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柳渡·羽辞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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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柳渡·羽辞云-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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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择羽抱头躲过明修道长,冲众师弟招手道:“择杨,择焕,师傅累了,快扶他回房休息,这位公子先交给我。”
  众弟子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像抬死猪一样架起明修道长向观里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师傅,你老人家就安安心心的讲经,其他这些鸡毛蒜皮柴米油盐的小事您就别管了,交给大师兄吧。”
  明修道长被众人驾着,拂尘跌落,狼狈的抻着手脚:“你们这群猴崽子,简直反了。今天都别想吃晚饭,在三清殿前罚跪。”
  众弟子不以为然:“不吃就不吃,反正也没什么好吃的。”
  择羽看见那白衣公子默默在风中石化。
  月华初上,圆徽观一阵鸡飞狗跳。明修道长拿着扁担追在择羽身后:“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师傅的话也不听了。”
  择羽跳上桌子:“师傅,我们虽然是修习玄法的,可是毕竟是人,是人就要吃饭穿衣。那凌泽是富家子,招他进来咱们不就有饭吃了吗?”
  明修道长一扁担挥过去打在择羽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你知道个屁。那凌泽家底殷实,换了你你会不会出家?就算出家会不会找咱们这样的小道观,你想过没有。”
  择羽跐溜一下蹿上屋顶:“师傅,弟子愚昧,弟子吃的米还没您吃的盐多,走的路还没您过的桥多。弟子错了,弟子领罚。可是现在那凌泽已经进来了。您总不能赶他走吧。出家人不能出尔反尔不是。”
  明修道长抬起的手终于放下,黑着脸看着一脸痞子样的择羽。择羽趁机跳下来,跪在地上抓着明修道长的衣角:“师傅,您惩罚弟子吧,怎么罚都行。就是求您别再生气了,弟子担心您气坏身子。”
  明修道长叹口气,转身回房:“去,把后院的十斤柴火劈了。”
  “师傅。。。。。。”
  “不劈完不准睡觉。”明修道长转头看看跪在院中的大徒弟,摇头道:“你这身衣服脏的,唉,明早把师弟的衣服全洗了。”
  “师傅。。。。。。”择羽满脸是泪。
  “不许找人帮忙。洗不成白色不许停。”
  “你为什么出家?”择羽抡起胳膊,一斧头劈下。
  凌泽幽幽的看着夜空:“我想成仙。”
  斧子跌落,砸到择羽脚背。择羽扔掉斧子,抱着脚直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凌泽点头。
  “那你知道如何才能成仙吗?”
  凌泽犹豫一下,还是点头。
  “既然知道,你怎么还。。。。。。”
  凌泽抬头眯着忧郁迷离的眼望天:“因为我的璟舒在上面等着我,我要去找他。”
  择羽突然觉得后槽牙酸的厉害,他揉揉腮帮,接着问:“你确定自己能成功?修习玄法,多数人只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真正能飞仙的只是凤毛麟角,本身的资质,多年的苦修,以及可遇不可求的某种机缘,这些缺一不可。就为这一点点希望你要断送自己一生么?”
  凌泽浅浅笑道:“在下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这便是人们常说的情么?”择羽实在是不懂,难怪世人常问情为何物。
  “择羽师兄年方几何?”
  “师傅说我是庚戌年生的,今年虚岁十九。”
  “其实在下还虚长了择羽师兄几岁。等师兄到了在下这个年纪,遇见一个能让自己心动的人大约就会明白在下的心情了。”
  择羽看着月光下的凌泽,突然有些莫名的惆怅:“也许吧。”
  第4章 第 3 章
  2。
  夜已深,云霞遮住如勾新月,漫天星子亦藏进云层中,漆黑一片。
  优美琴音至湖畔而来,袅袅娜娜,不绝如缕。
  赶路书生驻足聆听,双脚仿佛被牵引着一般不由向那琴音飘来处走去。曲径通幽,忽的眼前一亮,只见那湖心的凉亭里,一蓝衫女子临湖抚琴,墨黑发丝垂于胸前,纤纤玉指在弦上轻轻撩拨,波动了琴弦,也拨进了书生的心里。
  书生痴痴看着这一幕,仿若置身瑶池仙境,观赏仙娥奏曲。一曲终了,女子低头款款而出,向书生行礼:“公子,奴家献丑了。”
  书生赶紧上前扶住女子盈盈俯下的身子:“姑娘千万别这么说,是小生唐突了姑娘,该是小生致歉才是。”却又猛的想起男女授受不亲,马上收回双手,尴尬的不知该往哪里放。
  女子抬手掩嘴扑哧一笑,伸手拉过书生的手引至亭中。
  “奴家夜夜在此抚琴,却难得遇到如公子这般知我懂我的谦谦君子。公子若是不嫌弃,奴家再为公子奏一曲如何?”
