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剩女重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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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剩女重生记-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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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面轻拍着俞清瑶的背脊,一面大大松了口气,“翡翠,以后不准乱说!姑娘虽体弱,但有老爷的福气庇佑,鬼祟怎敢靠近?”
    经此事,之前的种种异样都算不得什么了。
    毕竟,收到这么大的惊吓,举止略与平常不同,对人对物反应迟钝,可以谅解。
    俞清瑶再仔细的把玛瑙初来芷萱院时,发髻上插着一朵俗气的映山红;翡翠刚来下跪求银子,好给她重病的父母买药——连开出的十几味药方都说出,大家都放下了“被鬼上身”的疑心。
    鬼魂不会记得如此清晰的细节吧?
    至少面子上,暂且将引人疑窦的地方糊弄过去了。
    至于暗地里的心思,只有自己知道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日落西山。按照老规矩,晚饭是要在无畏居吃的。老太太喜欢儿孙满堂,团团圆圆的。
    无畏居是间三进院落,院门的匾额乃曾祖父亲笔书写。俞清瑶一直以为“无畏”,是无所畏惧的意思,教导家族后人刚劲泰然、临危不惧。可后来才知晓,或许是“无敢有无畏之心”的典故。
    沿着抄手游廊进了院中,浓墨渲染的记忆扑面而来。记忆中的无畏居,是很宽敞的,院中种着一棵刺槐树,每到春夏之交,满院子飘的都是槐花的清香。这香气曾伴随落魄的祖孙俩,度过了三年之久的贫困生活,日子再艰难,有甜蜜的回忆也不觉得苦了。
    所以,此时的俞清瑶,有恍如进入梦中的感觉。
    不真实,虚幻飘渺。
    晚灯点亮,垂在花厅之外,内里已经摆好了一张大圆桌,上面布置了各色菜肴。底下众多丫鬟仆妇热热闹闹的凑着趣,时不时的说些笑话。
    坐于正中的老太太,不用多说,就是俞清瑶的亲祖母了。
    她年过五十,容颜仍保养的如四十出头,面如满月,长眉如鬓,眼神明亮而犀利。发色漆黑,整齐的梳拢在后,用累丝金簪别着。额头戴黑底金丝抹额,顶端镶一块美玉。穿着石青色松鹤刻丝长袄,手腕上带着一黄澄澄的金镯。
    看其富贵端庄的模样,估计谁也想不到,四十年前,她仅仅是一普通屠户的女儿。

    第八章 小宴(上)

