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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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唐-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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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延基瞪了那小厮一眼,厉声道:“张福,多什么嘴。本少爷没教过你谨言低调吗?”

    张福半耷拉个脑袋,嘟着嘴喃声道:“不是他问的吗,还不让人说了。”

    “你说什么?”张延基抢前一步,逼问道。

    拉了拉好友的胳膊,李括笑道:“算了吧,他也是为你好。不过有你做伴,我在国子监求学也不会太寂寞了。”

    二人正欲畅谈,却闻前面有人喊道:“祭酒大人出来了,祭酒大人来训话啦!”

    被身后之人推搡着,二人无可奈何的随着人流向前涌去。

    刚待二人站定,大唐国子监祭酒苏炳文已立于台前,挥手向众贡生示意。

    待众人安静下来,苏炳文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吾闻余等皆乃各州县保举之英才,今入国子监求学,当克己守礼,发愤苦读。望余等谨遵圣人教化,胸存大志,早日学成为朝廷,为大唐效力。”

    “祭酒大人威武!”

    “大唐威武!”

    “我等定当发愤苦读!”

    台下瞬时变得群情激昂,一些激动的贡生用力挥舞着拳头,喝声道。

    苏炳文向下压了压手掌,示意学子们安静。

    “今日汝等初至太学,暂由国子博士引领至宿所歇息。明日卯时于文华殿点卯,由国子博士分配科目。期间三次未到者将逐出国子监,望汝等珍重。期间学艺优异者,某将上奏圣上,为汝等作保举荐。有朝一日,大唐定以汝等为荣!”

    “大唐威武!”

    “陛下万岁!”

    祭酒大人这一番话说得人热血沸腾,就连一向对科举不怎么上心的张延基也兴奋的挥舞起了拳头,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完全忘了自己当初央求阿爷来国子监求学只是为了陪伴好友。

    “少爷,少爷。别喊了,祭酒大人已经走了!”张福见自家少爷仍沉浸在激越的氛围中,小声提醒着。

    “哦,那我们也进馆吧。”张延基挥了挥袍袖,率先迈步走入国子监鸿文馆。

    京畿国子监乃大唐最高学府,每年接收来自大唐各州县的优秀贡生,新罗,扶桑等过的留学生进学。国子监由大唐学识最为渊博的鸿士巨儒担任教习博士,向国子监的学子提供最优质的教习资源。

    开元初年大唐天子李三郎下令命工部修葺扩建国子监,并亲笔题写匾额。

    时至今日,国子监已是一座占地近半坊的宏大建筑群。整座国子监分为四馆。崇文馆为中心场馆,为日常国子博士教习大唐学生之所。西面的崇仁馆为教习新罗,扶桑等留学生的场地。东首的安仁馆是专供皇室勋贵子弟学习之所。后跨院的延嘉馆专供各地学子歇息宿留。

    李括与张延基由着教习引领来到后跨院。延嘉馆依据各学子身份不同又分为四等,列为承恩,光天,百福,归真四轩。由于有朝廷五品以上文官保举,二人得以入住第二等的光天轩。

    行过两段穿手游廊,穿过一座小花园,二人便来到了他俩在国子监的居所……临静阁。

    张延基首次离家,见到屋内众多新鲜事物兴奋的指指点点。直气的教习厉声喝止,多次警告他注意言行仪态。

    李括多次替张延基向教习先生赔礼保证才让他脱身。望着教习拂袖远去的背影,李括轻叹一声:“哎,让我怎么说你,还是一副小孩心性。以后切不可乱来,违了圣人教诲。”

    张延基吐了吐舌头,低声道:“我也是太兴奋了,括儿哥咱俩能分到一间跨院真是命中注定啊。”

    “你啊!”轻拍了下好友的前额,李括无奈的苦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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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据《唐两京城坊考》记载,国子监位于务本坊,祭酒为国子监最高长官,相当于今日中央大学校长。

    兄弟俩很有爱啊,书迷给点支持鼓励下小七不?

   

 第十六章 朝歌(六)

    一夜无话。

    第二日寅时(注1)一刻,李括便已起身。一番梳洗更衣,已是三刻时分。见张延基还在梦中神游,李括无奈的摇了摇头。缓步走至好友床榻前,轻敲了敲他的床头,和声道:“我的延基大少爷,马上就卯时了;您还在睡。祭酒大人昨日所说之事你不会都忘了吧?”

    “什,什么!”左臂一挥击在李括身上,张延基挺身而起。“什么时分了,括儿哥,我怎么这般困啊。”大口打着哈气,张延基摇摇摆摆的朝外屋走去。

    “要我说,是你平时在侍郎府散漫惯了,突然一绷紧,适应不过来!”李括耸了耸肩,不依不饶道。

    匆匆梳洗一番,张延基总算清醒了心神。朝夹堂走去,待看见外厅躺椅上正流着口水的张福,张延基气不打一处来。横起一脚踢向张福,厉声道:“我说本少爷睡过了你个书童怎么也给没事人似的,赶紧给我滚起来!”

