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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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封印-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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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等船经过。当然,我们得天天在这里生火,弄出许多烟,这样被发现的可能性才会大一点。……再不然,就逮个奇怪的动物过来,让它送我们回家……反正这个世界已经没天理了,动物可以说话,植物可以吃人,人自称是精灵,记忆和记忆可以交叉,再来个会瞬间移动的魔法动物最好不过了!
  冬漪一听到要永远呆在这里,非但没吓哭,反而很惊喜地确认了一遍:“真得吗,真得只有两个人一起吗?”
  我看他这么精神,只好把自己的真话咽到肚子里去,继续说谎:“是啊。生在一起,死也死在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也……一起!小心被我侵犯哦。”
  “不……不怕!只要是你……”冬漪明明脸红到脖子根了,竟然还能接茬。大概是周围没人,所以胆子都大起来了。不过实在太纯洁的他没敢看我。低着头,跟小姑娘被出嫁似的扭捏。
  “傻瓜,付出之前先要看清别人是真得爱你,还是单单垂涎你的外表。……你这么天真,会被骗的!”我爱怜地抚摸着他的头,他乖顺地低着头,像只可爱的猫。
  看来这家伙是永远不会爱上女人了。我已经不奢望他能走回正道了。
  眼下,我应该要慢慢地渗透他的思想,让他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也一样,偶尔会被他的外表迷惑而心动,也不是好东西。我要让他知道,无论男女,没有几个人能配得上他,他要一直保持着现在的冰清玉洁,天真傻气,不能糟蹋了自己。
  “不会,你不会骗我的。”他快乐地眼睛眯成了一轮弯月,长长的睫毛俏皮地遮住了眼睛。
  笨蛋,刚刚不就是在骗你吗?……看来对他来说果然还是生活在这里比较安全……
  我边领着他,边往里面跟原始森林似的庞大树系走去。
  这里茂密葱茏,绿海遮天,脚下是密密麻麻的枯叶,一踩就碎。头顶是郁郁葱葱的绿叶群,绿得仿佛能揉出汁来。美丽的大森林就在绿浪的簇拥下,欣欣向荣。偶尔有几丝阳光穿越层层险阻,下渗到满地的枯叶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光电。为这个森林增色不少。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这里听不到莺歌鸟语,闻不到果浓花香,看不到兽奔燕舞,取而代之的,是来自四面八方猛兽的叫唤,令人不禁提心吊胆地注视着四方——被撕裂致死一定好不到哪里去。可惜高大的蕨类植物遮蔽了视线,这里绝对是野兽躲藏的绝好基地。
  在我们步行了约莫四、五百步后,野果的天堂终于出现了!这里所有的树上都已经长满了怪模怪样的果实。我从小就被童话书耳濡目染,脑子里深深地记得一件事:鲜艳的蘑菇有毒,丑陋的蘑菇反而没有毒。所以我到处寻找最丑的果实,最后我们在一棵和棕榈树很像的大树下停下脚步。那上面的果实是我目前见过最丑的了,它的外面裹着棕色的老皮,上面长满了疙瘩软刺,还有无数的岁月留下的新旧裂纹,比霜打的茄子还更加面目全非。这简直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食物。
  我又走近了一步,用吃奶的力气摇晃比我的腰粗了五、六倍的树干。树干纹丝不动。
  唉!饥饿和虚弱双重病交织在身上,摇得动才怪。
  “你等着,我上去摘。”我回头自信地对着冬漪笑了一下。
  “嗯。小心点哦。”
  我摩拳擦掌,然后凭着一股冲劲猛得爬到了树干的中端,剩下了一点点的力气,我吃力地往上慢慢爬。
  “还差一点。”我用一只手紧紧抓着树干,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平衡,把另一只手伸向果子,抓紧果子后用力地把它往下扯。
  “啊——!”
  树底下传来了冬漪的惨叫,把我的心狠狠得刺激了一下,我迅速地往下一瞥,瞥见一只长着三个头,浑身是暗红色毛皮的体型偏大的凶恶野狼把冬漪撞倒在地,正低头要啃食他……
  我紧张得无法呼吸,胸口紧绷,顾不得慢慢滑下来,直接从十多米高的树干顶端跳到了三头巨狼的身上,把它压倒在地上,他被我有点偏高的体重压得直吐血,不料它韧劲惊人,受了重压后还能敏捷地起身,把我弹到一边,它巨大的弹力震颤我的全身,一时间我竟然无法动弹。一石两鸟的收获令它野兽的血液沸腾,兴奋不已。但是它对我兴趣不是很大,把凶恶的狼脸转向冬漪,准备先吃看起来更好吃的猎物!
  “不要碰他!”
  我紧张得不能思考,毫不犹豫地凭本能透支已经全失的体力,把冬漪压在身下,提前护住冬漪的身体,把我自己的背部裸露给三头狼。
  三头狼很不满意我的行为,疯狂地用犬牙撕咬我的背,用利爪痛抓我的背。我摇着牙,一句声音也不发,使自己看起来不会让人觉得我很痛。
  冬漪的眼泪滚滚而下,不停地摇头示意我走开。我无力地睁着快闭上的眼,苍白而勉强地对他笑,说我还行,真得不行了会告诉你的。他想推开我,无奈双手被我紧紧地缚住。
  “我保证过……我死之前,你不会死……说到的……就要做到。”我再也睁不开眼,只好闭上了。他的眼泪让我心疼得睁不开眼,甚至超越了身体的痛……
  “或心!你才是真得傻,傻瓜,笨蛋!”冬漪哽咽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我心底莫名地开始害怕,害怕本身就存在得很虚假的自己死亡后,如果一切都消失了,如果连轮回都没有给我,那他该怎么办,下一世,再下一世,生生世世都由谁来保护他?会有人自愿背负着这个虽然辛苦却时常会觉得幸福的使命吗?