    一介屠户的女儿嫁到堂堂帝师之家,还是正妻,除非传奇话本、民俗俚语中,恐怕很难寻见。其中自然是有原因的。
    且说当今圣上潜邸之时,诸皇子争夺帝位,手段惨烈,无所不用其极!一次微服出访,不幸遭到刺客的暗杀,险些丧命。巧不巧的,为路过的祖母钱氏所救。
    细说起来,这恩情也算不上什么,就是两碗小米粥,加上让皇帝藏在柴房里躲了一晚。可雪中送炭的恩情,远比锦上添花更暖人心。后来当今圣上被先皇立为太子,并没有忘记危急时分,有个单纯美丽的姑娘救助了她。经先帝爷同意后,特地宣旨,纳祖母入宫。
    这本该是美好故事的结局——平凡的姑娘从此入了宫,过上衣食无忧、富贵荣华的生活。
    可祖母钱氏非一般女子能比,竟然抗旨不遵!她对宣旨太监直言道,若皇帝真心想报恩,赐金银也好,赏绸缎也罢,就是不能入宫。一来她在民间贪顽野惯了,受不得拘谨生活;二来她这样出身粗鄙之人,进了宫廷,也是贻笑大方。太子乃是真龙之子,别说她的救助根本算不得什么,就算有那么一丝丝的,值得称赞之处,那也是尽了身为普通百姓的心意。
    太监回宫后向皇帝禀明,皇帝叹息,御笔亲书一个“善”字。
    从此,祖母的闺名无人不晓——善。
    尽管有人嘀咕“未嫁女不顾男女大妨,与男子夙夜相处”云云,可在先皇这个“善”字面前,如滴水入湖,一阵涟漪后再无其他。
    曾祖父觉得祖母虽出身不高,但为人品格,十分难得!于是,就为祖父求娶。一来,全了皇帝报恩的心意。二来,祖母的品格心性,实堪表率,并不辱没门楣。祖母嫁到俞家后,先后生了四子三女,俞家如今的子孙繁茂,可以说,有一多半是祖母的功劳。
    不过,清瑶最敬佩祖母的,不是她年轻时候心善,无意救了皇帝一命。而是后来皇帝翻脸无情,一心要除掉俞家时的勇猛无畏!
    一朝失去圣眷,被抄家灭族的例子比比皆是,不必多说。曾祖父虽然辅佐皇帝一生,到头来也未幸免——男子发配边疆,女子充入教坊。敢为俞家说情的,不是停职留用,就是被发配岭南偏远之地。一时间,俞家成了挨都不能挨了烫手山芋,谁碰谁倒霉。
    这个关头,祖母挺身而出,扯乱自己的衣裳,当着抄家的官兵大骂皇帝,“好,好你个皇帝。老娘救了你的性命,你就是这样报答的。苍天啊,你睁开眼睛,你的儿子恩将仇报啊!要把他救命恩人送到妓院让千人睡、万人枕!还让她的子孙世世代代变成奴隶、妓女!天底下有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吗?他配不配做天子!老天,你要是有良心,就替我劈了他!”
    一顿乱骂,官兵也不敢乱动了——狼心狗肺、恩将仇报,这八字太凶狠了。即使贵为天子,也不堪承受啊!飞马回去禀告皇帝,最后得到手谕,凡是钱俞氏所出子孙,可免罪!
    虽然后代的男丁再不能参加科举了,但免去那九死一生的发配边疆,女子也免了悲惨的由人践踏的命运,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想到此处,俞清瑶抬眸望向祖母,见其还没有日后的苍老,满鬓尘霜,眉目间尽是安荣富贵之态,心潮涌涌,眼眶泛红,激动的差点控制不住情感。
    苍天可见,她多想扑到祖母怀中,告诉自己有多想念她!
    “呵呵呵,祖母,雪儿来晚了。呀,好香,今儿有什么好吃的?”
    把清瑶的想法付之行动的,她的堂姐雪瑶。俞雪瑶今年十二,生得玉雪娇花一样的肌肤,发丝黑亮,长眉如鬓,五官活脱脱又是一个钱俞氏。难怪偏疼她。
    “猴儿,你坐安稳些,你祖母一把老骨头了,可经不起你这般折腾。”
    “不嘛,谁说祖母老的!祖母还年轻呢!”
    雪瑶一边说,一边撒着娇。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三房、四房的少爷姑娘,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唯独她,才能在这么多长辈面前肆意说笑,忍不住得意的翘起嘴。
    三房、四房,一个是老爷子的义子,一个是外姓人送来寄养的,都不是真正的俞家人。他们也识趣,凡事不敢相争。
    至于另外的雪瑶轻笑一声,抱着祖母的胳膊。
    万事有祖母做主,她怕谁来着?
    忽然,她假装惊讶的叫了一声,“三妹妹,你怎么了?”
    俞清瑶正沉浸于再见祖母情绪中,悲喜交集,什么词语也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险些听差了堂姐的话。还是身边的丫鬟推了她一下,才反应过来,垂着袖口,以遮挡掐得发红的虎口穴位。
    “没、没什么啊?”
    雪瑶唯恐天下不乱,特意走过来,睁大眼,“还说没什么!眼圈都红了!我说三妹妹,你别有事没事掉眼泪,不怕哭多了伤眼睛?”说完,又对在场众人笑,“好在这会子人多,都瞧见了。倘或单单你我二人在,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这话说得仿佛俞清瑶经常陷害姐妹似地。玛瑙按耐不住,刚要反唇相讥,被翡翠用力拉住。
    身后丫鬟的动作,被旁人都看了个清楚。长房的大太太轻轻的偏过头去,与婷瑶说话;二太太则是整整衣衫,朝自己的女儿雪瑶笑了一笑。
    反倒是俞清瑶本人,并没有在意。她抬眼瞧了祖母,见祖母听了雪瑶的话,露出明显不喜的神色,心中一沉!
    险些忘了!
    这时端坐着的祖母,不是那个跟她相依为命的祖母,对她并无多深的感情。众多孙子孙女中,最不喜爱的,就是她。因上了年纪的老人,无不喜爱性子活泼、身体健康的。偏她自幼没有父母在身旁,活泼不起来,又因难产出生,体弱多病。
    唉,祖母是不会知道她的一片孺慕之情了!
    不过不要紧,她一定会让祖母知道她的真心,可不比雪瑶仅仅口头上的孝顺而已!
    “清瑶给祖母请安。今早本想来看望祖母的,谁知嬷嬷说祖母身子不爽快,清瑶忧心挂怀了一整天。是以刚刚见到祖母康泰,心中才感安慰。刚刚,失态了。请祖母,大伯母、二伯母勿怪。”

    第九章 小宴(下)

    清瑶的声音朗朗,动作不紧不徐——毕竟多活了一世,礼仪方面早融入骨髓里,明明是道歉的施礼,由她做出却无比的赏心悦目,挑不出一丁点错来。相较下,大姑娘婷瑶端坐的姿势太过呆板,雪瑶的站姿更是毫无仪态、美感。
    不说诸位主子心中有何观感,单是在场的丫鬟仆妇们,也在不自觉的感叹:三姑娘不愧是出身最高,看她的言谈举止,跟别的姑娘就是不一样!
    雪瑶愣了一下,没想到一向羸弱的“三妹妹”会用担忧祖母的借口,掩饰眼角的发红,冷笑一声,出言讥讽道,“三妹妹真是会说话,拍马屁的功夫见长啊!”
    近在咫尺,俞清瑶清晰的看到雪瑶眼中的不屑,怒火腾的上来了!
    你有什么资格不屑!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真孝顺祖母,怎么会十年后不闻不问?找上门去,居然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跟俞家没有关系!俞家有你这样的女儿,才是莫大的耻辱!
    她用力掐了一下虎口,保持冷静,
    “二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担忧祖母的身体,是拍马屁?”
    声音带了点轻颤,一边说,一边难以相信的环视了周围——以此而论,那在场的都是祖母的晚辈,岂不是人人、天天都在拍马屁了?不管别人怎么看待此刻的她,万没有在小辈表示孝心的时候斥责、诋毁的道理。就是二太太也无法替言语无状的女儿说话。
    “你少胡说!我、我什么时候说担忧祖母身体,是拍马屁了?”
    “二姐姐刚才还不是在说吗?难道,二姐姐你的孝顺是孝顺,我想孝顺祖母,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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