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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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鬼-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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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佳玉神色不变,余光撇到了怪物背后的阴影里有人在悄悄挪动。他心领神会,不动声色。自己和沈汐丛之间冥冥中似乎有根线在牵引着彼此,说不清道不明,只待时间去慢慢解答。怪物的手慢慢收紧,考神的目光开始涣散,呼吸越发微弱,手中无力,钢笔‘啪’的掉在了地上。眼角似乎有液体滑落,唇角微张,是对靳佳玉最后的告别。
  蓦地,沈汐丛从后面扑向怪物和被无数小蛇缠绕的考神,同时大声喊道:“小玉坚持!那些东西伤不了你!”考神被扑倒在地,身上的缠绕竟然因沈汐丛的逼近而纷纷后退!
  靳佳玉一时间如醍醐灌顶,怪物不能接近金光,而那金光不正是自己的特有标志么?还记得沈汐丛所说的屏障都是金色,忽然想起那晚北海公园九龙壁之中腾飞而起的巨龙,不也正是金色!
  思及此,他大步向考神走去,后者由于一定时间窒息已经陷入昏迷。但终归,看着旁边的沈汐丛,两人终于又站在了一起。
  一旁的瘦高男生没料到局势的瞬间转变,眼中愤怒和捎带的胆怯令他更加发狂。但是手中没了砝码,他犹豫了下,决定最后一搏。从背后抽出一把短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阴险道:“放我走,否则杀了这具身体。”
  沈汐丛眼神一黯,怪物无疑是想做最后的挣扎。那瘦高男生何其无辜,身体被怪物占据,白白做了空洞的容器,行尸走肉的活于世上,最后也逃不过被毁的命运。男生已没了灵魂,身体实际上没有丝毫用处。哪怕怪物的灵魂逃离,剩下这么个容器也会迅速腐烂。那么,自己这边又何必在乎?
  刚想作答,一边的靳佳玉却抢先一步:“如果你伤害这具无辜的身体,我会和你抗争到底!”
  沈汐丛转头,看着坚定不移的靳佳玉,有些不解,后又了然。这就是他的……小玉。
  “那么,如你所愿。”怪物嘶哑的声音中竟带有一丝解脱的意味,锋利的刀刃刺入幼嫩的脖颈处皮肤,渗出丝丝鲜红的血液。与此同时,靳佳玉迅速上前,双手生生握住刀刃,鲜红的血液找到破口肆意的向外涌动,喧嚣着逃离皮肤的包裹冲向空气的怀抱。
  下一秒,震耳的嚎叫充斥着在场清醒着的两人的耳膜,那些鲜红的血液竟在稀薄月光的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光芒,由浓重的鲜红变成刺目的金,从男生身体各处点点深入!那些光芒仿佛天生带有智慧,寻找着一切孔缝进入瘦高男生的身体,怪物的灵魂也被封锁其中,他的哀嚎声慢慢降低直至消无,痛苦的挣扎也渐渐僵硬,眦目欲裂的神情定格成了永恒。
  男生的身体连同怪物的灵魂越缩越小,直至瓶盖般大小,浮在半空中颜色缓慢加深直至灰黑色,原地漂浮旋转一会儿后蓦地飞向了昏迷中考神所在的位置,从后脖颈处进入,在颈椎出熨帖着皮肤,渐渐成了一枚此生永远无法除去的烙印。
  至此,事件平息。周围的蛇虫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殆尽。
  “那些金光……”靳佳玉看着沈汐丛询问道。
  “我想,那是你身体特有的能力……可以趋避一切妖魔鬼怪。”他淡淡的说着,语气轻的有些不真实。
  “那考神的这个烙印?”
  沈汐丛叹了叹气,无奈道:“前世今生,命中注定,谁又说的好呢?”
  “嘶……”靳佳玉这才注意到自己受伤的双手,照这个严重程度,似乎自己要当一段时间的废人了。
  偏偏沈汐丛上来搭话:“别担心小玉,好好养伤,别的事情我来。”
  “切,那我要是上厕所呢?!”
  “乐意之至。”
  “哼!”
  ……
  次日清晨,考神清醒过来。经这一次虽然有惊无险,却也使精神和身体两方面疲劳非常,这下这两个‘表弟’成了名副其实的病号,耷拉着脑袋坐在树荫下看着别的同学训练,接受火辣太阳的洗礼,心里难免窃笑……
  休息间,有考神的舍友过来询问,期间随口道:“哎,你一般走咱宿舍就空出两个床位,空间十分充足,哥们儿得东西有地方放啦!”
  考神犹豫问道:“两个床位?那除了我另外那人怎么了?……”
  同学先是惊讶,后又玩笑着拍了下他闹袋,道:“少跟我装傻,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脑子病傻了?咱宿舍不是原本就人头不齐么?还那个床位,你别告诉我那个一直没人的床位住着个透明人!”
  男生嘻嘻哈哈的又去训练了,剩下考神和靳佳玉二人相对无言。

  桃花(上)

  待到靳佳玉手上的伤痊愈之后,大学的时光已经悄悄滑去一月有余。这一月间他向学校上交了请假条,一直在家里和和玉阁之间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一方面,经此一役,靳佳玉认识到以后的日子里或许会遇上更加棘手的情况,必须早日发掘出自己的潜在能力;另一方面,自己这个专业……也实在是比较闲。
  相对于数学物理计算机等等偏重理科的专业,档案管理可以称之为轻松至极了。没有高数,没有物理……一周就那么几节课,考试的压力几乎为零。靳佳玉难免心里窃笑,当初报志愿时实在是太明智了!
