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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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日记-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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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种纯粹的情感上的思考有意义吗?这其实不是问题,首先我是一个鬼,无论有没有意义对一个鬼来说都没有意义,其次,哲学家思考的问题通常都没什么实际意义,他们通常只是思考。
  正当我打算深入思考一番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时候沈炼又不安分了。
  我现在以一种埃及法老王下葬的姿势躺着,双手交握放在胸口,也不知道那个精英蜀黍怎么想的就给我摆了个这种姿势,可见他脑袋也不正常。
  沈炼闭着眼,却没睡着,他跟上次一样在被我上身之后变得非常虚弱,脸色都有点苍白,他看起来很累,眼皮有点肿,当然这是我借他的身体哭了一场的后果,他在床上躺着似乎很不舒服,时不时地翻过来翻过去,跟烙鸡蛋饼似的。
  我被他弄得也有点忐忑,生怕他老人家一个不爽拿我开刀,结果他只是把胳膊一伸,搭在了我腰上。
  这姿势显得有点暧昧,如果我跟他只是一般取向的所谓正常男人也就罢了,偏偏我喜欢男人,他也喜欢男人。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想我当年跟史政阳那会儿,心里揣得是他,眼里看得也是他,一点空隙都腾不出来,专情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吃惊。
  我曾经一直以为我是个博爱的人,也一向自认没什么节操,从高中知道自己性向开始就一边佯装沉默地装着乖孩子,一边意淫所有能入眼的男人,直到后来遇见了史政阳。
  我是真觉得我爱他。
  可我现在死了,变成鬼了,却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了,怎么看都有点讽刺。
  我努力斜着眼睛去看沈炼,盘算着我移情别恋到他身上有多少可能性。
  如果这可能性高过百分之五十的话我觉得我应该考虑跟他发展发展,忘掉一段旧情的最好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虽然对于我来说最好的方法应该是赶紧滚去投胎。
  可我怎么才能赶紧滚去投胎呢?这是个很麻烦的问题,没有人有相关经验,有经验的都已经投胎去了,我总不能把他们再招回来问一次,剩下的不是还没死的就是和我一样已经死了但是又和我一样还在迷茫着的。

  Chapter。24 天师是怎样炼成的 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悲伤的故事还没正式开始,我们先来说一段开心的故事。
  沈家是个天师世家,但凡叫什么世家的都挺扯淡,尤其前缀两个字还是看起来这么没谱的“天师”,只是没谱归没谱,沈家还是一个挺有历史的世家,往上追溯估计得追到明初那会儿就在了,上世纪中后期没落了一段时间,后来改革开放了,这群搞封建迷信的又复活了。
  沈家是个大家族,什么直系旁支一大家子人,手头还有那么点势力,乍一看还有点黑社会的性质,但是他们自认为比黑社会高明一点,人家好歹也是个“师”啊,而且一家子都是正统的文化人。
  当家人沈老爷子身子骨壮实,多少年风风雨雨都跟着一路扛下来了,娶的第一任太太,在乱世里给他生了五个孩子,三男两女,十多年后这位太太病死了,过了两年,他续弦娶了个年轻的官家小姐,前后又给他生了三个孩子,沈琛是最小的那个。
  沈老爷子的大儿子叫沈瑞,从小就是个闷葫芦,后来一大家子怕他娶不上媳妇儿硬是给他张罗了一门亲事,娶了个漂亮姑娘,家里是经商的,一年后儿子就出生了,只是出生的不是时候,八字太轻,怕是个命比纸薄的,老爷子就焚香沐浴后亲自弄来一串翡翠珠子给他戴上,沈家直系旁支的一大家子人小一辈里头,他排行第七,老爷子老早就给取好了名字,男孩就叫沈炼。
  沈炼一岁的时候胖嘟嘟的软绵绵的像个粉团,成天光着屁股趴在床上呼呼大睡,抓周的时候桌子上摆了一大堆东西,他光着屁股直接在那堆东西里睡着了,手里随便抓了块玉佩。
  老爷子老泪纵横,说我这大孙子将来是要继承我的衣钵啊,要知道这玉佩是什么什么法器,有什么什么作用。
  他夫人说:“你得了吧,从前阿琛抓周抓了只毛笔你还非说是判官笔,也说他要继承你的衣钵。”
  沈炼他爹则满头黑线:“爸,这是块古玉,我看他将来应该要学考古。”
  老爷子说咱沈家人学什么考古啊,成天被鬼追着……咳,追着鬼跑。
  沈炼他妈说:“这玉值钱,应该是做生意,我儿子是块经商的料。”
  老爷子说咱家人别学那些满身铜臭味的家伙,一点格调都没有。
  老爷子的夫人是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她说:“学你满嘴胡话装神弄鬼就有格调了?”
