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爱,你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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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爱,你随意-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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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定了定神。哦,对了,今天是我的婚礼。
  距离我姐死去已经过去大半年的时间了。噩梦带给家人的,除了无尽的心痛,还有钱包里跳鼓鼓的肉痛。
  姚沈两大家族的合作联姻,标志着名扬集团巩固划时代多元发展进程的关键一步——所以,活人的利益永远不会随着死人而搁浅。
  在两家长辈的一致协商下,我,姚夕,作为姚家的二女儿,今天就要替我死去的姐姐嫁给沈家独子沈钦君。
  “夕夕,”手背上猛然一紧,我吃痛一声。原来是被那恨铁不成钢的闺蜜婊狠狠掐了一把。
  汤缘睁着圆鼓鼓的大眼睛,撇撇嘴说:“我知道现在再说这个有点
  可你看你这神不守舍的样子,我真的挺担心的。你可想清楚了?”
  我知道汤缘在担心什么:从我告诉她要替我姐嫁给沈钦君的那一刻起,她浑身上下都插满了反对旗。
  “缘缘,你知道我有多爱他。”我对着镜子挑了下长长的假睫毛:“何况,婚礼只是形式罢了,结婚证都领了”
  “证领了可以再悄悄离了,婚礼一办那可就真的昭告天下覆水难收了。”汤缘认真地说:“你明知道沈钦君爱的是姚瑶”
  “是你告诉我的吧,”我轻笑一声:“想要打败对手,首先要活得比对手长。缘缘,我有一辈子跟他耗着呢。”
  拎起曳地白纱,我最后看了一眼镜子中的容颜。偷偷自恋自怜了一下——我的相貌其实不比姚瑶差吧。只可惜在那个男人眼里,终是不及千分之一。
  出门后,我在豪华的婚车前看到一身燕尾礼服的沈钦君。他今天破天荒地地戴了眼镜,整个人看上去斯文妥帖,目光也没有之前那么冷。
  自姚瑶死后的大半年来,他忙他的,我忙我的。虽然在一个公司大楼天天见,但很少有话说。
  婚礼的大小细节都是长辈们操办了,除了我身上的这件婚纱是亲手设计的之外,我没有过问过任何事。
  “上车。”在这个隆重的日子,沈钦君对我吐出的第一句话就只有这冷冰冰的两个字。
  我低头抚了抚头纱,撩起洁白的裙摆往车上跨。
  然而雪白的障碍和飘忽的视角,让我以最弱势的姿态暴露在一处突然袭击下!
  “姚夕!你这个贱人!”
  身后一声尖叫,我本能地回头。结果迎面就被什么不明液体泼了一身一脸。
  我当时就在想:这要是浓硫酸的话,我一定要先咬死那个凶手,然后再自杀。
  我不能以一副毁容的姿态嫁给沈钦君。
  没有丝毫疼痛和不适,只是扑面而来的腥咸作呕。当我意识到对方泼了我一头一脸不知是猪血狗血还是什么血的时候,我发出了一声失控的惊叫!

☆、第四章 你会护着谁?

