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长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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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长赢- 第4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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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嫡长子大好了,瑞羽堂自不会直接传与卫长风。但那也没有什么,卫长风十八岁了,仍旧是卫郑鸿最小的孩子。即使卫郑鸿往后还会有其他子嗣,凭着年纪,瑞羽堂也会是他的。更不要说卫郑鸿卧病多年,不能尽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对父母、发妻以及膝下一双子女都深怀愧疚,决计不会委屈了长子长女。

而卫长风再聪明,二十几岁就接掌一阀实在不能叫人放心。

倘若当初选择的是庶次子卫盛仪,如今卫郑鸿却好了,大房跟二房之间没准就是一场你死我活至少宋老夫人肯定不会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受委屈——意思是,宋老夫人认为是委屈,那就是委屈。

虽然说大房跟二房的关系如今也好不到哪里去卫焕心里叹了口气,可高门大户的,子孙多了哪能没个受委屈的?嫡庶有别,论本身才干,卫郑鸿也在卫盛仪之上,若不是他的身体不好,卫盛仪压根就不会生出觊觎阀主之位这样的念头的。

横竖如今阀主人选不言自明——卫焕经历风雨多年,一颗心早已磨砺得犹如铁石,对于庶次子的怜恤只是一闪而过,跟着就欣慰的令走到跟前来给自己行礼的嫡长子:“鸿儿快坐罢,为父跟前,还拘什么礼?”

卫郑鸿诚恳道:“往日孩儿痼疾在身,行动不便,慢说侍奉父母跟前,更累父母为孩儿操碎了心,甚至于父母至榻边探望,也要一再免了孩儿的礼。如今孩儿既得神医妙手,自是要将从前亏欠父亲母亲的弥补起来。”

“你身子安好,于为父与你母亲而言就已是莫大的弥补了。”卫焕含笑道,“不说这些,你看一看这份急报。”

言毕拿起手边方才被袖子遮住的信笺递过去,信上火漆分明。

卫郑鸿恭敬的双手接了,抽出内中信笺,不动声色的看完,思索了片刻才道:“此事着实骇然,燕州这等重地,纵起民变,也该旋即扑灭才是,如何竟让民变成了气候?却有些可疑。”

“为父才接到消息时,倒是想起来卫崎那厮尝为燕州大行台。”卫焕端起茶碗,呷了一口,道。

卫郑鸿沉吟了片刻,才道:“孩儿以为,三年前,丹朗带头,各家劝说圣上应允派往边疆的那批士族子弟尚未返回帝都议功封赏。那一次沈丹朗为了藏锋颇为付出了许多好处,而且沈、苏、刘、端木四家皆有好处,如今这些大抵被视为下任阀主、家主的子弟还有几个月才会期满回京叙职。这时候燕州出事,一来这些人不及回救,只能另遣人前去平定;二来燕州位置紧要,此州出事,涉及三地供养,不只朝野上下莫不系心于此,三地将士也会悬心以候消息,总而言之,必然分薄了三年论功这些人的风头谁家敢在此刻的燕州故意折腾出事情来,如此树敌必起众怒。景城侯即使不忿长居凤州,却未必会如此行险。毕竟他膝下麾下都无名将,燕州出事,他所能够得到的好处,最好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卫郑鸿道,“恐怕另有缘故。”

卫焕叹道:“你说的对,但这次的事情却还真与他有关!”

卫郑鸿一怔,就听老父继续道,“当然这也不是他的意思,说起来他也是家门不幸,被卫清霄那个畜生拖累了!如今却还不得不替他弥补!”

知本堂的二老爷卫清霄,即伊王后、很有可能会是本朝第四位太子妃的卫令月之父,在阀阅子弟里素来不怎么起眼。他嗜好玩弄幼女,这一点知道的人不多也不少。因为他玩弄小堂妹卫新台并导致其与父亲卫积一起被景城侯灭口的事情被遮掩得紧,知道他这个嗜好的人,都以为他只是玩弄那些买来的庶民之女或者贱籍幼女。

对于士族来说,这一点固然令人不齿,但也没达到天怒人怨、非诛不可的地步。

有些特别看重士庶之分的人甚至对此不以为然,觉得横竖卫清霄玩弄的也是他自己买来的人,奴婢么,生死集于主人之手,何其理所当然?玩弄玩弄也没什么。

就连卫焕,在跟卫新咏接触之后,知道了此人这个不堪处,也只是派人留意着,没有觉得必须铲除他。

也是卫清霄作孽太多——他早年害死的卫新台,直接导致了本该是如今知本堂中流砥柱的卫新咏“被过继”到瑞羽堂,并视知本堂为仇雠。

碍着知本堂的根基,卫新咏暂时还不能拿他怎么样,然也已经视之如砧板上的肉了。

结果卫清霄这次又惹下一个更大的麻烦!




第一百零九章 陆颢之
 
“燕州因为位置紧要,又驻扎着二十万精锐之师,且距离帝都快马不过三五日路程,是以圣上向来不放心我等士族为将帅。”卫焕抖动了一下花白的眉毛,嘿然道,“这些年来,此州之将,素出寒门!这一任的燕州军统帅陆颢之出身卑微,父亲是一介白衣,母亲更是出身商家!他所娶之妻亦出身庶族,却靠着本身才干与气运,从区区什长平步青云,有了如今的地位!可见他的手段!”

卫郑鸿变色道:“难道被卫清霄的,与此人有关?”

