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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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新娘-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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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如果…呀,假设有一个人,他块头比你壮硕、比你老成、比你强悍、年纪比你大又经历比你多、既神秘又高傲得令人讨厌、自以为是却功夫好得不得了、很让人觉得安全可靠又恨得牙痒痒,你会怎么跟这家伙斗?”

锦绣皱着一张怪相。“你在说厨房的肥壮婆娘王大妈吗?你跟那头母猪有什么好斗的?”

“不是她啦!我说的是……呢……”

“男人!”锦绣霎时目露凶光。

“我只是在问一个假设性的问题,并没有限定哪个特别的对象。”

“放轻松点,不必正经八百地僵坐着。”锦绣像八爪章鱼似的占住了炕上大部分的座位,几乎让玲珑无地自容。“这个男人跟你怎么样啦?”

“我才没有跟他怎么样!”玲珑羞得差点原地爆炸。

“反正这只是假设性的问题,你假设性地答答又何妨。”她摆出一张百无聊赖的表情,以小指指甲剔剔牙。“这男人长得怎样?”

“很……很普通啦。”只是好看而已,非常非常的迷人罢了。“可是给人的感觉很深沉,甚至可以盯得人家寒毛轰立,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你搞不懂的人可多着呢。”笨丫头一个。

“锦绣,我到底该怎么跟这种人斗?”

“你之前都怎么跟他斗的?”啊,好饿,又想吃东西了。

“也没有怎么斗,只是很气不过自己会碰上这么讨厌的家伙。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敢像他那样指使我,还强迫我服从。虽……虽然他的命令都下得很有道理、也很妥当,可是我也有我的想法和原则啊。”

“那就别听他、别理他,各走各的阳关道。”

“可是……形势不由人哪。每次和他相处的状况都很紧急,我光忙着闪避危险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各走各的路。”

“那你还想跟他斗什么,乖乖认命吧。喂!再端些点心上来!”

候在玲珑身旁的侍女小银老大不高兴地行礼退下。

“我才不要乖乖从命。凭什么个头高、力气大的人就有权主导一切?”咖上海东青已经够做了,要是她再乖乖屈服,岂不完全被他踩死在脚下。

“你没本事跟人家比还发表什么高见?”

“我也没有要比什么,只是要求平等的对待。”她不喜欢一面倒的局势,特别是男人胜利、女人败阵的角力赛。

“哈,平等。”

“锦绣,要是你的话会怎么做?”

“基本上你们的条件就不平等。他是强悍的老男人,你是蠢笨的小丫头,两人的差距太大,只能以不同的武器对阵。”

“武器?”

“男人有男人的武器,女人有女人的武器。如果你跟男人比块头、比力气,岂不是拿鸡蛋去砸石头?你哪有人家硬!”

“那怎么办?”

“你当然不能拿男人的武器跟他比,要用女人的武器才行。”

“我有什么武器?我没学过功夫——”

“你是猪啊你!”锦绣一指狠狠往她脑袋戳去。“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男人有力气、有块头、有拳头,女人可以有智慧、有见识、有温柔。与其硬碰硬地两败俱伤,还不如以柔克刚。”

玲珑的脑中豁然开朗。“对啊,以柔克刚。我的确可以以智慧和谋略取胜,而且我也满温柔的。”

“是喔。”锦绣不屑地专心吸齿缝里的残屑,吱吱作响。

“锦绣,你真的好厉害,不只外表很强,连脑筋也不同凡响。”比起府里的嫂嫂婶婶们,锦绣的悍劲简直不输男人。

“口头上的赞美是毫无意义的。你若真的很感谢我,就该将它化为实质的回馈——”

“格格,不好了!”侍女小银端着点心急忙冲入。“我刚刚……经过别院听到那儿的丫环们在嚷,夫人和少爷们还在大格格的房里吵闹,夫人甚至气得差点又犯哮喘。”

“他们还在那里骂姊姊?”玲珑愤然蹬脚起身。“从姊姊傍晚回来他们就一直骂,一直吵个不停,现在都三更半夜了,干嘛还不给姊姊一点安宁!”

“喂喂喂,我也要一起去!”锦绣像是要去看戏似的翻身下炕,赶紧追上去。

“不要再骂姊姊了!”玲珑一冲进妹姊琉璃的房里,就对一屋子人猛然开炮。“她人回来就好,何必一骂再骂地训个不停!”

“这儿没你的事,回房去!”哥哥们恼火地撵着,惠夫人则在椅上哭肿了一双眼睛。

“什么没我的事!姊姊会离家出走还不是为了替我四处找解救之道。就算什么七日大限的事很荒谬,但她的行为全是出于一番好意!”

“那又怎样?就为了她这个愚蠢的好意,赔上了我们家的名声,浪费那么多寻找她的人力,现在还有脸没事儿似的跑回家来,却死不认错!”

“三哥,你太过分了!”

