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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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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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先生。”我喊得很轻,而且就站在他身旁,他居然也没有听到。
  他只是用一只手撑着额头,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又像是在养神。
  他的确看起来很疲惫。
  我调高一些音量,更凑近一些:“郑先生。”
  他还是没有听到。
  “郑先生……”
  这一次他听到了,而且被吓到了。
  突然的一惊,浑身一颤,差一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看着他受惊过度有些痴呆的脸,我却笑了。
  “你怎么进来的?”他拧起眉头。
  “我进来一个多小时了。”
  “你一直在这里?”
  “嗯。”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我绝对无意偷听他们的商业机密,而且什么银行啊,珠宝啊,我统统不懂。但我竟然没有向他解释,我当着他的面,口齿也会不灵活。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咳咳。”郑凯文咳得脸色通红。
  虽然我明知道他很不舒服,说话吃力,喘气也很费劲,但是我还是不停地说着我的计划,我的目的。因为那时候我的脑子里就只有我的“三千万”。
  “我是从楼下搭电梯上来的……其实……对不起,我知道这样打扰您很不对。可是请您给我三分钟好不好?我只要三分钟就可以把这个计划跟您讲完。”我就势坐在他左手上座的位子,劈里啪啦地摊开文件夹,推到他面前。
  他竟然没有把那些东西推开,而且还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他看了看腕表说:“我只有两分钟,我等下还要出去开会。”
  “好。”我太激动,都忘了开场白,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他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撑着额角,半眯缝着眼睛看我。
  很奇怪,他的咳嗽声像是一个小锤子,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我的心。我的心随着他的咳嗽声轻轻地震颤着我,就像是雨水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
  我突然停了下来,他看我说:“怎么了?你还有一分钟。”
  我很认真地说:“郑先生,你不舒服?”
  “只是有点感冒。”他揉了揉太阳穴,向我说:“你继续。”
  我合上文件夹,把东西收拾整齐,说:“我看,还是下次吧。”
  “也许没有下次了。这位小姐,今天就到这里吧。”他一点留恋都没有地站起来,一转身,却冷不防撞上推拉门框,怔怔地向后退了几步,扶着椅子站稳了。
  “喂,你没事吧?”我伸开双手跑上去,不由自主地扶了他一把。
  撞得不轻,额头上红了一大块。他却只是皱了皱眉头,身子轻轻一晃,向我摇了摇手。
  这个家伙病得在家里都能撞门框,出去还不撞电线杆子。他居然还说要出去开会?隔着棉制衬衫,他的身体像火球一样的烫,我怀疑现在放个鸡蛋在他手里,五分钟以后会不会变成白煮蛋。
  根据日常发烧经验,这样的体温,至少已经三十九度。
  “郑先生,你在发烧啊,去看医生吧。”
  “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做。”他闭着眼睛说,额头上的红肿正在慢慢地消退。
  我怀疑,他可能已经烧得连我是谁都搞不清楚了,不然不会这么好脾气。
  “你在这里坐一下。”我扶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随后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找了一圈。神奇了,这么大的家里竟然没有医疗箱,连一片感冒药都没有。更离谱的是,冰箱里除了半打鸡蛋都是啤酒、白酒就是矿泉水。
  他在绝食吗?
  我找到玻璃杯,打了个鸡蛋,冲了一杯蛋酒。
  “喝了吧。”我端着杯子递到他面前,轻轻扶着他的头说:“虽然不好喝,可是很有用。”
  郑凯文的警惕性很高,但是眼神已经迷离,看着杯子里奇怪的饮料说:“什么?”
  “特制感冒药。”我趁他疑惑,伺机把杯子塞在他手里。连蒙带骗地将整杯蛋酒灌进他肚子里,然后看他皱着眉头很不甘愿的样子,我心里特满足。
  几个月前,我也这样让江洋喝下了我的“特制感冒药”。
  如果当时我没有把他的感冒治愈了,那么他就不会离开我独自出门。那么也许,他现在还在我身边,哪怕有一点点病怏怏的,但是至少他还在我身边。
  我放下杯子,回头看了看郑凯文说:“我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
  
  我搭电梯下楼,直接去了隔壁街的超级市场。买了许多我觉得应该需要的东西,当然包括感冒药。其实,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自己也不明白。但是当我提着一大包东西赶回郑凯文的公寓时,我觉得非常满足,非常快乐。
  可是我突然发现,郑凯文不见了。
  空荡荡的,三百多平米的房间,一下子变得很清冷。
  我走到桌上,把两大袋东西都放在那里,然后一个人坐在桌子边,发起呆来。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房间里一点女人的痕迹都没有。他真的如言晓楠所说的那么风流吗?那么也许他也是真的如言晓楠所说得那样,从不把女人带回家……他走得时候连房门都没有锁紧,但其实他家也没什么值得小偷光顾的。
  一个病得这样糊涂的人出去谈生意,会不会把自己生意拱手送人?
