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亲狈友·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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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亲狈友·下部-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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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杀强抑怒火,“武甲,你以前不这样的!”
  又是以前?怎么总是有人拿现在和以前比,真的既可笑又可悲。武甲一笑,“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回到宴会会场,杜佑山走过来攥住武甲:“去哪了?到处都找不到你。”
  “就在阳台。”
  “那个拍卖会请柬都写好了?”
  “嗯,我已经嘱咐下面的人亲自上门去送请柬了。”
  杜佑山压低声音:“给洪安东的请柬撤了。”
  武甲眉头微蹙:“你不是说他钱多人傻,什么都会买吗?”
  “傻小子,也不看看我们现在拍的是什么。”杜佑山在他脑袋上亲昵地拍一巴掌:“那个暴发户懂个屁的沉香?他连看一看棺材都嫌晦气!还让他买?你要我和他散伙吗?”
  武甲点了头:“是,我这就叫人撤了请柬。”
  杜佑山勾住他的肩膀,坏笑道:“原来洪安东和韩谦结过婚呢,败家子在那展示他们的结婚戒指。你要吗?我也给你买一个?”
  武甲偏过脸,“杜老板,请您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啧,连句好话都不肯给我,你就是招人厌。”杜佑山趁左右没人,暧昧地轻捏一把他的下巴,扭头混进了人群里。
  武甲给下属打完电话,看到韩谦孤零零地坐在会场一角的沙发上。仿西欧风格的会场设计繁复,沙发颜色艳丽富贵,韩谦苍白的脸色和周围的一切很不搭调,他犹如一株枯萎的植物,几乎泯灭了所有生命力和色彩,唯有一双眸子还带着些许光芒。武甲顺着他的目光望进人群里,看到那个在莺莺燕燕围绕之下应接不暇的洪家败家子。
  做人何必这么死心眼呢?武甲的眼圈有点酸涩,他走到韩谦身边坐下来,唤道:“韩先生。”
  韩谦用眼角的余光看他一眼,算是打招呼了。
  武甲也不知道自己想和对方说什么,打完招呼后便无话可续,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韩谦手上捧着一杯酸奶,洪安东给他在杯子里插了一根吸管,他一口也不喝,就那样毫无意义地捧着。
  武甲将那根吸管抽出来,换一根可以弯曲的吸管插进去,劝道:“韩先生,这里比较干燥,喝一点东西吧。”
  韩谦这才微微侧过头,礼貌性地扬了扬嘴角,而后垂下眼帘,艰难地把杯子捧高靠近自己,张嘴抿住了吸管。
  “韩先生,你多注意身体,不要想太多,对自己好一点。”武甲不明白为什么看到韩谦会有如此多感触,平心而论,自己身为保镖,会为杜佑山挡一枪吗?
  不要想太多,对自己好一点。这种话说出来连自己都劝不了自己,何以去劝别人?
  他站起来深呼吸,生怕对方听到自己的叹气声,于是浅浅的地呼出这一口气,缓声说:“韩先生,日子还很长,你会康复的。”
  韩谦没有回应他,他也不再劝,抬脚离开了。
  会场里名人汇聚,香味缭绕,他们面上谈论的话题冠冕堂皇,私下尔虞我诈当真是异常激烈,一个个执着杯酒谈笑风生,那堪比满汉全席的自选餐无人问津,白白浪费了。武甲绕着长得望不到头的餐桌转,蜜汁酱兔、烤乳猪、红烧大鲍鱼等等,根本没有人动过。
  杜佑山喝了不少酒,螃蟹状横过来握住武甲的手:“你又溜哪去了?”
  “你不是让我通知下面的人撤回请柬吗?”
  “一个电话打那么久?以后我不让你替酒了,别躲躲藏藏的。”杜佑山笑嘻嘻地摩挲着他的手背:“唉,我问了洪安东,结婚不复杂,有钱好办事,我们也结个试试?”
  武甲不卑不亢地望定了他:“杜老板,天天说这种笑话好玩吗?”
  杜佑山敛了笑意:“不和你说笑,我要和你结婚。”
  武甲动了动嘴唇,忽然笑了,“行啊。”
  杜佑山这人可恶得令人发指,但有时候,他那点儿孩子气和杜卯像极了,幼稚得可爱,武甲下不了狠心去打击他。反正这老家伙和那小家伙一德行,三分钟热度,今儿说的话明早就忘个一干二净,武甲把他的坏脾气摸透了,顺着他就好,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逆他的意,否则他翻脸比翻书还快。
  杜佑山受宠若惊,“真的?”
  “嗯。”武甲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心思都放在那盘烤乳猪上,寻思着宴会结束把这猪整头拎回去丢给家里的狼崽子。也只有那两个小鬼能让他高兴起来了。
  一回头,杜佑山不知颠到哪去了,武甲嗤笑:“神经病。”
  上亿的天价木棺,实属圈内百年一遇的震撼性大新闻,想不引起人们的注意都难,第二天清晨,魏南河把报纸放在杨小空面前:“看到了吗?杜佑山什么都能卖。”
  杨小空刚到妆碧堂,漆板还没来得及从阴干房搬出来,他懵懵懂懂地拿过报纸,浏览一遍标题和照片,惊愕道:“这是我们在唐墓里找到的沉香木棺,里面还躺着一具女尸呢!”
