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田田by世界人民的114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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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by世界人民的114君-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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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说,不用谢。
陈久说,这话该我说……
田打断陈久的话,说,我想知道是什么东西。
陈久说,现在不行。
田说,你都告诉我有东西送给我了。
陈久说,明天吧。
田说,我今天晚上会偷偷爬起来自己起来找的。
陈久看着田,半天说了四个字:我藏起来。

在路边又晃荡了一下,两人回到家吃了晚饭。晚饭之后,陈久说,原来送你这份礼物,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现在发现不必要了,但是还是送给你。他说着,便往书房走。田跟在陈久的身后也往那里走。陈久在书房的柜子前停下来,他打开柜子,回过头看了田一眼。
那里是整整一柜子的彩色铅笔。各色的彩色铅笔整齐地排成了排,仿佛多米诺骨牌一样整齐。每种颜色的差距都很小,放在一起像是彩虹。铅笔组成了颜色的流,仿佛可以随时都可以流淌起来。
田蹲下来,伸手去碰其中的一支笔,碰完了那支,又去碰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半天,他才站起来,忙对陈久说谢谢。
陈久说,一共500支,本来要花了20月才拿到全部。这里是我从收集完的人的手上买来的。
田不解地问,为什么要送这个给我?
陈久说,原本我认为必要,但现在发现不必要了,我漏掉了一个细节。
田看着陈久,陈久说,田要以死之时的样子永远持续下去,无法死亡,永远用这样的状态痛苦地活下去,这是我在遇到你之前在书上读到的。从遇到你开始,我便着手准备这500支笔。这500支笔中,每一支都有一个名字,代表一个场景、一种情感或者一种事物。当时我想告诉你,不理解完这500种颜色,不看完这个世界之前,不能去死,必须活着。
田问,你什么时候发现不必要了?
陈久说,我应该一开始就发现了,你当时头发很糟糕,必定是自己剪的,但我没有深入地想。那天看见你剪指甲,我便确认了:你存在新陈代谢,会死亡,会成长,便绝不是永远存在的个体。
田说,我要吃饭,要睡觉,要上厕所,这三点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陈久说,我一时没有想到。
田拿起其中的一支铅笔,站起来,看着陈久,说,你想不到基本的部分。
陈久说,是的。我以前就因为这点犯过不少错误。
田停顿了一下,问,所以你需要我?
陈久说,是的。我需要你。
田凝视着陈久的眼睛,就像陈久凝视他的那样。
他慢慢地、带着细微到全身震颤的情感把那句话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
——“是的。我需要你。”


第十六章 之前
田还是第一次认真注意陈久的脸:黑色的头发稍微有点长,盖住了耳朵;瞳孔是深黑色,外圈的纹理清晰可见。大约是瞳色很深和眼睛略细长的缘故,单从相貌上来说,陈久看上去难以接近。
陈久把落在田身上的视线移开,也在台阶上坐下,问,你的头发是棕色?
田说,以前有点泛黄,现在半透明了,看上去颜色就更浅了。
陈久看了一眼田,说,颜色浅,会给人感觉重量很轻。
他顿了一下,又问,你称过体重吗?
成为田之后,田还尚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想了一下,回答,没有。
陈久说,以后试试。
在陈久说话的时候,田一直注视着陈久。陈久的脸部线条清晰,看上去异常冷静。他低下眼睛看着湖面,未发一语。
田问,有人说过你好看吗?
陈久反问,你认为有人会这么说吗?
田说,我觉得你很好看。
陈久说,不要认为你的想法就是别人的。
说完这句话,他从台阶上站起来,又看了一眼湖面,回过头,说,回家吧。

