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穿越不当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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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穿越不当工作- 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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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又是怎么想的呢?

“那个,并不是我关心的重点。”他有一次,十分坦然地和我说。“我更关心的是自己能走到何处去。权力什么的,只是一种路标。”他曾经得到过世俗中最珍贵的东西,又几乎被那东西给彻底毁灭,所以,也就不太可能再像普通人一样,对那个东西保持那么大的兴趣了。

番外之慕容瑄 第二十章完

“……我这不是还没升上将官么。”

我没想到爸爸会这么在意这个。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一直记在我心里,大校的退役年限是55岁,父亲的年龄就快接近了。

为了父母态度的奇异转变,我曾经下定决心,要找父亲问个清楚,我不能忍受这样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那天,父亲在听了我一通略带炮火味的质问之后,有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我想了想,又说:“妈妈成天偷偷躲着抹泪,这让我也很难受啊!如果我能够帮她,为什么她不肯说出来?哪怕是我帮不了忙的事情,告诉我又怎么不行呢?如果她……

“……瑄瑄,你觉得一个人被他人告知未来,是好事情么?”父亲突然打断我的话。

告知未来?什么?他干嘛拉开话题?

“不。”虽然有点不耐烦,我仍然摇摇头,“我不觉得那是好事情。”

“为什么?”他继续问,“如果未来遇到不好的事情,先知道了岂不是可以避开?”

我哭笑不得!

“我不算命的,爸,这你早就知道的。”我不悦地说。

我对算命毫无好感,七八岁的时候,小姑姑也不知听谁说,小区里有个人算命特灵,说只要看看手相。就能说出八字和命运,姑父闹着玩儿似的跑去算,结果那人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但是什么都不肯说。

小姑姑觉得很好玩,要带我去看,看那人能说出什么来,妈妈也觉的有趣,人家究竟得说我是哪年生的呢?说户口本上的数字肯定不对。难道还能说出,我是公元前240年生的?

后来,妈妈随口和我说了小姑姑的提议,结果惹得我发了一顿脾气。

我很排斥这个,我不喜欢被“定命”,说得好了会觉得有那可能性么瞎掰的吧?说得不好也会觉得凭什么呀去你妈的肯定是胡说八道。无论听见什么结果,都会形成先置概念,限制人真实的发展。那不是算命,而是跟着算命的走。

“那如果别人看着太惨了,想给那个人掰一掰呢?”父亲又继续问。

“到了要死的地步了么?”我问,“到了不伸手,对方就没命的程度了么?”

父亲愣了半晌,摇头道:“那倒不至于。”

“那又凭什么要去掰人家的命?”我很不客气地说,“人家是人家。他是他,他觉得太惨那是他的事儿。人家或许六点都不觉得惨呢。这种凌驾于他人、操控他人人生的态度,岂不是上帝视角?”

父亲苦笑起来:“看来,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了。”

我不喜欢他岔开话题,又继续追问:“妈妈她到底怎么了?”

“唔,你妈妈她………有她自己难解的心结。”父亲低声说,“和她过去的经历有关,某些郁结难解,又回想起来了吧。”

我有点沉默了。

“所以,她既然不肯说,就算了。”他抬头看我,又笑了一下,“像傻乎乎的古希腊人。”

“啊?”

“想想看,如果一个古希腊人命他的奴隶一直向南走,希望他走到最南尽头再回来报告,结果却发现,这个奴隶竟然从北方走回来了……”

什么古希腊人!什么乱七八糟的!

父亲摇摇头:“因为那个傻乎乎的古希腊人并不知道地球是圆的。他就算连哭带闹,也仍然改变不了地球是圆的这个事实。攀援不上更高根基的人,当发觉自己跳脱出来时,只会感到悲哀。”

我的头隐约作痛,我觉得父亲好像不是在对着我说话,就连他的目光,看起来都无比恍惚。

“知道么?我遇到过这样一个人。”父亲叹了口气,“当年我还在可怜他……可怜那家伙跳脱出来,又攀不上更高的根基,他明白,一切都出问题了,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那时候我还想,啧啧,怎么办呢?谁叫你不继续糊涂下去呢?可怜的家伙,你干嘛要提早清醒过来?然后如今,我终于发现,原来自己也沦落到了他的境地。”

我终于决定,放弃与父亲谈论此事了。

就在这种混乱的状态中,更大的灾难发生了。

小鹏的爸爸是突然因病入院的。此事,没有多少人知道详情,我所知道的是,他在入院当天就检查出。身体多个器官组织出现萎缩……

用非医学的语言来说,就是,这个人在迅速的垮掉,并且医疗手段无法遏制恶化速度。

得知消息的那个礼拜,史云鹏就从国外回来了,因为这也许是他所见到的父亲的最后一面。

第二个礼拜,连杨蕾也突然回国了。她也得知了消息,因为此事,并不仅仅针对史云鹏一家。

是一个不祥的开端,经讨改造的古人们的身体,终干出现恶化了。

之前爷爷的死亡,曾经引起过大家的恐慌,但是问题在于,爷爷只经过了初步改造,他和我的父母、杨蕾的父母他们不一样,他们所经过的改造更多。

当然,针对改造手术的缺陷,梁所长在之前也做过一定程度的补救。他仔细研究过他带回来的蒙恬将军的身体组织碎片,然后列出好几种改进方法。

所以,从我上小学开始,这批古人就必须定期去研究所做检查,并且他们还必须每个月服用某种含成药物,来抵抗手术缺陷造成的危害。虽然那种药物的副作用并不严重。只是短时间的眩晕恶心,但是我爸后来曾开玩笑说,每个月的他,都和前一个月不一样。

