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孙子真聪明！”娜加由衷赞叹，“老师确实让巫轩拿东西换了。那你再猜猜，能换命的得是什么东西？”
☆、第54章 尾声（下）
能换命的……！！！吴衫脑子里回荡着“一命抵一命”，却无论如何没敢说出口。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坐了起来。拎起还在睡觉的黑猫后脖子上的皮把它拎到面前：“喂！师弟，你是吗？睁开眼睛看看我！”
娜加绕到床边把猫解救下来，跟吴衫说：“看来你也想到了，巫轩用他的两世生命做交换条件，求老师救你。”
“然后呢？”
“然后你就活过来了呗！”
“等等，奶奶，为什么是两世生命？这不公平！”
“因为巫轩还附加了一个额外的请求。这个你肯定猜不到，我来告诉你把，他求老师用法术把他剩下的所有生命和你共享。”
吴衫从奶奶手里抱回依然不打算醒来的黑猫，轻轻捏着猫抓住上的肉垫问：“共享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死了也会复活，直到你们两个人共同用完所有生命。”
吴衫听了说不出话来，把猫抱紧了点，贴在胸口，贴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过了好一会儿他问：“那他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这样睡……”
娜加坐下，伸出手摸摸黑猫的背，说：“他是太累了。完成这个法术需要克服很大的障碍，而这个法术最好在你将死未死的时候实施，所以巫轩强撑着用刚复活的身体完成了和老师的两场生命交接，以及一场和你的生命共享仪式。你别担心，他太累了而已，会好的。原本你的伤最严重，结果你反倒是第一个醒的，老师现在也还睡着呢。”
“曹婆婆怎么了？”
“她运用这种法术对她自己的伤害非常严重，一给你们施完法她就倒下了。这种魔法在传统也是正统的魔法道德伦理看来是不对的，是玩弄生命的把戏，不严肃，违背自然规律。你别笑，巫师所认为的自然规律和普通人类不完全一样。总之这种法术是被批判的，而且对施法者损耗极大，所以巫轩用一世生命做代价才能维护交易的正常进行。”
吴衫听得似懂非懂，看看怀里的猫，问娜加：“那要是我不想让他和我共享呢？我能还给他吗？”
“喵呜！”黑猫突然叫了一声，不用翻译就知道这是不高兴了。巫轩钻进了被子里。吴衫伸手去抓猫，却抓到一只强壮有力的男性手腕——巫轩在被子里变了身。
巫轩钻出来后往吴衫身上一骑，第一句话就是：“什么还给我！你想都别想！”
“师弟你听我说……”
“这个没办法了，除非再用一世生命请曹婆婆施法。不过这个你也别想了，她不会同意的，这一次就要了她老命你还指望她来第二次？你当这是淘宝啊还允许退货？给差评也不能退货了亲！”巫轩强硬地否定了吴衫。娜加这个时候默默地退出了房间，只听到里面巫轩还在不打磕巴滔滔不绝的不给吴衫机会插嘴地说：“还是说你讨厌我了不想多和我在一起待几年？不好意思亲！这个也不能退货，你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得和我在一起……”
吴衫被巫轩吵地受不了，想解释都插不上话，干脆一把抱住巫轩，吻住了他尚未恢复血色的嘴唇。
一吻分开后，吴衫看到了巫轩脸上两道泪痕。“怎么哭了师弟……别这样，我没说不想和你在一起，只是这样你为我的牺牲太大了……”
巫轩软软的手掌横掩住吴衫的嘴：“别说了师兄，我懂。其实我并没想这样都不和你商量就硬是强加给你生命，但是你知不知道，当时曹婆婆告诉我你伤太重救不活的时候，我有多难受……”
吴衫很少见巫轩流泪，这次说话都哽咽了，把他心疼的：“好了好了，我这不没事了吗？别哭了……傻孩子，哎！”
巫轩把泪儿全蹭在吴衫肩上，趴在他耳边说：“以前我说没有你我也会照样活下去，可以去试着和其他人一起生活，但是现在我明白那都是屁话！一天没有你我都受不了，何况几百年？知道你要死了我绝望地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空的，那种感觉你了解吗？再说既然有办法让你陪我一起活着，为什么不试一试呢？遇到将死未死这种状态是千载难逢的，否则还要在实行法术前特意把人弄成半死不活，所以我就求曹婆婆做了。其实也不会让你活太久活到腻，你不用担心。曹婆婆说分享生命的人承受的代价是每一世生命都会缩短，比如说我爸一世生命不出意外能活几百年，我们就能活一百多年而已。”
吴衫汗：“一百多年很长好吗！还而已……”巫轩的九条命，在成人时用了一条，这次干掉陈前鸥又报废一条，为救吴衫搭上一条给了曹华熙，为了共享又卖给曹华熙一条，这样算来巫轩还有四世生命一点没用过，不出意外他俩能相伴将近三百年，还“而已”？！
