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喜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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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喜娘-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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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月的心剧烈地跳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弼尔雅在吻她!

如果不是真实感觉到他几乎将她烧融的唇舌,嗅到属于他的清冷气息,她一定不相信弼尔雅会吻她。

突如其来的变化就像一场令人意乱情迷的梦,她无法抑制浑身兴奋的轻颤,无法思考、无法呼吸、无法响应,整个人轻飘飘的,脑袋醺醺然的,陶然晕眩在他惑人的炽吻中。

“唉哟,哪里来的野小子,大白日的躲在这儿干什么勾当,知不知羞呀!”一个开了后门走出来的老太太撞见了这穗绵的一幕,像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臊得老脸通红,气呼呼地骂完,转身又进门去。

纠缠深吻中的两个人倏地分开来,微喘地互望着。

赫然回神的弼尔雅,满脸错愕地望着善月迷离朦胧的神情,讶异自己怎会一时情不自禁地吻了她?脑中似乎有个不能吻她的理由,但一时之间,他竟无法冷静下来去想清楚那个理由是什么?

“弼尔雅……”她眼中浮着水光似的迷蒙,眸光依恋地落在方才与她厮磨纠缠的双唇上,无意识地舔了舔唇瓣。

弼尔雅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气,浑身肌肉霎时绷紧。她以舌润唇的动作带给他异常强烈的刺激,掀起他体内一股神秘的狂潮。

这是他不曾想象过的意乱情迷,他无法解释下腹隐隐烧灼起来的莫名渴望,好象有什么就要失控了的奇怪感觉。

一定是这小巷道太窄、他们距离靠得太近的缘故,所以他才会陷溺在暧昧的诱惑中,失去理智和冷静的判断力。

他骤然转身就走,把她一个人远远拋在身后。

他必须单独静一静,好好弄清楚体内可怕异样的躁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六章

善月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自打出了城,在小巷道中忘情热吻之后,整整三天以来,弼尔雅就一路摆着一张冷脸,不理她、不看她也不跟她说话,完全漠视她的存在。

她想破头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唯一想得到的原因就只有那个“吻”。

吻她,就那么令他懊恼后悔吗?

为什么要懊恼后悔?是因为……她是他父亲的妾室吗?

一定是。绝对是。

朋友妻尚且不可戏了,更何况是父亲的小妾。

看着他过分冷漠的背影,她的心揪得好难受、好难受。好不容易才与他拉近了距离,可是短短一会儿功夫,他又变回了那个难以亲近的弼尔雅,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难以跨越。

来到西郊一处小市集,她看见弼尔雅径自走向卖马的小贩,在马围子内几十匹各色杂马中挑选了两匹买下,然后牵着马朝她走来。

“上马。”他把白马的缰绳递给她,自己翻身跨上另一匹黑马。

“弼尔雅,我、我不会骑马!”她绞着衣袖,尴尬地笑。

弼尔雅斜眼朝她一瞪,她迅速低下头,不敢看他冰冷不耐的脸色,不安地咬着唇等他发话。

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她有一眼没一眼地偷望着他,见他端坐在马背上沉思,凝神眺望远方,像在苦苦思索着一件令他犹豫不决的事一样。

他在想什么?他在犹豫什么?那种严肃的眼神令她感到一阵无来由的心慌,当他调转视线,双瞳深深瞅着她时,她忽然感到浑身发冷,在他疏离冷漠的凝视下一寸寸僵化。

“善月,我们就此分别吧。”

清淡而冰冷的声音,让善月的心在一瞬间冻结。

她的直觉果然没错!他要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我不要!弼尔雅……”她怯懦地试图阻止。

弼尔雅扯动缰绳,一踢马腹,黑马立即扬蹄狂奔,他不再听进善月所说的任何一字一句,专注地策马驰骋,远远地拋离了她。

“弼尔雅--”她扯破喉咙似的狂喊,翻涌的热泪霎时夺眶而出,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快追呀!她不顾一切朝马蹄卷起的一溜黄尘狂追而去。

“弼尔雅,不要丢下我!弼尔雅--”她声嘶力竭地狂喊,边哭边跑边喊他的名字,奔涌的泪水怎么擦也擦不净。

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分离,只是没想过分离会来得那么快、那么突然,她全无心理准备来承受这一刻撕心裂肺的痛楚,只知道若不拚命追上去,她将永远再也见不到弼尔雅了。

“弼尔雅--”

她一直地狂奔,把一身的力气都耗尽,当那一抹黄尘渐渐消散在天的尽头,再也觅不到踪迹时,她颓然跪倒,虚弱无助地喘息,任泪水滔滔倾流。

追不上了。他走了。远远地走了。

接下来呢?她该怎么办?该往哪儿去?笔着眼前一大片陌生的黄土地,她茫茫然毫无头绪。

极目望着前方,望尽天涯路,辽阔的天地间静无人声,她只是天地间一个极渺小的存在。

一种可怕的孤独感朝她慢慢覆盖了下来,她不要独自面对目前的处境,她不要这种孤孤单单、无依无靠的感觉。虽然她说大话要照顾弼尔雅,直到他有能力照顾自己为止,但其实她才是最需要肩膀依靠的人。

“弼尔雅、弼尔雅……”她哽咽地喃喃轻唤,想把他从远处那个不知名的地方唤回来。“弼尔雅,你回来,弼尔雅……”

不知是不是过于期待之后的幻觉,她似乎听见马蹄声从远方隐约传来,她怔怔地抬眸凝望,泪眼模糊地看着一个黑点朝她奔来。

她心跳得几乎离体,急切地站起身擦干泪水,好让视线清晰一点儿,内心渴望那个黑点就是弼尔雅,渴望得心痛。

当她逐渐看清马背上的人影时,不自觉地用力深吸几口气,泪水再度自眼角泛溢出来。

是弼尔雅!真的是他!

