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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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城客栈-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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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已经死了,她赤条条的躺在高台上,她白嫩嫩的肉被父亲用斧头一块块的剁下来,分给案板周围的族人和“尸兽”啖食。那些人与兽一面鲜血淋滴的噬啃着娘亲的肉块,一面还发出“喀呲喀哧”的嚼食刺耳声响。
  父亲“尸王”言伯案自己也吃得意兴风发,青口白牙,恶形饿相,大快朵颐,肆无忌惮。
  除了那些“尸兽”,我认出了其他的人,有一向德高望重的大伯“紫僵”言伯福,有罕少露面的“十拿九稳”蔡谱,还有三叔“绿僵”言伯禄和他才过门不久的小妾蔡花。
  天!
  难道我又是在做噩梦吗?
  我都看到了什么?我都经历了什么?
  幽昏的火光中,我被一个我并不讨厌的男人给强暴了,我看到我那给剥光衣服的漂亮母亲,被我那疯狂变态的禽兽父亲肢解分尸,与一群禽兽不如的恶魔饕餮分啖,我看到,我最敬重的大伯言伯福和三婶婶蔡花滚在了一起,后来蔡花的堂哥蔡谱也加入了,三叔言伯禄在一旁拍手助兴,喜笑颜开,高兴得忘乎所以,欢喜的热泪盈眶。
  难道,这个世界疯掉了吗?
  我想叫!我想喊!我想挣脱!
  可是,我叫不出,喊不出,挣脱不出。我只能默默的承受蹂躏,眼睁睁的接受侮辱,求生不得,求死亦不得。
  身后的“青衣”龚邪一阵抽搐,他脱离了我的身体,他提起裤子拍了拍我冻得发紫的股肉,他施施然的走到父亲身边,他邪笑着向我那个禽兽父低语了几句话。
  然后,父亲的眼睛亮了,疯狂而淫邪,疯狂而泯灭人性,淫邪而乖逆伦常。
  我的耻辱和不幸还在继续。
  接下来,我又不得不面对禽兽般生父的蹂躏……
  后来,听言小耳和我讲,言青鬼偷偷把娘亲言婷婷的残渣剩骨收集起来,悄悄地埋葬在了“言家村”村后的荒山中,那座荒山本无名字,不知何时起,一些族人都开始偷偷叫它“亵婷峰”,大概是那些还没有丧失人性的族人们,为了纪念惨死的娘亲和对她不幸遭遇无声地反抗吧。
  言青鬼对母亲,还是一直尊敬和爱戴的,自始自终,青鬼都没有参与那些禽兽对我和娘亲的暴行和兽行,虽然以前我很讨厌他,但对于这件事,我至今还念他的好。
  父亲将我当作了他的发泄工具,他脾气粗暴,动作粗鲁,每一次我都感觉一万分的痛苦,十万分的羞愤。
  记得那次,他和往常很不一样,他趴在我身上只蠕动了几下就草草收兵,垂头丧气,烦躁反常。我知道他一定有事,一定有很大的事。
  我猜想的没错,他很泄气、很不甘的问我:“‘京师’李相来信催了,你心里到底想不想嫁给蔡鯈那个小王八蛋?”
  呵,原来是因为这个。我沉住气,附和着呢声笑道:“您对我做了这种事,我现在还嫁得出去吗?”
  父亲狠狠地啐了一口,恨恨的道:“都是青鬼这兔崽子多事,妈的,蔡鯈率领高手已到‘湖南’境内,‘权力帮’在朝野中财雄势大,我们如何也是得罪不起的。”
  我冷静下来,立刻用最坚决的语气道:“我才不嫁呢,人家……人家舍不得爹爹。”
  说完这句恶心的话,我恶心的直想吐。
  然而,我不能吐,坚决不能吐。我要活着,我要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我才有机会为苦难的娘亲报仇。
  父亲愣住了,定定的望着我,然后他抚着我的脸颊道:“难得……宝贝你一片孝心……别怕,别怕,只要你不学你那个不通情理的娘,好生服侍爹爹,得了天下后,爹爹好好待你!”
  说话间,他用手在我胸前上狠狠掐了一把,夸张地咳笑了起来,像尸,像兽,唯独不像人。
  自从这次和父亲表白对话之后,父亲对我的看管稍微宽松了一些,我被允许可以到“汞体堂”的院子里走走,只要不出“汞体堂”,我的行动还算是自由的。
  “汞体堂”的里里外外,都是监视我的人。
  看守我的人,有时也会换班,有时候是“青衣”龚邪“红煞堂”的部下,蔡头、蔡心、蔡叶、蔡花、蔡根,那时候我就寸步难行;有时候是言青鬼“旱魃堂”的亲信,言小眉、言小目、言小口、言小耳、言小鼻,我就相对“轻松”些;偶尔,也会是兽奴和那三个“尸兽”,狗熊,猩猩,野猪,兽奴很霸道,从来不让三个同伴接近我,只是远远的守护着我。
  我知道,父亲见我听话,才没有杀我;我也知道,蔡鯈就要来了,她就要面对这个出了名无行的“京师十秀”之一的纨绔子弟,也要面对父女不伦的这桩丑事。蔡鯈的父亲是权倾朝野的权相蔡京,纵然蔡相他贪婪淫糜,秽妄自恣,他也绝不会容得下自己未过门的儿媳、有这等败坏伦常的劣迹丑闻,一旦“权力帮”追究起来,“言家”必定灰飞烟灭。我更知道,父亲为了不让丑行败露,一定会杀我灭口。
  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我决定逃走!
