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归,吾聘汝- 第24部分

狠狠剜了他一眼，嘟起嘴，冷哼一声，撇开头来不再看他。免得再次被他的美色迷惑，丢脸是小，反复丢脸是大。

两个人一路上东扯西拉，也不觉无聊，很快便到达此次的目的地。他们来到山上，清风徐徐，由山上望去可以看见山下的万家灯火。长长的车流，组成了一条火线游龙，从高处看去壮观非凡。

盛大空濛的夜幕，缀满的星辰，这是它们自在演绎的舞台，或许它们正在上演一场我们不知道的穿越时空的生死爱恋，不同时空的星辰，穿越时光，经过过几十亿光年的距离，最终来到我们的眼前，它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呆在天际，看着地球上那个让自己牵挂的人。

人世间的男男女女，总要等到千帆过境，繁花倾谢，人去楼空时才懂得此刻陪伴的弥足珍贵。可是，又有多少人当蓦然回首时，当初陪伴你的那人依旧还在呢？

山顶上，聚满了前来看流星雨的男男女女。宁巫臣静静站在一旁，似探究似矛盾的看着身边的墨瞳，她一言不发的望着远方的璀璨繁星。此时她的侧脸异常柔和，带着期盼，带着憧憬，也带着悲伤。

这时，“咻”地一声巨响，大片大片的流星群从天际划过。身边的人们不时发出惊叹声，旁边的女孩惊叫一声，拉着自己的小男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宁巫臣转过头看见她也望着那对男女，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看见自己正在看她，慌忙的别开视线，抬头看天上的流星雨。宁巫臣可以看见，她在努力忍着眼眶中的泪水。

流星雨结束后，宁巫臣开口问她“刚刚怎么不许愿？”

她轻笑一声，闭了眼放松的靠在他怀里，享受此时片刻的温暖。过了一会她幽然的答道“我很贪心，老天爷不喜欢太贪心的人。所以，就算许愿，也不可能会实现。”

头顶上传来他低沉清透的笑声“呵呵，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可是，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会实现呢？”

“试过又如何？给人以希望，最后又让人失望，最后痛苦的还不是自己。巫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瑰丽的眸子带着淡淡的哀恸，语调清浅悲伤。

抬起头，她深深的望着他。眼前的他依旧丰姿隽爽，萧疏轩举，英俊无双，仿佛那个在月下缓缓向她伸出手的男孩再度出现。可是她知道，那一天，再也回不来了。

看着深深望着自己的女子。宁巫臣脑海里突然场景变换，在一片草地上，浮现出一对男女。女子拉着男男子的衣服，叫着阿澈，阿澈。

场景一闪而逝，快的让宁巫臣抓不住任何细节，甚至连男女的样子也没看清。回过神来，发现墨瞳正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

“我没事。”宁巫臣安慰着。

女子一脸不信的表情，嘴角一撇。

“夜晚山上温度低，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说着不容他拒绝的，墨瞳冰冷的手执起带着温热的手，跟着同样下山的人流，往山下走去。

一条长长的路，因为有你在身旁，所以不觉辛苦。多想执起你的手，山长水远，一路相伴前行。

第35章　爱，背道而驰

“刚刚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墨瞳一脸担忧，声音带着急切。

“没事，可能最近事情有些多了，有些累。”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上的车钥匙，淡淡的回答。

墨瞳看着他眉头上氤氲着几许凝重疲倦，突的自责起来，他如此辛苦，却还陪她爬山看流星雨。可是她好像从来就没有设身处地的去为他着想。

“How；　do　I　put　it　to　words　　That　one　thing　is　for　sure　，You're　the　one　I'm　here　for……………”耳朵隐约听到《I　Will》的熟悉旋律。

来电显示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看了一眼坐在驾驶座上闭目养神的他，动作轻缓的拿起电话。打开车门走到一边，接起手中的电话。

尽量放低声音，轻声说“喂！我是居墨瞳。请问找哪位？”

对面传来温和而苍老的声音“喂，是瞳瞳吗？我是秦伯伯啊！还记得吗？”

“秦伯伯？”墨瞳满带疑惑的问道。

“对啊！上次去荷兰出差我们还见过。”对方谄笑着。

“哦！秦伯伯有什么事吗？”胡乱应到。

“听昀深说你来C城，他拜托我好好照顾你。再说秦伯伯与柏家是世交。你是他朋友，替他好好照顾你也是应该的。秦伯伯想请你吃个饭，好尽地主之谊。”

“秦伯伯，你太客气了。不必麻烦了这么麻烦。”客气的说。

对方的声音突然提高“那怎么行。瞳瞳，你来这么久。秦伯伯都没好好的招待你，这样吧，明天中午你来茗圜坊，我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嗯！好吧。”墨瞳考量片刻，犹豫的答道。她不是不知道秦良仲的秦氏和宁安集团是死对头，可是……。真的不好拒绝啊。

对方满意的笑到“呵呵，那就这样说定了。”

