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宫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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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宫闱-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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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也来的这么晚?”回雪笑了笑道:“可是又睡晚了,你不用服侍皇上,却也赖床。”岑梨澜听了撇了下嘴道:“晦气死了。一大早睡不着,带着苗初在宫里散心,正撞上去承乾宫的青嫔,打破了她的婢女招儿手里端的补汤,气的她七窍生烟。骂我说“你又不用侍候皇上,这么慌里慌张的,没个消停。”我又不是故意的,被她这么一说,心下不服,嘴里说道“我不是侍候皇上。怎么青嫔娘娘这么慌里慌张,是去侍候皇上?”她便更怒了,不理我。便带着婢女走了。”

回雪听了差一点笑出来,压低了声音对岑梨澜道:“你也是个多嘴的,你弄洒了她送给荣妃的汤,还这样戳她的软肋,小心她给你使绊子。”岑梨澜听了。却并不为意。

烟紫走在前面推了把门,回雪跟岑梨澜二人便走了进去。

景仁宫已许久没来。本以为会是蛛网横结,院落荒芜,没想到一进院子,便见铺着大红的宫毯,宫毯两侧也栽种了长青灌木,虽是小小的两排,从灌木下的新土看,也是内务府新移栽的,而这两抹绿色,也让人心头猛的一阵欢喜,进到景仁宫里面,见众妃已来了不少,以前请安摆放的椅子还按照原样摆在那,只是地上的毛毯换成了大红印凤戏牡丹的图案,椅子边对称放着些乌木茶桌,茶桌后面是对开的两扇黄色镂空凤凰边帷帐,帷帐的悬钩,竟然也是赤金做成,帷帐前进门处放着一只三尺多高的飞燕舞天景德镇瓷瓶,瓷瓶一角又放着几个或红或白的花瓶,走进内室,各人按品级行了礼,回雪在椅子上挨着岑梨澜坐下,抬头见内室壁上画着一副画,画着一个侍女站在一松石之下,面含微笑,又带腼腆,但那侍女旁边却用墨汁深深的提了四个字:恭顺柔嘉。这笔迹略显苍劲,笔画却又连绵不绝,回雪一看便知是皇上题的字,这“恭顺柔嘉”四个字,用来形容原来景仁宫的主子,倒是贴切,只是不知道景仁宫今日的叶赫那拉皇后人变的如何,又会不会担的起皇上的这四个字呢,想来是皇上觉得亏欠她不少,所以竟然还题字悬于景仁宫,这种荣耀,怕是荣妃,都没有过的。一时婢女给各人上了茶,众人还没喝,便听到王福全响亮的声音在景仁宫院里喊了起来:“皇上有旨,叶赫那拉氏接旨。”说着,便带了小太监进了景仁宫内室,在大红印凤戏牡丹的宫毯上站定。

叶赫那拉氏从众妃嫔进来一进没有现身,听到王福全的声音,侧室里才算有了动静,一阵窸窸窣窣之后,便是一连串的环佩叮当,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今日里的叶赫地拉氏身着一件暗棕色镶金边旗袍,袍上绣着凤凰于飞的图案,袍子的下摆更绣着淙淙的流水,幽静的青山,飘逸的云朵,更有凤舞九天之祥瑞,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米白色玛瑙穿东珠朝珠,头上带着赤金钿子,发间又斜插着点翠压鬓,另一鬓边插着的凤衔珠的簪子,行走间,一阵清脆之声,人还未到,香气却是传遍了整个内室,加上内室窗户甚严,又烧着炭火,这香气更是弥久不散,闻的人脑袋发晕。叶赫那拉氏拿眼扫了扫众人, 又把眼光留在王福全身上,伸出手来道:“王公公来了,可让本宫久等。”回雪看着叶赫那拉皇后的手腕比原先瘦了不少,想来冷宫的日子并不好过,只是她瘦弱的手上又带了两个赤金点翠镶翡翠的护甲,这护甲华贵的模样,倒跟那手不很十分相衬。

王福全听叶赫那拉氏如此说,本以为她看自己来传旨,心下会高兴异常,不说赏些银两,也应该说些客气的话,但皇后此时却是一脸的高高在上,说话的神情或是口气,都是主子在冷淡的对待一个下人,王福全在宫里怎么说也算是皇上身前的红人,不管是内务府的太监宫女还是这宫里的妃嫔,谁见了自己也都是表面主子奴才,实际上对自己都是礼让三分,就连宫里的大人们,也都探着口气跟自己说话,今天在众妃面前被叶赫那拉氏这样一说,王福全心下有几分不满,但又不表现在脸上,只是张口说道:“皇上有旨,叶赫那拉氏听旨。”

皇后听了,便带着众人跪下,王福全一字一句的把旨意念完,又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娘娘好福气,这景仁宫的荣耀,在这宫里可是独一份,奴才恭喜娘娘。”叶赫那拉氏听了,欲站起身来,王福全却又接着道:“岑梨澜岑小主接旨。郁嫔接旨。”众人听了,也只得跪着。王福全又一点点的把圣旨念完,岑梨澜因在宫里一向本分,皇上心里高兴,便封她为贵人,而素答应因是回雪的姐姐,虽已死,实在是受人陷害,如今做乱的人有了应得下场,皇上怜悯,便复素答应的妃位,还是原来的素妃。所以让回雪代为接旨。

