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夏小狸握紧了手中的牌子,眼睛雪亮地点了点头。
但这两个女人却丝毫没有发觉,牌子经手的动作早已被远处的一双眼睛看了个全。
与曹氏的合作固然重要,但季东南觉得,还没有重要到要把自己卖了的地步。
新仇加上就恨,夏小狸早就被他在心里扒皮拆骨了。
进到酒会大厅里,季东南找到了方尧:“我要和夏小狸的号码一样的那块牌子。”
方尧虽有不解,但仍是点了点头。
这个抽签活动向来都不是公平的,总是季东南挑中一位女宾,然后由他把号码牌取来,季东南再装作是抽到的就好。
但往年年终会的惯例都是在与康博合作公司的女宾中选出一位,这样也加强了双方关系,这次季东南的这番举动,他实难会意,要说被邀请来的女宾那么多,一个有利用价值的都没有吗,再或者是想证明活动的真实性,给本公司女员工一些福利,但为什么偏偏挑中了夏小狸。
带着这些疑问,方尧把号码牌交到了季东南手上。
年终会开始,领导讲话。
季东南的话倒是很精简,无一句废话。讲话完毕,掌声雷动,他便在这雷动的掌声下,在全公司员工的瞩目下,作假抽签了。
夏小狸看着他拿出她偷偷放在他口袋里的号码牌后舒了口气,转过头去小心翼翼地向曹娟比了个ok的手势。
但她的手还没收回来,就见曹娟的脸僵在了那里。
从主持人口中报出的数字赫然竟是她胸前的号码!
她机器人一般回头看向主席台,季东南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笑意在他的嘴角越发肆虐。
这这这、这是哪一出啊!
硬着头皮和季东南跳完了开场舞,她感觉自己似乎脱了一层皮。却没想到他仍然不放过她。
开场舞的音乐结束后,本该是季东南回到主席台,宣布酒会开始,但这次他却拖着夏小狸一块上到了主席台。
台下一片鸦雀无声,夏小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拼命想挣脱握着自己的魔爪,可那只爪子却越抓越紧。
季东南先是朝台下礼貌地笑了笑:“在酒会开始之前,在下想耽误大家一点时间,宣布一件事情。”
他故意顿了顿,但就连这几秒钟的停顿都扣紧了场上所有人的心弦。
最后季东南举起握着夏小狸的那只手,扔下了蓄谋已久的重磅炸弹:“我身边的这位,就是我现在的女朋友。”
这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因为在今天,季东南终于发掘出了馒头的第五种用途。
☆、再来三十五碗
那辆右拐的车出现的很突然;当我看到他直直向我冲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了,离马路对面的那个人只有几步了,可只是这几步路我却终是没能走得过去。
尖锐的刹车声在喧嚣的马路上如一道闪电般劈下,世界瞬间就安静了;一切犹如慢动作般进行。
我看见许鸿恩不顾一切地朝我冲过来;我看见路边的行人都慢下了脚步一个个眼神惊恐地看着我;我看见染红了我的裤管后流在地上的一大片殷红的血。
可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见身后那个人的表情。
好在那辆车刹车及时加上本来速度也不快;我并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飞出去;只是被撞到在地上又被推着往前蹭了一小段。
感受着小腿处传来的一阵阵钻心蚀骨的疼;我知道,我死不掉了。
可活着;真的是幸运吗?
在低矮的视线里我看到那条熟悉修长的影子,疯了般跌跌撞撞向我这里冲来。
许鸿恩在我面前蹲下,脸色比我还苍白。
他看着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抖着手触摸我的脸,说话的声音也带上了丝丝颤抖:“小狸……小狸……别怕……”
我早已疼得魂飞魄散,一看到他,忽然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疼痛都一股脑涌了上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地往地上砸。
许鸿恩不了解我的心思,以为我只是疼的,被我吓得伸手就要来抱我,又怕把我弄得更疼,只得蹲在那里急的六神无主,慌着声音安慰我别怕别怕。
“疼……真的疼……我快死了……”我攥着他的袖子抽噎着,手指蜷得泛着青白,整个人卧在地上瑟瑟颤抖。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动,乖,救护车马上就来了,马上就不疼了。”他最后还是把我扶着靠在他怀里,像抱着一件易碎的瓷器一样抱着我。
我心里想笑,我根本不是什么易碎的瓷器,因为我早就碎了啊。
早在季东南对我说分手那一天,我就已经被摔碎了。
是许鸿恩耐心地一块一块捡起我的碎片,试图把我重新粘起来,我一直任由他去做,但我心里清楚,哪怕粘得再完美,也只是行尸走肉罢了。
我听见一边有一道脚步声,像罄钟一般一下一下敲在我残破不堪的心上,越来越近。那么多脚步声,那么多杂乱的声音,可这道声音却依旧如此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里。
原来有些东西,真的不是那么轻易便可以从灵魂中抽走的。
我艰难地从许鸿恩怀里抬头,看见了那个背着光的高大身影,还有他西装上脏兮兮的一大块咖啡渍。
我想对他笑,你看,我这么惨,你满意了吧。
可我才刚扯起嘴角,脸上就牵连着一阵疼。
我心猛地一跳。
又想起刚刚被车子推着在地上蹭出的那一段,我心里又凉了一大截,立刻慌了神。
我该不会是……毁容了吧?