“正是于此人有救命兼栽培之恩之人的晚辈!”卫焕叹了口气,道,“这陆颢之父亲早故,母亲多病,又有好几个弟妹。原本他作为长子,合该挑起一家大小生计,偏他少年多舛,十余岁时染过一场大病,险险就去了。命在旦夕时,其弟妹因饥饿于道旁哭泣,被乡中一书生秦护之妻郑氏路过见着,就停步询问。知晓经过后,那郑氏立刻领了两个孩子回了自己家中,取饭食招待,又与其夫秦护合计,当了自己钗环,请大夫救下陆颢之。非但如此,陆颢之病愈之后,带弟妹往那书生家中拜谢,秦护又劝说他抽空随自己学文识字,好进城谋取个清闲行当,也更能照拂弟妹、侍奉母亲。”

“后来陆颢之依这秦护之言而行,也是被秦护推荐进燕州军中为文书,后才是靠着自己的才干崭露头角因此陆颢之合家皆视秦护夫妇犹如再生父母!陆颢之为了报答他们两个,携弟妹一起拜了他们为义父义母。只是秦护两个膝下亲生子嗣却单薄,仅得一子,这一子也才生了一女。嗣孙还是从陆家这边过继的——这名为秦怜儿的女孩子今年也才九岁,由于秦护年老染疾,前往帝都求医,陆颢之军职在身不可离开,就修书一封,令其弟代为陪同。秦护甚是宠爱亲孙女,特意把秦怜儿带上。”

卫焕缓声说着事情经过,“结果秦护求得季从远妙手,病势渐复,心疼孙女日日守在跟前,还未见过帝都繁华。因自己病体未愈,不宜外出,就打发了下仆带秦怜儿出门游玩一二。不想被卫清霄遇见”

卫郑鸿沉声道:“卫清霄难道不知此女与陆颢之的渊源?”

“知道又如何?卫崎曾为燕州大行台,节制陆颢之!”卫焕冷笑着道,“虽然他已经卸任了,然而卫清霄那蠢货,却哪里会把庶民出身、曾是自己父亲旧部的陆颢之放在眼里?”

他摇了摇头,满脸阴郁的道,“卫崎知晓这次大祸临头,不敢隐瞒,一得知消息,就将事情始末告诉了为父。为父纵然恨不得将他与卫清霄都立刻斩成肉糜方能解恨,但他说的也没错,一笔写不出两个卫字,知本堂总归也是凤州卫!卫清霄此举引起的后果,我瑞羽堂若是放任不管,必定被其拖累!”

卫郑鸿皱眉道:“父亲的意思,是为其遮掩?”

“必须遮掩!”卫焕沉声道,“你身子大好,对咱们家来说是件喜事,圣上那边却是听说咱们有什么喜事则怒,听说咱们有什么恼事则喜的。之前长娟的事情已经让圣上没脸了一回,固然外头没人知道,然而九五之尊哪里那么好得罪?圣上如今怕是卯足了劲儿要寻着咱们的不是——卫清霄这个畜生,却是平白送了个把柄与圣上!咱们想不被拖累,只能帮他不过为父也与卫崎说了,事情过后,卫清霄这样蠢物是决计留不得了!”

语未毕,卫焕狠狠一拍几案,目中没有炽热的怒意,却寒芒毕露!

族里有这么个惹事生非的不肖子弟,换了谁做阀主都觉得先除之而后快!

“为何这上面说是民变?”卫郑鸿沉吟了片刻,忽然问。

陆颢之是燕州军统帅,他若为了外甥女的遭遇发作,那应该是兵变才对啊!

卫焕叹了口气:“秦护知晓孙女被辱才含羞自尽,愤然寻上知本堂理论,结果反被家丁污蔑盗窃,打成重伤丢出门外。季从远也不敢收治,打发他们回燕州。民变是秦护之子与族侄带头闹起来的,陆颢之闻说此事之后左右为难,索性就挂冠而去,至今都不知道此人躲在了何处?问题是他非但突如其来的一走,叫二十万燕州军没了统帅,群龙无首之间乱成一团。也不知此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将统帅的金印、调动兵马的虎符也弄得不知去向!帝都接到消息,匆匆派了钦差去燕州主持大局,因无金印,亦无整副虎符,根本就是举步维坚!民变无人镇压,可不就是愈演愈烈?”

顿了顿,又说,“不仅仅如此,今年征收赋税的日子也快到了,内中有人造谣,道是卫清霄凌辱秦怜儿其实别有缘故,为的就是寻理由给燕州加税。这是因为燕州赋税轻于国中大部分州县,导致朝廷有所不满,这才故意拿了秦怜儿敲打燕州!”

卫郑鸿脸色变幻片刻,道:“孩儿明白了。那孩儿几时动身去燕州?”

“不是你去。”卫焕闻言却摇了摇头,轻声道,“你身子虽然大好了,但多年卧榻,季去病建议痊愈之后还是调养些日子再操心,如何这会就要出远门、还是如此劳心劳力的事情?是新咏去。”

“六弟么?”卫新咏现在算是卫郑鸿的六堂弟了,但卫郑鸿却还没有见过他。这是因为卫新咏被过继到瑞羽堂时,卫郑鸿病体未愈,两人又是同辈,所以卫新咏并未到乐颐院去拜见他。

后来卫郑鸿开始康复时,卫新咏却早就到了帝都了。

对于这个出身知本堂的堂弟,卫郑鸿向来只有耳闻——才貌双全城府颇深。

不过这次燕州民变非同小可,二十万大军群龙无首,可不是闹着玩的。

更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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