  老爷子摸着胡子说你不懂啊。
  结果这时候来围观的七岁的沈琛发现自己小侄儿的另一只手里还攥着个东西,众人掰开他的小拳头,发现是一枚铜钱。
  沈炼他妈乐了,说:“看吧,果然是要经商的。”
  沈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非说要让孙子继承他的衣钵。
  于是沈炼这么睡着睡着就被人把他未来的发展方向给定下了,硬是逼着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沈炼三岁的时候充分展现了他作为一个天师继承人的天赋,动不动就对着某个角落大哭:“妈妈——”
  总之有鬼必哭,比雷达还准,有时候他爸他爷爷还没发现不对劲他就已经先哭上了。
  到后来他一哭一大家子人就以为有鬼,有次他被蚊子叮了,痒得直哭,老爷子正好也在,一听孙子哭就着急上火了,什么法器符纸通通摆上来,一点发现都都有,宝贝孙子还在哭,老爷子心想不好,这鬼好大的来头好高的道行,居然连他都发现不了,刚要召集一家子人开会讨论,沈炼他妈抱起儿子一看,发现手臂上一个大包,顿时哭笑不得。
  沈炼五岁的时候经常在家门口或者院子里和附近人家的小孩一块玩,只是沈家在这一带颇有名气,附近的人都知道他们一家子神神叨叨的,都不怎么跟他们往来,也不让自家的小孩跟他们接触,尤其沈炼年幼无知童言无忌,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比如他和附近的一个小孩玩泥巴的时候,小孩的妈妈找人来了,臂弯上挎着只菜篮子,他傻乎乎地指着装着一把空心菜两根萝卜的篮子说:“阿姨,妹妹好漂亮啊。”
  愣是把人吓得脸色惨白尖叫着扔了菜篮子一把拎起自家儿子就跑。
  久而久之就没人陪他玩了,他就自己一个人……玩。
  沈炼他妈在旁边看着儿子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咯咯笑,或者和根本不存在的人过家家酒,伤心不已,抹着眼泪说儿子啊妈对不起你妈妈就不该嫁给你爸害你连玩伴也没有,然后当晚回去就要跟丈夫闹离婚。
  沈老爷子和自家夫人领着儿子跟儿媳妇陪不是,好说歹说把人给劝住了,一转头就对儿子说我大孙子有大才啊。
  沈炼他妈后来又为同一个问题跟他爸吵过几次,后来就渐渐消停了,起因是有天她看到儿子坐在小车子里,旁边没人,小车子却自己动了,满院子乱跑。
  如此这般多来几回她也就习惯了,只能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我儿子果真与众不同啊。
  沈炼六岁那年上小学了,他长得好看,老师和同学都喜欢他,但是没过多久大家就对他敬而远之了。
  他也不在乎,没人跟他玩他就自己一个人玩,小孩子嘛,最会自得其乐了,当时沈琛已经上高中了,俨然是一方霸主,从初中起就横的不得了,每回有学生打架里面肯定就有他,几年下来名声大噪,身后跟着一众小弟成天欺男罢女,人人都知道沈炼是他侄子也就没人敢欺负他了。
  当然也就更不敢跟他接触了。
  沈炼就这么孤独的,寂寞的度过了他的童年时代。
  九岁的时候他妈妈病逝了,一堆人在哭,他看着灵堂里那口漆黑的棺木一脸茫然。
  周围的人告诉他妈妈不在了,他指着棺材上坐着的年轻女人说:“妈妈不是在么?”
  爸爸沈瑞抱着他说是啊妈妈没走,妈妈还在。
  沈炼看着那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女人,她在对着他笑。
  沈老爷子和夫人出现在灵堂里,对她说:“儿媳妇啊,你该走了。”
  那个女人从棺材上下来,走到父子俩面前,说:“儿子,妈妈走了,以后你长大了要好好照顾爸爸,别让他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沈瑞哭了,眼泪啪嗒啪嗒落在沈炼的脸上,沈炼抬起头茫然地望着妈妈,说:“妈妈你要去哪儿?我和爸爸跟你一起去吧。”
  沈瑞却捂着他的眼睛说:“小七乖,我们不能和妈妈一起去,乖,和妈妈说再见。”
  他被捂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好乖乖地说:“妈妈再见。”
  然后他听见爷爷苍老的声音说:“儿子啊,很多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这是命数,我们不能逆天而为,否则会遭报应的,看开点吧。”
  他听见爸爸近在咫尺的压抑的哭声,又听见爷爷说:“儿子,你就放她走吧,不要成为她的牵挂,绊了她的去路,这是为她好。”
  后来他就再也没看见过妈妈了,只有每年清明冬至,或是妈妈生日的时候他爸爸会带他到一座坟前祭拜。
  沈炼十一岁的时候上初中了,他现在知道有些话是不能对别人说的,也知道不能在公共场合和那些奇怪的“人”说话,但是他依旧没有朋友,以前的名气太大,大家都知道他不正常了。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沈老爷子有意无意减少了对他的保护,和他接触的不再只有那些和善的无害的鬼了,他总是被鬼追得到处跑。
  已经上大学的沈琛偶尔会来看他,每次看着他浑身的伤就会摇头叹气:“老头子真的太狠了。”
  一转头却叉着腰狂笑:“哇哈哈哈哈——十年风水轮流转!”
  沈炼愈发沉默寡言了,一天下来从头到尾几乎不说一句话,偶尔带着点伤来学校,成了少数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的梦中情人……等等,十一岁小屁孩一个算个毛的梦中情人?
  沈炼高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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