吴衫拥紧巫轩，在他肩头咬了一口，不理会巫轩吃痛，说：“好，很好！到时候你要是敢先过烦了过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曹华熙直到第7天才醒过来，直到第八天才能吃东西，直到第九天才下床。她的身体恢复地很慢，气色也不好，不像吴衫和巫轩一醒过来就能活蹦乱跳。巫轩和吴衫看到曹华熙的样子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这两天跑前忙后照顾曹华熙。曹华熙心安理得地照单全收，她说：“这两个小崽子差点要了我老命，伺候我几天当然是应该的！再说他们不好好巴结着我哄我开心，我才不给他们我的独家驻颜秘药。没有驻颜的药物，他俩后半辈子五分之四以上的时间都是老头外貌！看那个时候他们还能爱的起来？”
巫轩提出共享生命的时候可没想到这个问题，被曹华熙一说浑身一激灵。虽说他坚持相信他和吴衫老了也不会嫌弃对方的皱纹，但是活几百年只有几十年能硬的起来做｜｜｜爱确实凄惨了点。所以他加倍狗腿地讨好曹华熙，发誓要把曹华熙伺候地妥妥帖帖。
这天曹华熙问起冰清去哪里了，怎么一直没见她人。大家相互看了看，最后巫轩说：“我们也想知道她去哪了。从陈前鸥的基地回来就没人见过她了。这两天我已经派人找了好多地方，都没线索。”
吴衫问：“师妹不会为了御奴想不开……自杀吧？”
娜加看着别处摇摇头，然后问：“她有别的亲人吗？”
一时没人回答，大家对廖冰清的了解太少。人固然有求生的本能，然而当生无可恋的时候，求死应该受到责难吗？尽管当时在场的几个人都懂得活着的意义，并且坚守任何时候都该认真活下去的信念，但大家也明白不能以同样的信条要求别人做到。
“大家别这么沉默啊，我只是随口一说，冰清有不是真去自杀了。她也许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吴衫说出了大家最希望的可能性。
曹华熙的身体恢复到能出门之后立刻去看了陈前鸥的基地遗址，爆炸之后的这些天这个地方被巫师守护起来，不准外人进入。这片遗址称为遗址都是高看它，爆炸的强大威力已经彻底将基地化为焦土，完全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痕迹，陈前鸥的身体和他毕生心血就这样一起归于彻底毁灭。
一个星期后，吴衫和巫轩去邢存和程志杰的家里做客。
“什么！你们真的要退学？为什么不读了！”程志杰听到他俩是来“辞行”的非常意外，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叫。
“就是说啊。”邢存夫唱夫随，“尤其是你吴衫，你的文章已经发表了，那个杂志影响因子5点多，对于一个硕士来说非常不错，你想读哪个大牛的博士李老板也都会帮你推荐，你现在要离开学校太可惜了！”
“师兄，你们也不用劝我们了，我们有自己的打算。”吴衫回答。
“我们打算一起云游四方去，二位师兄要不要一起啊？”巫轩走到沙发背面揽着邢存和程志杰的肩膀问。
吴衫的手在空中做了个扇巫轩一巴掌的动作说：“别听他瞎说，什么云游四方……简单来说是这样，我们暑假经历了点事，我想过了，毕业和学位都不是我人生必须的，生命那么脆弱，那么短暂，我该抓紧时间做我真正想做的事。我们的某个亲戚在一个岛上开了个种植园请我们去帮忙，我考察过了，很适合我们，我们决定去那里。你们要是想我们了，欢迎你们去那儿找我们玩。”
至于是什么亲戚开的种植什么的园，这事儿涉及曹华熙的商业机密和巫师与普通人之间的保密法规，吴衫和巫轩就不便透漏了。
邢存无奈地往沙发上一靠说：“你们仨真是奇怪透了，每次都是请假一起请假，消失一起消失，现在连走也要同时走。”
“我们仨？还有谁？”
“冰清呗。”邢存回答，“冰清上周来过，她说她家要移民国外，来跟我们道别。”
“冰清！”这个消息把吴衫和巫轩都吓到了，巫轩绕到沙发前面问：“你说冰清上周来过你们这里？她说什么了没？”
邢存回答：“是啊，她那天突然打电话说想我们了，问了我们的地址就来了。她没坐多久就走了，只说家里出了点事，要移民国外。我看她脸色不太好，可能家里的事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吧。”
程志杰接过话头：“人家冰清好歹说是转学，去国外换个导师继续做科研，哪像你们，跑去做生意！科研是多么高尚的行业啊……”
巫轩挤兑程志杰说：“那你怎么不去搞科研了呢？你把我师兄一个人扔技术研发部自己跑去市场部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程志杰摆摆手：“我那是为了公司能有更多资本投入科研，你懂什么！我不和你小孩子争了，我要去看我的宝贝儿了。”
邢存招呼吴衫和巫轩：“你们也来看看吧，我家宝贝儿刚生了一窝小猫。”
巫轩愣了一下，随后赶紧快跑几步去猫窝，他拉拉吴衫的衣角悄悄说：“这些都是我弟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