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破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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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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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是李茂安置在小鬲山下的外围接应,知道李茂假冒青墨之名上小鬲山见雀易。李茂得知消息,急忙派青墨前去魏博军大营要人,史宪诚见青墨地位卑微,根本不予理睬。青墨眼珠子一转,折身去找了女青墨帮忙,女青墨见面喝问道:“你前些日子向我打听小鬲山外军队布防,说要走私一批货,怎么转眼我们未过门的姑爷就让贼给杀了,偏巧你们家的人又在附近,你老实说这件事是不是你们干的?”

“哪,哪件事?”青墨装傻充愣。

“废话,你说哪件事,那件事。”

青墨跳着脚赌咒发誓道:“没有,真没有,这些天我哪也没去,就在营中,你不信,我拿我父母的在天之灵发誓,我绝没有去过小鬲山,也绝没有碰过秦家父子一根毫毛。”

女青墨道:“那会不会你们家那位干的,别装傻充愣,我说的是李茂,是不是他溜出去干的?”青墨道:“嗨,这话怎么说的,你们家娘子嫁人,嫁的又不是我们家那位,他死了管咱们屁事?没来由的谁去害他?人家那是东海第一豪门,是好惹的吗?”

女青墨寒下脸来:“你这是干什么,我说你一句,你要顶我两句。”

青墨赔笑道:“我的错,我这不是心急嘛。我的好兄弟在牢里受罪呢,史将军有个绰号叫‘鬼剃头’你知道吧,鬼的头尚且能剃,活人犯在他手里谁能受的了?我那两个兄弟都是本分的老实人,茂哥打发他们回老营送信,他门偷偷溜下乡不过是想捞点好处,这等事哪好明火执仗去干,不都是偷偷摸摸吗?被你们家鬼剃头不问青红皂白抓起来,你说冤不冤?求您高抬贵手,把人放了吧。”

女青墨唉声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世上有位英雄,原来都是一拨小人。”

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她对青墨说:“你去跟史将军说,就说是七娘子说的,不要为难张琦、夏纯。放他们回去。”

青墨担心史宪诚不买自己的帐,遂又哀求道:“好妹妹,不能随我一道去吗?”女青墨道:“你但去无妨,咱们七娘如今是嫁不成了,就算嫁了人,在魏博军中也是说一句算一句,谁敢违抗她的话。”她说完,丢下青墨不管,得意洋洋地走了。

青墨将信将疑,硬着头皮再来找史宪诚,壮着胆子把女青墨的话说了一遍,史宪诚愕怔片刻,挥手向亲卫小校道:“放人。”又嘱咐:“管这位小兄弟一顿饭。”

李茂从马车上接下遍体鳞伤的张琦、夏纯兄弟,含泪道:“是李茂连累两位好兄弟。”

张琦道:“是我等无能,被他们拿住,纵然一死也不敢胡攀乱咬。”

张琦、夏纯都是赵和德拨给李茂的护粮兵,二人都是三十出头的人,李茂见他们办事稳重,口风严谨,这才带他们去小鬲山,留在山下充当接应。经历了这场劫难后,李茂对二人不觉另眼相看,向二人道:“经历了这一场,你我今后便以兄弟相称。”

二人推辞不能,含泪道:“承蒙抬爱,卑下愿为将军牵马坠凳,誓死追随左右。”

田萁插手放人,愈发让史宪诚觉得事有蹊跷,忽闻东海县衙找到了几个从小鬲山贼窝逃回来的人质,史宪诚急忙派人索来盘问,一番威逼利诱后,几名妇人供称在山洞中见过雀老三和一个自称青墨的人。

史宪诚又将胞弟史宪忠唤来,询问秦家被灭门当晚的情形,史宪忠大大咧咧道:“秦家有没有窝藏雀老三,我说不准,但肯定跟他有勾结,不然三十几号人进庄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个被我砍杀的厨娘,说灭秦家一家百余口的是秦家雇请的护院,雀老三进庄时,秦家父子还好酒好肉招待来着。”

史宪忠见兄长为难,便劝道:“算啦,反正七娘子也不满意这门亲事,这岂不是正遂了她的心思,国公那边,她自会替咱们说好话的。”

史宪诚道:“你呀,好糊涂,荣公信赖你,才派你看顾秦家,你倒好,眼皮子底下让人把秦家灭了门,七娘子不怪你,别人怎么看你,你的前程,前程没了。”

史宪忠笑道:“我知道我干了件蠢事,我甘愿受罚,我这就去向荣公请辞,回后营去做小卒,重头来过,以赎其罪。”

史宪诚吃了一惊,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说什么,雀老三进庄,你真的不知情?”

史宪忠嘿嘿直笑,道:“哥,你别问了,我走啦,走啦。”史宪忠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史宪诚望着弟弟的背影,心中似有所悟。

二日,他向田荣详细禀报了事情经过,田荣早已不耐烦这个案子再拖下去,当即宣布结案,不再往下查。田萁得知事情始末,掩面而泣,田荣宽慰良久方才作罢,只道:“怪只怪我命运不济,遇人不淑。谁能想到累世东海名门,竟会与贼一路。”田萁哀求田荣不要公布真相,以免辱及田氏名声。

田荣道:“这个你大可放心,叔我也是卢龙田家,岂会往自家脸上抹黑?”