墨瞳想了想，好像的确有秦良仲这么一个人。好像与昀深家是世交，还有一个女儿叫秦烟还是秦嫣来着。

轻“吁”一口气，缓缓转身。“啊”突然出现的人吓了墨瞳一跳。待墨瞳冷静下来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下车来，站在自己身后。

清亮而深邃的眼睛此时变得幽幽沉沉带着丝丝不易察觉的若冰雪般的寒凉，就那样一言不发的望着自己。可是在自己缓缓走过去之际，转瞬间已恢复原本的清幽冷然。

微微仰头看着他，依旧笑靥如花。想起那一闪而逝的冰寒的眼神，内心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

“怎么下车来了？”尽量放下心中的不安，柔声问。

他轻抚眉际，缓缓揉着，倦怠之色爬上眼眸。过了一会，他转过身看着江对岸的霓虹，简单的说道　“刚刚看你不在身边，就下车来看看。”

“哦，刚刚我接了个电话，怕打搅到你。所以就走远了些。”

走到他身边，看着他英俊的侧脸，长长地睫毛投射出一片阴影让我看不清他的情绪。

“巫臣！”轻唤了他一声。

可是他并没有回答，依旧静静地看着江对岸。修长的侧影被江岸的景观灯晕成一圈一圈的光圈，长睫低垂在眼睛上投射出一圈阴影，美好的让人难以接近。

此时在这江天一色中她多么想告诉他，“阿澈，我爱你。从以前到现在。”人生有太多的变数，也许这一刻自己能与他共处于这片繁华中，可是下一刻也许就各自天涯，独自彼岸了。墨瞳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他说，可是来不及，来不及了……

“巫臣，江上风大。我们回去吧！”轻声说道。

一声轻笑传来，薄唇勾起弯出一抹讥讽的表情“呵，这样不是更好吗？正好可以把我吹得清醒些。”

“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时而活泼调皮的你、时而淡漠冷然的你、时而悲怆悠远的你………这些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宁巫臣看着灯火辉煌的江岸，自嘲着说

墨瞳静默，侧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面无表情，无喜无悲，她的人生从来就不适合大悲大喜，江水深流，那边璀璨的灯火与之形成明显的明暗分界线。

时间悠远绵长的掠过，久到……。。连墨瞳她自己都以为不会回答。

“巫臣，试着……。。相信我真的就那么难吗？”

宁巫臣轻笑，“那么？你给我了让我相信你的资本了么？同样，我想问你，试着和我讲真话会比让我相信你更难么？”

墨瞳觉得此刻几乎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他说的都是事实，自己可曾对他讲过真话。答案是——不曾。

可是如果那些真相是会让你遍体鳞伤的利刃，难么我宁愿自己是一个满口谎言的大骗子。

当初你因为安安的离去，被伤的几乎体无完肤，你让我如今怎么忍心让你再次记起那些痛苦的你努力忘却的记忆。

那么辛苦才忘记，又何必记起。

墨瞳垂眸半掩光华，不笑不伤，面色沉淡，“难道我的真心不比那些矫情做作的话来的更直白些，难道你是瞎子么，还是你宁愿盲掉眼盲掉心也不愿看清我的真心。”

墨瞳颓然“宁巫臣，你知道么。这一年多来，我一度以为，我与你的那些半年女友是不同的，可是后来发现其实我与他们并无不同，你只是对我更感兴趣一些，如果真的说有什么不同，那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可是……。可是……。。。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我还想继续和你走下去，所以今天的谈话我会当做没发生过。”墨瞳抬眸目光灼灼，绚烂至极的如彼岸繁花般的笑几乎灼伤了宁巫臣的眼。

宁巫臣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翻起了滔天大浪，这样的她——让他心疼。抬手惯性的摸摸墨瞳的长发，柔声开口“我送你回去吧。”

这么多年来，她早就懂得了勿执着，勿奢求，更勿强求，以免伤人伤己。最幸福的人往往是一无所求的人，没有想要得到的就更不谈失去。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可是她早就——心动了啊。所以现在的痛苦都是她自作自受。

宁巫臣开车送墨瞳回家，与刚刚开始的一路笑语相比，现在简直是沉静的可怕，呼吸可闻，两人一路无语，到家后两人像往常一样道别，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背道而驰。

片刻后墨瞳转身看着疾驰而去的纯黑色跑车，笑的温柔旖旎“阿澈，如果你肯回头看看，就会发现我一直都在，一直都在你身后，触手可及。”

“可是，这一年多来　，你一次都不曾回头，不曾回头看看就在你身后的我。”墨瞳低叹。

“我们之间是不是早就背道而驰，一个天南一个地北，相差十万八千里。我踏出了9999步，而你却连1步都不愿踏出。想有人陪伴的心情你懂么，我想问………阿澈你可不可以陪我走下去。”墨瞳以手覆面，顺着支撑她的墙体滑坐下来，掌心一片湿润。

“阿澈，我连自己都不爱，却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你叫我怎么对你放手。”

墨瞳上楼像往常一样拧开灯，橙黄的灯光，带着温暖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