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杀的是我，何必为难他？”
“桀桀，”老人笑道，“你要死，他同样也要死。”
“何必与他废话，”汉子说着一举弯刀，向着萧乾面门劈来，刀未落下，人却陡然一声惨叫，直挺挺地向后倒下。洞中静寂，重物落地的声响犹为明显。“是谁？！”老人惊惶，四下看去，却见洞口立了一人，白衣黑发。萧乾惊住，来人竟是风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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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三十三章 。。。
“带着这人的尸体，滚。”依旧是冷得掉渣的语气，没有半分起伏。
虽说风寒霜的样貌看着不过是一少女，但因她方才露了这一手，老人有些瑟瑟，加之她气势凌人，老人竟不敢再看，夺路而逃。只是还没逃出洞口就顿住身形，血晕从背心渲染开，而后扑倒在地，抽搐两下没了声响。
萧乾惊道，“你既说了放他离去，为何出尔反尔？”
“丢下同伴尸体独自逃跑，这般不仁不义的人，留着也没用。”
还是太过残忍，萧乾暗自摇头，转而想到朱雀，又连忙道，“风前辈，快替朱雀止血。”朱雀伤口极大，若不止血，恐怕有性命之忧。谁料风寒霜只是看了看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朱雀，淡然道，“背信弃义，也是该死。”
萧乾悚然，风寒霜怎会知道朱雀出卖影水之事。“之前我在洞外，你们说的话我全听见了，沈渊现下就在皇城，这我也知道。”
之前就在。。。朱雀遇险，她也不出手相助，怎么说朱雀在风铃谷呆了数月，那数月里，竟是半分情感也无么。。。萧乾只觉心寒，从来都道风寒霜性冷，如今才知，岂止性格，风寒霜简直是冷酷的可怕。“风前辈，你解开我穴道。”朱雀的伤势已不能再耽搁下去，他虽不义，萧乾却不能放任其死在自己面前。
风寒霜仍是摇头，非但未替萧乾解开穴道，反向后退了几步，“若解开你穴道，你又要阻止我。”
阻止你什么？萧乾皱眉，随即一顿，口中喃道，“你要去杀沈渊。。。。”
风寒霜道，“沈澈既熬过那毒，我就不会再寻他报仇，但沈渊，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的。”
“风前辈！”见风寒霜转身欲走，萧乾顾不得什么出声阻止，“你奖罚太过分明，你可想过世人虽有过错，却并非十恶不赦，朱雀定是有隐情的，你为何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机会？”风寒霜冷笑，“让他问阎王去要罢。”
萧乾全身如坠冰窖，风寒霜如此说，是打定主意再不问朱雀死活，他咬牙道，“风扬因我而死，论情论理，这一命都应由我来填上。”
风寒霜道，“他人该死，你却不能死。”
“？！”什么意思？
“七年前我见过风扬，他与我说过你的事。”风寒霜的语气突然变得飘忽，她似乎又回到了当年与风扬见面时的情形，“你是他这辈子唯一所爱的女人的孩子，风扬花费了一生的心血教导你，我不能让他失望。”
萧乾哑然，他心中才道风寒霜冷酷至极，但对风扬，甚至对风扬只是有所关联的自己，却照顾有加，此时的他应该如何责备风寒霜的绝情与冷漠，她并非薄情，只是将情放在了家人身上。
风寒霜走后，山洞空寂的可怕，两具尸体俯卧在地，血腥味无处不在，不远处的朱雀面向洞壁侧卧于地，听不到呼吸，看不出生死，萧乾很急，若是自己武艺再高上几分，若是不曾被制，如今怎会看着他人生命流逝而束手无策。“朱雀！朱雀！！你可还好？”
“咳、咳。。”气息微弱的人终于传来了些许动静，萧乾眼睛一亮，“你可还有气力？快点穴止血！”
“呵。。。”朱雀连擦干嘴唇上鲜血的力气都没了，何来点穴之力？他任着鲜血流出口唇，虚弱道，“没用的。。我自己的伤。。。自己明白。。。”
“怎会。。。”
“呵。。”朱雀扯开唇角，“萧乾。。你可知，玄武是我的弟弟。。。。”
萧乾一惊，随即想起玄武是死在松阳山上，若非朱雀告密，影水宫不会陷落，玄武不会死。他涩然道，“你还是莫要说话，司姑娘。。马上就会返回。”
“我怕现在不说。。。日后就没机会说了。。。”感觉意识正从身体中流逝，朱雀知道，他若一睡，就永远的睡了，有些事，他必须要说出来，藏在心中的罪恶感日日折磨，几乎快将他逼疯，“我与玄武。。。跟了不同的主子。。。他那人傻，脑子一根筋。。为沈澈赴汤蹈火，什么都不计较。。便是对我这哥哥。。也无、半分恭谨的样子。。。。”
这一句话，朱雀断断续续顿了许久才说全，萧乾静静的听着。“那日。。你们落下王晗的官船。。。。我寻到司宇的时候。。。她已被青术所擒。。。”萧乾一震，还道福王动作不慢，谁料青术当日也在，转念又道，青术既在福王身边安有细作，知道也并非难事。“青术。。。以司宇性命相威胁。。。”后面怎样萧乾已明白了，他想开口告诉朱雀不要再说下去，他懂了，在那样的两难下，无论朱雀作出何种决定，都是被逼无奈。但朱雀仍是说了下去，他骨子里也是执拗的人，“在兄弟与心上人之间。。我选了心上人。。。。”
