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云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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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云荒-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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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前行一步,将它拖落在地,盒盖顺着凹槽退开,一卷明黄锦帛滚了出来。
  宁芷忙转身拾起锦帛,眼角无意瞥见上边书写的字眼,未及细看,窗外一道银光划过,不禁下意识把锦帛按入怀中。
  有人猛地推开房门,吓得她坐到地上,原来是易雨。见他手执黑金麒麟扇,眉间风雅全无,见窗门微启,忙用内力将窗扉吸纳关闭,后说了一声:“府里有客,你留在这里!”
  听他这么一说,宁芷可以想到是那些人。他们来得真快,珩止出征离城不到一日,他们就已是按捺不住。这已非眼线的限度,所以绝不是承帝的人!反正有易雨抵挡,应是无碍。宁芷想着,将怀里的锦帛松开。
  往寥寥数行的文字上一瞧,顿时手颤瞠目,咽喉流转着无数气息,惊骇得发不出一丝声音。只听外边几声刀剑相斥,神志才渐渐苏醒。
  “太子启不宜承袭帝位有二子珩止才德睿敏可为继”宁芷低声念着锦帛上的文字,声色断续,“此物可保我性命无虞?”
  “胥承阴欲传位予珩止!”一人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
  宁芷一惊,赶忙将锦帛藏入衣中,却被那人伸手夺去!她抬头一望,竟然是易雨!衣袖上沾染点点血迹,门外悄无声息,想来是结束了。
  “还给我!”宁芷将锦帛扯回,慌忙塞入木盒之中,警告易雨,“你给我听着!今晚你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他为什么不把这道诏书拿出来!”易雨有些愤怒,明明握有制胜的棋子,却极力隐瞒,连枕边人也瞒着!“难道他不知道,只要拿出这道诏书,一切尘埃落定,你又何必受罪!他又何须出征!”
  “你闭嘴!我说的你没听见么!”宁芷压抑咽喉的声音,她并不想让父亲发现,“这个东西,可以是生棋,也可以是死棋!以珩止目前的地位,的确不能拿出来。太子更位,未经群臣商议,这对帝君与珩止都没有好处!”
  “我只知道,一旦你成为太子妃,方才那些人,就不会轻易动你!”
  “是吗?如果只凭一道诏书就能登上太子之位,珩止早就这么做了!这不仅仅是时机未到的问题,朝中多少人虎视眈眈,想要除去珩止!他既非长子,也无功绩,空有一个睿王名位,如何服众!此时成为太子,他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你看得很透彻嘛,三公主!”易雨冷笑,轻蔑言道,“说来说去,不过是贪生怕死!”
  “若是他贪生怕死,这道诏书他大可随身带去。可他没有,而是当作能保我性命的护身符留给我。”宁芷拂拭木盒,想到珩止的用心,心底涌出一股暖意,“不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将它拿出来。”
  “为什么!”易雨无法
  理解。
  宁芷却笑得温柔:“虽可解燃眉之急,亦可毁珩止一生前程。”
  易雨忽然笑起来:“又是为了他,你就不怕自己出事么?”今天已是第二次听宁芷说这类的话。心底的阴郁,不知是痛,还是嫉妒。
  “你和爹,还有昭月,都会保护我的,不是吗?”宁芷一副诚然安逸的模样,眼中全无恐惧,只有对眼前之人的无比信任。
  “最好的保护,便是回南墉。”
  “你知道我不会回去的。”宁芷小心翼翼地将木盒藏入床榻之下,又拿不少东西遮挡,回头笑着说,“总之,今晚的事,就当从没发生过。”
  易雨的无可奈何,犹如一湖春水尽数被卷入漩涡,一瞬干涸,徒生出一种失落:“他就真的值得吗?”
  宁芷眼神坚定,对他点头道:“值得。”
  又一阵寒风掠过,如同秋日的萧瑟,拂过宁府空地上的冰冷尸体,也将麒麟扇的传闻,吹入辰宫。一叶飘落,即是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爱的是总受


☆、初孕

  珩止出征已两月有余,春去夏至,蝉鸣初起。梦里似乎又回到初见的那天,他衣衫褴褛,她女扮男装不知不觉,一觉醒来,已是午后。
  宁芷挺身欲起,岂料眼前忽而一团漆黑,头顶似起了一股风旋,勉强坐起依是摇摇欲坠。近来不知为何,总是容易疲倦,时常午后打个瞌睡,醒来已是黑夜。本以为是生病,但每日气色红润,根本不似病态。
  “小姐,你醒了吗?”叶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醒了。进来吧。”虽是一夜长眠,但宁芷仍觉困倦。一直睡下去总是不好,于是挣扎着从榻上坐起。
  叶子端了水盆进来,见宁芷精神萎靡不振,不免忧心:“小姐,你最近是怎么了?老是犯困。要不,我们找个大夫来看看?”
  宁芷摆摆手,擦过脸后,顿觉神清气爽:“我只是睡得久了些,哪里有病?”
  “好,小姐没病。”叶子见她精神奕奕,也不再多说,后提醒道,“小姐快梳理一下吧,昭月公主就要来了。”
  “对!今天昭月会来!我怎么给忘了?”宁芷一拍脑袋,才想起前几日与昭月的约定,懊恼自己的记性退化得离谱。
  叶子无奈叹息,摇头道:“小姐,你真的没病么?”
