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不做二不休,行鸩毒,把她杀了!”
魏晨娇听言,浑身一颤,“什么?杀了?”
“对,绝不能让她活过明天。”
站在庄曼凝身后的盈婉毫无言语,只静静地听着,及至深夜,盈婉才将她们之间的对话说给赛敏。她听完倒也不乱,直至次日便到了大牢。
牢内有几盏烛光点亮,身着男装的赛敏将袖中的碎银拿出放在狱卒的掌中,很快便有人为她带路。
柳文生看见一名少年正缓步向自己走来,心下不禁疑惑,待那少年近前,他面上忽然显露一丝惊讶,“赛敏,你怎么会来这里?”
“赛敏此次来是有一事请柳太医帮忙。”
“柳某现在被囚禁于牢内,能帮你什么?”
赛敏淡淡道:“也不是帮我,而是帮景昭容,还有你的家人。”
柳文生似是听懂了她的话,开口问道:“听你这话,是想让我救景昭容。”
“若非是为了景昭容,赛敏也不会来这里。”
柳文生只低首,半晌无言,赛敏见他一脸犹豫,便开口道:“柳太医入宫医病多年应该知道圣上的脾性,你若再固执,只会祸及全家,难道你希望整个柳家因你而被斩?”
他忙道:“当然不是,不过我是冤枉的”
“柳太医是想保住亲人,还是你的名誉?”见他面露迟疑,便又道:“柳太医若肯以身救景昭容,我肯定,景娘娘定会在圣上面前进言,绕了柳府所有的人。赛敏言尽于此,是让亲人陪你一同入地下,还是牺牲你一人救回柳家,一切皆由你自己决定。”
话音落下,还未等他道出一字便匆匆离开。
至夜,一名狱卒将晚饭端来送入柳文生的牢房内,他侧头看了看缺角瓷碗,却并未去接,只望着窗外发呆。
此时,他忽然忆起在花园的情景
那年春色浓浓,轻风拂柳,百花芬馥袭人。他就站在湖岸上望着远处的美景,不久便看见有一名盈盈少女正向自己走来。他朝她轻轻地笑,却见她的眸中闪过一丝伤感,似有很多心事。
许久后,她樱唇微弯,轻轻对他说:“让我为你跳支舞吧!这是我为你跳的舞,也是今生跳的最后一支舞。”
那日,她身着一袭白衣,笑颜若花,衣袂翩跹,犹似一只在空中盈盈起舞的蝴蝶。
正想着,忽见窄小的窗外飞来一只白色蝴蝶,在他眼前翩翩起舞着
他痴痴凝视那只蝴蝶,继而缓缓阖起双眼,显出一脸的平静
牢内的几名狱卒正坐在木椅上饮酒笑谈,不多久,忽闻得一声铿然碎响。狱卒们闻声立刻起身向牢房跑去,却看见柳文生的喉咙已被割断,流出的鲜血早已染红了囚服。
很快,孙启英便从一名小内监的口中得知了此事,随即步入大殿,禀道:“陛下,柳御医他”
御座上的秦煜缓缓抬眸,问道:“他怎么了?”
“柳太医他已死在囚牢中。”
秦煜怔愣无言,只听孙启英又道:“而且奴才听狱卒们说,柳太医死前还留下一封信,。”
秦煜淡淡问道:“他说了什么?”
孙启英恭声答道:“信上写着‘愿以死证明自己与景昭容的清白’。”
秦煜听见这话,心中忽觉一震,似被绞痛。
引后杀妾(4) (1285字)
凤仪宫的暗房内惨呼声不断,一名浑身是血的女子躺在冰冷的地上,似是只剩下半口气。
景嫣受着鞭挞之痛,伤口阵阵欲裂,口中惨叫不绝。
魏晨娇命侍婢停手,走至景嫣面前,问道:“疼吗?”说着,将桌案上的药碗卧于掌中,“只要把它喝下去,你就再也不会感到疼了。”
还未等景嫣开口,魏晨娇便疾步上前,指尖狠狠捏紧她的下巴,欲将鸩药强行灌入她的口中。景嫣不愿喝下,紧紧闭了双唇,药水流在唇外直到颈脖。
这时,有人突然推门而入,使幽暗的房内闪过一丝刺目的白光众人转身看时,却见门外站着一个高大身影。
那人快步走至魏晨娇面前,袖子倏然一挥,将她手中的药碗打翻在地,口中喝道:“毒妇,身为一国之母竟以这种毒刑害人!”
魏晨娇摔倒在地,痛得说不出话来。
秦煜转头看向遍体是伤的景嫣,即刻上前将她抱起,口中轻唤一声:“嫣儿!”
她闻声睁开双眼,看着他的面孔,忙道:“陛下,臣妾是冤枉的,臣妾并未做出对不起陛下的事,陛下,你要相信我”
秦煜听罢,连连道:“我信,我都信!”
说毕,立刻起身,将她抱出暗房——魏晨娇睹状虽想开口制止,却不得不将话吞进去。
众御医即刻赶到琴秀宫,依命给景嫣诊脉,一名太医只说:“昭容娘娘,确实是伤的不轻。”
秦煜起身喝道:“治不好景昭容,尔等提头来见!”
