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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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连环-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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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出一个故事来。
  传说七百年前,东海龙族中有一个重臣叛乱,后来被打散魂魄,只留下一魂一魄飘摇在天地之间,难怪他这么轻易就被降服了。毕竟当年,他是堪比玉华一般的人物。
  弄流清纵然此刻形容狼狈,却仍然一派萧萧爽朗的风度:“是又如何?”嘉和看着眼前一片风轻云淡的他,忽然觉得疑惑:“你方才那般模样,一团黑影,看上去甚是诡异,是怎么回事?”他言罢,弄流清的脸色却有几分难看。
  “这怒蛟台镇压着的蛟龙虽已神灭,死后怨气却深,我魂魄飘到此地,被他怨气所缚,渐渐沦为疯狂的怪物,若不是方才感觉出焰妖的气息,也不会清醒过来。”弄流清言语间几多不甘,但提到焰妖时,却多出几分温柔来。
  绛朱倒是有些怜悯他,但是面上还是半分好脸色也欠奉:“那你接近我们做什么?”他语气咄咄逼人,但是一双圆圆猫儿眼,水灵灵,却让人一丝怒气也无。弄流清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我都说了是感觉到焰妖的气息,所以出来看看而已。”
  到此时,众人已渐渐觉出一点意味来。这弄流清反反复复说到焰妖,看来,他与焰妖必定有所渊源。“父王说,你当年叛乱是为了一个女人,她是焰妖吗?”嘉和问道。
  弄流清神色一暗:“是。”
  原来如此。
  绛朱这才了然,原来这弄流清是为情所困,才沦落到如此地步。
  如此想来,更觉得他可怜。
  “殿下,要不我们帮他离开怒蛟台吧?”绛朱偷偷拽住长欢的袖子,央求道。长欢皱着眉:“我为何要帮他?”弄流清虽说沦落至此,骨子里却还是骄傲的:“我又没求你。”长欢挥袖:“你们听见了,是他自己不要。”
  言罢,他就要走,东珞却拦住了他去路:“长欢殿下何必如此呢?多救一人,多添福泽,不是结善缘吗?”他轻轻勾唇笑了起来,心却如寒冰般冷:殿下啊,毕竟你干过的缺德事也不少,阴狠毒辣,满手血腥,还不乘机积点福,消除自己几分罪孽?
  他这暗示,旁人也许不明,长欢却是一清二楚。
  他冷冷看了东珞一眼,就要绕过他离去,嘉和却又劝道:“此人只剩一魂一魄,断不会危害到我们,长欢,你还是帮一帮他吧。”
  长欢回身,看着匍匐在地上,满心不甘的弄流清,缓声道:“我可以救你,但是你日后,须得跟在我身边,我从来不救没用的人。”弄流清狠狠瞪了他一眼:“想当初我掀了龙宫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呢。”
  长欢没与他计较,默念法诀,冰冷的黑气钻入了怒蛟台中,过了些时候,一股黑影从弄流清身上浮现,逐渐退回怒蛟台中。同时,绑在弄流清身上的仙气也渐渐散去。
  弄流清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虽然被长欢所救,却半点谢意也没有。绛朱想着有些不服气:“弄流清,我们殿下救了你,你怎么一声谢都不说?”弄流清翻了个白眼:“我有求他救我吗?是你们自作主张。”绛朱气得直跳脚,指着他,浑身哆嗦;咬牙切齿道:“你个怨妇脸,我们好心救你,你还不领情!气死我也!”
  弄流清冷哼一声,一身淡青羽衣,看上去长身玉立煞是飘逸,却是如此赖皮模样。
  长欢看着这个意外收获,低垂眼睑,道:“回去了。”
  绛朱和嘉和想想,觉得今日也的确是尽了兴,还捡了个免费跟班,便也不再吵嚷要去别处看看了。看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东珞唇角轻勾,妖异森冷。
  “一切,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低低的呢喃声带着血腥的气息,将一场风浪,引向那在花雨中渐渐远去的人们。
  “东珞,你发什么呆,过来啊!”绛朱热情的呼唤声传来,东珞眉眼弯弯,轻轻笑道:“来了!”他的声音轻快明媚,一瞬间冲散所有阴暗诡秘。
作者有话要说:  = =晋江抽风,完全没法回复评论
  【弄流清还是活下来好了,毕竟以后还有用】

  ☆、步蝶罗

  月色清辉。
  美轮美奂的宅邸在夜色与月光下,敛去了白日里的光辉,缓缓透出一种静谧与积淀已久的古老与苍茫来。
  弄流清坐在树干上,月光如水,让他看上去好似清辉中一抹幽魂,随时能随清风上九霄天外去。夜风吹起他冰蓝色的长发,也送来蝶罗花香甜的香气。弄流清俯瞰着地面上,在夜色中绽放的蝶罗花。紫色的花瓣就像是诱人的梦一般,带着甜蜜与堕落的气息。那香气更是芳香馥郁,飘过鼻端时,让人心醉。
  其实在北荒这么多年,弄流清最喜欢的花就是蝶罗花了。
  那是北荒最容易修成妖的花,蝶罗花妖也拥有着与狐族一样的天赋。
  听起来似乎觉得蝶罗花妖异,其实这种花还很助眠,用得多了,便会让人入梦。
