “你真的这样认为?”她的眼睛又变得温柔起来,而且放出奇异的光彩。
    “难道还有假?好吧,我明天送你回学校;但是,你不和其他人一起回去吗?”
    “不了,有的已经没有来了——她们要考研。”
    “哦。”我轻轻说。
    第二天下午,我叫了一辆出租车,送她回师院。
    我很奇怪,在这里只呆了一个月,她居然有满满一包物品。
    “里面都是什么?”我边吃力往车上提,一边问。
    “书啊,饭盒啊,还有一些小玩意儿——学生送的。”
    “呵呵,你倒会拉关系,我教了他们这么久,没有一个人送礼物;你才教几天,就有这么多礼物。”我开玩笑道。
    “老师就会笑话我,”她看了看前面的司机,又低声说,〃 到时候会有很多学生送礼物给你,等他们毕业了。“
    “拉倒吧,没有骂我就不错了。他们背后都叫我元乌鱼呢!”
    “什么意思?”她饶有兴趣。
    “乌鱼就是黑鱼,专门吃小鱼。”
    她还没有笑,司机就先笑了。
    “太过分了。”她愤愤不平道。
    “很正常啊,学生和老师是天敌嘛!”我大度地说,“你们,当年背后给我取了什么绰号?”
    “我们?没有没有,只有夏多寒他们说你是元白脸,叫过几次,就被我们女生给压下去了。”
    “真是恶心,给我取了这么个外号。取外号,如果比较好,我也乐意接受啊,怎么取了个太监一样的外号呢?”
    她没有回答,脸色红了一些,大概是听了“太监”两个字,觉得不好意思吧。
    我就不好再往下说了,如果还在喋喋不休,就有性骚扰的嫌疑了。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就停在师院女生宿舍楼下了。我帮她提下行李包,不知任何是好。成群结队的漂亮女生从我身边走过,说说笑笑,偶尔也有一两个MM瞥我一眼。当然并不是我很潇洒,而是好奇罢了;如果学校来了一只猫,她们也会这样看上一眼的。
    “你帮我提上去吧。”她若无其事地说。
    我不好拒绝,如果拒绝,就是心里有鬼。
    “好的。”我只得装出爽快的样子。
    进门的时候,看门的大妈严肃地问:“那个寝室的?”
    “608。”胡边月答。
    天哪,这么高,我得和多少MM擦肩而过?
    “这个人是?”她像打量民工那样看了看我。
    “我的老师,高中的。”胡边月回答。
    我约略有些遗憾。
    “高中的?到这儿干什么?”大妈百思不得其解。
    “反正是我的老师,马上下来。”胡边月不等她回答,就对我说,〃 上去。“
    我们就闯了进去。
    一进门,我的鼻子就忙碌起来,这里充溢着各种香味。我明显感到香水的种类很多,可我对香水没有研究,不能叫出它们的名字。
    对于女生寝室,我上大学的时候很向往,只进去过一次,还是毕业的时候,帮一个老大大姐姐搬行李。我平时没有机会进去,当然并不是不让进,而是我没有理由进去。我们那时候女生宿舍管理还没有现在严,只要里面有女朋友(那时不兴叫〃 老婆“),男生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进去:送饭啊,送零食啊,送开水呀反正名堂多得很。我们班那时有一位老兄是* 市人,那里的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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