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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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郎-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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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绣蒂,甚至为此提早结束了红儿的惩罚,让红儿与她们一块儿吃饭。

席间,红儿高兴地不停的说着话,嘴上沾了许多饭粒,徐绣蒂则细心地为她擦拭,甚至帮她剥虾夹鱼,滟衣能感觉徐绣蒂偶尔会往她这儿看来,当她微笑以对时,她则急急的转开视线。

滟衣若有所思地吃着饭菜,这时,一名婢女进得内厅道:“少奶奶,有个丘朝勤先生在外头候见。”

“丘师傅,他怎么会……请他到书房候着,我一会儿就来。”滟衣讶异地站起身。

“是。”婢女领命而去。

滟衣转向婆婆秦氏说道:“我弟弟三人受教于丘师傅门下,今日来见想是有要紧事,媳妇去去就来,娘请慢用。”

“嗯!”秦氏低沉的应了声。“先回房戴个盖头,你这模样别把人给吓着了。”

徐绣带轻笑出声,随即掩住自己的嘴。

“是。”滟衣福身后便欲离去,浅舞出声道:“我也去,大姐。”

“你还没用完膳不是吗?姐姐一会儿就回来。”她摸了下妹妹的头。

“我吃饱了。”浅舞立刻道,如果大姐走了,就剩她一个人跟翟府的人吃饭,她才不要,一个人坐在那儿好别扭。

“小舞——”

“让她去吧!”秦氏出声。

“是,娘。”滟衣不多争论,她急于想知道丘师傅为何而来,难道是肆弟出了什么事吗?

她快步走回房戴了面纱后,随即往书房走去,一跨进门槛,便瞧见丘师傅背对着她正在观看书架上的书目。

“丘师傅。”湘衣一跨进门便道:“您怎么会突然来访,是肆弟出了什么事吗?”

丘朝勤听见她的声音转过身,在瞧见她脸上的面纱时愣了下,而后才想到她现已是人妻,见外人自然得多些顾忌。

“出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见他一脸不解的表情,滟衣这才安下心,可他的下一句话却让她的心悬在半空中。

“他不是病了吗?”

“病了?”她讶异地张大嘴。

“肆哥没生病啊!”一旁的浅舞出声道。

“咦?”丘朝勤这下更疑惑了。“可他两天前托人带信给我,说是生病了,这几天没法来私塾,今天我顺路经过这儿,所以想来看看他。”原先尹家三兄弟都在他的私塾恭读,前些日子尹家老二上京城赴考,老三因无心于就仕之路已转商发展,只剩坛肆一人还在他那儿。

“他可是托翟府的仆役送信的?”滟衣急问。

“来人是穿着家丁的衣服。”丘朝勤点点头。“最近我见他似乎有心事,问他他却说没有,所以才想着今日来看他时与他好好谈谈。”

“有劳师傅费心了。”滟衣紧锁眉宇。

“我就说肆哥最近怪怪的。”尹浅舞也皱眉。

“真是抱歉,让丘师傅白跑一趟。”

“无妨、无妨。”丘朝勤摇手。“我早就想过来看看你们一家子。”他顿了下。“你……过得可还好?”去年他曾向尹家兄弟提及有意续弦滟衣,却遭尹槊贰反对,因此这亲事便作罢,如今见她嫁人,心中虽有些欷吁,可也有对她的祝福。

“滟衣很好,多谢丘师傅关心。”

瞧见她眼眸露着笑,他放心道:“那就好,既然坛肆不在,那我就告辞了。”

“师傅才来,怎就要走了?”

他微笑。“我私塾还有些事,不打扰了。”

滟衣又慰留几句,这才让婢女为他带路。

“大姐,你说肆哥是不是跑去玩了?”浅舞猜测着。

滟衣没有回答妹妹的问题,走到门外对婢女交代道:“到朴园将侍奉坛肆少爷的仆役们全都叫来。”

一等丫鬟离开,滟衣转头对妹妹说:“最近你肆哥可有跟你说什么?”

浅舞偏头想着。“嗯……没有,昨天傍晚肆哥回来时有来瞧我的伤,然后要我不可调皮,别让大姐在翟府难做人。”

她的眉头拧得更紧。“他真这么说?”肆弟向来粗枝大叶,怎会说出这样的话?忽地她想起小舞曾说坛肆曹去柴房看过翟亚坤,这些事……难道有关联吗?或者翟亚坤在肆弟面前说了什么?

“是啊!后来杉哥进来笑他何时变得这样有智慧,是不是吃了什么十全补脑丸。”语毕,她咯咯笑了起来。

“小舞,今天师傅来府里的事别告诉你肆哥,等他回来后我再同他好好谈谈。”滟衣交代着。

“好。”浅舞爽快地答应,心里想着,这下肆哥惨了!

※※※

一整个下午,滟衣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她实在不明白坛肆为何要逃学,更不解的是,他有事为何不找她商量?好不容易捱到夕阳西下,她开始坐立难安,在房里来回走着。

“少夫人,坛肆少爷来了。”夏曦进房通禀。

“请他进来。”滟衣在绣墩上坐下,拿起桌上的绣品假装缝着。

“大姐,你找我?”尹坛肆跨门而人。

“是啊!”她放下绣布,“不意夏曦离开。”自姐姐嫁人后,一直忙着府内的事,今儿个突然想到好久没问你课业如何?“

“很好。”他快速地回答。

“坛肆……”她停了下,示意他坐下。“今儿个想到你求学的事,让姐姐想起有些话一直忘了跟你说。”

“什么事?”