  魏南河冷笑:“人家杜老板声称自己是从挖地基的农民工手里收购的。”
  “胡说!这人怎么这么无耻?”杨小空激动地握紧报纸:“我们几个人明明说好把洞口堵起来,以后不再让人进去骚扰墓主了!那具女尸呢?”
  “八成早被杜佑山用草席卷吧卷吧丢到荒郊野外去了,”魏南河倒进曹老专用的藤摇椅里晃了晃,叹道:“棺材这种东西中国人比较忌讳,价格又高,估计没有人拍的动。”
  杨小空义愤填膺,怒道:“卖不出去最好。”
  “一点都不好,傻小子!”魏南河苦笑道:“这次的拍卖只是炒作而已,会把棺材炒到一个新高价,更难卖了。”
  杨小空一头雾水:“师兄,我根本听不懂你的意思。”
  魏南河摇了摇头,又道:“你想想,拍卖行是杜佑山自己的,他会让这棺材流拍吗?换我是他,一定先暗箱操作一把,编出一个所谓的匿名人士炒出新高价拍走棺材,然后这个子虚乌有的匿名人士再以新高价把棺材提出来二次拍卖。”
  杨小空追问:“都上亿了,杜老板还嫌不够吗?”
  “谁会嫌钱多呢?”魏南河揉了揉额头,无可奈何地说:“这第一次竞拍者只是些土财主,经过这番炒作,定然引起海内外注意,下一次竞拍,恐怕海外人士占多数。”

  炒作

  乃是杜佑山的强项,接连一段时间,各大媒体争先恐后地报导关于这个沉香木棺的新闻,拍卖会开始前两天,各个来源的消息更是一番狂轰滥炸,抢尽人们的眼球。
  当天拍卖现场异常火热,起拍一亿,价格一路走高:一亿两千万,一亿两千五百万,一亿三千万……
  鬼知道市里怎么出现了这么多出手阔绰的亿万富翁!
  魏南河做为文物保护协会派去的特约专家而出席,杨小空则在不久前由他推荐入会,挂了个普通理事的身份,两个人坐在下席沉默不语。
  一亿七千万,一亿七千三百万,一亿七千六百万,忽然一个竞拍方代表举出牌子:两亿。
  杜佑山没有在拍卖会现场露脸,杨小空的目光隔着人群浏览,最后找到坐在主办方首席的武甲,两人的目光交接,武甲坦然地朝杨小空微扬嘴角。
  杨小空平静地看着他,并不笑。
  武甲也不在乎,漫不经心地转过头。杜佑山暗里遥控,他在明里操控,这场拍卖会只是幌子,拍来拍去那棺材还是会拍进杜佑山自己的仓库里,下一次拍卖才是重头戏。
  “两亿一次……两亿两次……两亿……”
  另一个竞拍方代表嚷:“两亿五千万!”
  全场一片哗然,魏南河嗤笑道:“一副棺材,杜佑山还真有脸拍到这价格,人心不足蛇吞象。”
  “两亿五千万,还有有没有更高价?两亿五千万,两亿五千万一次……两亿五千万两次……”
  武甲转了转手里的笔,不知朝谁若有若无地点了个头。
  “两亿五千万……三次,成交!”主持人手里的小锤落下。
  武甲面无表情地立起来,扣紧松了的西装外套,对身边一个下属说:“我走了,剩下的事你去办。”
  这场拍卖会完满结束,下一场只要有人能再加五千万,拍出三亿,杜佑山就赚翻了,他武甲也不再欠杜佑山什么,他将毫不惭愧地伸手多要一大笔钱,天涯海角的去找周烈。
  当晚各电视台轮番报道这副两亿五千万的唐代古棺,段杀换了好几个台都甩不掉关于棺材的新闻,干脆关机。
  柏为屿早就从夏威和段和嘴里得知了这些事情,不屑道:“我早就想说你了,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哼,杜佑山的走狗!”
  段杀截断他的话头,“你别这样说他!”
  “我又没有说错!我念本科的时候就知道杜佑山有这么一条忠心耿耿的狗,空长了一张貌似是好人的脸,实则和杜佑山狼狈为奸,助纣为虐,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柏为屿向来口无遮拦,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全抖出来,“你以为两亿五千万就能填满他们的胃口?告诉你吧,小空和我说这只是炒作,下次他们要把棺材卖给老外!这些奸商,从里黑到外!”
  “你啰嗦够了没有?”段杀火冒三丈。
  “没够。”柏为屿耸肩,指着报纸上武甲在拍卖现场的照片,“这样没人格的走狗你还和他做朋友?”
  段杀腾地站起来往外走。
  柏为屿一愣,反省片刻,发现自己的口气确实太恶劣了,要是别人用这些话来骂自己哥们,他非跳起来打人不可。
  段杀走到玄关处弯腰穿鞋,柏为屿跟过去问:“去哪?”
  “懒得听你废话,出去走走。”
  柏为屿上前勾住他的肩,“我陪你走走好了。”
  “走开!”段杀一点也不领情。
  “我刚才说话太重,我道歉。”柏为屿将报纸丢开,嘿嘿一笑“我知道你被朋友骗了是最憋屈的,算了,人心隔肚皮,没人知道他会在背地里来这一手,你别往心里去。”
  段杀摸了摸柏为屿的脸,眼神柔和了一些,“嗯。”
  “等一下,”柏为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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