  至于请假这方面的问题……嘿,不是还有沈汐丛在么。
  这天靳佳玉来到学校,由于下午有档案保护技术这门课,所以特地带上了白大褂。郁闷的又一次想起了当初在和玉阁里第一次试穿的时候一旁考神的话:“靳佳玉啊,你说你本来就面瘫,这白大褂把你这种‘气质’更加衬托的淋漓尽致了!”
  撇了撇嘴角,靳佳玉狐疑的掐了掐自己的脸。不就是不擅长与人交谈么?什么时候升级成面瘫了……想想没遇到沈汐丛之前的自己,事实上,已经好很多了。
  罢了,还是快到实验室去吧。自己旷了一个月的课,虽然校方没有任何为难,但是难免在任课老师那里落个不好的印象。这专业期末考试比重相对较低,所以平时成绩就尤为关键,若是自己太懒散了,到时候还真不好办。
  他大步走着,略加注意了下四周的景物。是一个校内的小花园,里面散落分布着多棵目前长着绿叶的植物。看着枝枝杈杈以及叶片的形状外观,估计不出意外的话种植的应该是梅花。靳佳玉吸了一口空气中属于植物特有的清香,莫名的一种称为怀念的感觉油然而生,真是奇怪。
  下午的课多少有些无趣,任课老师倒是没有为难自己,但是似乎也不是很友好,有种爱搭不理的感觉。不过想想也是,大学么,谁也没必要对你负责人,老师何必上赶着。大家在操作台前,拿着一些赝品的古籍或者书画,一边听着老师介绍一边拿着小镊子或者小刷子仔细地做初步处理。不得不说,这是一门相对精细的活,没耐心,沉不住气的人最好不要尝试。
  当然,靳佳玉自认为耐心还是足够的,但是整个下午他却一直没把心思放在眼前待处理的赝品上。因为门外,总有一个人偷偷往里看。虽然自己背对着门,但是通过前一段时间对气流变化的学习和掌握,他能肯定,有人在偷窥。
  下课后,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回家或者回宿舍。靳佳玉感到那人似乎离得远了些,但并没有痛痛快快要走的意思。自己不着急回家,索性抱着守株待兔的心理在实验室里假寐起来。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那个偷窥的人,又折了回来。
  难道他不是想偷看谁,而是想偷偷进实验室?
  空气中又飘来了那种淡淡的植物清香,靳佳玉大力打开门,看到的是那曾经一度令他喜爱甚至为之着迷的一幕——一树净雅的梅花,在微风的浮动下轻轻摇摆。如今,那树梅花跨越了多少年的时光一如既往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没有岁月的痕迹,不沾尘世的雕琢。他直接撞进了自己的记忆深处,那些稀少的单纯的美好的珍贵的记忆。
  而梅花树下的男生笑的腼腆而又小心翼翼:“你……你真的是靳佳玉?”
  “是我,陶林,是我。”靳佳玉悲剧的发现,自己原本就不怎么样的语言表达能力又下降了。
  ……
  好朋友多年后再次重逢,二者皆是十分高兴。来到校内小公园内的长椅上坐定,大有长谈一番的趋势。可是毕竟多年不见,气氛稍稍有些不自然,靳佳玉在说话与不说话之间犹豫不定时,脸颊上忽的一疼,原是被陶林的双手用力掐着向两边拉扯所致。陶林眉眼弯弯,说笑道:“小时候你就像个小老头儿,好在在我面前还会傻笑。现在倒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呃,我就是有点不习惯。”
  “哼,老头儿啊,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他摆弄着手指头问道。
  “我么,就那样吧。”靳佳玉无视那‘昵称’淡然道。
  “我可听说了,你在你们系里是高分第一人!当初我怎么没看见你还有学习的潜力?不过那股倔劲儿倒是没变,啊,还有发型也没变。”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好像……”靳佳玉话在嘴边却没说出来。
  陶林吐了吐舌头,托着下巴蔫儿蔫儿的说:“哎,不用不好意思说,我都听习惯了。是不是我变‘漂亮’了?”
  后者看着他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白嫩的皮肤,高挺的鼻梁和标准的瓜子脸,终是把心里所想说了出来:“恩,是很漂亮,比女生都漂亮……”
  陶林白了他一眼:“你倒诚实。”
  “嘿嘿……你怎么考这儿来了?”
  这个话题似乎挑起了他的兴趣,有点儿小兴奋地说道:“你知不知道这个小公园里种的是什么树?”
  “梅花树?”
  “对对,有一次我冬天来这学校参观,那时正开着梅花。我老远就闻到那种淡淡的香味儿了,后来看见这公园更是觉得太美了,当时就决定必须考到这儿来。”
  靳佳玉但笑不语,陶林又接着说:“其实要不是以这个学校为目标有了动力,可能我最后也就是个普通本科的料,谁想的到呢。现在又遇上你了,我简直太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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