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月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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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月销寒-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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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知道肆儿去了飞儿哥哥那里?”几肆仰头看花夫人。
“你呀。”花夫人用指尖宠溺地点她光洁的额,“我早叫你青衣姐姐跟着了。”
“那飞儿就先回去了。”飞儿恭敬地行了个礼,“花伯母和肆儿也早些休息罢。”
花夫人看了看屋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脸上浮出不放心的神色:“要不我让青衣送你回去?”
飞儿麻利地将灯笼纸拉下,拔亮灯芯道:“飞儿自己就可以了。”
“那你自己注意些,也不早了。”花夫人看着飞儿走远的背景又叮嘱几句。
飞儿转身,遥遥地挥手。
“父亲?!”走到一半,飞儿发现前方有盏灯笼正朝他的方向移动,近了发现竟是柳暮然。
“走吧,”柳暮然点头,一把搭上飞儿的肩,“我在等你回去呢。”
“嗯。”飞儿轻声回道,和柳暮然并排而行。
见飞儿不说话,柳暮然轻轻叹了口气:“你如何看待秋试?”
“父亲的决定,孩儿自然支持。”飞儿不紧不慢道。
“其实父亲也不想去参加什么科举,进什么狗屁官场。飞儿,你能理解吗?”柳暮然的呼吸随着情绪的变化,略略急促起来。
飞儿睁大眼睛,惊讶于柳暮然的粗言。柳暮然是个何等斯文的人,现在却这么说,也就明白了父亲不是为了功名而去参加秋试。深吸一口气,索性道:“父亲,你觉得今天那天亟子如何?”
“哈哈……”柳暮然大笑,心想还是儿子了解自己,便从飞儿肩收了手,“世人皆愚昧,虚实不分哪。”

