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破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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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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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道:“怎么讲?”

李茂道:“人人喊打。”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无人再提。闲坐到黄昏时,妙芙观主派人来请。贾侁起身道:“咱们再喝一杯,早点散了,妙芙月信来了,不便多打搅。”

青墨正坐一旁喝茶,闻言将一口茶全喷在了摩岢神通身上,二人大眼瞪小眼,默怔了好一会,青墨才喘了一口气说:“这出家人当真豁的出去,什么话都敢跟人讲。”

妙芙观的正堂里灯烛通明,杯盘狼藉,喝的醉醺醺的公子王孙们,故态复萌,如昨日在张弘靖家一样,正三五成群,二四一组,和女道士们追逐翻滚,闹的天翻地覆。

几个别处心裁的公子,令一队女道士跪伏于地,将美臀高翘,众人打赌,谁能一路刺杀过去,而金枪不倒,便可称王。

青墨骇的张口结舌,他摇了摇头,吐了口气,笑对摩岢神通道:“押我走,再不走,我必七窍流血而亡。”说罢往摩岢神通怀里一倒,摩岢神通撤身一让,青墨一个跟头就摔了出去,趁势扑倒了一个女道士。

李茂叹道:“久闻两京公子奢靡**,却想不到竟会如此。”饮尽杯中酒,离席而去。李结收起折扇,随他一起。

摩岢神通望见青墨被三个女道士缠住,也不理他,提刀紧随其后。

妙芙观主此刻正和两个少年在房中盘肠大战,来不及相送。

李先奕拍案而起,对贾侁说:“夜夜如此,何等荒唐。”掀了桌子,追李茂去了。四人刚出正门,就在桥头撞见了匆匆赶来的张弘靖。

张弘靖问道:“怎么这就走,夜还没开始呢。”

摩岢神通道:“观主月信来了,没甚意思,我们走了。”

这话说出口忽然觉得有些不妥,想改却来不及了,摩岢神通脸皮由黑色一下红透。

张弘靖笑道:“罢罢罢,去我家,咱们烹茶夜谈。”

众人正要走,贾侁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劝道:“别,别去元理家,去安道士那,我打过招呼了。”

李茂以为又是哪个女道士家,却不想这安道士是个大有来头的商人,在长安、洛阳都有买卖,他在城南的温柔坊建有一所别院,专门招待四方朋友,闻听李结在,安道士特意赶了过来,四十多岁年纪,两眼很小,满脸爱笑,不像个沾染铜臭味的商人,倒像个吃斋念佛,与世无争的居士。

李结打趣笑道:“你一个时辰赚五百贯,我们岂敢耽误你的时间。”安道士道:“家有广厦万间,卧榻不过三尺,积粟万斛,日食两餐,家有万万顷良田,倒头来遮脸的不过黄土一钵。那些身外物,来也罢,去也罢,不计较他。”

李结道:“天之道,不争而善胜,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你这个胡人,尽得我家老祖宗的大智慧。”

众人笑了一回,进到别院。这处别院外面看着一般,进门第一道小院布置也普普通通,但越往里走,越显出起不凡之处来。

不说花木、盆栽、假山、池沼的精雅,单是那空气中飘荡的一缕缕清香便让人心旷神怡,隐隐有脱俗登仙之感。与道门正宗的玄真观相比,却是更得老庄无为清静的精髓。

单是这一所别院,便让李茂刮目相看。

安道士是个识趣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不足以攀附李结这样的人,招呼之后,便推说有事,先行撤了。众人反客为主,毫无拘束。

安道士的别院里声色口食应有尽有,仆人虽然不多,却个个得力,使唤起来十分方便。身虽在客旅,却比在家还取便。

置身在这样的环境里,李茂只觉得身心放松,与众人闲谈时,便不似先前的拘禁提防,众人说了一阵闲话,都觉得尽兴。看看的天色已晚,贾侁、李先奕先去睡了,李茂、李结、张弘靖又聊了一会,也各自散了。

管家引李茂到客房,有美姬服侍洗漱,有美姬安排**铺,有美姬宽衣侍寝。安家的美姬与张弘靖家的不同,年纪都在二十五六岁,轻扫娥眉,描着淡妆,言语温柔,举止妥帖,令人徒生亲近之感。

贵客临门,以家ji侍寝,被士大夫推为风雅之事,上行下效,蔚然成风。早在成武县做捉金使时,一次李茂去苏晓渡乡公干,乡绅苏贵就曾令家ji侍寝,只是那时李茂还不能适应这个风俗,加之又怕惹麻烦,便寻了个借口拒绝了。

昨日在张弘靖家,李茂之所以婉拒了萌娘,是因为他听说萌娘是张弘靖的挚爱,他迈不了与朋友共享一女的心理障碍。

安道士的高明之处在于,他与自己豢养的家ji并无任何瓜葛,让李茂不会产生任何心理障碍。

长途旅行异常辛劳,李茂需要得到一些安慰,这次他没有拒绝。

二日天刚蒙蒙亮,侍寝的家ji便从被窝里爬出去悄悄离开了。

她出了客房小院,来到自己的寝室,侍寝的姐妹们正陆续归来,一个老婆子和一个老管家正在逐一盘问,问客人的喜好和在**上的表现。

家ji们并不知道他们问这些做什么,但她们知道家里的规矩,不敢多问,如实回答。

待问到李茂在**上的表现时,她答道:“起初温存,中间勇猛,最后凶狠。”老婆子又问:“昨夜行了几次。”家ji答:“三次,每次一炷香。”老管家听过,眼睛一亮,就在曹州李茂的名下注了这样的评语:强人,狠人。

