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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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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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无常一笑:“不简单哪,小姑娘,忍到现在才问?”
我“嗯”一声:“那天我昏倒之后,是萧千清把我带出了紫禁城,我早就想,后来发生的事,他可能知道一些,不过我一直都没有问过他。”我停下来笑了笑:“我很傻是不是?在以为他已经死了的时候,什么都不敢想,什么都不想问,只想着找到杀害他的你,杀掉你,或者是被你杀了也可以,那样就能够解脱了,从这个不再有他的世界上解脱。当看到他还活着的时候,也顾不上去想他为什么还活着,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事,只顾着想,原来他还在啊,运气真是太好了,这次一定要紧紧抓住他,去到哪里都要在一起,不管生死都要在一起。直到他一直那么冷淡的对我,我才想,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我不知道?很傻吧,我可不是忍到现在才问,是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要问。”
归无常静了静,笑笑:“不傻的,很可爱。”他又顿了顿,开始说起:“那天焕儿为了送你出宫,服下极乐香逼出体内残存的内力,但其时他寒毒攻心,内伤极重,等极乐香的药力过去之后,内力反噬,必然会伤重而死。我两掌击向他的气海和膻中,为的就是击溃他流窜的内力,让内力不至于反噬心脉,好暂时保住他的性命。
“焕儿跌下台阶后,萧千清拚死受我一掌,抱着你逃出紫禁城,萧千清带你走之时,焕儿被我闭住经脉,掉在台阶下没了呼吸,旁人都焕儿已经死了,萧千清大概也以为焕儿已经死了,他所知的应该并不比你多多少。
“你和萧千清逃走之后,我也把焕儿带出了紫禁城。那些御前侍卫以为我带走的是一具尸体,所以后来宫中才通报天下说皇帝驾崩,那个时候,天下人除了我之外,再没别人知道焕儿原来还活着。
“我找到一个僻静地方,用了十几日,才把焕儿救治苏醒,那时候你和萧千清已经把太后囚禁,平定了叛乱,请回了你父亲主政,朝野上下也算表面上安定了。”
我点点头:“他认为紫禁城已经不再需要他了,我也不再需要他了,所以就没有再回去?”
归无常一笑:“不是这样的。”我们已经走到了储秀宫门外,归无常站住脚步:“他醒来之后,我把我所知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包括他母亲的计划,帝国所遭受的危机,然后,我让他选择,是去阻止落墨,解除帝国的危机,还是散去全身的功力去找你。”
散去全身的功力?借着储秀宫门口风灯的微弱灯光,我抬头去看归无常。
那张和萧焕一模一样的脸上,正挂着某种类似悲悯的笑容:“有一个方法可以保住焕儿的性命,让他不至于很快死去,铭觞说他救不了焕儿的性命,是因为焕儿不肯用这个方法,这方法就是,强行散去他全身的功力。”
我没有说话,归无常继续说下去:“焕儿体内的寒毒是从母体里带来的,正因为是从母体中带来的,所以焕儿的体质比普通人更能经受寒毒的侵蚀。焕儿自三岁起,便开始修习萧氏朱雀支的内功,萧氏朱雀支的内功隶属火性,至阳而至烈,威猛刚劲而暴虐焦躁,稍有疏忽就会坠入旁道,练功不成,发而要危及自身。是以萧氏子弟在修习本家内功之时,往往会佐以一种阴寒的内功修炼,用以消解本家内功中躁烈之气。焕儿天生体质极寒,不用再修炼别的内功,自身体质自然而然就能抵消过烈内功的,所以他修习上一年,往往要抵得上别人修习两、三年,若单以功力高深而论,焕儿如今只怕已经和我不相上下。
“然而,也正是这日益精深的内功,成了威胁他性命的最大隐患。铭觞告诉过你吧,说焕儿原本是活不过十五岁,原因就是中过冰雪情劫之毒的人,无论男女老幼,年龄几何,武功深浅,从来没有人能活过十五年,十五年是人体能够承受这种奇毒侵蚀的极限。换而言之,焕儿既然活过了十五岁,就是说他体内的冰雪情劫早已不再是冰雪情劫,天生的抵抗能力再加上自幼修习的至阳内功,早已经消融了冰雪情劫的毒性,让它变成了不足以威胁性命的普通寒毒。”
“可是,可是郦先生和那个杨太医都说过了,说萧大哥是因为寒毒和内功互相抵触磨砺,身体才会越来越差的。”我忍不住争辩。
归无常一笑:“他们说的不错,正是因为寒毒和至阳的内功互相抵触,才会如此。焕儿的体质极寒,而他修习的内功极炎烈,打个比喻,如果是一只盛装过冰水的瓷杯,突然再把它丢入到火盆中,会怎么样?”
“那会……”我仔细回忆日常见过的情景:“会炸开吧,很冰的杯子如果在火上烧的话,一般都会炸裂的。”
“是啊,”归无常淡淡的笑笑:“焕儿现在就是这么一只在火盆里的冰杯子,炸不炸裂,只是早晚的事。”
我把手握在一起放在身前,点了点头。
“所以我才会让他选,是去阻止落墨,还是散去功力去和你平静的生活。”归无常笑了笑:“他选了不散去功力,去阻止落墨。”
我扯动嘴角勉强笑了笑:“就知道他是选了这个。”
“也许让他这么选,是逼他选择去阻止落墨,”归无常又是一笑:“因为能让落墨改变主张的,全天下也只有焕儿一个人了。”
“那你呢?”我脱口而出,说完了有些后悔,不过还是问完了问题:“你不行吗?”