身上伤的最重的是腿,手上只有擦伤,动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我抬起手想摸摸自己的脸,却在途中被许鸿恩截住了,“怎么了?你不要动,要做什么告诉我。”
“我……我的脸……怎么了?”
他看了看我,苍白着脸宠溺地笑了笑,“没怎么啊,就是擦破了点皮。”
“哦,那就好。我耳朵痒,你让我抓一下。”
他半信半疑地松开了手,我抬起手就摸自己的脸。
右半边脸手碰到的地方没有一块完整的好皮,前面因为腿实在太疼了,所以忽略了脸上的疼,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
无力地垂下手,我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许鸿恩见我这样,也不再试图骗我。他轻轻把我落在脸颊边的头发拨到耳后,“我们小狸永远都是最好看的,无论什么时候。”
我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轻轻点了点头。
突然想起还站在身边的人,我挣扎着朝许鸿恩怀里埋了埋,试图断开开他的视线。脸上受伤的地方一蹭到许鸿恩的衣服就疼,我疼得不断吸气,还继续低着头往里缩。
“别动了。”许鸿恩揽着我的手紧了紧,试图止住不安分的我。
“你帮帮我……我不想让他看见……”我低声朝他哀求。
他看着我半晌没出声,最后幽幽叹了口气,“好……”
直到救护车来了,我被几人小心翼翼抬上担架,我都没有再看季东南一眼,只在被推进车里时余光看见红着眼睛的他想跟上来,却被许鸿恩强硬地挡了回去,困兽一般死死捏着拳头,站在车下盯着我。
许鸿恩上了车坐在我身旁,车门闭合,车上车下就此被阻隔成两个世界,渐行渐远。
我伤得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小腿骨骨折,身上多处擦伤,这些只要好好养,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医生说最头疼的还是我脸上的伤。
腿上骨折不算严重,一个月左右就可以柱着拐杖下地走动了,最多半年就可以全部愈合,注意点应该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可脸上的那些擦伤,就算将来痊愈了,重新长出新皮,疤印也是很难去的。
其实这些话不是医生对我说的,医生说这些的时候许鸿恩特意把他叫到了病房外面,可还是被我偷听到了。
这些天我住院住得跟度假似的,单人独间的病房比酒店环境都好,护士小姐一个个态度温柔的我都快真觉得她们是白衣天使了。
唯一不同的就是身上多缠了几圈绷带,腿被高高吊着不能动弹。
这样也挺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过得我都快以为自己改名叫夏员外了。
“哟,爱妃,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推门进来的许鸿恩朝我无奈地笑笑,显然已经渐渐接受我对他的新称呼了,“腿上还疼吗?”
我豪气地拍了拍腿上硬邦邦的石膏,“腿上这几天没什么感觉了,就是脸上有时候有点痒,又挠不着,真难受啊。”
说着我就习惯性隔着纱布去揉脸上痒的地方,许鸿恩快步走过来握着我的手不轻不重捏了一下,“不是说了吗,不能抓也不能揉。”
我仰头倒回床上,气愤地盯着天花板,“真!难!受!”
“有客人来了,别躺着了。”
一听这话我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我住院已经快一个星期了,许鸿恩就跟门神似的,除了我妈连只苍蝇都没放进来过。
我知道他是怕我不想见人,刚安顿下病房的时候,他连镜子都不让护士拿给我。我后来用两盒巧克力加一个许鸿恩亲手削好的大苹果贿赂了一个长得比较面善的护士姐姐,让她偷偷给我送个镜子进来。
当时我是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才看的,看到镜子里面那个人不人猪不猪的生物的时候还是吓得花容失色了,哦不,猪容失色。
那之后我就不再反抗他的强权了,毕竟我自己也不想用这副尊荣去吓那些好心来探病的人。
一个星期下来估计是我脸上肿消的差不多了,他这才放人进来的。
捧着一大束花在门口站着的是郭茜,后面跟着方尧。
我没想到住院这么久最先看到的人会是他们。
来者是客,能在这个时候关心我的,我总是欢迎的,“过来坐过来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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