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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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永宁- 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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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本就操心着永宁跑这一趟的事,也明知她必然伤心难耐,虽然他人仍留在殿内注意着几个御医替沁华和李钰行针送药,可是却也一直留心着殿外的动静,更是时不时地让人去殿外迎候。待听到永宁的哭声,他的心头也是一颤,急行了几步亲自迎了出去,从车上接了李琮下来。

李琮虽然看似人还有些清醒的意思,但是只从外表看来,症状却比沁华和李钰要严重许多,李治与李琮父子情深,只匆匆交待了清妍等人一句,让她们好生照料永宁,便急匆匆地抱着李琮进了内殿。

永宁虽然心中焦急难过,却又哪里肯在确认了孩子是中毒之后,还让那帮怎么看怎么像是别有用心的庸医胡乱动手?急切间扶着清妍的手,踉跄着急行了几步,追着李治一起进了内殿。

在听到御医们对于李琮的诊断结果也同样是“疑似时疫”之后,永宁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拦住了正要同样替李琮行针的御医,气息微微不稳地缓缓说道:“你,还有你们……就真的断定两位皇子和公主,患的是时疫吗?你们确定?”她的语速虽慢,可是语气却透着三分狠厉,顿时让那原本准备行针的御医犹疑着后退了一步。

李治微微眯了眯眼,若是熟知他性情的人,自然能看得出他是动了杀心。他上前一步,站在永宁的身后,一只手扶在了她的肩膀上,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将目光从几位御医的身上扫过。

几个御医对望了一眼,冷汗不约而同地从额角滑落了下来,却只是跪地磕头,并无只言片语的解说。

李治见状,满是怒意地冷哼了一声,一挥手,自有会意的禁卫快速地将几个御医通通地带了下去,等待他们的下场,自然不会美妙到哪里去。李治皱了皱眉头,御医署的当值御医都已经在这儿了,这会儿一齐被带了下去,孩子们却没人能诊看了,他正想派人去召其他御医进宫,又或从几位公主府借些精通医术的客卿,不想却被永宁拦了下来。

李治先是一愣,然后便在永宁的示意下,将殿内服侍之人都撵了出去,才轻声问道:“怎么了?”

永宁深吸了一口气,静了静心,同样轻声地说道:“方才我用师傅教的法子试了一下,五郎似乎是中毒了……可是御医却极力将他们的病情往时疫上靠……我……我……”说话间,她的眼中又渐渐地汇聚了些许水泽,其中的担忧、后怕不言而喻。

李治的脸色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黑”字所能形容的了,他急喘着气恨恨地咬了咬牙,眼神晦暗地不知想着些什么,片刻之后才深吸了口气,用力捏了捏永宁的肩膀,说道:“好歹且先撑过这一时,孙神医想来最迟天亮前也该赶回来的……”

他心中多少都是有些后悔的,其实对于今天这样的事,他先时多少便察觉了些许征兆,只是断没想到那些人能做得这样疯狂绝对,不仅丝毫没有顾忌到他的存在,随意对皇家子嗣下手,更是能控制了御医……不过,虽然眼下还不是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但是等到收网的那一日……

李治紧握的拳头,刻画出来的深深恨意,却是言语难以描述的。

永宁对于医术也算是略知一二,李治懂得却比她更要多一些,虽然现在没有御医在旁,他们两个人却也是可以依着所知道的那点医学常识,替孩子们降温护理……

李治并没有去追究永宁是如何断定孩子们是中毒的,永宁这样说,李治便这样相信了。

不管是从李世民临终之时的言语,还是房玄龄临终之时的那些话,他多多少少都品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来,只是永宁不说,他便不去问。

他不问,并不是他对那些秘密不好奇,而是在害怕,害怕秘密被揭开之后,便会失去永宁——一如永宁曾经在传奇小说中描写的那样。

他努力地把注意力放在孩子们身上,而不去发生在永宁身上的那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偶尔抬头转眸之间,看见永宁带着忧心却满是温柔的笑容、含泪的笑容,他心头便觉得满满的——只要,她一直在这里,那便很好……

永宁对于李治的情绪波动,并没有察觉,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孩子身上,相比与年纪大些的李琮和沁华,李钰的症状却是最难料理的,他才几个月大,只这一时的高热,便让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紧皱的眉头和再度通红起来的肤色,才能让人看出他身体不适。

永宁一边拿着温水帮李钰擦拭身体,一边强自忍住拿出魔药给他服用的冲动,只是时不时地趁着李治不注意的时候,用一些舒缓的魔咒让他能舒服一些……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就在孩子们降温的效果越来越差的时候,孙思邈终于赶到了大明宫……

第二六六章悔意

孙思邈的及时赶到,才算是让李治和永宁多少放松了些,李治此时也才算是能分出些心思去考虑此事该当如何善后。留了永宁在配殿照看孩子们,李治匆匆地赶去了宣政殿,陆续召见了一些文武大臣,做出了一系列的安排。

