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破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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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 第4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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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真是好大的手笔!你们就没觉得这是有人在下很大一盘棋吗?把这么多有本事有名望的人当成棋子,你突吐承璀做的到吗,你王守澄有这本事吗?”

突吐承璀趴伏在地,浑身打颤,王守澄却以蚊蝇般的声音应道:“大家圣明。”

李纯蓦地站了起来,身体歪斜了一下,突吐承璀想去扶持,又未敢起身,王守澄抢先一步把左臂递了过去,李纯扶着他的手臂站起来,在堂中走了一圈,佝偻着身子连续咳嗽,痰中带着血丝,殿外的宫人未得召唤不敢进来,

突吐承璀咬了咬牙,冒着被皇帝一脚踹倒的风险,走出殿去召唤跪在廊下的太医进殿。

果然结结实实地挨了李纯一记耳光,不过被召唤进来的太医并未受到株连。

突吐承璀跌倒又起来,无怨无悔地围着天子忙碌,这回李纯没再打他,只是失望地望着他的脸,突吐承璀一身冷汗接着一身冷汗,一时衣衫汗透,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太医被赶出殿去,突吐承璀亲自关了殿门,回来跪好,汗已经不流了,浑身开始打哆嗦,手脚僵麻,头重脚轻,出现了眩晕的征兆。

李纯收回阴冷的目光,坐在龙床上嘘然一叹,王守澄赶紧奉上茶水,手脚麻利,不慌不忙。

李纯没有喝茶,他只是嗅了嗅茶香,便将碗放下,斜了突吐承璀一眼:“你跟这件事有没有牵连?”突吐承璀赶紧分辨:“绝无牵连。”

“没牵连就好,李太尉不想我用兵成德,给了不能用兵的理由,朕就遂了他的心愿,用兵郓州,谁让李家兄弟手脚也不稳当呢。即刻拟旨:以裴度为郓州招讨使,突吐承璀为副使兼左右神策行营等军都统,李愬为行营节度使,发宣武、武宁、淮南、魏博、义成、昭义、成德、瀛莫、幽州、营平、河东十一镇、左右神策军讨伐李师道,给武元衡报仇,李师道这个人罪恶滔天,要把他的老底翻给世人看。”

王守澄奏:“李茂贵为太尉,成武王,应与众将有所区分。”

李纯道:“给他安个郓州四面讨击使,爱卿以为如何?”

王守澄道:“陛下圣明。”

诏书拟就,裴度、李绛等人方才得知朝廷要用兵淄青,一时面面相觑,如此军国大事,皇帝不与宰相商议,只与左右枢密使在密室里三言两语就定下了,众宰相皆有挫折感,尤其裴度和李绛更是感到了寒风阵阵。

天子享国日久,渐渐不复初登大宝时的锐气,尤其自淮西乱平后,天子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变得多疑、易怒、计较起来。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胸怀宽广,以天下苍生为念,而变得追求享乐,崇尚奢靡,他大兴土木,扩充后宫,亭台楼阁连天齐,宫娥彩女艳若云,他依旧觉得不能满足;

他不再克勤克俭,宵衣旰食,而变得崇尚奢靡,沉溺于歌舞欢宴,酒池肉林而无法自拔。他开始放弃对尘世功业的追求,开始羡慕神仙,追求长生和永恒,对彼岸世界的探索孜孜不倦。他也不再虚怀若谷,从谏如流,不愿意听逆耳的忠言,不愿见耿直的臣子。

他终日深居内宫,不愿抛头露面,不愿召见天下臣工,他的身边除了内侍便是道士除了道士便是美人,偏偏就没有一个柱国的忠臣。他更该大唐的决策体制,军国大事与左右枢密内廷谋划,颁行中书门下,两省宰相但奉旨遵行,既无封驳之权,更谈不上参与决策。

自李吉甫死后,他所用的几个宰相,资历既浅,人望又差,能力也很一般,难孚众望,好处是这几位宰相唯他马首是瞻,对内廷圣旨办的尽心尽力。

这哪是统领群臣,辅理阴阳的宰相,这充其量不过是天子安插在前朝的传声筒、承办书史,中书门下已被矮化成了两枢密使的外朝办事机构。宰相也再难担起辅佐天子,统领朝政的使命了。

一切都在变化着,不变的是老臣们对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的深深忧虑。

散朝时,李绛想跟裴度说些什么,被裴度用目光止住,两位配合亲密无间的老搭档只好相视以目,各自默默地退开。

第574章 筹谋一战

李茂接到了朝廷用兵淄青的诏书,心里一松一紧,一喜一忧,喜的是成德这场麻烦总算是躲过去了,忧的是自己的麻烦却才刚刚开始。

朝廷以裴度为诸军主帅,以突吐承璀为副帅和监军,却给自己安了一个不伦不类的“郓州四面讨击使”。讨击使只能“讨击”,不能招抚。

裴度是“招讨使”,既有权“招(抚)”,又有权“讨(击)”,自己这个“讨击使”地位显然要比他低上一等,在裴度面前,自己这个“讨击使”就是个摆设,到了郓州非但号令不了别人,连自己和麾下都还需要听从裴度的节制。

因此正式诏书一到幽州,众将一片哗然,认为朝廷此举不公,裴度是当朝宰相,出镇地方,做统帅倒也罢了,诸镇将领中,李茂地位资望最高,为何连个副帅都没混上,这算什么意思?

