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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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安魂曲-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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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生站在他身后,一脸淡然与无谓,清秀的侧脸对着赵尔,超出年龄的冷漠目光极好地掩藏在长长的睫毛下,身侧简洁的浅绿色包包上一只可爱的小毛熊,随着动作左右摇晃。
  “她可是全国高中生联考第一名的高材生。”他最后不忘再加上一句,一脸自豪与欣慰。
  赵尔吃了一惊,鲁锦外表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六七岁,五官硬挺,棱角分明,左脸颊上有道扭曲的伤疤,几许沧桑却依旧坚韧,居然有这样十五六岁的女儿。
  门关上了,赵尔失魂落魄地坐在原地,秘书先下班了,偌大的办公室很安静,只有墙上挂钟机械走动的声音。忽然门锁动了一下,赵尔立即站起来,死死盯着门口动静,琥珀色眼眸透着紧张与兴奋。
  黑色皮鞋伸了进来,紧接着一把制作精良的巴克猎刀旋转而出,快若奔雷,转瞬到了面门。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他猛地一歪,侧身翻转,横空跃过圆桌。飞刀呼啸着回转,少女出手如电,精准地抓住刀柄,另一只手举着明晃晃的格斗刀,向这边掠过来。
  面对连续左劈右砍的攻击,每次锋利的刀口堪堪擦到衣角,赵尔连连后退,他嘴角扯出不明意味的笑,飞起一脚,挑起墙角搁置的木凳,横挡在两人之间。
  “你的身手比小时候进步多了,不愧是我们猎人家族的后代。”赵尔毫不吝啬地称赞她。
  “为什么要离开我?!”菱香眼睛充满了愤怒,这么多年来,她过得有多辛苦,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那年冬天的夜晚,她在阁楼房间床上看漫画书,忽然听到楼下客厅
  奇怪的声音,她打开门走到楼梯口,叫了几声妈妈,都没有人回应。却看到了满墙的鲜血,美丽的母亲倒在血泊中。
  她害怕地失控尖叫,惊动了整个宁静的社区。穿着制服的人陆陆续续出入她的家,警官小心翼翼地询问她,有没有和谁结仇。围观的人群纷纷议论猜测,怪物袭击了他们一家。母亲惨死,父亲也失踪了,一夜之间,她成了孤儿。
  “如果我不答应那人跟他走,他就不会出手救你。”
  “我明白了。”菱香颓然站在远处,声音沙哑,“所以,你一直在为他做事?”
  “是的,他是个善良的人,如果没有他,这个世界不会这么太平。”
  “我不管,都一样,我恨他们所有人!”菱香一把将刀剁在桌上,恨恨地发毒誓:“总一天,我要把这群怪物统统杀光!”
  离去时,菱香站在车门边,抬头看向四楼,落地窗帘边,赵尔端着咖啡杯,朝她微笑。浑浊的风吹过她的脸,似乎有些冰凉的东西沾在了皮肤上,天上的云层更厚了,低得仿佛要压向地面,雨水夹着白色的雪花飘了下来。
  菱香打开车门,坐在鲁锦身边。
  “哥哥,我想吃你烧的酸菜鱼。”菱香靠在椅子上,悠悠地说道。
  “叫爸爸。”鲁锦边稳稳握住方向盘,一边认真纠正。车窗外,掠过几片随风卷起的枯叶。
  “算了,我还是煮鸡蛋面吧。”
  


    ☆、班主任

  第五章 班主任
  花古泽一的寝室有点乱,自从那天后,他忙得团团转,去配药买药,复习准备考试,照顾病人饮食。可是两天过去了,莫子轩依旧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两颊不自然的红润,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抖着。比常人都要厚的眼镜搁在床头柜上,和一堆乱七八糟的中药西药混在一起。
  窗帘遮住了外面刺眼的光线,在室内柔和的灯光下,坐在床边的花古泽一着了魔般伸出手去。刚碰触到滚烫的额头,手下的人立刻受了惊吓般浑身一震;莫子轩的大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花古泽一心头猛地一跳,他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动了几下,勉强故作镇定:“我看看你的烧退了没,医生说再不行,就必须转去大医院了。”
  莫子轩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再次陷入漫长的,似真似幻的梦境中。记不清是哪一天了,似乎很久以前,那个夏末的早晨,没有课,他站在临窗的桌边整理书册。那个高大温柔的贵族站在阳台上,白色纯棉的衬衣,卡其色休闲裤,金色炫目的及肩碎发随着清爽的风一起一落。
  “你好像有对我有意见?”贵族一脸无辜地问。
  “。。。。。。。。”
  对面阳台挤挤挨挨的一地紫色鸢尾花,贵族的蓝色眼眸溢出些许忧伤,阳台下走过几个嬉笑打闹的男生女生。
  “不管怎么样,我刚来这里,什么都不懂,拜托你了,莫子轩同学。”没有自觉的闯入者优雅地弯腰伸手,摘下一朵鸢尾花,花瓣上晶莹的露珠随着手的动作晃动着,颤颤巍巍。
  莫子轩张了张嘴,却没出声,默默开始整理乱糟糟的衣柜。
  “对了,你还没选课吧?”过一会,莫子轩从浴室里冲出来,好心地提醒他。
  “啊,好像是的,那么麻烦你代劳了。”巴尔德坐在田园风格的白色铁丝椅子上,迎着光线抬头,表情有些惘然,膝盖上摊开一本博尔赫斯的书《永生》。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和你一样就可以,我不挑的。”
  子轩点头允诺。
  巴尔德拉住他的衣袖:“你听博尔赫斯这一句:我曾是荷马;不久之后,我将像尤利西斯一样,谁也不是;不久之后,我将是众生:因为我将死去。”
  许久,他合上封面,悠悠地叹道:“永生者的命运就是等待,等待是最初的苍老。”
  子轩似懂非懂。
  又一次,选修课散课时,已经将近晚上九点,教室里一下子人走光了。他们两个,一高一矮,行走在长长的走廊里,单调的脚步声在每个角落里回荡,空荡荡的教学楼没有一丝人气。阴暗
  处仿佛有无数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他,莫子轩下意识地靠近了身边的人,尽管他身上也没有任何温度。
  巴尔德将手怀住他单薄的后背,自然而然地:“你很冷??”
