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情深误浮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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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许情深误浮华?-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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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司徒还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孙瑶已经如同被点着的火苗,“蹭”的就站了起来,几乎是在对着徐敬暔吼:“你怎么还在这儿?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孙瑶的怒火犹如丢进了万丈寒冰池,没有激起对方的半点回响。又是医院,又是从台阶上滚下来,现在又有徐敬暔在场,任司徒心中已经忍不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以至于手心都隐隐冒汗了。任司徒把目光从徐敬暔的身上收回,转而看向孙瑶,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你冷静点,先告诉我寻寻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孙瑶这种一向以没心没肺的形象视人的人,一旦像此刻这样流露出一点点的慌张无措,都会令人格外心疼,此景此景在前,任司徒真担心寻寻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但孙瑶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的一句话,总算让任司徒心里的这块大石头落了地:“没什么大碍,正在输血。”
  不知为何,一提到“输血”二字,孙瑶就忍不住瞟了眼任司徒身后不远处的徐敬暔,任司徒顺着她的目光回望,只见徐敬暔也正眉头深锁地看着孙瑶。
  这一层楼里,除了零零散散站在远处的护士,再没有别的病人的身影,任司徒一联想到这是徐家捐过款的医院,不难猜到是徐敬暔顾忌着孙瑶的公众身份而派人清场了,这层楼里才会这么冷清。
  至于这两个人之间——任司徒的目光不由得在孙瑶和徐敬暔之间——总像藏了什么秘密似的。
  任司徒只能把孙瑶带到僻静处,问她整个事情的原委:“到底怎么回事?”
  孙瑶看了眼被她们撇在原地的徐敬暔,又回神看着任司徒,犹豫了颇久,才慢慢说出了口:“你不是让我去接寻寻放学么?结果我下楼的时候,寻寻已经在楼下了,是徐敬暔送他回来的。”
  
  “我早就说过,你躲不掉的。”——
  徐敬暔说出这话时阴狠的语气和表情,之于孙瑶,至今还言犹在耳。
  当时听到这句话,孙瑶下意识地就把寻寻一拽拽到了身后,寻寻还在状况外,从孙瑶的身后探了个脑袋出来,两只滴溜溜转着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孙瑶,向孙瑶解释道:“徐叔叔给我们学校捐了教学楼,校长还带他看我们上课来着,没想到他竟然是任司徒的朋友,还见过我,还一眼就从我班里认出我来了。”——
  所以寻寻就让姓徐的送他回家了?
  孙瑶这么一想,顿时后背一阵恶寒。于是也就越发对着徐敬暔怒目而视了。
  徐敬暔却收起了面对她时那般恶狠狠的样子,嘴角噙着笑,微微俯下‘身对上寻寻的目光:“寻寻,你自己先上楼好不好?我跟你孙瑶阿姨要一起去找任司徒谈些事情。”
  真是撒起谎来眼都不眨,孙瑶忽略掉徐敬暔的虚情假意,拉着寻寻,调头就往公寓楼走,晾他一个瘸子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可她刚走上两级台阶,就两名黑衣保镖快步上前拦住了前路:“孙小姐,请您合作。”
  孙瑶不屑地斜睨了这身型几乎比她壮一辈的彪形大汉,回头几乎是挑衅地看了眼徐敬暔,随后说出口的话,已经分不清是在对保镖说,还是在对徐敬暔说:“你有本事拦我试试?我受伤了,心疼的可是你老板。”
  徐敬暔闻言,眸色一暗,保镖闻言也是蓦地一怔——他了解自己的老板,自然也就忌惮起说出了这番言论的孙瑶来。孙瑶撇开保镖的手,直接带着寻寻继续快步走上台阶,保镖顿时就不敢拦她了,深怕真的出了什么差池。
  徐敬暔并未上前,只是看着这一幕,直接丢出不痛不痒的一句:“那这孩子要是受伤了,心疼的是谁?”
  紧接着便是话锋一转,命令保镖道:“把孩子给我抱来。”
  这回就算不知道这些大人正在为什么事而纠结的寻寻,也忍不住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保镖听徐敬暔这么说,立即伸手就逮住了寻寻,把寻寻整个人抱了起来,吓得寻寻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
  孙瑶立即扑到保镖身前,要去抢寻寻的胳膊,寻寻也尖叫着伸长了胳膊向孙瑶求救,可保镖哪管这些?径直抱着寻寻,毅然决然地一级级走下楼梯,一时之间情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孙瑶抢不过保镖,只能一边于事无补地拦在保镖面前,一边对着脸色变都没变一下的徐敬暔刺耳的骂着:“姓徐的!我X你妈!TMD,你让他把寻寻放下!”
  徐敬暔并不生气,但也一点笑容都没有,语气里也没有半点温度:“孙小姐,你应该知道惹怒我的下场是怎样的。”
  孙瑶瞪徐敬暔一眼,眼睛里几乎要沁出血来,徐敬暔知道她接下来会有什么方式让他妥协,索性提前就知会她:“你别想着通过自残的方式让我心软,你怎么伤你自己,我就怎么对这孩子。反正这孩子与我无关,我说到做到。”
  孙瑶彻底拿他没辙了,她相信他是真的说到做到,多么残忍的男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除了妥协,好像真的没有别的应对之法了,只是说这话的语气如此不甘,如此的愤恨,根本不像是在询问他、他到底想怎样,反倒像是要把硬生生的活剥了。
  徐敬暔却依旧不为所动,很平淡地说:“我只要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有了。”
  孙瑶无力地闭上眼,沉重地点了点头。
  她闭着眼睛,错过了不远处那个男人藏在眼里的狂喜与悲切。
  她只听到这男人用平静无虞的嗓音对保镖吩咐道:“放他下来。”
  其实根本不用等保镖放寻寻下来,只要保镖原本牢牢钳住寻寻的双臂稍微一松,寻寻就机敏地跳到了地上,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路狂奔地跑上台阶,要躲到站在更高台阶处的孙瑶的身后去。
  孙瑶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松了口气,可下一瞬间,她刚平顺回去的心脏又被猛地一把提起——寻寻跑得太急,竟一脚踩空了。
  眼看寻寻整个人身体朝旁边一歪,徒劳的伸着手要去抓一旁的扶手,孙瑶慌乱地跑下台阶,要去挽救,可还是晚了一步,寻寻整个身体已朝下滚落而去
  
