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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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套-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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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了,那规则是什么?”

    男人怔了片刻,却很快就笑道:“四个点,五枚飞镖,看到那边的巨型靶子没有,只要在这妞的脑袋两侧,以及手掌两侧各射中一枚,就算成功,距离十二米,别说我没给机会,四个点我给你五枚飞镖,算是不错了。”

    十二米的距离并不算远,可要精准无误的射中红点还不伤到女孩一分一毫,这个挑战不小,别说精于玩飞镖的人了,就算是国际飞镖高手也未必能一次做到,这些男人不过是想她能知难而退,可惜却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却径自站起来,脱了外套后接过男人手里的飞镖后拍了拍女孩,示意鼓励的眼神。

    女孩此时已经是哀莫大于心死,如同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站在了靶子前。

    此时杜蕾丝站在距离靶子十二米外正中央,脱去外套后那极品身段显露无疑,着实让身后的光头男很意外,就那纤腰爆乳,的确很极品,没想到这女人长得不行可身材却是少有的尤物。

    手里拿着五枚飞镖,杜蕾丝眼神落在十二米外的女孩身上,朝着对面的女孩点点头,然后深深吐吸,手臂已经抬起,作出一个犹如半弧度的手势。

    此刻大厅内所有人都注意到这边,几个看热闹的人不禁略带玩味的吹了个响哨,引得更多人投以目光,就连另一边的冷霜染跟姚尧、肖樊等人也望了过来。

    这一刻,杜蕾丝才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所在,当然了,并非是她长得漂亮,只是大部分的人纯粹看热闹的心情想看这个貌不惊人却胆色不小的女人是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的,当然,也有一部分怀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这个女人带来点新鲜感。

    与簌簌发抖的女孩不同,杜蕾丝略微扬起下巴,在做完一轮吐吸之后,手臂用力的朝前挥去,几乎是一气呵成的动作,漂亮得不带丁点儿的拖泥带水跟犹豫,那枚飞镖便如箭矢般没入女孩脑袋左侧的红心,没等众人到抽一口气感到震惊,这个女人再次发起了第二轮的攻击,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犹如暴雨梨花针的飞镖在空中划出优美绚丽弧度,每次都闻闻的扎在女孩身体各侧的红心上。

    就连原本不屑一顾在沙发上哂笑着喝酒的男人也傻眼了,未免精神一震,整个人挺起腰杆,但下一刻,更傻眼的是,分岔开的两腿裤裆之间,与此同时第五枚飞镖稳稳的扎在那里,于布料内的肌肤紧紧相贴,金属的冰冷透过皮肤让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相较于其他人的兴奋杜蕾丝却仍然脸色平淡,其实她也是第一次玩飞镖,她比较熟悉射箭,她还记得,有个人的水平比起自己更甚,那是个即使蒙着眼光耳听八方就能射中十米外的山跳,而自己这箭术也是那人亲手教得。

    杜蕾丝垂下手的一瞬间,周围爆发出如雷的掌声跟呼喊,就连肖樊也不由得扬起嘴角,这个女人看来确实是个极品,说是宝贝也不为过。

    而其中姚二少却是皱起了眉头,却没发现自己还是头一次如此紧盯着一个女人没挪开过眼,就连在冷霜染身上也没值得他如此注意。

    原本众人焦点的黑牡丹却是眯起了眼睛,望着正中央那个无疑是今晚上最出彩的女人,此时女人左眼角的红痣越发的红艳,隐隐有从深处渗出血的错觉。

    白唇竹叶青,有剧毒,食量极大,能以弱小身躯吞食比自己大几倍的猎物,看似纹风不动,攻击性极强。

    冷霜染在心底忽然想起了这么一种生物,却觉得眼前的女人极其类似那冰冷的冷血蛇类科。

 第十二章

    杜蕾丝一直对京城没有太大的好感,其实不仅是北京那低沉得长年看不见蔚蓝的天,也不是在盛夏之夜瞧不见满天星空的遗憾,更不是三四月份的时候沙尘暴满天飞的大马路,纠结以上这些原因外,她实在不懂为何既然自己会对这生活了两年的大都市依旧热爱不起来。

    其实在杜蕾丝尘封的某些记忆里,她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到过京城,这个有着红色历史的古都,三岁那年,她那老来得子的母亲头一次抱着她,从另一个城市辗转到这一个陌生的城市。

    那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妇人,穿着一身织锦绣云的墨色旗袍,袖口滚金边,一对八十年代末很流行的小羊皮鞋,怀里抱着个不足三岁大的孩子,坐在黑色桑塔纳里,一路驱车前往。

    桑塔纳停在了在北长街的万寿兴隆寺,眼前这个灰墙黑瓦的寺院坐西朝东;规模较大;西至中南海;北至庆丰司;南邻后宅胡同。

    妇人神色匆匆,只吩咐了司机留在车上,自个儿抱着孩子跨入高高的门槛,径自朝里走去,这寺院的规模在当时来说颇为庞大,内有房间两百多,有东南二殿,妇人转入南向殿四进以内,一直进入最后一层大殿,外边百来平米的院子豁然开朗,隐约听见从殿内传出一小段儿的京剧,那是一个尖扁中透着饱经沧桑后苦难的嗓音,有种看透浮生尘世的寂寥与悲苦。

