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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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棺-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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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景岸在他颈边低低的呻/吟,咬住他锁骨,噙起一层皮肉,身下的欲/望又一次胀大,要戳穿他一般的进入更深更敏感的所在。益衡一阵战栗,紧勾在历景岸背后的小腿和向后仰出的颈部弧度在月下犹如这许久以来沉睡不醒的爱恨纠缠。优美,甘甜,却也溃乱,残忍……
  益衡筋疲力尽闭上眼之前,烟云遮月,历景岸还在他身体里依依不舍抵/死/缠/绵,柔软的舌尖舔舐去他眉尖眼角的汗渍和泪,手掌轻抚着他的额头和发迹……
  益衡醒时,天又擦黑,如豆的灯烛下,历景岸支额侧目,桌上摆好的饭菜酒水,益衡在被子里滚了滚,一/丝/不/挂的身体与锦被的摩擦,舒适的想再睡一个昏天暗地。
  历景岸走到画屏跟前,取了他干净的衣衫,立在床前,笑吟吟:“来,一整日都不曾吃东西了。”说罢把人从被子里拎出来穿衣束发。
  益衡得意洋洋,历景岸给他穿左脚的鞋子时,他把右脚放在历景岸的肩上,历景岸抬头朝他一笑,他便觉得昨日给历景岸操成那个德行也不亏。
  这一个昼夜的日月寸光,人间灯火,益衡全然不觉意味着什么,历景岸却一时一刻都觉得噬心之痛。如同当初益衡决然跳诛仙台那一幕在他心里一遍遍出现。他太了解益衡,过了今日,待益衡见了那人,他是不是还会跳诛仙台,历景岸全无预见,即便又是几千年已去……
  益衡穿的是益算星君的装束,青绦羽衣,仙风道骨,清洌洌的姿容仪表,历景岸忍不住拦腰亲了亲,道了句:“今日好看。”
  益衡回了句“人靠衣装马靠鞍”便捋了袖子拿起碗筷,委实饿了。
  若论相貌,益衡不及历景岸十之一二。历景岸一副地府殿下的装扮,衮金的墨色衣袍,成色上佳的玉璜组配饰,浑然相称的黑发,一张脸,能令暗夜生辉,能令明月暗淡。益衡打一开始可不就是被这张脸牵着鼻子走么?
  平日里,益衡吃饭猪八戒吞人参果猪拱白菜也似,这顿饭,却细嚼慢咽吃的斯斯文文,一粒米都要嚼三嚼。
  历景岸笑他:“吃吧,噎不死你。”
  益衡抬头,眼里却模模糊糊的雾气,咽了口饭:“过了今日,就再不能……”
  历景岸伸手抹了抹他的嘴角,笑了笑,起身出门。益衡有一瞬间觉得就这么混沌沌的跟着他过,不好么?
  他突然不想知道他欠了谁,欠了便欠了,这么久以来,他死过一次又一次,历景岸守了一世又一世,不论欠了什么,也该还得清了。
  益衡放下碗筷,跟出门去,历景岸站在门外,负手背向他,他低声道:“我不想去见你说的那个人,我们不去了好不好。”
  历景岸并未回头,却道:“要去的。这也是我欠你的。”
  益衡着急了:“我怕我真的会恨你,你知道的,我不聪明,一根筋的很,我……我真的会恨死你……”
  历景岸仍未转身,语气却颤了:“知道,你若容得下,千年前就不会跳了诛仙台,此前都是我,皆因我起,如今,却不能再瞒你骗你,你若恨,我受着。”
  益衡低头,有想落泪的委屈。历景岸这才转过身来,将人搂入怀中,只叹气,欲言又止。许久,方道:“走吧。”
  益衡抓起历景岸的袖子抹了把脸,不知是抹了眼泪,还是刚刚吃了饭抹嘴。
  历景岸抓住他的手腕,捏了指诀便踏云而去。益衡没有灵力,肉体凡胎,惊得一身冷汗。紧闭着眼哆嗦。
  历景岸带他落地后,见他这模样,忍不住凑近了按着脑袋亲了一盏茶功夫,益衡这才睁眼。
  睁眼却吓得连身往历景岸身上蹭,这地方阴冷且隐隐到处的鬼哭狼嚎,因木能所见不过一丈远,犹显得阴森发怵。
  “地府,十八层地狱。”历景岸伸手拉紧他。
作者有话要说:  再不更我真可以去shi了~~
  容我这两章攥着劲儿憋出点虐来!【顺手炖出点儿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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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地府,十八层地狱。”历景岸伸手拉紧他。
  益衡顾盼左右,虽气氛诡异,远远地鬼叫声怵,身旁却不见上头那些模样惊悚的鬼怪,登时对着历景岸咧嘴一笑,“这十八层倒比上头好些。”
  历景岸手中捏着他腕上命门,源源不断送着灵力,他却浑然不觉。他肉体凡胎,单有人魂,鬼魄也是将将度了三次,并不全乎,能入地府十八层,委实不易。
  历景岸也并不轻松,之前在幽冥之潭受那重创,此时灵力一分为二,更是捉襟见肘,只沉心聚力一步步深深浅浅的往前去。
  浅草,深水,泥沼……益衡简直想杀了历景岸。
  益衡一步一跌,委实履步维艰,历景岸背起他,长叹一声。
  这一路换做历景岸话痨。
  “等会儿你要见一个人。”
  “嗯,他长得很好看。”
  “你或许还会想起些什么。”
  说罢这几句,脚下停了停,侧头看了眼趴在他肩头的益衡,又道:“你或许会恨我,我自知活该,不怨你,既是带你来这里,我已想过许久,这次,无论生死,绝不会让你一人受着,你若还要灰飞烟灭去赎罪,我定陪你。”
  益衡听不大懂,含糊的嗯了一声。历景岸一笑,复又提步。
  益衡看见一方结界的时候,心里莫名的一阵抽痛,无意识略弯了腰,拿手捂了捂胸口,微微针扎也似的知觉。
  历景岸用左手运灵力开启混沌的结界时,却是用右手握着益衡,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结界并未开启,只是由混沌的墨色化作了青透的水纹模样,也显现出里面的人来。
  那人果真如历景岸所说,是个美人,肤如雪,发如黛,眸如玉……只是,人躺在一副棺里。适时,那人随结界褪色而起。
  益衡看清那人五官后,只觉眼前晕眩,脑中金光乍现,一阵哆嗦,人便半跪下去……
  零碎的记忆闪电也似的劈着益衡的脑袋。面前这极熟悉又极陌生的人……益衡抱着脑袋想了许久,记起这人名姓——禺疆。
  禺疆,廿八星宿的四大神君之玄武执明神君。玄武性煞,禺疆亦非良善。
  禺疆挑唇一笑,望定益衡,只问一句:“他待你好不好?”
