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山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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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指山之后-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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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意思。”杨戬的眼神像一匹孤狼,紧盯着他不放,“我是受命于天,你也怪不得我。”
孙齐伸手拨开了自己挡住眼睛的头发,看到他显得有些苍白的脸,摇了摇头:“我并没怪你,你是为上面的人做事,我是为自己做事,怪你又有什么用?”
杨戬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微有一怔,隔了片刻,他迟缓挪动受伤的那只脚,撑地站起:“我任务失败,回去受罚了。”
说毕,脚下生出一朵云彩将杨戬浮起,杨戬单腿跪在其上,给孙齐还有金蝉子都作了一揖。
孙齐忽然就笑了。
“你为何这次变个松鹤立于祭坛中央,上次的猎鹰不是要凶猛很多?”
杨戬没有回答,只是抬眼瞧着天色。
孙齐从正面清楚看到他的脸孔,深咖啡色的短发和刻意向上的目光,皮带和长靴都是用卡其色皮革制成,看起来很威武庄严。
只能说他师父玉鼎真人是个好人,教出来的更是个人上之人。
“你去吧。”
他道,大概是觉得面对他的压力很大,或者还有些负罪感,孙齐干脆背过身不再看他。
杨戬手里变出一本书,反而看着他的背影,笑了起来,“这本书是你的,上次在龙宫顺手牵回来的,还给你!”他将书往金蝉子处扔去,接着便头也不回的往天上走。
金蝉子沉郁的低头看了看刚扔回来的书册……竟他 妈是《青囊经》!
“我 操什么时候顺手给他牵过去的!亏得我总觉得少了什么!”
孙齐狠狠将书抢回来,对着天上就比了一个中指。
“我收回前言,好人,好你妹啊!”
金蝉子忍俊不禁的一把捂住他还想骂下去得嘴,然后指了指菩提那头,低声道:“你这是想让你前师父走火入魔么?”
孙齐不满的哼了一句,然后避开对方的桎梏,视线游离片刻。
“……这书对我挺重要的,我得还给人家。”
“人家?谁是人家?”
金蝉子反问,心里虽然嘲笑他的动荡,但他也知道若是真说出来孙齐肯定要炸毛,“这本书的事情先放一放吧,你还是回头看看你前师父进行的怎么样了。”
孙齐不满的看着他,扁了扁嘴,神情恍惚,全无笑意。
就在两人相争不下的时候,菩提那边似是发现了什么动静,清风急急忙忙对他们招呼。金蝉子看到后便拉着孙齐赶至了水盆边,他脱口道:“有什么发现?木灵球在哪里?”
清风冷眼看了水里半晌,本来波平如镜的水面突地顺时针以越来越快的加速度旋转起来,漩涡里本是透明的部分渐渐呈现出色彩,相互交织,正努力地构出一幅画面。
少顷,画面里有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看不清脸,他倚靠在床,仰头看顶,突然一道光圈闪现,男人不见了,出现在里头的换做了一把龙头胡琴。
用时不足十秒,水面又再一次的恢复到平静,原本的色彩化成水蒸气,大量冒出来,就好像刚烧开的热水。
清风放下手中的木板,去把刚睁开眼的菩提扶起,菩提后背竟是汗透了,最外面的那层薄衫几乎透明。
孙齐惊了一惊,立刻赶到他身边从清风手中接过人,“你,你怎么出了一身虚汗?这道术那么难?”
按道理说神仙开个天眼不应当很容易吗?
菩提低了低头,抬手抹掉些汗水,轻声道:“滚球的虚汗,是热的……刚才那块木板……”
“小孔成像?”
菩提咬牙切齿连拍他三巴掌,“成了你个大头像,成了你个泼猴像!那盆子里是天池的水,木板是用吴刚砍的木头做的!通天!通天呢!”
“混账!做完法事就不认人了!我二师兄的名讳岂容你这般乱叫!”
镇元子从屋内跑了过来,看到自己的玉尘麈竟被扔在地上,气得嘴角两条胡须都翘了起来,“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一个两个都是泼皮样!”
话到此处,金蝉子也小有不爽,听着是将自己骂进了,不由的鼻孔哼起一声。
镇元子本无心插柳,哪知惹了是非,当即清了清嗓子,扯了其他话题:“那,那什么,你们这盆子里发现什么?”
“发现个屁哩!”
菩提将透明外套从身上脱下抛给站在一旁的明月,烦躁的挠了挠头,看向孙齐问道:“丫个呸,你是不是上辈子惹了很多祸水?怎么的一个两个都和男人事儿有关?”
孙齐听话大骇,瞬间摆手否决,“与我何干!这男人我不认得!”
他又偷偷看了眼金蝉子,果然脸色不善起来。
菩提继续逼问道:“怎么可能不认识,也许是你上辈子惹下的孽债呢?!”
孙齐对着菩提瞪眼怒视:“你怎就不盼我些好!说了没关系,也许真是路人呢?再说!我们是找球来的,和这男人又有什么事儿?”
金蝉子双手环于胸前,语气不善:“你大概还没搞清楚,那五颗灵球是你的五行。所牵扯的事情必然是和你息息相关的。土灵球时,他将我们带向地府,因为是你长生的起点;水灵球时,是定海神针,木灵球,这个男人……哼!”
哼你个妈嘞!