玄武与司宇之间，朱雀选了司宇，风扬与沈渊之间，萧乾又该如何选？
“怎么会这样？！”陡然而至的惊呼惊醒了洞中两人，青衣一闪，司宇早已奔到朱雀身边点穴止血，见着狰狞的伤口和地上两具尸体，她颤抖着嘴唇，兀自说着，“为何会变成这样？！”
“那两人是来杀我的，朱雀救了我。”萧乾道。
“你！。。。”司宇闻言，只一垂眸，泪珠就滚了出来，朱雀的伤口很大很重，地上很多很多血，那样的伤口，看着就会觉得很痛。“你哭什么。。。。”朱雀虚弱地笑。
“我。。。”
萧乾突然打断两人说话，“司姑娘，烦你解开我穴道。”
若非穴道被制，朱雀怎会重伤。司宇点开萧乾穴道，几乎是下一刻，萧乾便起身，内力一震，身上绳索立断，他看一眼朱雀，举步向外走去。“萧乾！你去哪里？！”司宇惊呼，追出山洞。两人并未走远，依稀听得见有对话声音，朱雀无从去分辨，任何人的感情都有一个度，他一直卑微的爱着司宇，甚至不敢向她表明心迹，背叛影水，弟弟因此被杀，这些让他承担了太多太多的负罪感，如今，他想收回感情了。太累，他再也给不起。
神思游走间，竟又见司宇转回山洞，一改追出去时的满脸担心，此时的她突然发生了某种改变，一种朱雀看不出的改变，他不知道萧乾对司宇说了些什么。但她却很轻很柔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你的伤。。。日后怕再也不能动武了。”司宇的声音如她的动作一般，很轻，慢慢在洞中流淌。
朱雀看着洞顶道，“若此次能活下去。。。我想过平淡的日子，远离江湖纷争。。我真是累了。”这样就好了，放司宇自由，也放自己自由。
阳光透过洞外树枝射进山洞，明媚的不似冬日，朱雀静静的看，目光不再追随司宇的身影。“我明白。。。”司宇苦笑，“至少在你伤好之前，让我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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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三十四章 。。。
“滚！滚！！”气急败坏的女子劈手扯下头上凤冠，一旁的宫女忙不迭的劝阻，“公主！您息怒！驸马会来的！”
“会来？！”女子面目狰狞，嘶哑道，“马上便到吉时，他却连影子都不见！现在这时辰，根本就已赶不上拜堂！”她兀自喃喃，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不行！莫雨尘竟敢小看我，我这就去禀告父皇，治他的死罪！”原来这便是安宁公主，早早起床梳妆等待，却是空欢喜一场，莫雨尘不来，就连个传信的人也没有！等到此时，满心的担忧早变成了怒火，一撩嫁衣，安宁大步向外走去。
“公主！”宫女慌忙跪下，“皇上有令，公主在等到驸马来之前，不得擅离左宁宫。”
“滚开！”安宁怒道，“你倒会拿父王来压我！信不信现在我就拔了你的舌头！”宫女瑟瑟发抖，也不敢动作。
安宁看她一眼，傲然从门口迈出，她安宁要做的事，从来就没人能阻挡。
出了左宁宫，安宁才觉着宫里有些怪，平素尽责的侍卫行了半晌也未见着一个，其实莫说御林军，一路穿过御花园、抚琴台，竟连一个人都没撞见，宫里安静得可怕。安宁蹙眉，心道好你个莫雨尘，非但未来迎娶本宫，还玩忽职守，宫中戒备如此松懈，若有刺客寻来让父皇受了伤，诛你九族！
又行了片刻，还是不见一人，安宁这才有些慌乱，“喂！人都死哪里去了？！！有没有人啊！”她大声呼喊，回应她的只有花园中的片片枯叶和冷如冰霜的汉白玉石栏。安宁心如擂鼓，在宫中生活十六年，她从未遇到这般情形，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但随即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上来，她向前殿跑去。
匆忙奔过拱廊，明黄在眼前一闪，手腕被人抓住，安宁一惊，抬头才见身前站了一人，这倒让她稍稍放下心，这人是青术的长子青璃。“你怎么会在这里？！”安心归安心，安宁仍是板起脸道，青璃凑近几分，“我在等你。”
“你干什。。”安宁突然顿下，她此时才发现青璃身上着了一件明黄色的衣衫，“你！好大的胆子！本朝禁令，臣子百姓不得着黄衣，你竟知法犯法！”
“今日之后，我便是太子，莫说黄衣，龙袍我也披过的。”
这一声不吝于惊雷乍落，安宁惊得忘了动作，“你说。。”而对面青璃已扑了过来，“我的好安宁，我喜欢你很久了，你便从了我吧，日后我继承皇位，你就是后宫之主。”说着双手在安宁身上摸索，之后竟伸向了衣带！
“放开！你这奴才！”安宁怒不可遏，拼命挣扎。只是女子的气力终究不及男子，很快她就被压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