众太医听言,口中一个字也说不出,随后颤颤地退出宫殿。
秦煜坐于榻前,轻抚她的额头,温声道:“嫣儿,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语毕,起身正欲离开,忽觉身后的人抓紧自己的手,轻轻地对自己说:“别走!”
秦煜闻声转身,凝视那张苍白的脸,关切地道:“你醒了!”见她从榻上坐起,他忙上前,“你的伤很重,不该乱动。”
她凝视他关切的双眸,不禁问道:“陛下这般紧张,是在关心嫣儿,还是另一个女人?”见他不语,景嫣又问:“陛下是想起了她吧?可惜她从未将陛下放在心里。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心爱的男子随她去了,去了仙境”
“够了,别再说了!”秦煜立即打断。
“陛下心痛了,陛下是因她而心痛,”说着,粉泪已湿了双颊,“她真幸福!”
秦煜缓缓问道:“嫣儿,你是不是在怨我?”
她却道:“思念一个人是一种幸福,虽然这种幸福会使人心痛,却也很美好,所以妾不怨,亦不恨,更不敢奢求陛下会将她忘记。妾只希望陛下愿将那么一点点的位置留给嫣儿,便已足够。”
秦煜闻得这番话,心底有一丝丝动容,却未言语,只怔怔地看她。
半晌,忽听她道:“妾方才听见陛下说什么事都愿意答应嫣儿,是真的吗?”景嫣见他点头,便又道:“既是陛下答应了嫣儿,那妾有一事望陛下应允。”
“是什么?”
“柳太医是因妾而死于缧绁,所以臣妾望陛下能命人将他安葬于地下,更不要为难他的家人。”
近似熟悉的话语使他呆愣一瞬,却未再多问,只答:“好,朕依你。”
景嫣淡淡一笑,“谢陛下。”
太子含冤(1) (1529字)
“颢儿,你行事过于感情用事,赫儿则不同,他不会将私事与国政混为一起。为帝王者,不该过于顾及儿女私情。”
秦颢站在池塘边,细细回忆着父皇方才在乾欢殿中与自己所说的话。
过于感情用事?
没想到这话竟是出自父皇口中。
记得苏贵妃在世时,他曾因她而罢朝,如今对景昭容又是如此,他倒是想问问,何谓感情用事?是谁感情用事?
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女声,轻唤自己:“殿下!”
秦颢闻声转身,见她缓步走近,嘴角不禁露出淡淡笑意。
他的脸上虽然笑着,但眸中依然能看出些许失落,而这些自然是被她看在眼里,于是上前问他:“殿下有心事?”
毕竟夫妻数年,她自然是了解他的。
“楚楚,你可知父皇为何总由我出行异地执行公事?”声音虽淡然轻柔,神情却很沉重。
刘楚楚默然半晌,才道:“皇上想将齐王封为太子,想把皇位传给他。”
秦颢轻叹一声,“若不是舅父势倾朝野,手握重兵,再加上母后和皇祖母的宠爱,想必父皇早已将我的太子之位赐给齐王了。”
“殿下”刘楚楚本欲安慰他,却听他忽然开口:“不过,”秦颢淡淡一笑,深深凝视她的美目,柔声道:“太子也罢,天位也罢,只要与你执手白头便已足够,此生再无他求。”
刘楚楚丹唇微扬,柔柔一笑。
她怎会不知他的心意。绍国的太子殿下,温文儒雅,举止彬彬,是多少女子的梦中人。虽然魏皇后曾多次让他纳妾,但这么些年来他却惟有她一个妻子,他对她的关爱更是不曾减少过。
二人亲密无间,不曾背弃,直至今日仍是恩爱如初。
女子温婉,男子温雅,淑人君子的佳话早已传遍京华。
真可谓是,不羡鸳鸯不羡仙。
翌日,皇宫。
赛敏见婢女们手里端着点心,便上前问了句:“你们这是去哪里?”
一名婢女答道:“太子离京公干,回来时带了当地特产献给圣上,所以我们此刻正赶往乾欢殿。”
赛敏思索片刻,道:“圣上退了朝想必会去看景昭容,不如将点心送入琴秀宫里,这样也不用你们再折腾了。”
宫婢们认为此话在理,于是将点心送入景嫣寝宫。
众多宫婢纷纷将点心放在桌上,景嫣侧头从床上站起,待侍女们退出寝宫才上前走去。
送进的特产倒是精致,景嫣伸手去拿,正要送入口中,却被赛敏制止,“娘娘万万不可。”
景嫣不解地问:“为什么?”
“食里有毒。”
景嫣急问:“你要毒死皇上?”
见她这般惊慌,赛敏的脸忽然暗了下来,“娘娘就那么怕奴婢毒害他?”
景嫣默然不语。
赛敏又道:“娘娘放心,奴婢不会杀了他,起码现在不会,他若是死了,日后谁当我们的靠山。”
景嫣忙问:“那你这是想做什么?”
“这些点心是太子送进宫廷,为给皇上享用而准备的。”看着她不解的眼神,又道:“魏皇后只有秦颢这么一个儿子,是她全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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