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poi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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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poison-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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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约翰,从伦敦过来的。”借用了父亲铁匠的名字,艾尔弗里德看着这个有着蓝色深邃眼眸浅色头发的人,等着他的回答。“我父亲是个铁匠。先生怎么称呼?”
  “我叫威廉姆斯,我喜欢风。”他笑起来的时候有点好看,淡淡的语气跟风的飘渺相似,与那笑容的温度刚好吻合,“和这里的葡萄酒。”
  艾尔弗里德接不下去了,就等着他笑不下去时再说点什么,但是那淡淡的笑容一直存在着,就让一贯沉稳的内心一下子烦躁起来。这人耍了父亲还在这里若无其事的喝着酒,简直不能原谅。
  男人抽出腰间佩剑摆在艾尔弗里德面前,淡淡笑着说,“你看看这剑,觉得如何,铁匠的儿子?”
  端着酒的人手不稳将杯子掉落在吧台上,酒洒了出去。满脸的惊愕,艾尔弗里德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四年以后再次看到父亲的佩剑竟然是在一个陌生人手上。
  “你…”
  威廉姆斯笑着收起剑,却被艾尔弗里德阻止了。
  “你怎么会有这把剑的,给你这剑的人呢?告诉我。”他一把握住剑身,锋利的刃割入手掌的时候他清晰的想起了父亲的笑容。
  一阵风吹了进来,艾尔弗里德松开了手坐回位置上。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的用右手抓住了威廉姆斯的衣服,虽然只是滑过也已经足够施毒。回到位置上的他看着收拾好的桌面和杯子里的烈酒,再看看手心没有痕迹的纹路,仿佛刚才那阵刺痛都是幻觉。
  他侧过头看着威廉姆斯,错愕的表情对上他那淡淡笑,就像是荒诞歌剧里的对白一样不真实。
  “你长的像一个我梦到过的人。”说出去这句话时艾尔弗里德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嘴巴,但是都已经说出去了也就只能继续了,“他是我父亲的故友。”
  “哦?我的朋友倒是没有铁匠。”威廉姆斯手托着腮,侧过头像是在回忆,“我认识的人很多,但是朋友不多。这一点跟我哥比起来差了不止一截,他认识的人不多,但个个都视他如生命。”
  “你哥哥?”艾尔弗里德闻了闻那酒,想起刚才自己打倒过就不想再喝。“跟你长的很像么?”
  “嗯,我们是双胞胎,彼此之间不用媒介就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一举一动。”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吧台后面的墙壁,老板正在一旁准备端上热腾腾的炖肉,学徒们站在他后面毕恭毕敬不敢出大气。
  喝了一口水,冰冷的液体顺着口腔一直滑落进胃里,刺激了全身的神经。他清晰的知道自己身处何地,该做何事。
  “你哥哥是不是叫托伦斯?”
  “啊哈,你怎么会知道的?”转头时风穿过酒吧的门缝进来吹起了他浅色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看不出年纪的脸颊。“你父亲真的跟托伦斯认识?”
  “现在告诉我吧,这剑是不是你哥给你的?”推开那杯凉水,艾尔弗里德看着那张没有显示毒性发作的脸,“它本来属于我父亲,后来送给了你哥哥。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到了你手里。”
  “想知道的话,陪我喝酒吧。”威廉姆斯端起学徒刚刚送来的酒,“赢过我的话,就告诉你啊。”
  “说话要算数。”
  “当然。”
  一轮接着一轮,看热闹的人不顾夜深陪着坐在酒吧中间的两人,这样毫无技术含量的直接吞噬酒精的比赛让觉得新鲜。风又吹进来,转一圈之后消失。艾尔弗里德觉得有些不对劲,观察威廉姆斯的脸色总是在风进来之后就恢复正常。
  “你竟然作弊。”
  “哈哈,竟然被你发现了。不过常人能跟我拼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你居然还能保持头脑清醒,不愧是…铁匠的儿子。”他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眼神也别有深意的看着对面脸色没有多大变化的艾尔弗里德。
  “告诉我。”在王宫里参加宴会的几年里,艾尔弗里德将自己的酒量提高了很大一截。
  威廉姆斯看着艾尔弗里德,总算收起了笑,“那是因为,我抢过来的。”炖肉出现在他面前,往上冒的热气让他看起来像是要消失了。“你父亲给你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promise。不过他没有做到的承诺也让这名字直接掉了价值,我不怎么喜欢布兰特男爵呢。不过我承认你跟你父亲一样长了一张可以骗人的漂亮脸蛋,这是夸奖,你可以不用道谢。”
  



     ☆、chapter  29

  看热闹的人们终于因为无端刮起来的风而撤退了,留下拼酒量的两人和酒馆老板以及那几位学徒。这样的季节里刮这样的风并不十分多见,但是却也不是没有。所有人都没有觉得奇怪,只是产生了要离开的想法。
  艾尔弗里德看着威廉姆斯,对于被完全认出来一点不吃惊,炖肉的香味让他没有胃口,可想到明天要继续赶路就不得不吃下去。
  “那请告诉我,现在我父亲在哪里。”安静的酒馆大厅里烛火因为不停晃动的风而闪烁着,艾尔弗里德在酒精作用下尽力保持着镇定,距离上一次喝这么多的酒已经过了四年多,可感受却不一样。
  “我不知道。”趴在桌上用勺子搅拌着碗里的汤,这解酒的东西其实一点没有作用没有,可威廉姆斯还是那么的以为喝了之后就会好受些。“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托伦斯了,自从他决定跟凯西纳尔在一起之后我就再也感觉不到他的信息了,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让我失去了感知能力。”
  不知道怎么回事,艾尔弗里德觉得威廉姆斯只要说到托伦斯就有一种莫名的忧伤,大概再没有什么比兄弟情淡漠更加让人神伤了吧,那么宠爱亚历克斯的自己对于手足之情深有体会。
  “我总是追不上他的影子,做什么都觉得是多余的,所以我不去追了他大概会觉得日子更顺畅一些吧。”
  看着那一张有些醉意的脸,艾尔弗里德有些失落。这么重要的线索到这一步就消失了,现在又得跟之前一样开始摸索。
  “你上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把剑抢过来的呢?”