一张机 第四章 又是一朝清秋冷

那桃花又开了一院,粉得摄魂,粉得夺目。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几肆在花间驻足,那风一过,洒下树树落英缤纷。落在她肩上,一白一粉,欲醉人心。
忽然,一阵喝声响起:“杀,杀,杀!杀掉所有人,一个不剩地杀!”
桃花遍地,又被鲜血覆上。几肆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惺味,浓郁到她想作呕。
“肆儿快走,肆儿快走!”凄厉的女声叫道。
这是谁的声音?为什么她从来没听过?
“肆儿!肆儿!”
是谁?是谁在喊我?几肆皱了皱眉头。
“肆儿!肆儿!”隐约感觉有人在摇她。
“谁?你是谁?”几肆喃喃。
“还有谁啊,是娘亲!”温柔的声音又道。
“嗯……”原来只是一场噩梦……几肆揉了揉眼睛,在温暖的被窝里伸了伸懒腰,梦里压在心口的抑郁烟消云散。
“快些起来吃早饭。”花夫人从旁边的架子上取过几肆的衣服,“今天是你柳伯父要去潇湘书院秋试的日子,大家都要替他摆宴,预祝他高中状元呢。”
“娘亲,怎么是您?”几肆爬起来,用锦被紧紧包住瘦小的身体,“青衣姐姐呢?”
“我让她去正厅帮忙了。”花夫人揭开几肆的被子,帮她把衣服套上。
又是素白的云纹织锦。冷色与暖色烛光相映成辉。一一囊括进几肆的瞳孔深处,打开房门,冷风猝不及防地吹进来,将从被窝带出来的暖意都驱散干净。
才发现,门外已是雨打秋桐。清冷的空气霎时又被染上一层湿润的味道,让人不敢用力作深呼吸,恐怕伤及娇嫩的肺叶。
几肆和花夫人到正厅时,柳暮然和飞儿已经到了,正坐在旁边的位置上喝茶。厅中央下人们来来回回地端着菜和碗筷,又整齐的鱼贯而出。
“暮然,”花夫人带着几肆走过去,“准备好了么?”
柳暮然站起来,对花夫人道:“已准备好了,劳嫂子挂心了。”
“客套什么!”花夫人笑着说,“你的事就是我和老爷的事!”
“肆儿。”柳暮然转而看着几肆惺松的眼,“昨晚可做了好梦了?”
“没有呢……”几肆嘟起小嘴巴,对柳暮然撒娇道,“暮然伯伯,肆儿做了个好长的噩梦!”
柳暮然忍不住刮了下几肆的鼻子:“肯定吓坏我们的肆儿了吧。”
“嗯……”几肆从喉咙里发出拖得老长的声音。
“怎么不见逍遥?”柳暮然直起身环顾四周,却不见花老爷的影子。
花夫人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老是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上哪去了,昨晚不见回来……”
“恐是公务繁忙。”
“想是……”花夫人的眉头蹙得更深了,公务繁忙倒不要紧,莫要忙进花街柳巷里去了。那她可要正想着,花老爷就从门外走进来,一身疲倦的样子,凑近了倒是没什么胭脂酒味。花夫人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只是脸上有多了几分疼惜的神色。
“暮然,夫人,”花老爷叹了口气,“公务缠身,直到今早才处理完。来晚了,不要见怪啊。”
“逍遥能来,暮然已经很高兴了,哪里还会怪你。”柳暮然忙道。
其实,花逍遥这个朋友算得上是至交了。只是原则告诉他,他不能就赖在人家家里白吃白喝地一辈子。尽管花家上下都绝不会觉得柳暮然父子是在花府白吃白喝,但事实就是事实,他柳暮然做不出这等事来。
而花老爷这般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柳暮然的想法?他支持柳暮然去科举,原因有二:其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欣赏柳暮然的才干。其二,便是他本就支持柳暮然的意愿,若他高中,将来飞儿娶了几肆,自己便又多了一份力量。也好去处理,现在这起棘手的问题。
“爹爹。”几肆见花老爷到了,眨了眨眼睛向飞儿跑去,拉他到桌上坐。
“你个小馋猫。”花老爷脸上有了暖意,“大家都就坐,开始用餐吧。”
“飞儿,你可喜欢肆儿?”书院前,柳暮然如是问道。
虽说这是科举的第一试,乡试,但考场前还是挤满了人。自古江南出才子,应试的人年年都不会少到哪里去。
飞儿一愣:“父亲怎么问这个?”
柳暮然认真地看着飞儿:“你答就是了。”
“我对肆儿就像兄长对妹妹……并无男女之情,况且飞儿和肆儿尚小,还……”飞儿低头小声说。
“那我就放心了。”柳暮然叹了口气。
“父亲这是何意?”飞儿不解。
“以后你会知道的。”
飞儿看着柳暮然,没有吭声。
“咚……咚……咚……”此刻要闭场的锣已经敲响,“没入场的考生速度进场了,迟到了就要无缘今年科考了!”
“飞儿,”柳暮然笑道,“祝为父这次能够高中吧。”
飞儿在风中扬了扬嘴角,看柳暮然走进书院
“老爷,”这时候,花府中花夫人正拧干一条毛巾,“最近发生什么事了?”
花老爷接过毛巾在脸上胡乱地抹了几下:“唉,梁相与国舅在朝堂上发生冲突,这段时间恐怕两方势力都要不安宁一阵了。”
“那国舅闹起来可不是玩的,”花夫人惊讶,“现在皇后娘娘正是得宠的时候,亲哥哥有事,她还能不帮?”
花老爷叹了口气,把毛巾递回给花夫人:“恐怕枕边风都要把我们吹惨喽!”
“那……老爷……”花夫人欲言又止。
花老爷勉强笑了笑:“夫人也不必太过挂心,一切有我呢,顺其自然吧,宦海沉浮,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的。”
花夫人在花老爷身边坐下,将头倚在他的怀中:“无论怎么样,我和肆儿都在老爷身边呢。”
花老爷闭着眼拍了拍花夫人的背,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某座大山脚下,一辆驴车慢悠悠地驶着,在泥路上拖出两道长长的车辙。
车上坐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大的那个黑衣劲装,嘴里正叼着根野草,满脸不耐烦地看着驴车上躺着翘二郎腿的男童。
“哎,我说你跟出来干嘛?!”黑衣男无奈地摇头。
“我就不能跟出来么?”男童眯着眼睛,躲避太阳刺眼的光线,“我都七岁了,居然还没出过山,说出去不会给人笑死!”
“切,小屁孩!”黑衣男斜视男童把嘴里的草一扔,扔在男童身上。
男童夸张地跳起来,用手指弹开身上的野草:“咦……三师兄的口水,恶心死了!”
“我……”黑衣男作势抡起拳头,“小心我揍你!”
“来呀,来呀。”男童扑闪着黑亮亮的大眼睛,“在山上师父都不让我打架,说怕我打伤人,要是三师兄想和我打架的话,我也不介意的!”
黑衣男满脸黑线地把拳头放下,甩了甩头发:“我堂堂的江湖人闻风散胆的采花大盗叶飞花,会和你这个小屁孩计较。”
“我看是你闻江湖人散胆吧。”男童“不识时务”地重新躺下。
叶飞花忍住要把他一脚踹下车的冲动,心想,他怎么就被这个小瘟神盯上了。好不容易求得师父的同意出山半个月,转眼就要被他“可爱”的小师弟破坏得干干净净了。
叶飞花拼命拍自己的额头,欲哭无泪。
“三师兄,你有病啊?!拍什么拍,吵死了。”男童又嘟囔了一句,让叶飞花更加有了想死的yu望。
“我的采花大业……”叶飞花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报怨着。
男童在车上慵懒地翻了个身:“三师兄,放心吧,我不会干扰你完成你的采花大业的。我顶多在旁边看着,不会动手动脚的……”
什么?还要看?还动手动脚?叶飞花差点摔下驴车,被驴脚踩死。
“……小子,你知道采花大盗是干什么的吗?”叶飞花汗颜。
“采花大盗,采花大盗……”男童学着他师父的腔调,“顾名思义,就是偷人花的小偷呗。嘿嘿,难怪你种了满院的花。”
“算了……”叶飞花无语道,小屁孩就是小屁孩,“到时到了临安你不准跟着我就是了,想去哪去哪,反正以你的身手也不会给人怎么样。玩够了来找我就行了……”
“哦……”男童轻轻翻了个身,居然在车上睡着了。
叶飞花摇了摇头,继续赶他的驴车。
这满山的红艳艳的枫叶真是好啊,萧萧直下,不一会儿就在男童身上盖了层“薄被”。落叶随着男童的呼吸静静地起伏着,任谁也不忍心打破这副美好的画面。
叶飞花不禁想到,要是小师弟醒着的时候能又怎么惹人怜爱就好了,但这只能是幻想,纯粹的幻想而已。
想罢紧了紧衣服,天什么时候这么冷了。
刹识这冷清秋,欲断魂。


写到第四章,平静的水面终于冒出几个泡泡啦~~!

今天有人来评论了,好感动~~
轻儿在这里想说,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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