  海族特有的青蓝色眼瞳就像是冰冷的玉石一般,他眼风扫过地面,忽然轻声笑了起来:“这里的蝶罗花,用得太多了。”他从树干上跳了下来,理了理衣服,便悠悠地携着寒露,踏着月光,回了自己的屋子。
  ……
  “别跑啊。”
  ……
  “回来。”
  …
  “我的孩子,回来。”
  男人的呼唤声带着笑意,却令人毛骨悚然。
  夜空中一弯冰轮,满眼的血红的彼岸花在夜色中贪婪地享受着月华。
  少年就站在花海间,他在笑。
  很烂漫的微笑,一双细长但是漂亮的眼睛笑得弯弯如新月,眼瞳是纯正的黑色,此刻被染上笑意,就像是水中捞起的墨玉珠子,光华流转,明媚烂漫。少年的皮肤白的有些过了,更衬得嘴唇鲜红。他咬着唇轻轻地笑,十分无邪的模样,面庞却又多出一分天真的艳丽来。
  过长的黑发被红色的帛丝轻轻地拢起,几缕发丝调皮地拂过少年的唇角。
  少年穿着鲜红的衣裳,那种明媚与艳丽几乎能灼伤人的眼睛。但是他的皮肤却又如白玉寒冰一般冰冷。他的十指瘦而纤长,指尖苍白毫无血色,就是那样漂亮的白皙的手指,挑起了一朵血红的彼岸花。他对着远方幽幽地笑,却没有笑声。
  他将那朵在他指尖飘摇的可怜的花抛向上空,看着那抹血红在浓重的夜色与皎洁的月光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又落进了它抽根发芽的土壤中。
  “你看,它死了。”少年欢快地在那朵花上踩了一脚,笑容烂漫。黑衣的男人缓缓走进,揉了揉少年的发:“我的孩子,你永远都带着鲜活的气息,毫不犹豫地撒谎。”少年不满地抬头,看着黑衣的男人。谁知那个男人与他相像的眼睛却变成了两个血洞,他的面庞被鲜血染红。
  男人脸上的血落进了少年的眼里,视线变成一片血红。
  当他擦干眼睛时,眼前的场景却成了一座黑色的宫城。
  漂亮的屏风此刻却透着阴森的气息,少年低头,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已十分修长,是个青年的模样。在他面前的床榻上,躺着气若游丝,正在生死间挣扎的那个黑衣男人。男人面上的威严与冷酷已尽数绞落,他的眉眼间的彷徨怎么也掩盖不住。
  男人指着他,声声凄厉:“逆子!你这个逆子!”
  青年只是漠然地立在他面前,看着男人垂死挣扎。
  可是黑衣男人却忽然平静了下来,他勾唇阴冷而又诡异地笑了:“不过,这样才是我的儿子啊。”青年仍旧漠然地伫立着,直到男人咽了气。
  他走上前去,俯视着男人的尸体,谁知那个本该已经死了的男人却忽然睁开眼睛,眼眶欲裂,眼中透着疯狂:“你骗了所有人!”
  青年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
  长欢忽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前的不是熟悉的永夜殿黑色的房檐,而是一片温柔烂漫的纱帐。他的窗台上,一盆蝶罗花开得正盛。
  为什么会做梦?
  长欢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梦了,那也是他极为厌恶的事情。
  他亲爱的父亲死前的场景在眼前浮现,伴随着那一声声“你骗了所有人”,好似催命符一般。他是欺骗了所有人,可那又怎样。长欢垂眸,他已做到了无心,已达到了目的。
  别人的话,于他,不过是掌中的水,随时就可逝去,毫无痕迹。
  长欢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那盆蝶罗花上,那花的香气太浓郁,馥郁芳香,甜蜜又美好。
  “蝶罗花?”长欢冷笑了几声,下了榻,走到窗台前,死死攥住了花茎,将蝶罗花连根拔起,扔到了窗外。
  月光照在他面上,映出那一双黑眸里,阴沉一片。
  第二日一早,东珞经过长欢窗下,却看见了那可怜地被扔在地上的蝶罗花,原本饱满而又美丽的花瓣已经露出枯萎的痕迹,破败而又狼狈。“真是不懂怜花惜香。”他如是慨叹。然后他从花上走过,将蝶罗花踩进泥地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绛朱一早就敲开了嘉和的院门,督促着他起床。
  嘉和是一贯懒散的,拥着美人睡到日上三竿才是他过得日子,哪有像现在这般,美人没有,还要一大早起来的时候?
  “小绛朱,你就发发善心,让我再睡一会儿吧。”嘉和扯过被子就是不肯起。绛朱挑眉,一把掀起被子,插着腰气鼓鼓道:“你个没用的六太子,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来!”嘉和睡眼迷蒙地道:“绛朱,虽然我们都是男人,但是你一大早这么做,可是不太合乎礼仪。还是说,你是特地来投怀送抱的呢?”
  也许是还没睡醒的缘故,嘉和的桃花眼泛着迷离的水光,声音低哑华丽,动人无比,挠得人心头痒痒的,让绛朱一窒。
  “算了吧,你个懒虫起晚了,我们去镇上吃早膳可不带你。”绛朱有些泄气地跳下床,就要往外走。谁知那嘉和听见早膳二字,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拽住绛朱绯色的衣袖:“亲爱的小绛朱,你们可不能那么绝情,看我饿死在这北荒。”
  绛朱回头看了他一眼,被他逗笑了,唇边酒窝俏皮可爱:“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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