  我看看四下无人,我轻手轻脚的出了“汞体堂”,我弯着腰,手里拎着绣花鞋,我来到后院的角门,我刚要去抓那冰冷的门环,一只毛茸茸的手,就搭在了我的肩头上,我吓得她跳了起来,回头看时,月下,是兽奴一张丑陋至极的脸。
  兽奴一见我受到惊吓,五官立刻扭曲,像是要比我还要骇怕、还要痛苦。
  它手忙脚乱,更手足无措,它显然惊恐我惊恐,害伯我害怕,但又不懂如何表达、怎样表示,它只知捶胸顿足,只会呜呜嘶鸣。
  忽听脚步乱响,鬼影呼啸,无数的族人擎着火把叫嚷着向这边闯过来,显然,他们已发现了我的走失。我心知完了,爹爹这次终于要下毒手了。
  就在我闭目待死之时,我料不到,我万万料不到兽奴做了一件事,它猛然将我扛上肩膀——
  越墙。
  狂奔。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我拼命的擂打它满是脓水的后背,它不反抗,它一拳打飞了迎面接过来的蔡头;我狠命的扣抓它冒着血汁的怪目,它不挣脱,它一肩顶倒斜刺里冲上来的言小口;我不要命的咬住了它蛆虫爬进爬出耳洞的烂耳,他不躲闪,它一脚翻了从后面举刀赶上来的蔡叶……
  我感觉山风在两耳旁呼啸而过,我愕惶无主,我听见喝斥追逐声离我越来越远,我欲哭无泪……


第九章 峰妃链·食人魔

  (ps:感谢妄幻想、程中侠、舟行早,手掌大人四位大大的捧场,祝各位书友读书愉快。)
  “亵婷峰”的夜,特别冷。
  山峰下传来调度兵马的沓响,杀伐之气愈来愈炽。
  事实上,“僵尸门”在十七天来一直都是不断的派人分批上山搜捕、追猎,杀气腾腾。
  兽奴带着我不断在山间逃亡,不管我对它怎么拳打脚踢,如何大呼小叫,它都默默忍受,它都无怨无悔。
  上山的第十一天,我们与言家的人首次相遇,这一路人马一共十二个人,都是家族里数得着的高手,领头的是我四叔“白凶堂”堂主“白僵”言伯寿,是我故意偷偷把手帕遗失在了路口,把他们引过来。
  他们一发现手帕就赶了过来,他们一看见兽奴就一起出手,杀手!
  然后,就在“亵婷峰”与“亡妃峰”两座山峰之间的铁索桥“峰妃链”上,我亲眼看见兽奴兽性狂发,它将那十一个族人花花绿绿的肠子一根根、一团团的掏了出来,塞进血盆大口里大嚼,接着它又去啃咬四叔“白僵”言伯寿的脸,我奋不顾身的抱住它的毛腿,我哭着哀求它放过已经被啃掉小半张脸的四叔,毕竟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就是他们再无情无义,我也不忍心看着他们成为野兽果腹的早餐。
  兽奴迟疑了片刻,见我哭得越来越伤心,咆哮了好半天,才放开手里的四叔,带我马上转移。为了不使我重施故技引来追兵,它将我身上所有的衣物都扒下来丢在草丛里,还不时的向我发出愤怒而又伤心的低吼,我知道,我这次的“背叛”伤到它了,它很生气,也很难过。
  第十五天,一拨“僵尸门”弟子经过下面,兽奴捂着我的嘴,我们就藏在上方的狼穴内,狼穴原有的主人早已成了兽奴的食物,他曾经笨手笨脚的烤了两块狼肉,急巴巴的送给我,我勉强吃了几口就吐了,那天晚上,我看见它躲在外面独自对月呜咽,我觉着它很可怜。
  我听那些路过的同门说,父亲这次动了肝火,命令言青鬼亲自上“凉城客栈”,重金聘请了“凉城四美”中的一个出手猎杀兽奴。我不知道是“凉城四美”中的哪一个上了“亵婷峰”,我只知道,无论哪个“凉城”丫头出手,我和兽奴的命运都已决定——
  ——必死无疑!
  下雪了。
  雪花轻而清,落在冷若芊的发上、衣上,轻盈,且清冷。
  流风、飘雪、飞花、逐月,推着凝眉微愁的冷若芊,踩着山道亘古寂寞的雪,一步步登上山峰,越来越高,愈来愈冷。
  上山的路,崎岖峻峭,但已成为唐三千激扬心志的长街。
  “唐门”的女子,眼界志气本就比天高。
  比如唐老太太,比如唐甜,比如唐美,亦比如唐三千。
  唐三千收起手里的草图,抖了抖黑斗篷上的雪片,轻松的道:“山腰以下的地区都搜过了,现在言家的两伙人交替展开地毯式搜查,按照地段和时间推算,如果我估计不错,明天中午,‘欺师灭祖,毁尸灭迹’言氏七少会在‘柏芝林’与兽奴和少卿小姐遭遇。”
  冷若芊冷清的目光,透过扬扬洒洒的幕雪,仰望着雪峰之巅,心中默念:山上有没有下雪?山上一定更寒凉了吧?山上那个多劫的女子现在可还安好?
  山上。
  风大,雪大。
  一人,一兽。
  峰上的黎明,山风格外的冷峭,言少卿**的身体蜷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她默默的流泪,她忍不住伤悲,她忍不住饮泣。
  她不敢哭出声来,她怕惊动身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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