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蔷薇作者:逆凛(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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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蔷薇作者:逆凛(完结)-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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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小的钻石镶在玫瑰芯中,玫瑰主体是白玉,而指圈则是铂金材质,整枚戒指都是纯净而灼烈的银白色,精致得巧夺天工。
  他轻轻地吻那枚戒指,顿时我的整个世界天朗气清,浮云城堡的压抑冰冷一扫而光。风将窗帘扬起,纯白花海的尽头迷雾散开,视线延伸出去,哥本哈根湛蓝的怀抱拥住宁静的山脉与喧嚣的城市,港外船只络绎不绝。
  “你父亲不知道,我是无法娶凯珊德拉的。”优美而暧昧的音符点燃耳垂敏感的神经,“丹佛一族素来只承认族长至爱的人成为家族成员,以这枚「芙蕾娅之泪」为信,才能算是丹佛的夫人。这是祖先对我们誓言的回应,虽然现在的状况不适合举行婚礼,但你已是我得到历代先人承认的妻子了。”
  “妻子”这个词让我稍稍停滞了一下。但是我还是捧起他的脸,亲吻他,我毕生的爱人与信仰。从这个时候起,我就很喜欢闭上眼摸他的脸。因为我时常看不透他的神情,却能从他质感分明的五官中摸到他的灵魂深处,刻骨的残酷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芙蕾娅之泪:北欧神话中,生育与美之女神芙蕾娅的丈夫奥多尔时常在外巡游,导致芙蕾娅经常独守空房,寂寞难耐而流下的泪水,在凡间便成了琥珀,是圣洁而无望的爱情的象征。当然其实我只是想用这个名字来象征爱情而已……
》五瓣玫瑰:一种最初的野生玫瑰,是女性生殖的象征。后来该图案被用来在航海罗盘上表示方位,与很多神秘宗教均有联系。


27、诅咒之匙 。。。 
 
 
  那之后是匪夷所思的漫长雨期。冬天不是日德兰半岛附近雨水廉价的季节,这一年却不知为何,自十一月下旬就开始断断续续地下雨,持续到十二月中旬了仍没有好转的迹象。卡特加特海峡上空风雨交加,大面积的水积起来,漫过那些超脱于生命规则之外的白蔷薇根部,又迅速地消退下去。
  浮云城堡的历史足以用一大本烫金封皮的羊皮纸订本来承载,却在无数处细节设计精巧地无与伦比。
  阴雨天总是像一块湿抹布般沉重而阴霾地罩在人心上。但暂避于浮云城堡的这段时日里,我居然也有如通常意义上陷入爱情的年轻人一般神清气爽,心情始终十分明快。回到雷格勒斯身边以后我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虽然生活如同被熨平的白棉布般状似平静,我却没有再无法控制自己混乱的思维,而是可以理智地思考一些问题,并与雷格勒斯商讨。
  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我们在整个世界的繁华与喧嚣中,在交缠融合的戒律与罪面前紧扣十指,相依为命。握着彼此的手,就能在航行中看到灯塔,就不会丧失性灵,不会被浪打碎,不会坠入冰冷的深海里去。
  仅有两处不同。一是我们成为了爱人,二是我心灵深处那把始终灼灼不灭,安静燃烧的孽火。
  
  我的身体恢复后我们就开始了和普通夫妇相似的宁静生活,一时似乎真的可以忽略城堡围墙外流水般无声逝去的时间,在我们合力营造的静止中享受与世无争的安乐。做|爱成为逐渐频繁的日常惯例,缠绵得多了,就自然熟练起来,也不再如初次般撕心裂肺。
  其实我知道他对我已经极其温柔,努力忍耐以减轻我的疼痛和不适。然而仿佛某种谶言一般,我始终都会痛,并且在刚被进入时感到难以名状的反胃感,好象深入体内的爱要将我整个捅穿,从口中喷薄出来。但这一切都不会持续太久,欲望会从更深的地方腾起,将我们一起淹没,我所能做的仅仅是尽全力抱着他,生命顺着指痕印入他体内,然后抛弃一切过去多年培养的矜持和自尊,依据着原始的本能,放浪形骸地配合他,拥抱至高的欢娱,在高|潮时疯狂地叫他的名字,让自己的灵魂打上与他相关的烙印,今后无论在哪里,无论生死,倘若灵魂不灭,爱就将长存。
  可以依然有什么,在这之上静静看着,静静流泪。
  我离他的身体越近,某种东西就离我越远,灼烧感就越强烈。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这竟然是与爱情相反的过程。
  