策马疾驰回来的弼尔雅,奔向她的速度丝毫未减,在接近她身侧的那一瞬,弯下身将她拦腰抱起,卷上马背。

当她真真实实跌入他的胸膛,清楚感觉到包围住她的体温,嗅闻到他低沉熟悉的吐息后,她终于确信这不是她以为的幻影,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对他的依恋有多深,她有多么害怕他的离去。

“弼尔雅……”她紧紧抱住他,紧绷的情绪骤然瓦解溃决,所有的矜持也都粉碎了。

她不在乎他会怎么看她,下在乎他们之间是否有道不能跨越的伦常关系,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只管埋首在他怀里痛声哭泣。

善月的崩溃大哭令弼尔雅震愕住,他没想到他的离去会引发她如此强烈的反应,他只是觉得与善月的关系已经暧昧到超出了他能控制的范围,如果再不分开,两人之间的情感藩篱就要支离崩解了。

他无法想象阿玛也曾经像他那样吻过善月,在他们之间甚至还有更理所当然的肌肤之亲,一想到这,他就难以克制体内狂烧的无名火。

她是他父亲的妾,辈分上是他的九姨娘,这是不能避免的事实,即使郡王府被抄家了,阿玛已不在人世了,她都会经是阿玛的女人,他不能对父亲的女人动情,甚至做出违背伦常的错事来。

虽然硬下心选择离开了,但是善月嘶哑的呼唤却始终盘旋在他耳际,从来没有一个人用那种依赖不舍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呼喊着他。

他曾经以为自己再也得不到任何人的关爱,以为这世上不会再有人记得弼尔雅是谁,他认定自己这辈子注定要成为破败残屋中一只被幽禁的可怜鬼,不可能再知道被人关爱是什么感觉,也会永远忘记被人需要是何等的快乐。

当他意识到那一声声令他温暖感动的呼唤中所深藏的炽烈情感,已经远远超越一切他必须应该回避的禁忌时,他立刻勃转马头,往回飞奔。

他舍弃不掉那一双曾经温柔牵引他的小手,也因为心底隐藏压抑多年的情感急需要宣泄,他必须为自己的心找到一个寄托。

“别哭了。”他将她紧紧圈住,轻抚怀中的小脑袋。听她哭得泣不成声,心中竟有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也因为这样彼此拥抱,才让他发现她的身躯有多纤瘦娇小,有多么需要被人保护。

“为什么突然要走?”她从他怀中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瞋问。

“因为你是我的九姨娘,所以不得不走。”这是实情。

善月浑身一僵,忘情环抱住他的双臂不由得松开来,坐正了身子。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又回来?”她突然开始害怕听见他回来的理由,可能真正的原因并非她一厢情愿的旖旎幻想,其实只是为了想分走另一半银子而已。

“因为……我想再吻你一次。”他低柔地轻喃。

善月怔了一怔,一颗心突突狂跳起来,双颊蓦地飞起一抹晕红。

这种柔情蜜语真不像是冷傲的弼尔雅会说的话,她忍不住抿着嘴羞怯地格格笑,原有的疑惑和不安都在此刻融化了。

“你笑什么?”他用力抱紧她,力气大得像要把她揉入胸怀里。

“没什么。”她窝在他怀里格格轻笑不止,这种感觉暖暖的、甜甜的,好象整个人都要在他的怀抱中化成一汪水。

“我说的话就那么好笑?”他低着头,鼻尖轻轻扫过她柔嫩的脸颊。

“嗯。”她敏感地缩了缩肩,傻笑着。“你应该冷冷地说:“把银子分一半过来!”那才是你的风格嘛!”

“那是对“九姨娘”说话的语气。”他的眸光凝注在她小巧可爱的耳垂上。

“我……是你的九姨娘呀!”她仰起脸,甜美的笑容悄悄隐去。

“那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他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慢慢滑向她的耳垂轻轻柔捏着。

“也好,反正我也从来不想当你的九姨娘。”如果彼此可以都不承认,也从此不再提起,那么“九姨娘”这个身分是否就能烟消云散?

“你从来不想当?”他懒洋洋地把玩她细嫩的耳垂。“那一开始为何还拚命扮演九姨娘的角色死缠在我身边?”

“如果不是那样,我现在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可以当你……”她的耳垂在他的指间沁血般的红透了。

“当我什么?”他俯首在她耳畔呢喃。

“想再吻一次的姑娘。”她露出既娇羞又顽皮的微笑。

弼尔雅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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