第066章 功德圆满

田荣多年的老习惯,睡前必用热水泡脚,泡脚时他爱看史书,一部《左转》看了几十年,依旧爱不释手。给力文学网他别过田萁,回到自家营帐,刚拿书来看,卫士来报史宪诚求见。

牙军将士父子相传,兄死弟袭,相互之间缔结儿女亲家,彼此勾连,形成一个庞大的人际关系网络,魏博牙军有六大家族,史家位列其首,史宪诚、史宪忠兄弟俱是魏博名将。对这些骄横的牙军便是节度使也要礼敬三分,何况田荣?

田荣忙放下书,道声有请,就忙着取布擦脚。史宪诚入帐礼拜,田荣笑道:“此间没有外人,不必拘礼。七娘那边我已劝过,她只哀叹命运不济,并未怪你。”史宪诚道:“多谢将军美言。”田荣见他说话不爽利,便打发卫士出去,史宪诚这才道:“昨日东海县找到几个被雀老三挟持去做压寨夫人的妇女,我恐她们被歹人所利用,便将她们接入营中保护,据她们说十七日晚雀老三回溶洞时同行的是一个叫青墨的人,据末将访查清海军粮料官李茂的随身卫士就叫青墨。某请将军明示,是否要请这个青墨过来问个明白。”

田荣以商量的口吻反问道:“有这个必要吗?说不定只是碰巧同名呢。”

史宪诚道:“七娘虽然聪慧,到底涉世未深,她对这桩婚姻又不满意,秦肃死了,她或不会深究,但国公那又岂是好糊弄的,将来若细问起来,要末将如何回复?”

田荣凝眉沉思片刻,道:“也罢,那就请他过来问个明白。”

李茂恐士卒外出惹事,严禁擅自外出,青墨天性好动,在营中呆不住,便诈称收到线报说火头军在采购肉菜时吃回扣,向李茂主动请缨前去暗访。给力文学网军中吃回扣的现象屡禁不绝,李茂对此深恶痛绝,也猜出青墨想出去透透气,便没有阻拦。

青墨尾随火头军出营,见四周无人,便于众人会合,一众人说说笑笑进了城,火头军自去采购酒肉菜蔬,青墨则去了一户相熟的酒肆喝酒,酒至半酣,酒肆主人点头哈腰说有事要与青墨商量,请他到后堂走一趟。这家酒肆曾多次向清海军供应白酒,每次都是青墨操办,青墨料想又是为生意上的事,便摇摇晃晃地跟着主人去了后堂,前脚刚跨进后院门槛,就被埋伏在门后的人用麻袋套了头,后脑勺上随之挨了一棍。青墨晕倒在地。

待他醒来,却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黑乎乎的屋子里,双手被钢铐铐住吊在半空,在他的面前燃着一盆炭火,一个高眉深目的汉子正在摆弄一根烧的通红的烙铁。

青墨挣了一下,钢铐很结实,没有脱身的可能。

“何方鼠辈,暗箭伤人,知道老子是谁吗?”青墨破口大骂,两眼盯着那块通红的烙铁,腿肚子只转筋。

“有人看见你和匪首雀老三在一起,你们认识吗?”

“去你娘的,老子在东海城下跟他面对面地拼过刀,认识他有何奇怪,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知道老子是谁吗?”

那汉子冷笑不应,从炭火中取出一块通红的烙铁,举在半空欣赏着,青墨的喉结不争气地蠕动了一下,连声赔笑道:“兄弟,有话好说,这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何必大动干戈伤了元气呢。”那汉子将烙铁移向青墨的鼻子,嘿然道:“有句话我想问问你。”“兄弟,你有什么话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定不说假话。”

那汉子对青墨的这番表现显然很满意,他移走烙铁,问道:“本月十七、十八、十九这三天你在哪,见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青墨咧嘴一笑道:“那谁记得,我这个人向来是过日子不记日子的。”

“你不记得?那好,我提醒你一句,十七****随清海军行营粮料官李茂去城隍庙迎接伤员回城,出城后你去了哪?”

青墨道:“嗨,你早说嘛,十七那天一大早我跟茂哥进城去接六个养伤的弟兄回营,出城后,我们就回营啦。那天讨击使升帐,茂哥进城议事,他一走,我就是营中老大,弟兄们都敬我酒,你知道我酒量不大,喝着喝着就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

“谁可作证?”

“全营上下百十口都能作证,你不信自己问去。”

“那十八日,十九****又在哪?”

“那能在哪,茂哥怕咱们惹事,拘着不让出营,十八日早起我督操,过午喝酒,下午摔跤还是蹴鞠来着,我记不大清了,晚上喝酒,夜深了就去浣衣院快活。十九****偷偷溜出营去城里喝酒,就在胡帽章家酒肆,******老东西敢算计我,看我出去不砸了他的店。”

那高眉深目的汉子就是史宪诚,盘问了青墨半天,左右就问到这几句话,派人去胡帽章查问,十九日那天青墨的确曾去喝酒。

史宪诚不耐烦起来,他挥挥手,卫士在青墨头上套了个黑头套,刷地抽出刀来,青墨大叫一声:“我还没成亲呢,杀了我,就绝后啦!”话音未落,后脑勺上重重地挨了一下,就此昏迷。

等他再醒来,已经回到了东海城外清海军营中,他揉了揉依然胀痛的后脑勺对李茂说:“是史宪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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