王福全离开后,众人又对着皇后说了一会子恭维的话,皇后倒也显的很是受用,只回雪手里握着皇上的圣旨,想着姐姐怕是再也见不到这个旨意了,心下一时五味杂陈,差一点流出眼泪,因是在景仁宫,不想被别人看出,努力平复了好一阵的情绪,才算好了一些。

“这大红印凤戏牡丹的宫毯,我听内务府说,是青嫔的阿玛特意为本宫挑选的。本宫看着不错,你阿玛费心了。”皇后说着,伸出手来接过婢女端过的茶喝了一口。青嫔被皇后一夸,脸上带着骄傲的神采,嘴上却说道:“我也没什么大能耐,不过是求得皇后娘娘一笑,可有些人哪,不得皇上笑,也不能得皇后娘娘笑,整个一惹事精,就不知道留着有何用了。”说着,拿眼扫了扫岑梨澜。

众人听了青嫔的话,不禁一阵嬉笑,岑梨澜有些生气,却不能发做,只回雪淡淡的道:“能让皇后娘娘笑固然是好的,但能对娘娘恭敬,我想也很重要的吧。”

“郁嫔是什么意思?”皇后一边听着,一边摆弄着手上的护甲道。

“臣妾看这地上的宫毯,或是臣妾多心了吧。”回雪故意没有说完。皇后果然耐不住道:“你往下说。”

“这宫毯的大红色是好的,可这图案,也可能是臣妾想多了,凤戏牡丹也是好的,比如娘娘衣服上的图案,都是内务府找上好的绣娘一针一线才做出来的,说是世间就此一件,也不过分,可这衣服穿娘娘身上好看,这凤戏牡丹的图案却被臣妾们踩在脚下,臣妾真是惶恐的很,但臣妾又不是鬼,不能飞在天上,也只有踩着了,还望娘娘宽恕臣妾的大不敬之罪。”

众人听了回雪的话,不禁又是一阵笑声,笑过之后,见青嫔脸上蜡白,皇后也是冷着脸,又觉得自己的脚也是踩在宫毯的凤凰上,一时抬脚不端庄,不抬脚得罪皇后,倒让人无比尴尬起来。

“皇后娘娘,我……”青嫔欲起身解释,哪里解释的清,只得恨恨的看着回雪,皇后脸上失了刚才的笑容,比这冬日的冰霜更让人害怕,淡淡的吐出一句:“你们回吧,本宫还要抄经。”众妃嫔听了,只得行了退礼,一个个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作品相关  第一一四章 一只脚

见众人都出了景仁宫,回雪便带着烟紫留了下来,给皇后轻轻施了一礼道:“刚才臣妾乱说了话,求娘娘恕罪。”皇后听了回雪的话并不答言,只是又退回到椅子上坐着道:“本宫说了要抄经,你还有事吗?”回雪往前一步道:“臣妾前些日子让王方去了娘娘身边侍候,不知他……怎么样?”

皇后听了,坐在椅子上低头抚了抚自己的护甲,慵懒的道:“怎么,你想把他要回去?”回雪本有这个意思,一听皇后如此说,倒也不好张口,只得道:“臣妾不敢,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皇后打断道:“他本是本宫的旧奴,不过一个奴才,也值得你郁嫔挂在口上,你回吧。”回雪见皇后赶自己走,一时也不好强要,只好行了退礼,刚退到廊下,便听到皇后在内室里声色俱厉的道:“还不快把这凤戏牡丹的宫毯给本宫撤下去烧了,哼,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不太毒,最毒女人心,怨不得她叫青嫔,原是配她这颗黑心。”

走出景仁宫不远,烟紫便抢上一步问道:“主子想要回王方,皇后娘娘不答应,只怕王方以后的路便更不好走了。”

“你注意景仁宫门口的小李子了吗?”回雪问道,烟紫点了点头。回雪接着道:“想来是昨晚他私放王方出去被皇后发现了,所以皇后连他一起责罚,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挨了不少板子,王方就更凶多吉少了,怎么着他也侍候姐姐一场,对我也算尽心,此事又因我而起,我不能……”

“郁嫔娘娘。您快去永和宫瞧瞧吧。”回雪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急急赶来的苗初给打断了,苗初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夹袄,脸上冻的通红,一双手也早早的起了冻疮,行过礼后,便把手缩回了袖里,来回的磨着,想来是冻疮遇热便会发痒,她一路跑来。手上出汗,冻疮便更难受了。回雪见她焦急的喘着气,宫道上又不时有人走来。便也不好多问,带着二人向永和宫赶去。

自良嫔去后,便很少有人来这永和宫了,上次太后的意思,让岑梨澜住这里。不过是看她也得了皇上的宠幸,怕她跟回雪拧成了一条绳,对硕绘不利罢了,没想到太后净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硕绘死猫上不了树,竟然还连带她去了庵里修行下半生。想来这暗无天日,无穷寂寞的伴着佛主的日子,也是她的报应。而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虽永和宫的主子换了一茬,永和宫却还是原来的样子,琉璃黄瓦。雕花廊柱,宫墙宽厚。朱漆醒目,虽房子还在,但里面的风景却是大不相同了,夏日里阳光从院墙外照射进来,照在院子里两垄花上,烟紫也曾帮着良嫔修剪过这些枝桠,那时候承熙还很快乐,手里扯着纳兰送给她的风筝,一些欢声笑语如这些曾开放过而又枯萎的好一样,无奈的落下,又深深的融进了土里,就像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花从来没有绽放过一样,无声无息,琉璃瓦上托着厚厚的一层雪,晶莹洁白,在阳光下放射出七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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