  在一片暗红的视线中,我认出那个颐指气使的始作俑者——
  这女人很瘦,脸颊尖得跟锥子似的。戴着大大的白色框墨镜,穿一身绿衣裙,活像只螳螂。
  她是姚瑶的表妹蒋芮,我继母蒋怀秀的哥哥家的女儿。从小就经常来姚家跟姚瑶玩耍,对我向来不友善。
  “姚夕!你害死我表姐,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站在一旁的蒋怀秀上前抱住蒋芮,用又得意又虚伪的口吻劝道:“好了小芮,今天就别闹了,谁做了坏事老天自有公断——”
  这架势连拖带拽的,傻子也看得出来是闹哪出。好比疯狗咬一口,主人家来息事宁人。那蒋芮泼我这一下就算白泼了?
  我是今天的新娘,就算心里有万般愤恨也只能先压着恼火维持仪态,但汤缘可没那么好欺负。
  从小到大,她就像是我身边铮铮铁骨的忠诚护卫,总能替我出头替我挨刀。此时她完全不顾那出身银行家千金的优雅名媛气质,甩胳膊就冲上去。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两条大长腿跨上蒋芮跟前,一把扯住她头发:
  “你他妈的说谁贱人呢?警察都说了姚瑶的死是意外,你脑子进屎了是不是!”
  “谁心里有鬼谁知道!”
  “放屁!有证据么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蒋芮又矮又瘦,完全不是身高有一米七二的汤缘的对手。几下子就给按着动不了手,光剩一张唧唧歪歪的臭嘴,恨不得把我从头发丝骂到细胞质。
  蒋怀秀就跟扑腾着翅膀的老母鸡似的,一边装的满脸焦急一边冲沈钦君道:“钦君你看这这哎呀,我们小芮是不懂事,但她那也是因为跟瑶瑶的感情太深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黑着脸站在我身边的沈钦君终于进局,但他一步跨上前,捉起的竟是汤缘的手腕!
  “住手!”
  他的站位和偏袒完全没有出乎我的意料。
  一万个姚夕比不上一个姚瑶,那么一万个姚夕的闺蜜同样也比不上姚瑶身边一个不上档次的小跟屁虫。
  但见他的大手此时已经在汤缘白璧般的手腕上抓出了红痕,我内心深处最后的一丝理智终于被那鲜红的狗血洗礼掉了。
  我上前两步,狠狠掐住沈钦君的手臂:“放开!沈钦君,今天你若敢伤害缘缘一根汗毛,我保证跟你拼命。”
  我嗓音低沉,质地落声。另一只手按住背在肩上的新娘化妆包上,已经考虑到那唯一的武器是一面只要打碎就能变成锋刃的化妆镜了!
  可能是我满身血迹的骇人腔调镇住了全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沈家的几个保镖冲过来,分开两个女人的同时,又三下五除二地抢下了那些不识好歹的摄像机。
  我看到从‘撕逼大战’里脱身出来了汤缘没受什么伤,才算放下心。
  可怜蒋芮比她狼狈多了,头发被抓掉了好几缕,乌青着眼眶躲在她姑母蒋怀秀的臂弯里边哭边骂娘呢。
  这是沈钦君不动声色地看了我一眼,皱皱眉:“快点上去换了。”
  “我没有准备多余的婚纱。”我说。婚纱是我亲手设计制作的,我没有PlanB。
  “那就去临江路的店里随便挑一件。”沈钦君低头看腕表,脸上显出不耐烦的神情:“Allen开车送你过去,我先到会场。”
  “我陪夕夕去!”汤缘一把拉起我的手,冷冷盯了沈钦君一眼。那神情就像在保护鸡崽的老母鸡。
  关于临江路的那家门店,我一点不陌生。那是名扬旗下的高端展品门店,明亮的橱窗里不乏出自国内外顶级大师之手的成品,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名扬集团是S市时尚业的翘楚,十几年前做高档时装品牌起家的,最不缺的就是奢华的礼服了。
  如今三分之一的股份在我爸手里,三分之一的股份在沈钦君手里。所以一定没人相信——姚家二小姐在婚礼当天,却连婚纱这么重要的行头都是如此仓皇下定出来的。
  站在橱窗前,我面对着琳琅满目的华贵婚纱,心里难受的很。
  从小到大,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穿着我自己设计的婚纱走到心爱男人的臂弯里。
  可眼下,我耗时三个多月的构思剪裁修改定装之品,已经被洒满黏腻的狗血,像团尸体一样被丢在一个大袋子里,与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擦肩而过。
  魂不守舍地绕来绕去,我终于把目光落在一件无论是质地还是款式都与我自己设计的那件相对类似的婚纱上。
  抹胸下的短围用白蕾丝滚边,裙摆点缀维多利亚花束式的半透明薄纱,拖尾不算很大,后腰的绑带设计能更好地适应任何身材。
  “就这件吧。”我随手一指。
  “哦,不好意思,这件恐怕不行。”服务人员不好意思地笑笑。

☆、第五章 你可还记得我叫姚夕?

  “为什么?”我皱了皱眉,有点烦躁地反问。
  店里的员工很为难:“这件婚纱很贵重,而且是位重要客人送过来作样品的,可能——”
  汤缘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这家店本来就是名扬的高端展示店,哪件不贵重?!
  你们董事长发话让他太太过来挑的,还不麻利点?”
  汤缘从来不是这样高调又蛮不讲理的人。我明白她只是替我委屈,不希望我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得不到满足。
  还好,换了婚纱的我终于赶得及在最后一刻钟里,回到站在门口迎宾的沈钦君身边。
  他只是点了点头,神情依旧漠然。我想他一定没有注意过我今天的两件婚纱有没有什么相同处和不同处,就像他从来没有注意过我和姚瑶,究竟谁才更爱他一样。
  我挽着我爸姚忠祥的手,每一个脚步都踩得庄重而神圣。
  十米T台红毯后的距离,就是我与沈钦君相隔的一整个世纪。
  我看到他离在主台前,手握捧花,站姿优雅,华丽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反而衬得表情不那么明显。
  这让我恍然间想起了十四岁的那个下午,背着书包走出校园的我,一眼就看到捧着一束红玫瑰,靠在车门前与姚瑶说话的沈钦君。
  那年他还不到二十岁,休闲西装加身,褪不去些许青涩。低调的墨镜带着些痞气,笑容比阳光干净。
  而站在他身边的姚瑶,甩着长顺的黑色头发,就像一朵带着露水的白莲花。
  印象最深的,是他看姚瑶的那种眼神,并伴随宠溺得抚了下她漆黑的长发。
  就这一个动作,让我仿佛有种错觉——好像他那洁白修长的手指永远带上了洗发水的百合馨香。
  自此,我告别了学生时代的假小子发型,开始蓄起了长发。
  姚忠祥先生为我盖上头纱,在拥抱我的时候低声说了这样一句话:“夕夕,别怪爸爸,以后自己的路自己走,难过处忍忍就是了。”
  “放心吧爸,”我故意用乖顺又温和的口吻说:“钦君既然会娶我,就一定会疼我的。”
  二十几年了,姚忠祥先生欠我妈一个名分,欠我一个像样的家。除了这样一个心疼的眼神,他也给不了我别的东西。
  其实我不怎么恨他。尤其是在抱着他瘦削的脊背时,我不仅感叹,我爸他真的老了——
  两年前的淋巴癌确诊就像一个天大的噩梦,饶是康复良好,却也几乎透支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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