  “上一次见面?”抬起头看是蓝色的眼睛有些发红了,失神的看着艾尔弗里德,“有好几年了吧,他赶我走,我拒绝。可我打不过他,被推下山崖,手受伤了不能驾风,好在这把剑卡在山间捡回这条命来。”
  “托伦斯为什么赶你走?”
  “大概是我妨碍到他跟布兰特男爵了吧,自从遇到了他,我就不再是他最重要的人了。呵,兄弟情果真抵不过他看重的那人啊。这几年来,我每天都在打探他的消息,可是风带回来的始终是别人的故事。”
  勺子因为情绪激动从手中滑落,威廉姆斯移开视线盯着别处,眼里的泪光在烛光下闪烁着,一阵风轻轻地吹过来熄灭了大厅里所有的灯盏。艾尔弗里德听到老板在低声诅咒,年纪小的学徒压抑着害怕的抽回一口气。
  黑暗中艾尔弗里德用手捧着炖肉滚烫的碗取暖,想着父辈的爱恨情仇,心里有些怅然。身边忽然出现了动静,他以为威廉姆斯要走了。大厅却恢复了光亮,深夜里门口有赶路的旅客正冒着细雨冲进来。转过头看到威廉姆斯已经进入了睡梦状态,艾尔弗里德起身付酒钱准备走人,转过身却觉得头晕目眩很难受。他知道自己差不多应该也快醉了,这样急的喝酒本身就会加快酒精侵蚀的力度,可是没想到他也会醉酒,倒是不多见。
  看着趴在桌上的威廉姆斯,他问了老板关于他的情况,最后决定去楼上的房间里暂时住上一晚。
  拂晓时分睁开眼时还觉得头疼,艾尔弗里德坐起来看着身边还沉睡着的威廉姆斯,揉揉太阳穴下床收拾好一切准备离开。
  下楼时老板和那些学徒早已经起床开始工作了,吃着简单的早餐他开始回忆昨晚跟威廉姆斯的经过,莫名的担心亚历克斯的学习和生活饮食。转过身时看到门口进来一位白发白袍的少年,近了才发现来人竟然是希尔维斯特。
  “乐师大人?”艾尔弗里德惊愕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应该留在伦敦的乐师。“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希尔没有回答,慢慢的走进房间来拍拍身上的风尘,发丝上未干的雨滴让艾尔弗里德知道他赶了很长的一段路。这样早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还在床上做着未完成的梦,而他却出现在这里,说明整整一夜他都在赶行程。
  这么急,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公爵大人有什么事要你去办?还是说是主教大人的意思?”艾尔弗里德看着提着简单行李的乐师,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替他整理好了散乱的头发。“累坏了吧,进来休息一下吧。”
  希尔举起右手挡住头发,衣衫滑落时手腕上那条一直延伸到手臂的黑色封印线显露了出来,艾尔弗里德斜眼看着那白净手臂上明显的黑色线条,在中了某些毒的时候也会出现这样的反应。
  威廉姆斯沿着楼梯走下来,拖着艾尔弗里德留在房间的黑色长袍,身高差不多的他穿上同样的披风却在气势上差了一截。
  “小约翰,不说一声就要走么?”他用手指随意梳理着浅色的头发,留意到了站在大厅中给这个清晨添色不少的希尔维斯特,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变了模样。“这位是?”
  好奇的走上前,他十分确定自己的眼光,这样显眼的存在绝不可能看走眼。从前托伦斯教他的,辨别物种的方法。
  “他是我的朋友,叫希尔维斯特。”
  希尔收回手臂扯下袖子遮住封印线,对着威廉姆斯有好的笑了笑,移开视线到了他身上属于艾尔弗里德的披风。
  “很高兴认识你。”走上前去看着那张微笑着的脸,他知道自己的判断正确了。“我也是约翰的朋友,叫威廉姆斯。”
  “厄尔德,我的名字叫艾尔弗里德,你可以叫我艾尔。”
  “我喜欢叫你约翰。”转过身时威廉姆斯又恢复了一贯的淡淡微笑,蓝色的眼睛在晨光下看不出宿醉和流泪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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