  书生愣愣点头:“如此。。。。。。甚好。”
  一丝浅笑荡漾在女子唇边,带点妖娆,带点挑逗,带点邪魅。
  琴音响起,湖面荡起涟漪,却见亭中闪过一道白光。光影过后,凉亭空空如也,不见抚琴女子与观曲书生。
  一个月后,择羽离开了师门,确切的说,是被逐出师门。
  理由很简单,圆徽观太穷养不起这么多人,按照末位进首位出的原则,首席大弟子择羽只能提前出师了。
  娘了个X的,择羽恨不得一拳将凌泽打得满脸桃花开。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本想着占占凌泽的便宜,没想到,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这些年,观里确实不景气。明修道长乃世外高人,仙风道骨,平日里只知道讲经修习,钻研道法,凡尘之事一概不问。几个师弟也不是管事的,美其名曰:“大师兄,我们都仰仗你的英明神武。”其实就是懒。
  所以,观里大大小小的事几乎都压在择羽身上,烧火做饭,砍柴挑水,还得关心师弟的心理健康建设问题,快成老妈子了。
  现在倒好,一脚将他踹了个干净,当他是球么?
  择羽愤愤然往前赶路。
  不过择羽这人有一个很大的特点,任何烦心事在他心里停留都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刚刚还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现在马上就小雨转晴天了。
  择羽坐在面馆中唆着一碗阳春面,对面酒楼很热闹,说书人正在讲一个老掉牙的故事。
  择羽抬头,断断续续听出一点端倪。说是一进京赶考的书生在路上遇见一美貌女子湖畔抚琴,书生被那女子诱惑。谁想,女子竟是千年树妖,专吸青年男子纯阳之气,书生于此而丧命。
  择羽缓缓叹口气。
  邻桌一男子忽的开口,说道:“这位小兄弟缘何叹气?”
  择羽环视一周,发现除了他二人,面馆里再无第三人,择羽看向那男子,约莫已过而立之年,相貌平平,衣着朴素。可是眉宇间隐隐带着不寻常的气息,明明是含笑柔和的双眸,却有种让人无法直视的威严。
  择羽道:“没什么,只是听了那说书人的故事,心中有些感慨罢了。”
  男子笑意更浓:“愿闻其详。”
  择羽道:“世间之事,其实早已命中注定,谁是谁非怎能说的清。他人只道是那女妖引诱了书生,只为书生鸣不平,咒骂女妖蛇蝎心肠。却不知道若非书生自愿,女妖又怎能引诱?其实,依在下看来,即使知道女妖只为自己纯阳之气,书生也是心甘情愿。汝之砒霜,吾之蜜饯,他人之事,旁人从未有评判的余地。”
  男子面露赞赏,道:“想不到小兄弟年纪不大,却颇有自己的一番见解,佩服。”
  择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先生过誉了。在下实在担不起。”
  男子坐在择羽身旁拿出三个铜板说道:“你我萍水相逢也算有缘,在下略懂一些占卜之术,小兄弟若是信得过,让在下为你卜一卦如何?”
  “如此,就有劳先生了。”
  男子将铜钱放于手心双手合扣,摇动,张开,铜钱一一落在桌上。
  “有趣。”男子捻捻胡须,不由微笑起来。
  “先生何意?”
  “卦上说小兄弟此去会遇见命里最重要之人,可是那个人。。。。。。算了,不说也罢。小兄弟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择羽。”择羽用筷子沾水在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擇羽而栖,好名字。”男子捻捻胡须接着说道:“擇字从手,右侧为譯,譯者从‘罒’从‘幸’,‘罒’‘幸’者皆为缚网之意。‘羽’者禽之长翎也,意属同伴。由此,结合卦象擇羽即为,小兄弟将与一羽雀之人缔结不解之缘,或为牵绊,同进同退。”
  “那羽雀之人就是我命里最重要之人么?那么先生何为羽雀之人?”择羽问道。
  男子笑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正如小兄弟所说世间之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数,等那羽雀之人出现,小兄弟自会知道。在下已经说得太多就此告辞。”
  “先生留步。”择羽站起身对着男子背影叫道:“敢问先生贵姓?”
  男子摆摆手,扬长而去:“名字不过是人世间的一个代号,他人皆可为吾之姓名,小兄弟何必执着,你只需记住,在下,命属司律。”
  “司律?”择羽默念,这是官名还是。。。。。。“先生,我们还会再见么?”
  “有缘自会相见。他日再见时,小兄弟已不复今日模样。”男子的身影越走越远,择羽有些恍惚。一枚旧铜钱静静躺在桌子上,是刚刚的男子留下的。择羽隐约觉得这枚旧铜钱有些不寻常,他将它收入怀里,走出面馆。
  “客官等等。”刚踏出不足十米,择羽就被面馆老板叫住。
  择羽转身,不明所以的看着老板,自己明明已经付过钱了?
  “客官是要去南面的松翠峰?”老板问道。
  择羽点头:“正是。”
  老板面露忧色:“客官,今日已近傍晚,天快黑了。还是暂住一晚,明日一早,叫上几人同行吧。”
  “为何?那松翠峰上有猛虎么?”
  “猛虎倒是没有。不过,据说最近来了一位千年柳树精,能化身为美貌女子,专吸青壮年男子的精血。”
  择羽笑:“老板,这只是说书人嘴里的奇谈段子,当不得真的。”
  老板正色道:“客官莫要不信老夫的话,你去打听打听,最近已经死了好几位赶路的书生了。”
  择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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