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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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魂公主-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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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奴才谢过侧福晋。”他把银子放入袖中。

“皇上那儿....”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做,只好等再说,“你跟他说我会去谢他,至于谢他什么,再议吧。”

“是。”他打了千走了。

我转身发现尹继善似乎在恼火,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他哼了一声甩袖,也不知他火什么?“元长,我还没怪你去禀告皇上呢,你倒反而先生起气来。”

“你知不知道你这叫打草惊蛇、暴虎冯河?你以为他真乃匹夫?我没能及时劝阻你,这罪我会去跟皇上请。”尹继善的心嘣嘣直跳还未适应平静,他不是生气而是很生气。尹继善双唇紧闭,脸色苍白:“我有种受够的感觉,总觉自己非己,你或许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帮助,忘了我说过的那些话吧。”

凉,冰凉。冰凉的泪水灌入心底。不,不是冰凉而是温热,因为它并未涌出而是反灌入心底,所以它不会冰凉:“为何?为何你要说这种没边的话?我以为自己是很好相处的人、我以为自己是很招人喜欢的人、我以为自己会和你成为好友。你瞧,我不是再喊你的字吗?人们常说,改善关系是从名字开始的,给别人起外号、称呼别人的昵称,这便是友好的证明,因为喜欢啊!”

我跪在地上,土地的寒气开始袭击我:“我已经不想再看到喜欢的人从自己眼前离去,就因为害怕,才会坚定信念;也因为害怕,才会犹豫不决。年羹尧说得对,想和他人相互理解真得很困难,对你来说也是如此吧。我是故意要长生不老,故意的!我自食恶果、就是个半彪子!这么说大家都该满意了吧!”

这种不雅之词她从何学来得?唉....尹继善蹲下身子把她揽进怀中懊悔不已,她的身子因地寒而轻抖着。他不该被她的美貌吸引、被她的灵动吸引而迷住了心窍。他大概是在害怕失去她的那一天,她想过这个决定有多么的残忍吗?首当其冲便是皇上,她难道不在乎皇上会怎样吗?一定想过了吧,却还是下了如此巨大的决心,她为此承受了多大的伤痛,自己却在这儿说些荒谬之言。他摸着她顺滑的头发,低声道:“对不起!”

我还未说声“谢谢”,忽听见一人大吼:“放开她”!正在想是谁时,就已在另一个人的怀抱里,他身上的白檀香让我一下明白是允礼,他怎会来?

允礼因天黑的早便来接她,听她说要去年府,虽感怀疑仍不放心,以她一贯作风,这大胆之举她肯定做得出来。没想到碰上这幅场景,又见她浑身发抖,简直要气疯了,但随后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让某人不要再惦记她:“放肆!她可是本郡王的侧福晋,你最好记清楚,谁也甭想生歪心!凤儿,咱们回府!”

我被允礼强行拉走,扭头看见尹继善摊开两手耸耸肩,便知无事。手虽被允礼攥的生疼,然心中倍感甜蜜却又满怀惆怅,我该对他再好一些。帷幔放下,我主动去亲吻他。

“不要。”允礼推开她,他没这个心情,他不是傻瓜,他怎会不清楚自己的女人每日进宫是为了什么?尹继善跟在左右又为了什么?全都只有一个答案,他的四哥,当今圣上。一想到这个理由,他便没办法亲近她,尽管她对自己不是一般的好,可那只是进入而非融入,他难以释然。

不要?也是,允礼每日那么忙,以他的身子,我有点强人所难。我敲了一下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啊,痴騃!

“允礼,你睡了吗?”

允礼并未睁眼:“还没,怎么了?”

“和你做个游戏好吗?”

“说。”

“把‘月亮’这个词念十五遍。”

“为何?”

“你念就是了。”我摇着他。

允礼无奈睁眼念:“月亮、月亮....”念完十五遍后道,“好了。”

“后羿射的是什么?”

允礼想都没想,张口道:“月亮。”

“呵呵。”没想到他那么容易上当,“后羿射的可不是月亮,而是太阳哦。”

允礼这才发觉自己被耍,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情顿时大好,环抱住他的妻与她共往巫山一游,那里有秀峰澄潭、朝云暮雨,还有一两臂挽青长纱立在神女峰的巫山神女,她鸾姿凤态宛若他的妻。

胤禛手执湖笔在奏折上书写着、有龙盘凤翥之势,突然停住笔似在思索什么,片刻后沾了沾朱砂又重新运作起来,又停住,这次干脆放下笔起身,他感到肩膀有些酸痛。

他踱到殿门旁,外面宁静的有一点冷清。他抬头仰望夜空顺便揉着肩膀,空中只有一半月亮,另一半几时才会团圆?月有圆时,人却.....

犹记得那年凤儿奔往曹府去见曹颙时,夜空中也只有一半月亮,他站在潜邸的花园中,也觉如今晚这般冷清。年氏拿一件月白大氅为他披上,他记得年氏的手比他更凉,却令他略感慰籍,年氏的体贴、温婉、丰姿绰约,让他觉得那个夜晚不再冷清。他身边的女人有的会安慰他疲惫的心,有的会与他并肩作战。只有凤儿,他的记忆里几乎全部都是争吵,难得的缠绵也会立即被吵架所代替。他有时无法忍受她那种所谓的直来直去,痛恨她对自己指手画脚、干预朝政,仿若她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厌倦了吗?不,是动摇!是渗进内心动摇地痛苦思念。

“皇上。”张起麟小声在殿门外唤道。

胤禛转着拇指上的碧玉板指,凤儿今夜此举倒给他省了必要的程序:“她可安全回府?”