“20版的方无应。”他曾经这么和同事笑言。

我不知道他所感受到的机体改变是否明显,但是我明白,这不是在改善,而是在抑制恶化,他们全都是在奔着死路去,或快或慢。梁所长想出的办法,已经延长了他们好长一截寿命了,按照之前蒙恬的例子,他们本应该在施行手术的二十年之内,身体就出现严重损坏。坏得就像过度使用的机器。

梁所长竭尽所能,挽救了他们的生命,无论是历史上的危难关头。还是之后生理上的危难关头,但无论他怎么努力,也只能暂时“延长”,没法改变最终结局。世上,并没有不死药。

并且据我所知,后续治疗还落下了一个更可怕的后果:因为同时开始服药,他们的生物钟慢慢调整到了一起。

……也就是说,他们的死期。被荒谬地预定在了未来同一个时间。

他们都知道这一点,二十年前就已经知道了,起先这群人多少还有些慌张,但是后来又一想,竟然会有这么多人陪着自己一块儿完蛋,于是死亡好像也不是那么的可怕了。雷局长还开玩笑说,这是史上最无奈的“临死拉个垫背的”队伍……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健康生活,让他们慢慢淡忘了死亡的威胁,于是日子久了,他们也就跟其他普通人一样。明知道死亡是尽头,也暂且学会放手自如生活了。

然而现在,终于有他们的一个同类。全身器官无法抑制的衰竭,到最后只能依靠浑身插满的管子以及仪器生存。

半个月后,小鹏的爸爸过世了。

巨大的恐慌和悲哀,笼罩着这一批古人的家庭上方,大家担忧了这么多年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然而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轮到谁,“第二人”又会怎样,以及,它究竟何时发生。

研究所方面,劝我父母干脆住进医院,随时观察动向,但是他们拒绝了。

同时拒绝这建议的还有雷局长夫妇和我姑父。

他们都不想把最后所剩无几的时间浪费在医院,眼睛盯着仪器来算计自己到底还有多少天。

然而那是怎样一种感觉?你知道你即将死亡,以一种无法挽救的方式,但你不知道那究竟是下一个月。下一天,还是下一秒。

就算是设身处地,我也想象不出来。

我仍然照常上学,这是父母的要求,但是现在我不会再在外面耽搁哪怕一个钟头了,除了上课,其余的所有时间我都在家里,父母也一样。除了上班,他们哪儿都不再去了。

我们还是照常生活,不知何时。妈妈忽然不再哭了,她甚至不再沮丧。好像之前一段时间的低沉荡然无存。她又恢复到之前那种平静的状态里了。

偏偏就是在这样绝望的境遇下。

我一直很庆幸父亲选择了母亲这样的女性,在我看来,父亲所做的对我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他深爱我的母亲。

一切似乎恢复到了最开始,父母不再提及出国的事情,也不再为男友的事儿来絮叨我,我们三个,重新回到了一切都还没开始的那段岁月。

就在这种时候,爸爸的升级命令下达了,他在这样的关头,被升为……

我暗自揣测,这命令来得也太巧了。

不管怎么说,有比没有好。

然而我却听见爸爸对妈妈说。“最后的一击,终于到来了”。

那时候他们俩好像是在闲聊,爸爸是用很平静的口吻说这句话的,妈妈则始终凝视虚空,仿佛在想些什么。

“可是它会始终在历史里循环的。”她突然说,“这让我多少有了点勇气,虽然听起来很可笑。”

我则怔怔站在门口,握着钥匙,作声不得。

一个月后,简阿姨突然住进了医院,她的症状和小鹏爸爸的症状,一模一样。

那就是序幕,死亡的序幕,当小鹏的爸爸去世的那一刻,死神就正式登场了。

……雷局长亲眼目睹了他妻子的死亡。

然后,我的母亲,是第三个。

从母亲陷入昏迷开始,我就不能再去医院了,这是之前就商定好了的。我们这群古人的孩子,都不能在最后时刻守在医院里,因为,没有人能忍受亲眼目睹那可怕的惨状。

小姑姑要我去她家住,因为父亲的去医院守着母亲,林姨也要我去她家,霍姗和卫叔叔反复来电话劝说。让我不要独自一人留在家里。

但是我不肯,这是我自己的家,我的父母都还活着,我不能离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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