回了家,吃完饭,陈久先进去洗澡。洗完澡,他披着白色浴巾走出来,对坐在沙发上等待的田说,到你了。
田拿着毛巾和睡衣钻进浴室,他洗完澡出来之后,发现陈久正带着眼镜坐在桌子前,穿一件简单的衬衫,未扣第一颗纽扣,面前铺开了几本本子和一些纸。
田走过来,问,你戴眼镜?
陈久抬起头,黑色细边框的老式眼睛让他看起来更加沉闷。
陈久说,我轻度近视,平时不戴。
田说,怕太沉闷吗。
陈久回答,怕太难以接近。
田说,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没有觉得你难以接近,戴上眼镜也不会。
陈久说,你是现在说这个话,当时不一定会这么想。
田说,我会的。是你忽略了最基本的东西。
陈久问,那是什么?
田说,我总之会告诉你的。
陈久看了田一眼,没有问下去。
田走过去,看摊在桌子上的本子和纸,发现那些都是陈久以前处理的案件。
陈久推推眼镜,将本子上的活页纸拆下来,贴上便签,把案件分类整理。他低垂着头,潮湿的黑发从他的耳朵旁垂下来。灯光照在他的鼻梁上,皮肤上晕出一圈亮色,能通过那些浅红的色彩想象皮肤下柔软的血管。
陈久拿起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田问,需要帮忙吗?
陈久说,你先去睡吧。
田说,你要把所有东西都理好才能睡吗?
陈久说,我不会全部理好,这些也理不好。我稍微看一看,随便摞起来,我不是那么认真的人,
田在陈久身边坐下,回答,我也不是。
田试着去碰陈久的那些文件,竟然真的碰到了,这一点让田很意外。因为陈久没有阻止,田便坐在陈久的身边,开始读这些事件。
田问,今天的事件你也写了?
陈久指了一下面前委托书下面的淡红色纸张,田将那张纸拿起来,浏览了一遍,发现事件结果那一栏是空着的。
田问,你没有填结果?
陈久说,现在并没有结果。有机会看见这件事件的结果,我会补上去。
田说,你有多少事情能看到结果?
陈久回答,四成。他未看田一眼,仅是读着手中的文件,读完一张,换一张。
田问,你是最好的术士吗?
陈久抬起头,反问田,怎么可能?
田说,算是最好之一吧。
陈久回答,当然不是。
田说,别谦虚了。
陈久推了推眼镜,靠着椅背,看向田,说,我只会遵照事物发展的规律走,以免引起大的问题。好的术士则可以引导事物往更好的地方发展,我做不到这一点,才不会妄自着手。
田把手上的文件放下,看着陈久,说,我觉得你是个优秀的术士。
陈久说,这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不代表其他人也这么想。
说完这句,陈久像是很累一样,靠着椅背,闭上了藏在眼镜下的眼睛。田看着陈久的侧脸,未将视线移开一刻。
过了一会儿,陈久缓缓睁开眼睛说,从今天开始,我会把我知道的东西慢慢地全部交给你。
田点了一下头,回答,好。
大约是因为黑发颜色太深的缘故,陈久看上去异常白皙。他把面前的文件随意叠在一起,慢慢放好,抬起头看向田,说,我去年被检查出了肺癌。不过我会在死之前,告诉你我知道的所有东西。


第十七章 困难的开始
陈久和往常一样看着田,那边的田不知所措起来。
陈久将视线移开,他看着桌上的文件,一张一张叠好,叠好了,放下来,再重新整理一次。顿了一下,陈久说,就概率而言,我变成田的可能性为零。而且至今还没有出现灵能看见田的情况。我死了之后,就看不见你了。在我死之前,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所有,虽然这些东西或许对你一点用处都没有,但我希望在死之前能交给你,在这七年之间我所掌握的所有知识。
陈久还未说完,田便伸过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陈久转过头来,说,不用紧张。
田一字一句地说,你不会死。
田棕色的头发在灯光下变得更浅,陈久想起了冬天毛衣的颜色。
见陈久没有回答,田又重复了一遍,说,你不会死。
陈久笑了一下,说,那不一定。说完,他继续整理起桌子来。
田不说话了,他开始整理文件,按照标签颜色把同类型的文件放在一起,摞好。
陈久看着田,没有阻止,只说了句,不用理,随便放放,以后还是要乱。
田继续理着东西,未抬头看陈久。过了很长时间,他开口,问,你怎么会选择做这行?
陈久没直接回答,他问田,你觉得我看起来正常吗?
田大约没懂陈久的意思,他看着陈久。陈久也看着田,说,我在户外时也会和你说话,和灵说话,别人看见一定会觉得我精神有问题。撇去这点不谈,我每天都穿一个颜色的衣服,这点在我看来很正常,但如果我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在同事眼中呢?
陈久把笔插进笔筒,继续说,我不会按照一般人的思路走,也不会去适应对方的处事方式,我不会参与别人的娱乐,也不会说出对方期待的答案。我眼中有两个世界,在一个世界用尽心思,我做不到。虽然我知道应该怎么和别人打交道才是正确的,但我不会那么做。
陈久见田依旧在听,便继续说,人们用于判断另一个人的原则,基本也就是那几条。这个人本质如何,虽然也会考虑,但是在很多场合都被忽略了。我看事情的角度奇怪,行事准则在别人看来就不会正常。几乎所有职业,都不可避免地要和固定人群打交道,我这样的,肯定没法胜任。而干这行,没有一个固定人群,解决完一件事件,便和这个人没有联系了。
田抬起头来,凝视陈久,说,那就是说,你不是不喜欢和别人交流,而是没有办法。
听完这句话,陈久稍微有点恼火,田似乎指出了事情的真相,但这又完全不像是真相。
陈久沉默了一会儿,回答,大概吧。反正我这辈子也没多少机会知道了。
虽然这样说,但陈久心中依旧在思考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陈久说,你可以说我不想融入,也可以说我没能力融入。我没办法找借口。
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久说,算了。这个问题我们不再讨论。
田回答,好。
说完,他帮陈久把外套拿过来。
陈久看了田一眼,回答,不用了,我快睡了。

躺到床上去,陈久觉得有点冷,他把被褥盖得严实,才好不容易暖和起来。就在模模糊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听到田的声音,第一遍没听清,第二遍总算听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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