  这间房子很大,太大了,有些荒凉……一个人住三房两厅的观景房,装修得这么新,看起来象根本没有人住过一样。房间里的一切都是簇新的。47寸的液晶挂壁式电视机,橱柜似的三门冰箱……可是我估计他连电视机的遥控器摆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突然很想念我跟言晓楠的那间小狗窝。我突然很希望这里能够有点人气,至少,像个人住的地方……
  这一天,我到底干了些什么,我自己都不明白。
  我帮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也许现在已经不能算是素不相识)打扫了房间(也不能算打扫,那房间本来就太干净),整理了厨房,准备了药箱……另外,还在炉子上炖了一锅粥。
  这一切,我以前经常为江洋做。
  所以现在做起来也很顺手,但是有点伤感。
  五点多的时候,我离开了那间公寓。
  天灰蒙蒙的,有种山雨欲来的惆怅。我想我是个傻瓜,我错失了三千万,还帮人做了一天无偿钟点工。
  那么,我所能得到的回报是什么呢?
  
  那一天后来发生的事情,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很不可思议。我想,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郑凯文,我一辈子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五点半的时候,我从郑凯文的公寓出来后,站在路边拦出租车。
  这是一条很宽的马路,周围除了居民区就是绿化带。在这座城市里,能住上这样环境的公寓的除了有钱人就是高官要员。可是我忘了,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有私家车。所以要等一辆出租车,简直比等太阳下山还要令人绝望。
  可是,我刚站出来没有多久,拐角处就有一辆蓝色的出租车开过来停在我面前。
  车上的客人付了钱下车,我想也没想就拉开车门上车。
  就在这一刻,变故发生了。
  那刚下车的男人忽然转身猛力按住我的头,将我往车内塞。车内的另一个人用一块抹布捂住了我的嘴(但愿那是一块抹布),我被那股呛人的味道迷晕了,本能地徒然地挣扎了两下,就完全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那一天也许过得很慢,我醒来时,感觉自己在一间陌生的屋内。
  外间有乒乒乓乓的声音……男人说话的声音。
  我的眼睛被蒙住,密不透光,只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周围的一切是冰冷的,陌生的。
  忽然咣的一声,像是沉重的铁门被缓缓拉开,随即有人高声问:“有没消息?”
  “没。”
  “靠,妈的……”
  易拉罐相互撞击跌倒……东西破碎,发出刺耳的嘈杂声。
  但是那种叫骂声令我十分恐惧,我努力蜷缩靠近墙壁。我终于明白我不能够像电影女超人那样勇敢无敌。我真得害怕,怕得要命……那已经在我的脑海中消失了一年零四个月的念头突然又跑了回来:江洋,你快来救我。
  “这个郑凯文,真他妈没人性。”
  他们说流利的广东话,我听得不很真切。
  但是,他们的确说到了郑凯文?
  因为郑凯文所以要绑架我?
  一定是搞错了。
  可是,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我心里开始七上八下地打鼓。他们说得对,这个郑凯文看起来那么没有人性,连自己都虐待,更何况我这个毫不相干的人。所以,江洋,你回来救我好不好?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走了多远,只要你来救我,求你来救我……
  在长久的彷徨无助和疲惫恐惧中,我似乎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度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了:“郑凯文,少废话!你听着12点还看不到你出现,就等着收尸吧。”
  我浑身一个激灵,突然又是开门的声音。
  我被蛮横地推了出去,上了一辆面包车,虽然一直被蒙着眼,但我依然能感觉到路上很崎岖。原来我的呼叫没有时空传递,原来江洋真的离开了我。一年零四个月……那种绝望扼着我的喉咙,使我无法呼吸。
  我几乎觉得即使就这样死掉了,也没有关系。
  可是……他们没有杀我,却把我带到了一个空旷的厂房,然后扯下了我的蒙眼布。
  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一身笔挺阿玛尼的郑凯文。
  有那么一瞬间,我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也许是我根本没有想到他会出现,甚至连他身边的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大个子,我都觉得异常亲切。
  “人带来了。”我背后的男人将我用力向前一推。
  郑凯文忽然淡淡道:“她不是我妹妹。”
  我像是被人当头一棍,立刻怔在那里……原来,是这样。
  “喂,别说笑了。”绑匪似乎也不相信,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拉了我一把,说:“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们就会放了她么。”
  郑凯文一言不发,毫不留恋地转过身,带着他身边的大个子向外走。
  “喂——你不是这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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