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霸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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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霸九天-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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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会儿,皇帝的脸色慢慢缓和些了,才把廷美的事告诉了李德妃。李德妃婉言道:“官家,秦王的事,官家也尽了心了。这人寿原是有定,譬如秦王如今若还在京中,也当是这般的阳寿。”
  皇帝点了点头,道:“虽是这样,我心里终是过意不去。”
  李德妃道:“官家待兄弟之情,自是极厚的,秦王地下有知,也感激官家。”
  方劝得皇帝心里头缓解了些,忽然夏承忠跑进来,脸色的气色极坏,跪下行了一礼道:“官家,楚王府来报,楚王他、他”
  皇帝吃了一惊,忽然间心头狂跳:“元佐,元佐出什么事了?”
  夏承忠深吸一口气,道:“楚王妃派人来报,今日早上,楚王殿下忽然发了狂,胡言乱语,还拿刀砍杀了一个侍卫。”
  皇帝大惊,赤着脚就跳下了炕:“胡说,好端端的,如何出这样的事?”
  夏承忠道:“奴才听楚王府来人说得也不甚详细,只是说很不好。”
  皇帝喝道:“替朕更衣,立刻去楚王府。”
  楚王府原就在东宫附近,一会儿便到了。只见楚王妃李氏迎出宫来,皇帝忙问详情,李氏垂泪回道:“前些日子,王爷便时时地半夜惊梦,原说休息一阵便好,谁知道今儿早上,传来消息说涪陵公没了。王爷昨夜惊梦原没睡好,许是那人回话不好,正好旁边放着刀,也就这么指着他骂了一声,不知怎地精神一恍惚,就误伤着了。他一看见伤着了人,这一刺激不知怎么地就不好了。”李氏原知人命关天,便是亲王也不能随便杀人,若是细究起来也是一个罪名,说话便有些含糊了。
  皇帝问:“那人怎么了?”
  楚王府翊善胡旦忙回道:“回官家,御医正在抢救,生死只怕还未定!”
  皇帝点头道:“务必要救活。”这等不晓事的侍卫死活倒罢了,可若真是死了,却不免教他多少要处分元佐些许。
  皇帝便问胡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务必说个清楚明白。”
  胡旦低下头,暗叹一声,只得将整个经过说了。
  涪陵公赵廷美去世的消息报到朝堂上前的半个时辰,元佐派到房州的使者便已经回到王府,赶报楚王。
  元佐正待出门,一听说使者已到,立刻叫了进来。
  使者见了元佐,便磕头道:“王爷,涪陵公——已经薨了。”
  元佐怔了一怔,象是没听清楚,这些时日以来,他时常做些怪梦,白日里便有些神思恍惚,于是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涪陵公怎么了?”
  使者自得了消息,心中便直道:“糟了!”当下马不停蹄地赶来,报告此消息。此时见着楚王神色怔怔地,心下不安,只得又磕了一个头,道:“回王爷的话,涪陵公病逝了!”
  忽然间元佐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厉声道:“大胆,你怎么敢咒孤的皇叔?”
  使者吓得战战兢兢,一时连口讳也忘记了:“王爷,这、这确是真的,小人刚从房州来,涪陵公的确已经死了,是病死的。”
  “胡说!”元佐大吼一声:“三皇叔好好儿的呢,父皇说了过了年就赦他回来,你竟敢胡言乱语造谣生事。你们这等奸佞小人,捕风捉影无事生非,离间天家骨肉。我倒问问你们,三皇叔他碍着你们什么了,你们这等不放过他?”
  使者见元佐脸上赤红,青筋迸裂,眼神是满是愤恨狂乱,已经是吓得魂飞魄散,直叫道:“王爷、王爷,小人不敢,这原不干小人的事,小人只是报信儿的!”
  元佐冷笑道:“报信,你报什么信?三皇叔明明好好儿的,你却要咒他死了。嗯,我知道了,你们知道父皇要赦三皇叔回来呢,便断了你们的富贵,就谎报他死了,这样三皇叔就回不来了,是不是?”
  胡旦在一旁,听着元佐的话大异常理,已经是呆住了,见着那使者在元佐手底下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了,忙劝道:“王爷息怒,您先放了使者,咱们有话慢慢地好说!”
  元佐喃喃地道:“放了他?”胡旦连忙点头。
  元佐忽然大怒:“不能放过了。为人子臣的,为什么不一心一意全了君父的德望,却为着自己的权势富贵,陷君王于不义。我要杀了他,以儆效尤。”胡旦尚未反应过来,便见他抽出了佩刀,一刀刺了过去。
  满堂惊呼声中,只见鲜血飞溅,楚王元佐一刀刺入使者的前胸,可怜那使者来不及地叫上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楚王,倒了下去。
  元佐拨了血淋淋的刀在手,笑道:“好、好、好,三皇叔,我为你杀了他了!”话音未了,他已经是一口鲜血狂喷,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第七章(3)同心

  3、同心
  皇帝怔怔地听着,只觉得心头阵阵抽紧,道:“朕这就过去看看他!”
  “父皇且慢!”一人越众而去挡在皇帝面前跪下了:“大皇兄有些不甚好,贸然去怕是惊着了皇驾!”