  “这个地方不大对劲。”莫子轩嘴唇发白。
  前几天遇上了正在校园巡逻的保安大姐,她尽职地告诉子轩尽量不要单独行动,学校又出现了几桩离奇的命案。四五个关系好的同学结伴去图书馆自习室学习,其中一个去卫生间,自习室人快走光了都没回来。剩下几个很担心,决定分头去寻找,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视线中。
  几天后,在环校的小河边,一声恐怖扭曲的尖叫声划破了笼罩整个学院死气沉沉的天空,早起锻炼身体的学生发现了几具浮在水面,血肉模糊的尸体。
  其实,出事那天,子轩也在自习室,和那几个不幸的学生坐在同一张长桌上,其中一个还主动借了笔给他。花古泽一无聊地整理下以前的画册,中途接了个电话,先离开了。外面下起了雨,冰冷的雨水打在窗台上,溅了子轩一身,他赶紧起身关了窗,外面一片漆黑。
  黑色,它是所有颜色的集合,是阴暗反面的代表,也是所有最后的颜色。夜雨倾盆,幽灵在潮湿的暗夜里行走,唇上诡异的鲜红、嘴角魅惑的微笑,行走、跳跃,躲过灯光的捕捉。
  两座建筑物间架空的走廊上,灯光忽暗忽亮。有个撑伞的黑衣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熟悉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金发蓝眼,优雅而高贵,子轩看得发愣。
  “走吧,我来接你的。”巴尔德站在面前,那时自习室只剩下子轩一个人。
  也许就在那个时候,某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那几个只见过一面不幸的同学,在腥风血雨中绝望地挣扎。
  “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巴尔德认真地说,搭在莫子轩肩上冰凉彻骨的手指微微抓紧了,很痛,却很安心,至少证明他还真真实实地活着。
  桌上的日历本翻到了10月9号那天,连日的秋雨终于停了,乌云正在散去,晨光明媚。没有课,巴尔德很早起床,准备出门了。
  “今天晚上,你回来么?”子轩从被窝里露出乱糟糟的脑袋,怯怯地问。
  “看情况,公司的事情解决了就回来。”巴尔德在整理条纹衬衣上的蔷薇胸针,从镜子看了看子轩,好看的嘴角上翘,带着不易觉察的笑意,“有事吗?”
  “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只是问问。”子轩头缩回去,打了退堂鼓。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子轩下了楼,沿着狭窄的林间小路,走到西面圆
  形广场,站在教学楼下面花坛边等。很快,泽一斜挎棕色的包,手里端了杯星巴克,远远踩着草坪走过来,脚步轻快。楼上窗台,苍白的手动了动,一只大花盆笔直掉了下来,无声无息,对准了子轩。
  “小心!”泽一瞬间变了脸色,不顾一切扑了过来,子轩下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踉跄着向后摔去。
  仙人球花盆重重砸在了泽一的脚上,他趴在子轩身上一动不动,咖啡洒了一地。子轩手擦伤了,流出血来,痛但是眼下却顾不上这些。推了推身上的人,没反应,他急了,抓起泽一的头,拂去遮住脸的碎发:“泽一,泽一,你没事吧?别吓我!”
  周围几个匆匆赶去上课的学生,冷漠地朝这边瞥几眼。脑子一片空白,天旋地转,他拼命摇泽一的脸。
  一滴凉凉的液体掉在泽一的眉毛上。
  “别摇了,头晕。”泽一突然扑哧笑出声,细长单眼皮掀开,眼神晶亮晶亮。
  子轩仔细端详了下眉开眼笑的人,站起来,拍拍灰色连帽外套上的灰,转身向校门口走去,一言不发。
  “喂,你不是生气了吧?”泽一赶紧站起来,右脚发麻,立刻委顿在地上,一边抱着脚□,一边盯着大步离开的子轩,“我的脚好痛哇,流血了。”
  子轩站住了,掉头走回来。泽一嘴里哭疼,眼角却满是笑意。
  下山的路上,路边开满了大片大片的黄色野菊花,两人并肩默默行走。
  “你得罪了谁吗?”泽一忽然偏头问,“刚才那个花盆,我干打赌,是有人故意的。”
  子轩认真思索了半响,认真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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