“你对读书有兴趣吗?我是说,前阵于你杉哥才提醒我一件事,不是每个人都对仕达之路有兴趣,你想同你二哥一样考功名吗?”

他圆润的脸上露出迟疑之色。“我不知道。”他以掌心抹了下大腿,擦去汗渍。“不过我知过我没贰哥的好脑袋。”

“那……你可有想过要做什么?”她小心地探问。“或者依你杉哥一样先到铺子帮忙?”

他连忙摇头。“那我不会,杉哥老说我笨。”

“你别听你杉哥胡诌。”滟衣立即过。“你知道他性子的,就爱在口头上占人上风。”

他做扯嘴角,呢喃到:“我是笨……”

“什么?”滟衣倾向前盯着他的眼睛。

“没、没什么。”尹坛肆摇手。“我……我累了,我是说,在私塾里念了一天的书,我想回去休息了。”他急忙站起身。

“肆弟。”她也起身。“你在翟府生活得还习惯吗?”

尹坛肆瞧着她。“习惯,大姐前几天不是才问过吗?”

“我是担心你们有心事憋在心里不告诉我,所以才三不五时问问。”

“我没有心事,没有。”他晃着头。

滟衣点点头。“那就好。”

“那我走了。”尹坛肆说着。

她再次颔首,瞧着弟弟走出房门。他一离开,滟衣使坐四椅上看着绣布上的牡丹,而后长叹口气,她没想到肆弟竟然不肯对她说实话,前些日子贰弟、杉弟的事着实让她优烦伤心了一阵,没想现在却换成肆弟;她又叹一声,而后摇摇头,不想让自已沉缅在自传当中,她必须想办法……她的脑袋飞快地思索着,既然他不肯与她谈,那她只好暗着来了。

翌日,尹坛肆一如以往地在辰时三刻出门,与平常无异,只是他没料到的是,身后多出了两个人。

走过一条街后,他随手挥了下身边的蚊虫,而后似乎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他转过身,却没发现什么。

“夫人,坛肆少爷好像发现咱们了。”夏曦紧张地抓着胃腹间的衣裳,手臂上吊着一个红黑相间的漆盒,里头摆着鲜果。

“没的事,肆弟没这么敏感的。”滟衣小心地将头探出巷子,而后吁口气,肆弟已继续往前走了。

她为了查出肆弟去哪儿,万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原想指个家丁跟踪弟弟便成,可她不亲自查证实难放心,于是决定亲力亲为,但她不能没有交代就出门。只得告诉婆婆她要到送子观者那儿求子,婆婆听后很是高兴,还说纂跟她一块儿去,她心中惊慌,可表面上不动声色,谎称昨天似乎听到徐姑妇说要来府里,婆婆这才打消念头。

接着又为了乘轿一事费了不少唇舌才让婆婆允她步行,她用的理由则是走路较有诚意,观音定会急动,但身为翟府长媳如何能抛头露面,至少得戴盖头,将胜过住。以前她从没戴盖头上街,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她也不想多费唇舌争辩。

至于夏曦,她原是不想带地出门的,但她明白婆婆必定不会答应,所以也就略过不提,只是交代夏曦不可泄漏此事;夏曦本来很慌张,以为她要做什么逾礼的事,但在明白她只是担心弟弟后,便安下心来,甚至有些雀跃。

两人鬼鬼祟祟地跟了一段后,便混进大街的人群中,与尹坛肆始终保持一段距离,这期间,尹坛肆没回头过一次,让两人逐渐安下心来。

“夫人,坛肆少爷真的没往私塾的那条路去。”夏曦小声地说着。

“你留心瞧着,别用丢了。”自头顶垂至胸前的盖头,虽是半透明的纱罗,可她总觉得眼,还有夏曦为她别上的花朵簪及头钗又弄得她头皮疼,让她不停的分心。

“夫人,坛肆少爷在与人说话。”

湘衣将注意力自头皮上拉回,眯眼瞧着与肆弟说话的人,他穿着圆领深蓝袍子,约莫四十上下,身材矮胖,留着两撇八字胡。

“小姐、夫人,上好的胭脂水粉。”一旁小贩的叫唤让湘衣吓了跳。

她往前走,却让夏曦拦住。“夫人,再过去就危险了,坛肆少爷会发现的。”

滟衣点点头,没再往前。

“坛肆少爷好像拿了什么东西给他。”夏曦晃动脑袋想瞧得更清楚。

“是吗?”滟衣拉起纱罗,只见那人已转身离开。

“夫人。”夏曦不赞同地拉下她的头盖。“您不能抛头露面。”

“没关系,我以前也没戴——”

“现在不比以前,您是翟府的长媳,不可以这样的。”她说着。“您若不想戴就得坐轿。”

滟衣原想要说的话在瞧见肆弟又往前走时全化为无声,她连忙跟上。“前几回我与沐文出来时也没戴。”

唐代妇女骑马之时习惯戴帷帽遮避沙尘,宋初妇女外出则戴方幅紫罗的盖头遮面,但此习惯直到司马光及朱熹提倡后才日益普遍。

“沐文小姐……”夏曦顿了下,似乎不知该怎么回。“小姐……小姐性子野,二夫人没说什么,咱们做下人的也不能说什么。”

言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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