  皇帝抬眼看去,却是二皇子陈王元佑,听得他的话大不入耳,冷笑道:“朕千军万马的厮杀也未曾惊过,难道看看自家儿子,倒还会惊着了!你大哥病着了,你不思为他担忧,倒找了推托的词儿来!”
  这话说得重了,只见元佑满脸通红,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道:“儿臣不敢,儿臣这么说,正因为儿臣刚刚去看过大哥了!”
  皇帝沉了脸,问道:“怎么回事?”
  元佑退后一步,让出位置看了看后面道:“还是三弟说罢!”
  韩王元休脸色煞白,怯怯地看了皇帝一眼,嗫嚅着道:“儿臣方才去见了大哥,他、他已经不认得人了,却对着空气招呼着已逝的大皇兄二皇兄和三皇叔!”
  皇帝整个身躯剧震,差点没摔倒,只觉得空气中一股暗暗的阴寒之意涌动,猛然间侵入骨子里,叫人打一个寒战。
  沉默片刻,还是驾临了楚王的房中。此时的元佐喝了太医的药,已经沉沉睡去了。皇帝阻止了侍从将他唤醒接驾,自己移步到床边,看着那张年轻英俊的脸沉沉地睡着,眉头仍是紧紧地皱着,心中不禁叹息,唤了太医来问病情,
  太医早已经候在门外,此时听传,忙跪到阶前。皇帝问:“到底病症如何?”
  太医奏道:“楚王之症,乃是急怒攻心,一时迷了心窍。古人云痰迷有别,有气血亏柔饮食不能溶化者,有怒恼中痰急而迷者,有急痛壅塞者”
  皇帝喝道:“朕只问你是哪一种?”
  太医战战兢兢地道:“三种都有一些,臣观王爷脉象沉郁,应是平日有些不豫之事,积郁于心,不曾发泄出来,因此上饮食积滞;再问得王爷近日多梦魇之症,今日之症,亦是因急痛惊怒而致,故得此颠狂症候。”
  皇帝冷着脸,道:“你只说要不要紧!”
  太医跪奏道:“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王爷此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可慢慢调理,却难以即刻痊愈。调养此症,心境最是重要,左右侍候,绝不可再有令他着恼刺激之事了。”
  皇帝点了点头,喝道:“都是你们这些奴才的不是,来人,将平日左右侍候的人,都拉下去打二十大板。你们可都听清了,从今往后,倘若再叫楚五着了恼的,朕便要你们的脑袋!”
  众侍从满心喊冤,却不敢作声,只是磕头应声连连。
  过得片刻,外头连连来报,却是四皇子冀王元儁,五皇子益王元杰等得知皇帝来了,也纷纷前来探病。
  皇帝道:“楚王病着,不必这么闹哄哄地,再说这会子才来,也不济得什么事。”他看了看陈王元佑和韩王元休,道:“还是你们两个倒是真有心的。”
  元休红了脸,道:“我和大哥一向就亲”
  元佑忙道:“父皇,他们还小呢,他们也是有心的,只是我们两个大了一些,早些想到罢了。”
  皇帝点了点头,吩咐了太医务必每日早晚向自己各报一次,起驾回宫了。
  送了皇帝回宫,元佑先走了,元休再留了一片儿,只见天色便全黑了下来。楚王妃再三劝道:“三弟,我知道你是有心的人,不过你累了这一天了,也该去休息了。你哥哥已经服了药已经睡了,这会儿也不会醒来。这里还有我们呢,你且回去吧!”
  元休没奈何,张耆扶了他回到韩王府,也不回房去,只是怔怔地一个人坐在书房中,象也痴了似的。
  张耆暗暗害怕:“莫要病倒了一个,又添上一个!”一时之间没着落处,急忙去寻个人来开解开解他。
  想到这里,急忙去找人,却无人在府。原来是府中也知道了楚王之事,王妃潘氏同着保夫人一起进宫问安。却是元佐和元休生母早亡,皇帝在名份上让李德妃代为抚育。此刻便是进宫安慰德妃娘娘去了。
  张耆一急之下,跑到揽月阁把刘娥叫了出来,将王爷之事这般那般地说了。刘娥一听也着了慌,忙随着张耆到了书房。
  一见到元休,她也吓了一跳,元休脸色苍白,神思恍惚,她拉起他的手,手是冰冷潮湿的。吓得刘娥忙叫道:“王爷,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吓我——”
  元休呆滞地抬起头来,看着刘娥,忽然间全身颤抖,一把抱住了刘娥,眼泪却已经流了下来。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在外人面前再怎么样努力地撑着,但是此刻看着刘娥的一脸担忧和关切,竟忽然放松了下来,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悲伤和无助。
  过了许久,元休慢慢地抬起头,轻叹了一声,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眼神似有些茫然,缓缓地道:“我从来没告诉过你,关于大王兄的事。母妃去世时,我才七岁,大王兄比我大了十岁,文武双全,已经跟着父皇带兵打仗了。可是不管他到了哪里,不管他有多忙,他永远都会想着我,照顾着我。他是那样的优秀和完美,他是父皇的骄傲、是大宋皇室的荣光,也是我的偶像。甚至对于父皇,我也是敬畏居多,可是对于大王兄,我却只想为了他的一个赞许,去努力地做任何事。他永远象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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