    “哎呦!”疼的从睡梦中惊醒,张福正欲大骂,待见得眼前之人,立时变如霜打的茄子。“少爷,我也不是忘记了吗。你,你要踢也轻点啊。”

    “哎,我说到底你是少爷我是少爷啊?当初是谁抢着出府给我做书童的?怎么如今却当起了大少爷,难不成要我这个大少爷每日替你叫醒?”

    张福委屈的嘟了嘟嘴,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少爷,你就别挤兑我了,阿福知道错了还不成吗,你千万别赶我回去。”

    “真是一个小祖宗,还不赶紧服侍我更衣,难不成还让本少爷自己换啊。”张延基无可奈何的跺了跺脚,恨声道。

    “哎,哎。”张福忙将袍衫递了过去,又搬来一面铜镜服侍着张延基更替束结好衣冠,顺着衣缘熏了张延基惯用的麝香,这才算整理妥当。

    二人匆匆迈步朝文华殿的方向奔去,待步入大殿,才发现众学子都已列队而立,等待国子博士清点。

    “肃静,某今日将清点汝等名姓,依汝等才学分为甲,乙,丙三级分而授学。”国子博士清了清嗓子道:“陈润之,萧子乔,裴行辰列入甲等。。。郑畏,徐叔才,李括,张延基列入乙等。。。武宜,钱智列入丙等。凡总三百二十一人,可有疏漏?”见堂下并无异议,国子博士拍了拍手道:“求学非一日之功矣,汝等应互持互助,锲而不舍,学术方可有成。”

    众学子齐声应道:“谢博士指点。”

    国子博士挥了挥手,示意各教习带领所属学子前往学堂授课。众人在教习的带领下,鱼贯而出朝各自学堂行去。

    “我说括儿哥,我怎么会被分到乙组。我的才学你也知道,莫不是我阿爷从中用力?”张延基听得分组结果便一直缠着李括问讯,愁得李括哭笑不得,却也不好过于打击好友的学习积极性。

    “兴许是另有评判标准吧,反正你好好学就是了。这么好的机会浪费了,我第一个饶不了你。”被张延基逼得退无可退,李括只好寻了句温吞话搪塞过去。

    “哦。”冲李括吐了吐舌头,张延基便识趣的不再言语。

    李括,张延基所属乙等的贡生被分到了崇文馆的仁辰堂。二人依着教习的指示,与其余七十名学子一道去履缓行,迈入仁辰堂的大门。

    这座纯粹魏晋之风的厅堂甚为轩畅,可同时供数百人延学听讲。上好的龙涎香顺着横梁蔓延流展,浸入厅堂每一处角落。众人依着教习的吩咐在各自的位置前坐定,便被厅堂古朴肃穆的氛围所感染,一时确是寂静无声。

    教习见众人皆已入境,便阔步至堂台前,朗声道:“吾姓孙名建安,字子固,汝等可谓吾孙教习。即日起,吾当教习汝等经史。另有陈,崔教习分授汝等礼乐,书术。每隔旬日,另有左金吾卫郎将教授汝等骑射,汝等当潜心修学,不可被外物琐事所饶,尔等可明白?”

    “谨遵博士教诲。”众学子齐声道。

    孙建安轻点了点头道:“汝等皆乃各州县才俊之士,一心从科举而报社稷。然何谓之学,何谓之道?有寒窗苦读数十载者仍不能通晓其理。吾今日但以《大学》开篇,教授汝等治学之道。”

    张延基撇了撇嘴,嘟囔道:“搞什么劳什子官文啊,弄得玄奥难懂,很显他有才啊。”

    李括用手肘轻点了点张延基,却是仍是目不转睛的聆听教习博士的讲授。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孙建安轻捋胡须,和声道。“何谓大学,圣人凭一言以谓余。”轻踏几步,随口接道:“人之一世,贵在修身养性。吾辈常叹学而无涯,何哉,不明德行耳。夫为君为官者,莫不因民忧而忧,因民乐而乐。俯仰之间,越案牍之束,脱经史之缚,于至善而行止,可谓大成矣。”

    张延基无奈的拖着腮帮,径自神游去了。

    “故吾等求学之人,应以修习德行为先系,既而致辅君王,济世安民。”孙建安摇着脑袋,侃侃而谈。

    约是挨到了巳时(注2),孙建安才停了话头。深向众学子施一平礼,孙建安束言道:“望汝等谨记吾之所言,莫忘求学之本。”

    众学子向孙建安满施一晚辈礼,以表敬意。

    刚一从厅堂走出,张延基便大声抱怨了起来:“我说括儿哥,这两个时辰可把我憋死了。不能出声,不能小解,还得跪坐着听那老家伙用什么劳什子官话讲《大学》,我真要疯掉了。”

    见好友如此口无遮拦,李括忙将其拉至一边,低声道:“小点声,你说这些话不想活了?妄议师长是要开除学籍的,你不想陪我求学了?”

    耸了耸肩,张延基无奈道:“我这也不是心烦吗。那个什么劳什子官话我一点都听不懂,白白在那坐上两个时辰换谁也受不了啊。”

    轻点了下好友眉头,李括叹声道:“你啊!不会可以学,难不成你堂堂工部侍郎之子一辈子连邸报都看不懂?总之,以后再也不能背后妄议师长了。”

    不想惹李括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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