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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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佛-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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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朝虽有好男风者,但到底不盛,寻常便是有喜欢男子的男子,总也是藏着掖着,可那八王爷家中美眷如斯之多,最后竟死在个男人肚皮上——简直是笑话!
  天大的笑话!
  原本这八王爷在自己封地上也称得上是个贤德的治理者,其王妃更是万里挑一的绝代佳人,是以这事儿着实是驳了皇家面子,听说当今圣闻此大发雷霆之怒,八王爷的封地怕是有可能被收回去。
  不过这事儿半点儿也没有影响到此刻这坐在马车里凝神聚气的望着自己手中棋子的男子。
  佛缘离开上京已经有一天了,而他出来,除了小捻子伺候在一旁之外,便只让一个王府的侍卫权充了赶车的,轻装简政就这样三个人一路朝着云海而去了。
  满盘的棋子黑白交错,佛缘的视线落在那最后一颗,也是最后一步的位置——他并无多余嗜好,就此一个还往往寻不到对手,只得自攻自守。
  可往往这般,他便总是死棋,不是进入和棋,便是满盘皆是子,不辨胜负却再无地可落子。
  亦如此刻。
  黑白的棋子交错,显然是又一次的下不下去。
  佛缘沉默的将最后一子落下,
  “到哪儿了?”
  声音不大,却也够外头赶车的侍卫听到了。
  “回王爷,刚过娄山,再来便是朝吴镇去的路了,不过这太阳快要下山了,属下建议待会儿到了吴镇可歇一宿,明日一早再赶路也不迟。”
  闻言,佛缘轻应了一声,便沉默了下来。
  小捻子的视线落在佛缘平静的面孔上,看不出丝毫想法,他只是有些奇怪王爷竟然会决定去云海——虽然允了那女子接近,但他并没有太觉得王爷对她有多少特别之处。
  至少,与他心中所想情爱之类的感觉并不太一致,反倒是那女子一径表现出的倒是白痴的爱恋模样,但就是那样,她走的时候没至于一步三回头——这便是情爱?
  感觉有些奇怪。
  小捻子的想法,其实并不太错。
  此刻的佛缘,自然对巫瀛生不出什么深情厚爱来,但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她一无惊天之貌,二无惊人之才,若是非说有什么特别的,只能说她的出场与众不同得让人不能或忘!
  而这样的女子,是佛缘不曾见过的,所以他愿接下她的东西,也愿一路朝向云海,因为这人让他生出了些许兴趣——这样的事情于他,倒是件不常见的。
  傍晚的霞光笼罩在吴镇形状优美的拱桥之上,佛缘的马车在一家建在这小桥附近的客栈门前停下,他自马车里缓步而出,不言不语,可那仅只是从店外走入店内的惊鸿一露,便迷了四下无数的人眼——若非额心的红痕被覆额遮掩了,怕只是这样简单的露面便会显了行踪。
  入夜,小镇一排的祥和与宁静,客栈里,除了那些上了年纪的老旧楼梯在有人走过的时候隐隐会发出吱嘎的声响,便什么也没有。
  佛缘早早便睡下了,因为除了睡下之外,一切事物都没有什么能让人提得起性质的。
  可他有些睡不着。
  这倒是个奇怪的事情,寻常时候他是只要一想便能睡下的,脑子里其实什么也没有但却偏偏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想了想,便干脆去想自己这一行所要去见的人吧,她会是什么表情,如何的反应?惊喜?快乐?兴高采烈得,像是那日自己接下她的东西?
  那女人其实是个很简单的女子,喜怒哀乐各式情绪并不习惯于隐藏,但他也知道那人并不是单纯的傻瓜,单单从那几日她对待那些所谓的爱慕者的态度便可窥一二。不柔不媚,无贤德无才情——到底这女人身上,有哪一点是能让自己觉得与众不同的?
  佛缘一时半会儿只想得到那人的酒香,还有亲吻人时火热的力道——那是一种,类似热情的东西,而热情这东西,是他所没有的。
  在佛缘的东西乱想里,一夜便十分平静的过去了。
  只是小捻子半夜起来如厕的时候在客栈院子里的角落奇怪的看到一抹倒在了草地上的人影,可是下一刻他定睛再看的时候,那人却已经不见了——以至于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夜里撞见了什么不该撞见的东西。

  【022】 守护云海

  作为边城的云海,是个非常名副其实的地方,除开那建立了云海县的这片土地,再往纳错方向而去便是一望无际的苍茫。
  在这片黄土漫天的大地中心处,两国交界的界碑便伫立在那里,历经着无数年的风吹雨打侵蚀与风化,却百十年如一日的立在那里,为两国表明着各自的领地。
  巫瀛牵着马,手指在这巨大的界碑上轻触着,视线落得有些远。
  她是早上的时候寻来卢存才晓得这地方还有这么个界碑的。
  要说这几日,她到也了解到了这个叫做卢存的管家在云海县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她原本以为还会有的更多抵抗情绪,因为他那日在训练场的半是认同的话少了许多,巫瀛相信,如果他真帮自己的话,立刻接管下云海所有事物也不是遥不可及的。
  早上问起他她对于这云海还需要知道些什么,他便让她带好水和干粮,领着她一路走进了漫天的黄沙里。
  远处的景色是一片的模糊,巫瀛只能在无尽的黄土被风吹而挂到自己面上的过程里隐隐约约望见极其遥远的地方,或许有个与他们云海县一样的小地方。
  “那时出滦县,纳错的县城,与我们云海一样。你问该知道什么,那么这出滦县便是你必须知道的。那里的人是我们的敌人,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是我们的敌人。”
  平静的声音,缓和而不带丝毫的多余情绪,让人完全听不出这话与这说话的人之间的联系。
  巫瀛耳朵里听到这个,脑袋却一时无法将这声音与声音里的意义融到一起,便只得转了视线落到这说话之人的脸上。
  “你用这种声音说这样的话?!”