“侧福晋已被果郡王接回。”

十七弟?胤禛“咚”的一拳打到门框上。果郡王!当初要不是皇考有心拿她试探于朕,朕又岂会将她拱手让于你!“下去!”胤禛喝道。

张起麟打了个哆嗦,快步退下,不明白皇上为何发怒?一想到自己的小命,他的步伐就愈加快了。

胤禛回到案前,打开的奏折上写的是将阿尔松阿发往盛京,他把奏折“砰”的一声合上,闭眼捏了捏眉心,眼睑下浮现出一张无瑕的玉容。“啪”!他猛地一拍桌子,那时尹继善说什么来着?“养颜丸”!太可笑了,凤儿怎会服用那种东西,当时只顾在意政事,忽略了这看似微小的细节,他回想起那次她不停颤抖的模样甚感惴惴不安。

他极力避开不安,决定想些高兴的事儿,譬如谢礼,凤儿会送什么给自己呢?最好是....他咧嘴微微一笑,看来今夜又将是个难眠的夜晚,这样的夜晚他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

[正文:第一百零六章   宁静]

“啊欠”!我略微抽了抽鼻子,看来是昨晚上磴被受了凉,我倒没什么,只是怕连累允礼伤风,今早他也是不住得打着喷嚏,在朝上若是如此,胤禛会不会怪他?

尹继善用白绸帕捂住鼻子,一对明虾在帕角游戏,见她打完喷嚏便把帕子塞回袖中:“前些日子废太子薨,你怎么看?”

“解脱,悲哀。”人既然已经死了,多言对死者不敬便一带而过。

“啊欠”!我又打了一声,拿红罗帕点了点嘴角,盯着面前的楸木棋盘。下的乃是五子棋,我虽以花月开局,可尹继善却未让我占到半点便宜,我思考的时间亦愈来愈长。

月童走进屋内,瞥了一眼尹继善,俯身在我耳边低语。“当啷”!云子从手指掉落在棋盘上颤动着,我的手指尖亦在抖动。子停指停,我喃喃道:“回不来了....”

尹继善黑眸渐黯,想要落子的修长手指停在半空中,眉间有一丝郁悒。自从那夜后,对面之人行事小心、收敛了很多,就比如此时,她不再当着他的面公开内容,仿佛将他当作了局外人。他只能看到她的想法,却再也得不到她的办法,好似她身上所有玩世不恭的行为都只是一张外皮、一种保护色,用来掩盖她原本的才能,怪不得九贝子要用“佩服”二字,经年累月所练就的权谋,他怕也要用“佩服”来形容了。只是....皇上大概不愿见到她的“能力”,一山怎能容二虎?也难怪二人一碰面便争吵不休,都是要强的主,凑在一起天下岂不大乱!

尹继善把云子落下,正襟危坐,声音虽冷却是提醒:“四连!这世上回不来的事儿多了,个个愁上一阵子,再多几个心,怕也要碎尽了。与其碎碎念叨,还不如记挂那些在的事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拾起掉落的云子,将它放在尹继善的云子旁堵住他的去路,双手拢在袖中,眼帘微抬瞧见他一脸冷霜,宛如外面冰冷的天气一般,轻声一笑:“元长,你是在怪我这几日与你疏远吗?世上有些事,还是让它成为秘密的好,知道得愈多便愈痛苦,我不想朋友们都跟我这般矛盾,坚强有时候也需要狠心,何况是我的私事。私事被别人知晓总是不痛快的,而我却老爱打探别人的私事,这算不算是女人窥密的本性呢?瞧,元长,下棋最忌生二心,你若再继续恍惚,我可是要赢了哦。”

尹继善不慌不忙的从楸木棋盒中执起云子,放在略带粉白的唇边,幽深黑眸里整张棋盘中一子未落,忽而嘴角一弯,将云子“砰”的一声重重落下,抬眼笑道:“心生二心之人怕是你喽,想一人独吞坚强看来有一定的难度,何不把它交出来些,让人替你分担点,总比一人来的轻松吧。很不幸,我赢了!你已无反驳的机会。”

“唉....”我浑身松软下去,费了半天劲儿也没能赢他,莫非是老天故意让我输得这般惨?我把嘴噘的老高:“元长,我可没有宽大的胸襟,很想揍你!”

尹继善笑而不语,与她共处多日,总觉与皇上共处并无二致,可宠你亦可毁你。他们二人好比一片树叶,看似简单无奇,内里却包罗万象。这大染缸,他当初怎会轻易跳入?是该好好学做臣子了。

芊儿悄声走过来,行礼后道:“四阿哥求见!”

弘历?这大冷的天儿跑来做甚?“外头冷得很,让他快些进来。”

芊儿领命前去,我挥手让宫女把棋盘收走,转身对月童说:“童儿,你先和元长去内室回避一下。”

月童刚关上内室的门,弘历便走了进来,单膝一跪道:“孩儿给娘请安,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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