  “啊——!”
  狼的撕咬和爪越来越深入骨髓,而心底的恐惧也开始随着自己生命迹象的减弱而加深,太痛了!痛彻心扉!我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剧痛,开始用撕心裂肺的叫喊来减轻这种掉落无底的深谷的殇!
  一线生机
  野兽沉闷的咆哮声叫嚣着肆虐过这一片滴血的大地,落叶“沙、沙”的声音渐行渐多。被悲中带甜的血腥味吸引的恶兽们,流着欲望的口水,往同一个地点聚集而去。如同一个天葬,等待着无数恶鹰的啄食。
  在绝望的痛楚中,我失去了支撑沉重身体的力气,颓然倒下,仿佛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无法思考,无法开口,除了视觉闭眼开眼所见之外,据已成空。
  也许是上天的眷恋,也许是嘲弄的讽刺,我空空的眼睛里,倒映着眼前已经毫无意义的一切:三头巨狼停止了报复,加入了队伍——成群成群怪异的野兽为了争夺瘦小的两只猎物,红着眼,拼了命,在这片不宽广的土地展开了亡命的厮杀。奔跑与甩尾卷起满地的落叶,在飞舞的落叶中,一滴滴,一汩汩,一片片的鲜血混入了落叶的舞蹈,渲染着悲壮又滑稽的战争。
  “或心,或心,快点说话……快回答我……或心!……呜……讨厌鬼!”
  明明听不见那震耳欲聋的战争,明明感受不到那摄人心魄的气势,冬漪那带着哭腔,带着害怕,带着寂寞的声音却偏偏一字一字地落在心上,拨动着滴血的心弦,不要再问了,不准再问了,我不能回答你,无法回答你,不能回答意味着会带给你更多的害怕,恐惧,寂寞,你就这样安静地等待,给予自己一丝希望,等我能开口了,带给你安心,多好……
  忽明忽暗,忽隐忽现中,一只高大又华丽的白色狮子出现在眼前,叼起了活死人的我和冬漪,甩到它的背上,奔驰着,往野兽们聚合的反方向快步离去。而那片战场,却仍在继续。它们已经忘记了战争的初衷,沉浸在原始的野性中,行进着胜者王,败者寇的黑暗游戏。
  我倒躺在狮子的身上,仰着头,看奔驰过的轨迹上,是数不清的血液连成一条长长的,触目惊心的线。那是……自己消亡中的生命线?
  冬漪躺在我的上面,用纤细无力的双手,紧紧地抱着狮子的身子,原本明明狮子的一个跳跃都能让他摔成重伤,此时竟奇迹般地把自己禁锢在狮子的身上,为了不让我摔下去被野狼叼走。在他眼里,就算这样的我,就算没有活命希望的我,也值得拼命去保护?
  谢谢你。如果我还能说话,我一定要跟你说。因为除了外婆,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如此深入我内心,让我如此感激。
  在寒冷和温暖交错下,不知行进了多久,多久,白色狮子停止了奔跑。
  这里有一条潺潺的小溪,这里的地上几乎没有落叶,稀稀落落的草依傍在深黑的泥土。狮子的身边有一个用兽皮和树枝搭成的横三棱柱帐篷,外面生着一堆火,火上还烤着黑糊糊的东西。香喷喷的味道惊醒了我的味觉。
  狮子四肢往下压,放低了自己的高度。帐篷里出来了一个穿戴邋遢的大龄青年,把我们一一背进了帐篷。安置在了温暖的兽皮毛毯上。随后他对冬漪说了句帮我止血,就出去了。
  帐篷内部很简陋,除了兽皮,就只有角落里的一个陶盆,以及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除此以外,再也找不出更多值钱的东西了。
  冬漪慌慌张张地端起了唯一的陶盆,往外面的小溪赶去。——连洗澡都不会,还帮我止血?不加速我的归西已经是阿弥陀佛,如来保佑了!
  随后,他端着一大盆的清水往我这里赶!
  天啊,用水洗伤口?这……这就是他眼中的消毒止血吗?
  他吃力地端着因为摇晃而倒出了一大半的清水,重重地放下盆子,然后拿起里面看似是毛巾的布条,也不拧干就直接在我后背的大面积伤口上乱擦,比被狼咬的时候还痛……要是我可以出声,就可以制止他的慢性杀人行为了。天亡我也,天亡我也!
  明明是错误得不能再错的举动,却成了奇迹中的奇迹。出血竟然就这样慢慢被止住。难道是冬漪的手就是药草的发源地,传说中的神之一手?
  几分钟后,邋遢青年急匆匆地赶回来,手上拿着一大堆绿绿的草。当他看见我身上凝固的血液后,眼睛瞪得说不出话,草药“溜溜溜”地全部从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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