  仅此一句,益衡霎时将零碎的记忆拼起……
  两只小人儿在丛林里一深一浅的走着,前面那只穿着麻布衣衫,吹着口哨蹦跶着,甚是欢快,后面那只虽是锦衣华服,却泥巴里滚过几遭也似,一张珠玉般的小脸儿也污迹和着泪珠儿,一步一磕绊的跟着。
  前面那小人略年长些,似比后面那只爱哭鬼大了两岁。
  后面那人儿渐渐落下些,显是没受过什么苦,从没这么跟在人屁股后头哭着跑着,前面的小人扭头瞧不见人,索性回去。
  两人站定。
  “以后跟着我就没人伺候你了。懂么?我叫禺疆。你叫什么?”
  锦衣小人抹了抹眼泪:“我要回家。”顿了顿又道:“我叫益衡。”
  小禺疆皱眉,“你家被强盗烧光了,你回去会被他们杀了的。”
  小益衡哭的更凶了:“我要找我爹娘。”
  小禺疆觉得这件事情颇是难办,半是骗半是哄:“不能回去了,你爹娘都死了。你跟我上山去,我师父是神仙,只有他能带你去见你爹娘。”
  小益衡哇哇大哭:“你骗人,我爹娘没死……”
  小禺疆甚是头疼,心里暗骂师兄,帝君师父是让他们俩下山来带这个孩子回去,结果他倒好,自个儿跑去茶庄讨明前茶,还说师父喜欢喝,明明是他自己要喝!
  小益衡只管站在原地涕泪横流,小禺疆心烦意乱,这个娃娃虽比他小不了多少,但到底是凡间的娃娃,不能打不能骂,小禺疆索性也站在原地,就看着他哭。
  小益衡哭了半晌,许是又累又饿,终是止住了。
  小禺疆捏着袖子给他擦了脸,皱眉道:“师父还说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娇生惯养,让我好好照顾,你看你,脏的跟猪一样。”
  小益衡抽了抽鼻子,包了包眼泪,怯怯道:“你师父很厉害么?有我家的教书先生厉害么?能让我见我爹娘么?”
  小禺疆见他不闹腾,自是高兴,忙点头道:“那是自然,帝君师父什么都懂。可厉害了。”
  小益衡垂了头,不说话,他想跟着禺疆去找那个什么帝君师父,却又不好开口。小禺疆也知道他那点心思,倒不为难他,看他跑了这好几里地,小小的人儿,可怜见儿的,转过身半蹲下,“呐,我背你吧。”
  小益衡垂着头看了看对着他的背,咬了咬嘴唇,吭哧吭哧的爬上去了。禺疆虽也是个半大的孩子,背着小益衡却也能步履健稳。
  小益衡被背着走了许久,看禺疆额上冒汗,低声道:“你累不累?”
  禺疆扭头看了看他,“不累,前面不远有个茶棚,到那儿再休息吧。”
  小益衡又道:“不远了,我自己走。”
  禺疆放他下来,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禺疆甚是关照他,走得慢了许多。
  禺疆见他仍垂着脑袋低落的很,抓住他的手,牵着走,“你不要难过了,帝君师父说,三界内皆有定数,生老病死乃第一寻常事。”
  益衡虽不若之前那般哭闹,却还不能听懂这些,只是碍着禺疆待他好,出于打小教得好,礼貌倒是有的。对禺疆的话也象征性的点头,或是抬头拿黑漆漆的眼望望他。禺疆看他听话,就顺手在他头顶摸摸,牵起来,继续走。
  如此,见了茶亭子酒棚子,就坐坐,晚上就找个客栈歇脚,过得三日,到了禺疆嘴里说的青庐山脚下,禺疆扯着益衡到泉眼处,湿了帕子给他擦了擦脸,整了整益衡的衣衫领巾,蹲下去拍打了一下他灰扑扑的衣摆,笑道:“这样就好看多了。”
  一路上走来,益衡倒也不生怯,冲禺疆一笑。禺疆牵起他的手一步一阶往山上去。
  禺疆一直将益衡牵到他师父的屋门前,“到了。你自己进去吧。”
  益衡望了望紧闭的屋门,低下头,攥了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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