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的神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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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德的神使-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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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文一直在资料室里工作到六点,快到傍晚的时候,他注意到发生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他看着自己关上的研究所的门,黑暗正一丝一丝地从门缝里挤进来,如同雾气。他警惕起来,拿出一张结界魔法的卷轴,接着稍稍推开了一点门。
  走廊上一片黑暗。
  他给赛克斯拨打了一个电话:“你在哪里?”
  “我的办公室,研究那两个‘古代人的三角’,我把它们从瓮底复制出来了。”
  “你有没有看到黑暗……我是说我们见过的,像有实体一样的黑暗。”
  “我这里没有。你在3号资料室?”
  “是的。”
  “在那里等我,我马上——”
  电话毫无征兆地突然中断。柯文重播了几次,手机都没有信号。他往窗外望去,外界也已经陷入了沉重的夜幕,看不见奥赫伦也看不见星空。他担心地提醒自己,“世界之眼”现在正在这栋大楼里。每一次,和古代人和黑暗有关的事件中,“世界之眼”都会扮演重要的角色。
作者有话要说:  

  ☆、降临之路

  赛克斯在手机断线的瞬间察觉到了什么。那感觉和莱珀用尽最后的力气指向“世界之眼”时候的感觉差不多。莱珀。他的心抽痛了一下。但留给他心痛的时间是零。“世界之眼”现在在研究所的大楼里,和他所有的工作人员在一起,和四溢的黑暗在一起。每当他们沉入黑暗的时候,“世界之眼”都在。他有些愤怒地在桌子上锤了一拳。他承认自己因为短时间内无法面对“世界之眼”,又想要知道其中的秘密,才在十一年来第一次把它交给别人。该死,他等于是把“世界之眼”送到了“暗步者”的手里。
  现在赛克斯已经把正在发生的事归罪于暗步者了。在他的认知中,会引发这样的现象的,只有暗步者。黑暗如同水流一样,不知不觉涌入了他的书房,浸满了整个空间。他感觉自己的额头被撞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莱珀的指印当然已经被洗掉了,但是它的力量还在。他周围的黑暗是温柔并且无害的。然而在黑暗之中的某一处,他感受到让自己背脊发寒的恶意。那是漆黑之中的漆黑,散发着无边无际的憎恶。
  那是什么?为什么他之前没有察觉到?他清点了一下随身携带的魔法卷轴,从一边的衣架上拿起自己的法师长袍,就冲出了房间。他不忌讳使用光照魔法,他知道自己的敌人异常熟悉黑暗,不用担心光照会出卖自己的位置。但是那到底是什么?暗步者应该早就在奥赫伦的历史中消亡了,他相信奥德是绝对不会让他们继续在奥赫伦活动下去的。何况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即使是奥德本人,现在留下的也只有遗迹而已,早就消亡,遗骨说不定都化成灰的暗步者是怎样再次活动起来,并且悄无声息地把黑暗扩散到整个研究所的?
  瓮。那两个瓮。它们里面什么也没有装。什·么·也·没·有·装。他又想到,研究所并不是普通的地方,这里是世界上最适合进行空间魔法的场所。而十一年前,还是个孩童的他曾经在在这里让“世界之眼”的力量暴走,打开过通往黑暗的大门。当时引发灾祸的力量现在恰好也在研究所里。
  “有人在吗?”
  柯文大叫了一声,但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根本传不远。他有些不自在地放出一个照明球,不穿法师袍的情况下使用魔法总让他觉得很别扭。照明球光只能照亮他身边的一小块地方。他现在还在研究所里的建筑物里,没有被魔法卷入什么奇怪的空间,但直觉让他觉得事态进一步恶化只是时间问题。他突然打了个冷颤。恶意……有一个散发恶意的,肮脏的东西正在进入大楼。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同样残留在奥德第三个地下室里,那是什么?
  不管怎样,他决定先去“世界之眼”在的楼层。赛克斯没有告诉他它在哪一层,但他猜是七层或者八层,那里有两个大型混合实验室。还好爬楼梯上去不远。他觉得“世界之眼”一定被人启动了,但他怎样关掉它?莱珀……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是莱珀最后留给他的东西了。对于和黑暗有关的东西,莱珀知道的比他多得多,他一瞬间觉得四周漆黑一片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因为莱珀说过黑暗并不可怕。被黑暗吞噬因此也不显得可怕了,因为莱珀就消失在黑暗之中。赛克斯不是说过吗?黑暗的尽头,死者之地,总有想要在黑暗中再次见到的面孔。如果他一样消失在黑暗中,他能再见到他吗?