  无不诧异的惊讶到。
  骑在马背上的男子并没下马,而那残缺的左腿便在此刻完全看不出丝毫异样,闻言,他只不过略的低下头,看着那牵着马的女
  “其实这话是我听老一辈的云海人说的,”
  语毕,却半晌没有继续,
  “然后?”
  巫瀛实在觉得跟这样的人说话,太费神!
  “没有然后。卢某不过叙述了旁人的一种观点罢了,至于将军怎么想,那就是将军的事了。”
  听得这话,巫瀛忽然抬眼看了他一眼,继而:
  “也对!”
  “不过既然如此,那你应该也有自己的看法不是?说来听听?这也是一种旁人观点。”
  这家伙把她带到这里,怎么可能什么也不想说?偏还这样矜持着,又不是他们这鬼天朝的女孩子!
  胸口堵得慌,怎么这云海县里的人一个比一个罗嗦,这样多繁复!就不能简单说说话么?
  “另外,卢管事,我不是什么官场里长大的姑娘,也不是什么天朝内院里呆着的小姐,你能不能说话简单点?有什么看法就说,有什么意见就提,像那日场内比武,你不是很痛快的么?现在这样遮遮掩掩小心翼翼的,难受!”
  语毕,一个翻身上马,与那骑在马背上的中年男子四目相对。
  卢存看了她一眼,停了会儿,后像是似乎在她眼睛里看到了什么东西一般答到,
  “好!”
  “卢某并非地道的云海人,但在云海也已经住了三十年,一生当中最灿烂的年纪便是在这里——卢某并不在意当年那老者所说的世代都是敌人的话,但却坚持云海是云海人的云海,将军可能向卢某保证这点?”
  巫瀛愣了下,
  怎么,感情你以为我来这里是来割地赔款的?不然这话从何而来?
  心中自然生起不快,
  “你什么意思?”
  “将军莫恼,卢某只是想问,你可有决心守护云海,像陆将军那样?”
  巫瀛没回答,不过这说话的人似乎也并不期待她回答便继续道:
  “陆将军待我恩重如山,而他耗尽了心力所保护的云海则是我无论如何也想要保护的地方,所以我问,将军可能决心守护这里,勿论发生什么?”
  “如果将军只是将这云海县当做跳板,呆上一两年便离开,那莫怪卢存不敢将云海交予将军!”
  男人的声音,逐渐逐渐脱离平静,巫瀛看到的是一个为了自己心底执着的想念而显得格外坚定的男人,心头那股不快便浅了。
  只是,与从前佟大将军问她可有忠诚一样——她并不知道如何回答。
  便是连当初那个忠诚,她这么些年来都还闹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而保护云海,像那为死去的先烈一般她不晓得。
  归属感这种东西,她从来只对自己的族人拥有,其余的,倒并不真以为可以随便给予。
  半晌,只有空气里飞舞的沙尘在两人耳边划过,没有人回答。
  卢存眼睛里的一些极浅的希望褪去,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了。这女子才刚到此处,还被多番刁难,面对的是一个县的敌意,那里有可能这样快便喜欢上这里?更莫说是守护的决心了。
  可是,他却直觉的感觉得到这女子是有这样的潜力的。那人在训练场,虽然外人看着都做他们是平手,但他很清楚自己应该是伤了她的。
  莫看他这手杖模样寻常,当初陆将军可是将寻来的千年寒铁给融了进去的,是个宝物。而她不过拿着寻常武器,能略输给自己半招已是非常了得,受点伤便是极寻常的了。
  所以他临走特意多看了她两眼,看的便是她能否忍得住体内乱窜的真气和那时的痛苦——这些虽是小事,但却也真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而她的举止倒是让他很满意。
  心头浅叹过一口气,一扯缰绳,
  “卢管事,”
  却听得人声在自己背后响起,
  “如果你想要的是一个能长久守护云海的人,巫瀛办不到!”
  卢存闻言,奇怪的并没觉得遗憾,略转马头回首,视线对上那说话的女子——这是个拥有着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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