  “你究竟怎么了?”
  今天,十二月二十日清晨,我再一次被火焰包围,坠入无边黑暗,最后从他怀里醒来的时候,他终于皱起了好看的眉。而我终究不是在他羽翼下苟且偷生的女人,起初并不想为自己的每一个异常情况来叨扰他。但是正如同我们彼此深知的那样,隐瞒无法长久。
  “没什么,只是那个梦有进展了。”最后我吻了吻他的侧脸,这样回答。
  “你一直以来做的那个梦?”他的反应却比我想象的要激烈得多,“怎么会突然…明明那么多年都只是重复而已…”
  “我想它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激发而显现出来了,”我伸手拿过上衣披好,坐起来,与他视线平行,“过去我没有意识到,但自从有过意识塌陷的经历之后,我开始明白自己的潜意识里有种我自己并不了解的东西。它在潜移默化中对我产生影响,它不像是我个体的一部分,但又和我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好象在指导我的生活轨迹。它有时候让我感觉自己的生活都是幻觉,所见的一切都是虚像,甚至不理解自己究竟是谁了。”
  他沉默了几秒,还是从背后抱紧我,凉凉的唇划过我身上那道从肩贯穿到腰下,百口莫辩的诡异伤疤。
  “没事的,别去想了,那只是一个梦。”有一瞬他的声音变得遥远,直达我心中最柔软的角落,“而我之于你和你之于我,都是最真实不过的。”
  “我记得爸爸以前对我说过,这个梦境的意义,需要我自己用一生去品尝,”当时我并不明白,其实没有什么比爱情更飘渺无所依凭,“所以我有时会想这意味着什么,我总觉得我们现在过得太安宁了。”
  “维尔,你需要休息。”他俯□来吻我,用温柔地动作不容置疑地堵住了我的话,“我想你知道,也许有的解梦者能用他们的能力看穿你的梦象征了什么,给你一些提示,但终究不能为你指明方向。谁也无法替代你去生活,而你现在正是在生活中。”
  “我知道,”我用舌尖描绘了一圈他口腔的轮廓,然后退出来,“我只是想把一些问题考虑地周全些,毕竟我不想大家受到伤害。但我愿意以生命和信念去追随的始终就只有你。”
  然后我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出去。他坐在床上以热忱的眼神望着我,葱白的精瘦手臂露出半截,线条优美。他的微笑很浅,我却知其中隆重的深情。于是我趁踏出门的瞬间回头朝他笑了笑,旋即离开了他的视线。
  
  自从与雷格勒斯表明彼此心意而“结婚”后,尽管我并没有已婚人士的概念,但浮云城堡和丹佛一族祖先留下的各种力量似乎都积极而乐意地接纳了我。理论上说,整个北欧都是丹佛一族的势力范围,而在哥本哈根这样的小范围内,是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够与丹佛族长对抗的,所以我也就能放心地四处游荡。雨不那么磅礴的时候,我就可以在城区里和他自由地逛过所有铺成红砖的街道,呼吸带有深刻海洋血统的空气。
  不过今天我并不能在外面晃太久,因为我只不过是来选购点日用品罢了。
  在安琪琳娜的莅临指导下,我居然也就很快熟悉了一些常见食物的做法,因此雷格勒斯毫不客气地把日常操持的工作交给了我。有时候我很难以置信,十九岁去西藏,在野外独立生存几个月的他宁愿风餐露宿,也怎么都学不会给自己做一顿像样的午餐。
  不过我对丹麦的食物了解并不多,也不会烧传统的曲奇,因此只是买了些时令蔬菜,黄油和牛肉等,准备按安琪琳娜曾经教过的方法做意大利面。
  然后回去的路上我能遥遥望见现今丹麦王室居住的王宫阿马林堡,鸽子从蔚蓝的穹顶上飞起,排成一列自由的曲线,绕了一圈,又回到他们在浩瀚天空里落脚的礁石。列队经过的士兵胸前交叉的白色佩带光耀斐然,脚步声整齐地靠近又远去。
  在哥本哈根这样的大港口英文报纸随处可见,我将硬币放在一个围亚麻围裙的金发老夫人手中,她的手满是龟裂与皱纹。
  接过她的报纸,我随手翻了几个大标题,均是关于巴尔干战争的消息。南方古老的奥匈帝国在巴尔干同盟与土耳其之间的边境上陈兵,西伯利亚的北极熊也张开了血盆大口,英国与德国在他们身后注视着欧洲柔软的下腹部,等待这片古老大陆从中央被撕开,鲜血再度沾上铃兰洁白低垂的细小花序。
  在欧洲,五百年来有政治的地方必定有蔷薇教团。我知道父亲也是为了此事才要去土耳其,并且衷心为他祈祷,希望他能平安,我们能尽早团聚。
  
  “辛苦你了,”当天晚些时候,我最终将做好的鸡汁蘑菇汤放在他面前,他才终于轻轻地合上了书,抬起头看我,眼中满是笑意,“抱歉,因为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不放心让别人随便进来。”
  “还很烫,”我一如既往地坐到他身边,“你先休息了吧,那本书我能不能借来看?”
  “当然可以。”他把书递给我,盛起一勺乳白色的均匀汤汁,“我现在心服口服,安琪琳娜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你要取笑我也换个直接点的方式啊。”我以他惯用的姿势把手肘顶在桌上,拿起他先前看的那本黑封面小册子。
  “我可是真诚地赞美你,”他轻吹了一口气,汤的膜面立刻出现了一组皱纹,迅速扩散消失,“我过去还从未有幸品尝过凝聚了别人心血和爱情的汤呢。”
  “谢谢,”我一手握着自己的勺柄,另一手翻开了薄薄的书页,“新《埃达》?你果然心情不错。”
  “不要小看这些边缘的神话体系啊,”他转向我这边的同时将一小片蘑菇放进口中,“那之中有很多信息,至今也没有办法解读出来。例如我就一直认为,十字蔷薇的设计与鲁纳符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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