对此,李茂一面让常木仓去做各军工作,压服不当言论,一面派信使入京向裴度、李绛、突吐承璀等人求证,三人回复倒是很一致:

淄青罪恶滔天,朝廷必讨之,出兵十一镇加左右神策,淄青是在劫难逃,各镇只须统一号令,破敌不难,幽州节度使有大功于朝廷,天子体念其辛劳,不愿其十分劳累,此番只须督兵前往即可,功劳均沾,筹划之事实无须劳神云云。

李茂拿着三人的书信给亲近将领看,终于压下了众人的不满言论。

调派两镇哪些兵马南下征讨淄青,自有常木仓用心谋划,李茂暂时可以不管,内眷中苏卿远在郓州风暴中心,自须用心安排她的进退。这一点,李茂早有准备。

芩娘因要在辽东城看守家业,始终未迁来幽州,内宅就显得群龙无首。田萁地位虽然最高,也最有权谋,但她心思显然不在内宅,今番李茂率众出征,她肩上的担子也不轻。

李茂把兰儿、朱婉儿、苏樱、齐嫣、薛丁丁召集在一起,关门商议道:“我此番奉诏出征,快则三五个月,慢着一年半载,夫人远在郓州,芩娘守在辽东,田萁又有公务要做,都顾不上照料你们,你们自己要争气。”

兰儿道:“你自去你的,我们保证不拖你后腿便是,恭祝太尉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早日接回夫人来。”

朱婉儿、齐嫣也跟着起哄,李茂道:“你们没明白我的意思,此番十一镇会同左右神策军攻打淄青,胜败之数难料,若我一时半会回不来……”

朱婉儿道:“呸呸呸,别说这不吉利的话。”

兰儿道:“这怎么叫不吉利了,他说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又不是永远回不来。”臭过朱婉儿,兰儿逞能道:“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有事的,你走后,田夫人我们自然不敢打搅,姐妹们有什么事,我辛苦点就是,我会照管好她们的。”

齐嫣附和道:“我们都听兰儿姐的。”

朱婉儿听了这话老大不高兴,黑着脸不说话,苏樱和薛丁丁相视而笑,不肯表态。

李茂咳嗽了一声,对朱婉儿说:“兰儿古道热心,不惜力气,这是好的,但为人好逞能,有时做事也难免毛躁。齐嫣还小,又有两个孩子要照料,丁丁柔弱,也不顶事,苏樱倒是顶事,却又太奸猾,只想做好人,众姐妹中也只有兰儿和你能管事,你为人大度不计较,我看她想当头你就让她当吧,脏活累活得罪人的活都让她一个人去干,让她过过瘾,受受累,谁让她自己爱逞能呢。”

朱婉儿白了李茂一眼,小暴脾气上来了:“你啰嗦了一堆,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几时要跟她争当这个头了?两位夫人和芩娘、小茹姐,我们只有敬重的份儿,其下兰儿、我、齐嫣、苏樱、丁丁,顺序是你自己排的,谁大谁小早就定下的,她们都能遵守,偏我不能?”

李茂笑道:“瞧这小暴脾气,呵呵。”忙又转向兰儿:“婉儿脾气倔,性子烈,却天生一副古道侠义心肠,为人光明磊落,是个地地道道的大好人。人说一个篱笆三根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你这个女汉子也要有个人帮,就让婉儿帮你,遇事多跟她商量,遇到不决之事,若事不急可以问问苏樱,苏樱脑子好使,就是太奸猾,你们一定要抓住她,别让她又滑了,自然事情若急,你就自己拿主意,谅必她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你意下如何。”

兰儿寒着脸道:“你说什么就什么,我敢说个不字吗?”

苏樱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李茂喝道:“没事你傻笑什么,不许笑。”

苏卿掩住嘴,眸子里仍含着笑。

李茂交代完毕,又把胡斯锦、韩真知两个唤进来,吩咐道:“我走后,你两个听从五娘、六娘的招呼,她们的话就是军令,要不折不扣地执行。”

二人领命,李茂起身离去。

兰儿见苏樱用扇子掩着嘴,两条眉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便在她饱满的胸脯上戳了一指,埋怨道:“就数你最精,什么得罪人的话都不说,你说你究竟在笑什么。”

苏樱亲热地挽着兰儿的胳膊说:“我笑你们俩今个都着了他的道。”

兰儿道:“着了什么道儿,你说清楚。”

朱婉儿道:“别问她,这人最坏了,什么都藏在心里,尽看我们笑话,你我平日虽常拌嘴,却也没到红脸打架的地步吧,你瞧瞧他今天说的,仿佛你我水火不容,一山难容二虎,需要他从中调解才能各安其分,这不是小瞧人吗?”兰儿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便咬牙切齿道:“真是的,平白无故的冤枉人,我找他去。”

见苏樱又在那笑,便挑起她的下巴,问:“美人,你又笑什么。”

苏樱止住笑,道:“我劝你别去了,他虽然手段让人不耻,用心还是好的,怕他走后兰儿姐姐和婉儿姐姐不对付,故意把话挑开,这样你们自己也不好意思再争了。”

朱婉儿冷笑道:“他是把外面那一套用到我们身上了,算了,别去了,我们加在一起也斗不过他。”

薛丁丁也劝兰儿别去了:“这两天为了出兵的事,他也够烦的了。”

兰儿满不在乎道:“十一镇军马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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