  但是不是现在。他要保护赛克斯、保护自己的同僚、保护研究所。
  柯文在楼梯口留下一个属于自己的标记,他想赛克斯应该正在赶过来,他得提醒他另外还有个危险的“人”在附近。然后他一个人爬上的楼梯,向着“世界之眼”的方向前进。他在黑暗中梳理了一下线索。引发这事件的必然是暗步者,但他们是怎么来的?答案几乎是一下子从他脑袋里蹦了出来。奥德留下来的“古代人的三角”,其中一个顶点是他毕生研究的结晶,一个是他所爱的人,那么第三个是什么呢?这三个点在平面上构成等边三角形,在三维中,又有一个点大大低于其他两个。他想起那间简陋的石室,门上被划掉的名字。他一直觉得那不是谚语或是墓志铭或者其他什么,就是两个名字。
  奥德的憎恶。历经那么多年,他的憎恶依然如此鲜明,深刻地铭刻在那里。
  能让奥德如此痛恨的,只有暗步者。
  但是那房间里除了那两个瓮,什么也没有。而瓮里也空空如也,连骨灰也没有。
  柯文又打了个冷颤。
  人类身上唯有一样无形之物:灵魂。
  “天哪,奥德,你该不会……”
  “奥德?真是个怀念的名字啊……”
  拐上七楼走廊的柯文一下子停了下来。他揉了揉耳朵,黑暗中说话的那位似乎为了告诉他他没有幻听一样,发出一阵嘶哑的笑声。他听到过这充满讥笑意味的声音。不,确切说,他听到过这声音,也曾在某个人的笑声中感受到这样的讥笑。
  他抬起手,照明球在他的手里升起,一下子放大了,漂浮到靠近天花板的位置。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人出现在走廊上,是脸色惨白的盖维马斯顿。
  柯文在原地愣了一下。盖维看到他也愣了一下,然后他继续笑了起来,那个苍白的笑容让人看了就不舒服,是个笑着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哎呀呀,难道我在那小小的地狱里待得太久了,以至于眼花了?瞧我在这陌生的地方看到了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张脸!这不是奥德的朋友吗?法师,我可没怎么注意过你,也不记得你的名字,但我记得奥德,我记得他,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柯文攒着一手的冷汗退后了几步。他确信这个人不是盖维。确切说,虽然身体是盖维,但现在用这身体说话,发出哭泣般大笑的人不是盖维。
  他是……
  “夸德林。”
  他想起他最后看到他的样子,他的身体一半被黑暗吞噬、同化,带着获得“黑暗妈妈”认可的美梦成为了黑暗中的一团垃圾。
  “我的名字……好久没有听到人叫我的名字了。我在那里待了多久呢?几百年?几千年?还是更久?啊哈哈哈,不过我相信,奥德·尤蒂斯已经死了,虽然我被他关了那么多年,但是当我从哪个该死的瓮里跑出来的时候,他早就死了,他早就化成灰了,让人憎恶的奥德·尤蒂斯啊。你说是不是,卢米斯?”
  他冲自己的右手边说话,但柯文并没有看到那位骑士的身影。他抹了抹自己额头的冷汗,吃不准是马上展开攻击好,还是转身逃走好。
  “你发生了什么?”他问。
  “发生了什么?没什么,只不过被人从黑暗的边缘捡回来,再塞进一个小小的瓮里而已。‘你不配去死者之地,就留在这里,直到永远。好好用无尽的时间来忏悔吧’,我记得他是那么说的。嗯哈,真是一段漫长的日子……啊哈哈哈哈,奥德·尤蒂斯,你已经老了、死了,化成灰了,但我却再次获得自由,并且‘世界之眼’就在我的眼前,啊哈哈哈。不,等等,既然我在那里已经待了那么久,为什么你还活着,你——”
  从盖维的脚边窜出一只黑色的手,扑向柯文。这个紧要关头,赛克斯从楼梯边上冲了上来,一把扑到柯文,同时发动了一个传送魔法。柯文反应过来的时候,背脊已经重重撞上了冰冷的地板。
  “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赛克斯从他身上拍起来,拍了拍刚才撞到地面的手掌。柯文藉由玻璃另一头透过来的光,打量了一下这间房间,是八楼的实验室的准备室。而那光……
  他们两个人一起望向准备室的玻璃,“世界之眼”漂浮在实验室的半空中,但这一次没有长着羽毛的手从里面冒出来。
  柯文又擦了擦额头的汗,问:“你留了一手?”
  “做了点应急准备,不是看到你留下的记号,我本来准备直接上来的。可恶,我太小心了,在这个楼层布置了太多的结界,结果自己也没法直接从书房传送过来。盖维马斯顿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他是很多年以前就来到地球的暗步者的后裔。”
  柯文摇头:“不,是夸德林,那个暗步者的祭司,法师中的叛徒。我想奥德用了什么特别的魔法,把他的灵魂拘役在瓷瓮里,然后埋藏起来。哼,很适合他的下场。但是我们打开了地下室,把他放了出来,他现在算是……占据了盖维的身体?见鬼。你有什么对策?还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鬼魂有那么大的力量?”
  赛克斯看着世界之眼,表情复杂。“记得吗?我九岁那年,在这里,因为使用‘世界之眼’引发过严重的事故,有什么东西降临了……那时候造成的裂隙还在这里。我想夸德林、‘世界之眼’和那个裂隙之间产生了某种共鸣,毕竟他的追求和我当时做的事情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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