  任司徒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双手握拳。
  她以为徐敬暔只是对旁人冷酷,却不知,他对旁人不是冷酷,而是残忍。寻寻还是个孩子,他怎么能这样对
  好在寻寻没大碍。
  任司徒环顾四周,也没看出来寻寻现在正在哪间病房输血。正要回眸让孙瑶带自己去看看寻寻,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孙瑶的手上也包扎了。
  任司徒眉心不由得蹙得更紧,把孙瑶的胳膊牵起来仔细查看:“怎么样?没事吧?”
  孙瑶低头看看自己的胳膊,苦笑了一声:“知道么,我从诊室里包扎完出来的时候,姓徐的也问了我这句话。‘怎么样?没事吧?’”
  “”
  孙瑶的眼里忽然莫名的浸透了泪水,她就这样眼眶里转着时刻会流出来的眼泪,求助似的看着任司徒:“司徒,我该怎么办?”
  任司徒都被她说糊涂了,一脸迷茫地问任司徒:“寻寻不是没有大碍么?你不用担心成这样。”
  “我说的不是这个”孙瑶无力地摇摇头,终于是沉了一口气,慢慢地把事情讲完:“我手臂只是擦伤了,流了点血而已,我到了医院以后,本来是要陪着寻寻进诊室处理伤口的,可姓徐的看我手臂流血,硬是让保镖押着我去包扎,我包扎完出来就赶了过来,结果姓徐的告诉我,寻寻转来输血站输血了。”
  虽然不明白孙瑶在如今这种紧急状况下,为什么还要去追究之前的这一些旁枝末节的细节,可任司徒总冥冥之中觉得孙瑶眼里藏了大事,于是只能耐着焦急的心,听着孙瑶继续娓娓道来
  
  孙瑶听徐敬暔说,孩子转去了输血站,自然就要调头离开,直奔输血站而去,却被徐敬暔死死地拉住了手。
  孙瑶用力扭着手腕挣扎着,虽闷声不吭,眼里却写满厌恶。对他的厌恶,更是对自己的厌恶——她连一个瘸子都敌不过,实在是令她愤愤难平。
  这个瘸子这样拉着她不让她走,竟然只是为了跟她说废话:“孩子是A型血。”
  孙瑶几乎想抽他两嘴巴子了:“你愣着干嘛?A型血就A型血啊!输血站在哪儿?赶紧过去呀!”
  孙瑶说完,终于成功地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了手腕,可她还没迈出半步,又被徐敬暔猛地一把抓住了胳膊。用力到孙瑶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
  孙瑶低眸看一眼自己胳膊上被他抓出来的红痕,再抬头看他的脸,只觉得这个男人面无表情的掩盖下,已经是个疯子了。
  这个疯子却在直直地对上她眼睛的下一秒,用一种低沉到再也不能更低沉的声音,说出了几乎瞬间就要让孙瑶也疯掉的话:“徐敬延和你一样,都是O型血”
  孙瑶只顾愤恨的瞪着他,足足两秒之后,耳朵仿佛才接收到他说的话,原本怒目而视的目光顷刻间就凝结住了
  
  
  此时此刻的任司徒比当时的孙瑶反应快多了,在听到“徐敬延和你一样,都是O型血”的那一刻,已经整个人都僵住了。
  A型血
  O型血
  瞬间无数种排列组合在任司徒的脑海中过了一遍,可她不仅没能因此而想明白,反而更糊涂了,不可思议地看向孙瑶:“怎么可能?”
  孙瑶此刻的心里飘着的,又何尝不是这句话?是啊怎么可能
  孙瑶忍不住苦笑,苦笑到最后,却是比哭还难看了,她现在唯一能求助的,只有任司徒了:“司徒,我该怎么办”
  
  寻寻被安排留院观察一晚,孙瑶在医院陪着寻寻。如今的寻寻不再像是傍晚刚回到家楼下那会儿那样、忍不住对徐敬暔表示亲近,而是徐敬暔的轮椅一被推进病房门,寻寻瞧见了,就猛地整个人缩在病床上,扯过被子蒙住头。
  孙瑶已经没有力气再应付门边的这尊瘟神了,颓然地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
  徐敬暔看了眼病床上缩成小小一团的孩子,再与孙瑶颓丧的目光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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