  “少咒我!”宁芷瞪了她一眼,马上坐到梳妆台前,顺口问,“珩止来信了吗?”
  叶子几乎忍够了宁芷近来的丢三落四,边拿梳子为她梳头,一边埋怨:“小姐,你是不是睡糊涂了?睿王昨日才来过信,你忘了?”
  宁芷这才想起,珩止昨日来的信还压在她的枕头下边。
  过了半个时辰,一辆寻常马车驶入深巷,停在宁府门前。昭月从车上一下子跳下来,吓得香薷一声惊呼。
  “香薷,快一点,吃的就要凉了!”昭月不耐烦地招呼还在下车的香薷。
  “公主,东西太多了,等一下”香薷提着大包小包,吃力地从车上下来,缓慢挪到昭月身边,“公主,你带的会不会太多了?”
  昭月诡笑着看她:“不多。我可打算在这里住两天呢!”
  “两天!”香薷一惊,食盒差点落在地上,“仪妃娘娘只允了你一天呀!”
  “管她作什么!”昭月豪气一挥手,大步踏入宁府大门,“我们走!”
  如此无畏,并非对仪妃全无忌惮,而是昭月早在出宫前,去找了承帝。承帝念宁芷独自一人孤单寂寞,就允许了昭月多宿一日的请求。
  “阿芷!”昭月一见宁芷就飞奔过去,见她眼里有些微红,便关切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太想我二哥,所以哭过了?”
  “不是”关于实际原因,宁芷觉得尴尬,就隐瞒了。
  “小姐是刚睡醒,所以眼睛有点红。”叶子直言相告。两月相处,这主仆四人早已同姐妹没
  有分别。故此昭月一问,她便说了。
  一旁的香薷听了,竟是“嗤”一声笑出来,惹得宁芷顿时脸红。香薷笑着把食盒递给昭月,轻声道:“公主,汤羹。”
  昭月忙打开食盒,取出一盅白瓷罐放到桌上:“最近宫里刚来了个甜点厨子,这枸杞银耳汤做得很是清甜,你尝尝。”说着,就把瓷盖打开,露出剔透如玉的银耳,取了汤匙正要交给宁芷,却发现她神色有些奇怪,“阿芷,你怎么了?”
  宁芷的脸色一时间变得苍白,汤羹的甜香与浓稠钻入她的鼻息,胃里倏尔一阵翻滚,连忙捂住嘴,只身跑出屋子,在石阶边上干呕起来。
  昭月慌了神,从屋里跟出来,眼见宁芷吐得翻江倒海,等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又是不断呕着酸水。见她险些瘫软在地,昭月才回过神去一把扶住。叶子端了水来,给宁芷漱了漱口,香薷赶紧用绢帕为她擦拭。
  “小姐,你还说没生病,你看你都吐成这样了。”叶子在旁边急得差点掉下眼泪,“我还是去找个大夫来。”刚想冲出门,却被昭月拉住。
  昭月从怀里取出一枚玉牌,交到香薷手上:“马上进宫请姜御医,快!”
  宁芷一脸茫然:“我只是吃坏肚子,不必劳烦姜御医吧?”
  “你真当是吃坏肚子呀?”昭月唇角浮起一丝神秘的微笑,轻声问道,“上次癸水何时来的?”
  宁芷愣了半晌,一下子被人问起如此私密之事,虽然是女儿家之间的问话,仍是羞涩:“珩止出征后,便不曾来过。”
  叶子依是懵懵懂懂,而香薷已是张口结舌:“难道难道王妃已经”
  “所以才喊去请御医啊!还愣着做什么!”昭月一声低喝,香薷即满面喜色地一路小跑出宁府。
  “叶子,我扶阿芷回房,你快去找伯父回来。”昭月吩咐后,叶子急忙出门去寻在棋苑下棋的宁问荆。她转眼见宁芷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笑着摇头。
  昭月扶宁芷到房门口,易雨即迎面走来,见状忙问:“怎么回事?”
  “快给你家公主铺床!”昭月一脸俏皮的笑意,装模作样地对易雨下令。看宁芷的表情依旧是疑惑,便说:“先进去躺好,我再告诉你。”
  易雨见宁芷病弱的模样,脸上是波澜不惊,但心里很是着急,竟是听从昭月的命令,进屋把床榻一丝不苟地铺好。待宁芷躺入被窝,终于忍不住发问:“昭月公主,她到底怎么了?”
  昭月的表情像是看到一样绝世珍宝,小心翼翼地把手覆在宁芷的小腹上,不敢用力,轻轻摸了两下:“季妃素来与我母妃走得近,所以从她怀上九弟到生下来,我都是在旁看着的。阿芷,你可能有我二哥的孩子了。”
  “啊!”倚在榻上的宁芷,惊得捂住
  胸口,狂喜地盯住自己的腹部,心里一酸,竟然控制不住地落下眼泪,“昭月,你说的是真的吗?”
  “八九不离十啦!等姜御医来了,就能确定啦!”昭月将宁芷颤抖的手握在掌心,开心地说,“感觉好奇妙,我要当姑母了!”
  “昭月公主,你说她有了”易雨完全是状况外的模样,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快地往下坠。
  “你家公主有了你家驸马的孩子了!”昭月不知易雨对宁芷的心意,这样一说,无异于一柄重锤落在他的心上。转而帮宁芷擦眼泪:“阿芷,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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