孙齐:“……”
菩提啧啧两声,脸上的汗迹未干,好像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似的,朝他玩味的打量了一眼,说:“以前是个猴的时候到没见你这般招人,没想到成了人形还有这等本事了?长得倒也水灵……”
孙齐顿时炸毛,金箍棒抡起就要往他前师父面门上砸,镇元子猛然从地上捡起玉麈抵住千钧之力,刚想抖袖子,却被菩提一把扼住了:“我等师徒开开玩笑,你何必认真!”
镇元子以为孙齐是兽性大发,倒是真想施展袖里乾坤救场的,没想到菩提以为他闹事,好人白做,只好不甘的悻悻退下,“呿”了一声,不再理会。
金蝉子不愿在这件事上多做深究,抬起头来,狠瞪了孙齐一眼,便转了个话题:“那这画里的男人是谁?”
“看这琴头,我觉得是囚牛。”
菩提边摸着下巴边说,然后夺过镇元子手中的玉麈,倒过来拿着,在地上画起来,嘴里解释道:“一般的胡琴头部只有两个把,分饰一左一右,上下高低不同,或者四个把的也能常见;不过这龙头的形象,如今这天地之间只有一把,那便是龙头胡琴。当年龙九子因犯了太多杀戮,罪孽深重,玉帝派人将他们封在各种器皿或者是用具里,并且下了年限,希望他们能有所反省。而这囚牛,生性喜好音律,玉帝怜其不是主犯,所以随了他的心,让他与古琴结合一体。”
孙齐也学着他摸了摸自己下巴,有点扎人,可能有些日子没注意个人卫生了……
“……咳咳”,他尴尬的清咳两声,好奇的问道:“那犯了什么杀戮?怎么就被封印了?”
菩提对他调戏般的挑挑眉毛,然后恢复面无表情对明月道:“给我准备洗澡水,我热死了!”
“是……”明月应声,跟伺候老太爷似的将他扶了下去。
孙齐心头一愣,这就无视他了?!
“……我说喂……”他紧紧追了上去,随着菩提进了屋子。
道场上余下的三人——清风,镇元子,金蝉子。
这些都是冷性子,所以他们也没期待要开口和刚才那样聊起来。
时间过得有些快,这一会儿的做法竟是用去了一个下午,现在夕阳都西下了。
海天交接处,一轮半坠的落日悠悠晃晃悬在天边,随着那一浪浪翻涌的云流浮沉漂移荡漾。
金蝉子眯着眼睛拨弄头发的样子实在帅得很没意义,不过这是他每次在冷场时,先开口说话的伪开场白。
“囚牛在何处?”
镇元子闻声瞧了他一眼,“我怎知在哪里?已为你们找到目标就别得寸进尺了。”
金蝉子太阳穴突突跳起来,“老道,我不是猴子,你不用同我使障眼法。”
镇元子不客气的回道:“我也不是老祖,你觉得我会受你激将?”
金蝉子:“……”
镇元子:“我只告你一句,我不待见你们,就算你曾对我以礼相待,四百年前的恩怨我们也早就清了……”
金蝉子不等对方说完,厉声打断:“何须再提四百年前?不就吃了你一个人生果?”
“哈?一个人生果?我所种的人生果九千年成熟一次,闻一闻人参果,就能活三百六十岁;吃一颗,就能活四万七千年!我只跟你提四百年而已!”
镇元子的脸上十分不耐,甩袖侧身,无心再和他纠缠。
金蝉子不说话了,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分明就是在记恨你,虽然心里暗笑他气节肚量小,但毕竟自己也是真食了那果子,而且最后还浪费了……
天色已近傍晚,他静了片刻,便往屋内走。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镇元子命清风将道场收拾干净,负手站于祭台高处,叹了一声。
“都是死罪,有的人只用等待时间,有的人却万世不得超生,徒儿,我是为他们好……”
清风低声应道:“恩。”

33。偏原道观
菩提房里,孙齐双腿盘坐在他床上,正伸长脖子等他从屏风后头洗好澡换好衣服出来。前头追着问了半天关于九龙子的罪孽,但似乎这是个禁忌的话题,菩提闭嘴不答,竟是不愿透露半个字。
孙齐自讨没趣,便也不再纠缠,只是跟他回了房,还想聊会儿。
“前师父,好了没啊!”
怎么洗澡要洗那么久,饿死啦。
“老头儿?再不好我可进来啦!”
孙齐扶着床沿跃下床,蹑手蹑脚的挨到屏风边上,嘿嘿淫 笑起来,“老头儿啊,我来啦……哎哟!”
菩提手持一根木槌满脸凶煞的蹦出来,他身着一件白色内衫,外套只是罩着披挂在肩,头发滴着水,由于太过匆忙还没来得及整理衣襟,搞得这般狼狈。
他是气急,举起木槌又有要落下的趋势,还大骂道:“叫你为老不尊!叫你催催催!你爹洗个澡你也叫唤,泼猴!泼猴!”
孙齐无辜蹲地抱头,嘴里呜呜念着什么,不过听不太清。
菩提见他还有精神在那儿嘀咕,愤恨的抬起脚丫子就朝他身上猛踹去,孙齐哪受得住这么突然一脚,果断重心不稳的跌在地上,欲哭无泪……
“爹,我错了……”
菩提叉腰喘着大气,脸上挂着水渍,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头发上的。他龇牙咧嘴又是一番威胁,搅得孙齐心神俱损了,这才甘心。
孙齐这下真就忘了本来要问的事情,九龙子之类的东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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