无数人都在关注着这夜的大明宫紫宸殿,虽然有宫禁在,可是永宁膝下的皇子、公主出事的消息,仍是在夜幕中飞速地被传开了。撇开那些开心、忧心的不提,便是保持中立处于观望状态的人,也多少有些坐不住。等到孙思邈赶回了长安,宫中却并未有噩耗传出,与永宁、与房家亲近的人,自然是暗自替他们庆幸,可是暗中咒骂的却也不在少数。

李治那一系列的安排,自然更是被人分析了又分析,只是散如乱沙的安排,竟是让人生出种摸不着头绪的想法,而随着孙思邈的到来,几个孩子中毒的消息也已然传开了,但是李治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并没有对此事表态,就像是孩子们只是普通情况下生了场病,而非是中毒一般。

高阳公主来见永宁时,不免抱怨了李治几句,嫌他对孩子们的安危不放在心上,这样的事情哪有不彻查的道理?难道还要给那幕后之人再次下手的机会不成?若是再有下次,谁又能保证孩子们就一定能再次平安脱身?……

永宁心中也多少有些疑惑,那晚李治明明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可是最后却也只是将孩子们身边服侍的人统统更换了一遍,原先的那些人却被扣上了侍主不利的帽子都被私下里处死了……谋害皇嗣这样的重罪,最后竟是拿着一群宫人的性命填了进去便算完事,这实在不像是李治的一贯作风呀

只是李治这几天做出的一些布置,放在外人眼里可能看不出些什么头绪,但是在永宁眼中却是有迹可寻的,她多多少少看出了些李治在谋划着的是什么样的事,只是心中的那份不认同,却是没有办法与李治明言的。她对于李治这样不顾自身安全的作法,实在是无法认同,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胜,其实也是败了

她心里的这些话不好与李治讲,却也同样不能与高阳公主讲,一脸忧郁之色,放在高阳公主眼里,又哪里可能不被会错意?

高阳公主将已经被她哄睡的李钰,轻轻地放进了婴儿车里,然后转身坐在了永宁身边,低声劝慰说道:“虽然我怎么也想不通,陛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可是他待你的心意,不用我说,你也是该明白的……有些事能糊涂些便还是糊涂些的好,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考虑事情的角度总是与我们这些做母亲的人是不同的,你可要多体谅陛下一些……”

永宁先是一愣,转念之间便明白过来,高阳公主是想岔了,忍不住低头微微一笑,然后回眸望向她,心思瞬间百转,轻叹了一声,也放低了声音说道:“我哪里是为这样的事情忧心?我是在担心,九郎会一时冲动,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什么意思?”高阳公主一惊,端起茶杯的动作立刻顿住,满脸愕然地看着永宁,缓了缓神,才急切地问道:“你怎么这么说?可是九郎告诉了你什么?他是打算做什么?既然涉及他的安危,你怎么也不拦着些?……”

虽然从小与李治接近,多数是从利益方面考虑,可是这并不能否认高阳公主对李治的感情。这么多年的姐弟相处,就算是做戏,只怕二十多年下来也都演成了习惯,比真的都还要真上几分了,更何况他们之间还并不是纯粹的利益结合,她对李治的关心就算不纯,但是也绝对不会有假

永宁再度叹了口气,一脸抑郁地说道:“他什么也不曾跟我说过,我只是……唉,现在我却是不好多说什么的,只是嫂子回去后,只嘱咐了二哥这些天多多留意军中的动向吧,不管出了什么事,军中一定不可以乱”

她从李治几处兵部官员的调动,多少能猜得出,李治对于长安附近的驻军似乎心存疑虑。如今贞观朝遗下的老将,大多都已经赋闲在家颐养天年,虽然身上仍然带着军职,却少在军中行走,如房遗爱这班青年将领,已经是渐露头角。尤其是房遗爱,他尚主那年便被李世民扔进了军中历练,这些年下来,凭借着他的身份背景和那副直率的武夫性格,早就在军中站稳了脚跟,虽然若从战功上论尚不及薛仁贵等人,可是若是论起人缘,和对军队的掌控来说,那些新贵却是远不及他的。若是有他留心,想来李治也能多放心些,只是不知为何,这几天来李治却并未召见过房遗爱,这些话却是只能有永宁私下里隐晦地提及了。

高阳公主虽然仍旧是一头雾水,但是一听永宁提及“军中”二字,便不再深问。有些话,也确实是点到即止为好,说多了,说透了,也就没意思了……她只是点了点头,便将此事揭过去不提,转而说起卢夫人近来的身体情况。

自房玄龄去世之后,卢夫人的身体便是三天好、两天不好的,人也迅速地苍老了下去,以前那种爽朗有活力的样子是再也难见,便是对着平素最为宠爱的孙辈,也淡了下来,说着话便能恍过神去。永宁对于卢夫人的情况,早早便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这才离房玄龄辞世没多长时间,卢夫人便已经第三次病得下不了床了……

常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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