“我不行啊,”归无常没有一丝意外,依旧淡笑着:“我在很久之前就问过落墨,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一切就能结束,落墨回答说不会。”
“那就不能杀了那个教主吗?她死了一切不就完了?”话一出口我又开始后悔。
归无常果然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我,摇摇头:“太宗皇帝留下的律令说,不准萧氏后代子孙伤害灵碧教的教主。”
“噢,”我点头:“只是因为太宗皇帝的律令吗?如果没有这个律令呢?”我今天真是有些奇怪了,怎么层层追问这种问题。
“如果没有?”归无常把头轻轻侧开,昏暗的风灯下他的脸苍白而宁静:“不会,我不会伤害落墨,就算我死了,也不会。”
夜风空洞的从身边呜呜吹过,一片寂静中我连忙提高了声音:“咱们继续说,刚才是说到哪里了?说只有萧大哥才能阻止他的母亲,就是因为这个,萧大哥才会在江湖中建立凤来阁的吗?他要怎么做呢?”
归无常淡淡的笑:“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焕儿要怎么做是焕儿的事,你可以去问他。”他顿了顿:“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场较量中,焕儿一定没有给自己留活路,他是抱着必死之心而去的。”
我轻轻点头,转头去看黑沉沉的夜色,突然提高声音:“对了,我还有别的问题,那次你为什么要把我虏到库莫尔的大营中,还射了我一箭?”
“如果没有那次山海关之行,你和焕儿会怎么样?”归无常不答,反而发问。
“还不是老样子?”我说,顿了顿:“还是会互相猜忌提防吧,随着时间越久,误会加深,彼此之间的隔阂也许会更大。”
“那不就好了?”归无常笑笑:“我特地安排这么一场好戏,让你们患难见真情,不好?”
“一点都不好!”我恨得牙痒痒:“你就不怕那一箭射重了,真的把我射死了?那家伙差一点就把命送在库莫尔的大营里了!”
“命数嘛,七分靠人,三分靠天,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哪。”归无常闲闲的,说得无比轻松。
我给他气的简直没话说:“我总算知道郦先生为什么叫你们是天下第一莫名其妙的夫妻了,我看你们是绝配!”
归无常哈哈一笑,突然说起来:“小姑娘,你嘴上说的挺硬,手下的也狠,你其实还没对焕儿忘情,只是在生他的气吧。”
我猛地抬头瞪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啊,这个嘛,”他笑得有些揶揄:“刚才你忘记了,一直在叫焕儿‘萧大哥’。”
我一下被噎住,恶狠狠的盯着宫门口的风灯,深吸一口气,突然开口:“那个笨蛋!白痴!死脑筋!头号闷葫芦!以为他自己演的很像是不是?明明就是想躲着我,明明就是害怕自己拖累我,明明就是怕他死了之后我会伤心,明明就像写在脸上那么简单,明明说话都不敢看我的眼睛,明明就是连个傻子都能看透他在假装,以为我比傻子还苯吗?还是以为我还没有一个傻子了解他?拿那么丢人现眼的演技出来就想骗过我,还把自己装得那么贪婪嫉妒小心眼?他心里巴不得我把他忘得干干净净才好吧,这样他就能心安理得的去赴死!我都快要给他气死了,气死了!”边骂边叉了腰:“混帐!没想过他自己也是人吗?这么快就能把自己当成无欲无求的死人?还把自己装得那么不堪!不爱惜身体还不算,连什么都不爱惜了!怎么能那么轻贱自己!气死了!气死了!”
归无常在一边哈哈的笑:“知道,知道了,你快给他气死了,所以才一定要打他一枪出出气?”
我“哼”了一声,挥挥拳头:“那是,我一口气憋了那么久,不好好教训他一顿,我就要先给他气死了!混帐!混帐!”
归无常笑着点头:“我知道,我也知道了,他是个混帐。”
我扬眉一笑,看着高举到眼前的拳头,我就是用这只手握着他教会我使用的火枪,把一颗子弹击入了他的胸膛的,我笑了笑:“归无常,其实那天打伤了他之后,我又把打空的火枪重新装满了子弹,现在想想,当时幸亏他隐瞒了自己的伤势,如果那一刻,他让我看到了他胸前的伤口,或是他的脸上出现了哪怕一丁点儿痛苦的神色,我只怕就会马上举起枪,把子弹全都打进自己的脑袋里。如果他真的死了,是被我这双手杀死的,那么这次我应该可以和他一起去了吧,既然活着不能在一起,那么死了的话,就总算能够在一起了吧。”我把那只手握紧了放到胸前:“归无常,我快疯了吧,简直像一个地道的疯子!”
一片寂静,归无常没有回答。
我放下手,拍了拍衣服笑了:“说着玩儿的,我怎么会疯,我也认真想过了。既然他希望我忘了他,他希望能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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