玲珑卯起来和一屋子长辈抗辩。姊姊自从回家后一直沉默地接受所有人的责备,不哭泣也毫不辩白,仿佛静静地在等待什么。

“好了好了,时间太晚,你们别再吵了,有事明天再谈吧。”其中一名兄长受不了地挥挥手。

“可是我想和姊姊——”

“有话明天再说,回房休息去。”兄长们硬是将她转向门口,自行离去。

“可是额娘……”

惠夫人冷然由椅上起身,沙哑的嗓子有着浓浓鼻音。“我也回去。跟她说好说歹,已经说得我万念俱灰了,她还是一句告诫也听不过去。”

“额娘,”玲珑为难地拉拉母亲的臂膀。“别再生气了,回房休息去吧。”

“还说什么替妹妹找寻破解咒术的方法……琉璃,你根本就只是想找个名目离家出走,到外头野去。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大家闺秀,我养出来的不孝女。”

“额娘,我——”琉璃忍不住委屈地开口。

“你让我失望透了,琉璃。”惠夫人绝望地拉着玲珑转身就走,不想再面对叛逆、不知悔改的女儿。

刹那间,玲珑突然像被剪断线的傀儡,整个人崩溃在门槛边上。原本健康红润的小脸在短短一秒内变得毫无血色,只剩一双大眼空茫地瞠着,宛如突然暴毙的死人。

“玲珑!”惠夫人惊恐的尖叫唤住才刚离去的人群脚步。

“怎么回事……玲珑!”

所有的人全吓白了脸。之前还气呼呼地替姊姊抗辩的玲珑,竟在一瞬间瘫倒在地,七孔流血。血丝细细缓缓地由眼耳口鼻不断涌出,连青葱十指的指尖都泛出泪油鲜血,将抱着小女儿身躯哭号的惠夫人染了一身红。

“怎么会这样?玲珑!”惠夫人紧紧抱着冰冷的小人儿。

“这……这是什么怪病?快叫大夫来,快!”

“叫大夫没用!”姊姊琉璃一反平日的温弱,有力地指挥大局。“我说过这不是病,而是咒,要置玲珑于死地的七日大限!快抱玲珑回她的院落里!”

深夜子时的王府里,一片惊惶混乱的乱局。玲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思绪宁静。

她看见自己的身子被带回房里炕上,不断涌出的鲜血浸透了额娘急于擦拭的手绢、染红了额娘的衣服。倒在炕上的她宛如躺在鲜红的小泊中,呆滞的双瞳一片死凝。

几个受不了这恐怖场面的嫂嫂昏过去了,向来冷静沉稳的阿玛也急得方寸大乱。

她怎么了?为何会像个被抽离肉体的灵魂似的远远看着这一切?

她看见姊姊请求帮忙协助破咒的朋友,敬谨亲王府的二贝勒,他正在她瘫倒的身子边合掌默念。很奇怪的,这位二贝勒在为她进行破解咒术的仪式时,把她房里的镜子全部盖上了。为什么要这样?

“谁?”二贝勒突然冷着一张俊脸,似乎在搜寻屋内干扰他破咒的来源。“谁的身上带着镜子?”

好厉害,她第一次见识到如此敏锐的感应力。结果是锦绣随身用来梳妆打扮的小镜子作祟,吓得她手忙脚乱地差人快快拿出去,撇清关系。

“啊,我的心血就快被人破解了。”一阵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身旁感叹。

她听过这声音!就在她和海东清与恶鬼奋战的梦中,她曾在水缸里听过这个声音。他是谁?她明确地感觉到他就站在她的灵体旁边,为何她却没有办法转头看清他是谁?

“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亲眼看见自己鲜血淋漓的景象,实在是很可怕的体验。

“我也不想害你啊,小格格。”这声音连轻笑起来都分外动人。“无奈你挡了我的路、坏了我的好事,我才不得不先铲除你。”

他们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两个灵体,就静静地在房内看着这场惊惊乱局,却没有人看到他们、感觉到他们。

她坏了他什么事?难道……“你就是作法害海东青恶梦连连的人?”

“是啊。”

玲珑气得怒火焚身,想回头着清这家伙的面孔痛骂一顿,却发现这么简单的动作她完全做不到。

“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用这么不光明正大的手段暗算他人,你都不觉得可耻吗?”

“怎么会。我在无意间当了你和海东青的月下老人,开心都来不及呢。”但他的笑声十分冰冷,令人心头发颤。

“什么月下老人,我跟海东青才不是那种关系!”

“是吗?我还以为你很享受他的拥吻与怀抱。”

他看见了?他居然看见他们在梦中的一切!

“你……你这样陷害海东青又将我牵连进来,到底是何用意?”不赶紧把话题扯回正事,她真的会当场差死。

“喜欢海东青吗?像他那样健美的肉体,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优美的笑声渐露狡猾,却又低沉温柔得令人发不起脾气。

“别扯开我的话!你暗下毒手到底有何目的?”

“不过很可惜,海东青的条件再好,也全毁在脸上那道丑陋的疤痕。”

“他的疤才不丑陋!你才是真正丑陋的那一个,因为你的心里满是邪恶。”

“你对我这位月下老人真残酷。”不知为何,他轻柔的叹息竟让玲珑有种源自本能的恐惧。“坏女孩,我决定让你这辈子再也不能在梦中见到海东青。”

“你凭什么!”

“我也可以夺走你阴阳眼的异能,但我不。”他淡淡的笑声回荡在她的惊慌里。“你的异能让你遭到朋友的排挤与孤立,这是多么美的一件事。就让你……从此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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