李结与张弘靖关系莫逆,被张弘靖留住不得脱身,李茂也走不脱。张弘靖一日两宴,自清晨睁开眼到晚上闭眼,家中声乐歌舞不懈,往来尽是公子王孙、才子佳俊,李茂不耐烦在酒杯中空耗时日,就带上青墨和摩岢神通到城中游览。

洛阳城中处处是古迹,城外到处是名胜,即便是走马观花,收获亦颇多。

一日晚归,进不得城,就在城外客栈歇宿,青墨起夜归来,叫醒李茂,眸中含着兴奋的光芒道:“你猜我看到了谁?吴大嫂和衣巧。”李茂吃了一惊,当初在成武县时,渔夫韩四的胞弟韩义受人唆使,当街刺杀自己,不料却误杀了县衙吏衣峥。

衣峥枉死后,其妻吴氏和幼妹衣巧孤零无依,自己本欲施以援手,却被姑嫂误会,闹的不欢而散。此后不久,薛戎妻韦氏邀表兄佘明阳从舒州来成武县与之相亲,经大力撮合,二人结为夫妇,婚后吴氏带着衣巧和衣峥的遗腹子衣浮朗随丈夫佘明阳去了舒州。

此刻在此相遇,见是不见,李茂有些拿不定主意。青墨知道这段往事,也觉得棘手,便没有多说。摩岢神通不明就里,劝道:“他乡遇故人,自然应该见一面,不过眼下天晚,孤男寡女相见也不方便,不如改作明日再说。”

李茂点了点头,青墨也不相劝。

睡前洗漱时,李茂摸到了虎口处的一块疤痕,眼前浮现出了一张清秀的小脸和一双怨恨的眼睛。想到衣巧,李茂心里略略有些不安,不知道见了面该说些什么。

第233章 尔辈皆英雄

二日一早,李茂洗漱了,在店外岔路口等候,少时吴氏姑嫂在一个老妪、一个老翁的陪伴下走过来,老妪的背上背着一个两岁大的孩子,老翁挑着不大的一付行李。

衣巧面颊黄瘦,两眼无神,瘦小的身子裹在斗篷里,愈发显得单薄,泛黄的头发如一蓬枯草在晨风中瑟瑟发抖。

李茂侍立在道旁拱手为礼,吴氏愕怔了一下,认出是李茂,低头蹲身回了礼,衣巧也认出李茂,冲上前来恨恨地朝着李茂的脸上啐了口吐沫。

青墨大怒,扬手要打,衣巧把胸脯一挺,倔强地扬起小脸,竟是寸步不让。

吴氏一把拉住了她,望了李茂一眼,说了句:“我们走。”低着头从李茂身边绕了过去。青墨问李茂怎么办,李茂道:“跟着走。”三人骑着马,不紧不慢,不远不近地跟着。到了洛阳城东建春门外,衣巧陡然挣脱吴氏的手,蹬蹬地迎向李茂,张开双臂拦住马,厉声道:“不许跟来,你再敢跟着,我……”

她咬牙切齿,脸色涨的铁青,像一头发怒的豹子。

李茂低下头,道:“我们不跟。”衣巧恶狠狠地瞪了李茂一眼,得胜而去。

青墨嘟嚷道:“**脾气还挺大,我就跟着,你能耐我何?”

这条通往洛阳城门的官道上人来人往十分繁忙,李茂只是稍稍停了一会,背后就有人嚷着借光。李茂下马来,把马牵到路边的行道树下,行道树外有水渠,水渠里碧波荡漾。青墨的马儿有些口渴,就伸长脖子去饮水,水渠位置较低,岸边土质松软,那马一不留神整个儿陷了下去,轰地激起好大的一朵水花。

青墨手忙脚乱地往上牵马,李茂和摩岢神通把马拴上赶来帮忙,路上几个行人也驻足来帮忙,众人齐心协力才算把马从水沟里拽上来。一个个闹的泥头土脸,正相视而笑。忽听得一声断喝,只见几个巡警的官健走了过来。

为首的一个军汉,用手中马鞭指着李茂的马说:“这是谁的马,不好好看管,任它啃食树皮。”李茂回头一看,自己的马儿果然是把树皮啃了一块,忙道:“畜生不懂事,愿罚。”那汉子身后的一个巡卒阴阳怪气道:“畜生不懂事,你人也不懂事吗,畜生爱啃树皮,你人就不知道约束着点吗?”

青墨被自己的马折腾的满身是汗,心里正恼,闻这话火便窜了上来,叫道:“你嘴巴放干净点。”

那兵卒一听急了,叫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青墨丢开缰绳,冲上前来,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叫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带耳朵了吗,听清楚了吗?”

“****你姥姥的。”兵卒骂了一声,丢了长枪,挥拳便打。

青墨早有防备,收胸吸腹,一记勾拳奔小卒耳根去了。那卒吃了一惊,缩头闪避,不想青墨这只是虚晃一招,小卒缩头之际,他飞起一脚,正扫在小卒肋上,软绵绵的没力气,速度更慢的出奇。

小卒满心欢喜,夹臂来抱他的大腿,却上了青墨诱敌之计,青墨嘿嘿一笑,从容向前跨出一步,和小卒来了个脸对脸,小卒大惊,仰身后退,青墨手一抬,本欲一巴掌掴他脸上,出手之际又改了主意,压掌斩在了他的肩上。

“你,你敢打人,我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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