    哗喇喇打罢了头通鼓,关二爷提刀跨雕鞍。

    哗喇喇打罢了二通鼓,人有精神马又欢。

    哗喇喇打罢了三痛鼓,蔡阳的人头落在马前。

    一来这老儿命该丧,二来弟兄得团圆。

    贤弟休回长安转,就在沙陀过几年,落得个清闲 ……

    苍老的嗓音咿呀咿呀的坑着那古老的曲儿,年小的杜蕾丝并不晓得这是什么曲,那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嗓音在偌大的偏殿里有些许诡异,加上二月初的天气,寒风扑面,幼小的杜蕾丝不禁将头埋在了妇人的胸脯中,只有那样才感觉到一丝属于人类的体温。

    妇人原本平静无波的脸色有瞬间动容,但依旧下定决心跨入殿内,前脚刚跨入,那声音戛然而止,殿内昏暗,并未开灯,只有正中央的神台上点着供神的红烛,寒风不断的从大门外灌入,吹得两道红烛烛影摇曳,屋子里连人的呼吸声都隐没在一片“刺啦刺啦”的声响中,屋顶上是拉长的两道黑影,随着风左摇右摆,就连这片殿内也渗透出一股魑魅魍魉。

    妇人沉下心,试探的问道:“请问是九爷么?”望向那黑暗一角中端坐在盘龙沉木椅上的老人,只见老人原本微眯的眼皮半睡半醒的抬起些许,并未曾开口,好似一尊坐定了千年的朽木,只因有外人介入而不得不断了梦痕。

    过了许久,莫约有那么半柱香的时间,又或许更长的时间,妇人抱着孩子的手臂已经酸疼不已,可在这个年逾八十好几的老人面前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她总觉得那看似微阖的眼皮下一刻便会睁开瞪着自己。

    那是一种本能的小心翼翼跟畏忌,也或许这偏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当然了,并不算那在妇人手中酣睡的女孩。

    其实以妇人如今的身份从未过有求于人,也从未放低身份如此委曲求全于一个鲐背之年的老头,若不是为了怀中的女孩,她是不愿意踏入这宛如没有一息人气的偏殿的,就在妇人眉头微皱,刚想要再次出声的时候,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老头却慢慢的起身,朝着妇人点了点头,可眼神依旧是浑浊的,好似永远都这般半醉不醉的模样,让妇人再次有些许怀疑自己当初来这儿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

    “是杜夫人吧?”老头佝偻着背,穿着一件灰色的中山装,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好似那剥落的城墙,裂出深浅不一的沟壑,倒是与这家徒四壁般偏殿相衬,对于称呼上他依旧是保持上个世纪的用法。

    女人心底虽然不安,但面上依旧镇定自若的回答:“是的,之前让黄先生跟九爷联系的,通知我今天可以过来。”妇人口中的黄先生正是这次牵线搭桥的人,黄先生是个京城通,认识不少老一辈五湖四海的人,上至官家世族,下至三教九流的人,在四九城内也算是半个吃得开的人物,而妇人的娘家跟黄先生又刚好是远亲,有了这一层关系,自然能够找得到这貌不惊人实则身份赫然的老人。

    此时正是一九九零年的初春,京城内的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为即将迎来的春节做准备,大大小小户人家兴致勃勃的在门前挂满了红灯笼以及一面鲜红的国旗。

    而谁也不曾注意到在北长街的万寿兴隆寺内,这个在上世纪四十年代末住入了一大批清末紫禁城遗留下的最后古迹——一群年迈的老太监。

    他们是两千多年封建王朝下唯一幸存下的见证者,见证了红色城墙内一个璀璨巍峨的王朝没落的最后一刻,可同样他们也是被遗弃的可怜之人,尽管如此,妇人仍然固执前往拜访华夏最后一个东方古老封建帝国的残剩人物。

    这个所谓的“九爷”不过是个别称,至于老人真正的名字他却闭口不曾提起,但又对自己半男不女的太监身份讳莫如深,因为旁人只知道喊他一声“九爷”,在他跟前是决口不提“公公”两字的,这也是对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最后一点儿的尊重。

    尽管老人如今只靠着每个月领取政府发放的三十元救助金,可偶然也替人卜卦看相,只是年纪渐长身子骨不太行了,一年到头精神并不好,因此替人看得也少了,最主要的是,这老人算到自己活不过九十五岁,若再替人卜卦则要折寿半年,而今年,他刚好九十四。

    “你应该听他说了,我早已不替人卜卦了,自身孽数太深,能活到这把岁数已然是在老天爷的眼皮子地下苟且偷生,你何苦还要来害我继续作孽。”老人家死死的盯着妇人,那是一张脂粉厚重却略显苍白的脸,毫无姿色可言,却胜在气质恬淡,想来年轻时候也自有一番别样风情。

    妇人听闻却脸色突变,急忙向前两步,语调有些许恳求,透露出一个母亲的悲哀。“九爷,我知道您老人家早已收山,可这孩子无论如何想让你帮看看,我只想知道,她今后命该如何,我应不应当争这口气。”妇人想起自己在婆家所受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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