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用胳膊肘撞了罗恩一下,罗恩很快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我不是在说你,安提亚斯,你和那些人不一样,你不是个斯莱特林……呃,我是说你不是个真正的斯莱特林……不对,我是想说——”
“哦,闭嘴吧,罗恩。”赫敏对天翻了个白眼,罗恩面红耳赤地停住了话头。
哈利有点尴尬地推了推眼镜:“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能随意动用自己的财产,古灵阁金库的钥匙在海格手上……”
“不行。”我立刻拒绝了他,“你说过那是你父母留下来的遗产,是你在霍格沃茨上学要用的,哈利。”
“你会还我,不是吗?”哈利坚决地看着我,“我知道你是个守信用的人,你既然敢开口借钱,就一定能还上。”
罗恩和赫敏紧张地来回看着我们,像是拿不定主意要支持哪一个,而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利,我很感激你这么相信我,但是从刚才起我有哪一句话提到了我打算向你们借钱吗?”
哈利和罗恩面面相觑,赫敏叹了口气:“是我最先提出借钱给安提亚斯的,两位;不过他需要的数目显然不是我们提供得了的。如果你们记性没差到这一步,就应该记得安提亚斯只是想来问问在学校里能不能直接向麻瓜银行提款。”
“呃……好像是这样……”罗恩不太确定地看了看我,“那我们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商量这件事?这给了我一种事态严重的错觉!”
“因为你们对我的状况感到好奇。”我说,三个孩子的脸红了,“好了,我再想想别的方法吧——别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三位,我不是你们想象中陷入困境的可怜虫!”
我确实不是可怜虫,但某种程度上算是陷入了困境;布雷斯家境优渥,在斯莱特林学院里排得上头几位(我不知道这些孩子是怎么统计出来的,他们并没有打听别人家世的习惯),但他也没法临时向我提供这么大一笔贷款。
“你看,我就说你总有碰到大问题的时候。”布雷斯蹙着眉头对我说,“如果你能早点改变一下为人处事,在学院里多交几个朋友,现在发动大家凑一凑,还有可能弄出这么一笔钱来。”
“别又抓住机会教育我和格兰芬多划清界限,布雷斯。”我无奈地说,“他们都是很不错的人,我不会为了学院里这点冷落就不和他们交朋友;况且对这件事反应激烈的也就是一二年级,高年级学生根本没表态。”
“那是他们懒得理你!”布雷斯不以为然地说,“虽然贵族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但你仍然要承认巫师界秉承了很多过去的传统,血统高贵的家族之间总是互通有无,对所谓的平头老百姓则不放在心上。”
我大笑起来:“那我还真是对自己身为一个平头老百姓感到无比庆幸!除此之外,我还要为得到一个能把平民放在心上的贵族舍友而高兴。”
“不,安提亚斯,我也是个不把大部分人放在心上的老旧贵族。”布雷斯摇摇头,很认真地看着我,“对你不同,那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我止住笑容,看着面前这个一向大大咧咧、但是格外讲义气的男孩子,点了点头,“那我更应该觉得高兴,布雷斯,好兄弟。”
尽管人和人有诸多差别,但在大部分人面前,格兰芬多确实往往表现出热情爽朗的共性,而斯莱特林更多表现得矜持高傲;然而无论出身哪个学院、拥有什么性格,当我赢得他们的友谊,他们都是我真诚可靠的朋友。
哈利、罗恩和赫敏是这样,布雷斯和卡特丽娜当然也是这样。
还有卢修斯。
还有西弗勒斯。
他们都是我的珍宝。
83 邮递与来客
(我要说,才华横溢的你简直让人倾倒……)
亲爱的盖勒特:
你的回信还没到,但我早已预见了这种远水不解近火的状况,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指望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建议;坦白说,我写上一封信的目的纯粹是发泄怨念。
但今天这封信里我终于可以报个喜讯了:我在顷刻之间欠债2250加隆的倒霉事,已经被解决了。
虽然方式有点差强人意。
你知道我急于还钱,因为我实在不想每次看到西弗勒斯的脸都想起他是我的债主,这太尴尬了!
现在西弗勒斯不会刻意把视线放在别处了,但偶尔和他目光相对,我都觉得他的眼神说不出来的古怪……这真让我毛骨悚然。
说来好笑,现在我倒是理解赌徒们为什么总是铤而走险了,原来是因为债务缠身的人脑子往往不清醒——
惨案发生后的那几天,我先是跑去问麻瓜出身的赫敏·格兰杰怎么在学校里从麻瓜银行取钱,随即发现这是异想天开;然后又问了同寝室的布雷斯·扎比尼能不能提供贷款,他告诉我人缘太差的家伙连筹钱也没人理,作为一个斯莱特林,我真是太可悲了;最后在某一次晚餐时看到阿不思,我这才猛然醒悟:他才是最有可能帮助我的那个人啊!最起码身为一校之长,给我写个特殊情况准许出校的证明总不成问题吧?
事实证明这的确不成问题,而且听完我的讲述后,阿不思还给出了更好的建议——由他先借钱给我,圣诞节假期的时候我可以离校取钱,然后还给他。
“这样你就不用专门跑一趟了。”阿不思笑眯眯地对我说,大大方方接受了我的感激;下一秒,他把头探到壁炉里说了句什么,几秒之后西弗勒斯出现在校长办公室里。
……
我不想跟你详细描述阿不思是怎么对西弗勒斯解释了债权人的突然转换,总之,当西弗勒斯铁青着脸接过阿不思亲笔书写、盖了魔法印章的提款单时,我有种大难临头的预感。
“好啦,我想这样事情就完美解决了。”阿不思仍旧一副乐呵呵的样子,“西弗勒斯,安提亚斯,坐下来喝杯茶吧,我可以招待你们一种新出的——”
“多谢了,阿不思。”西弗勒斯板着脸打断他,“我还有很多工作,就不奉陪了。”
他用一种令人恍如身在北极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又从壁炉回去了;阿不思遗憾地叹息着,用魔杖变出两人份的红茶和糕点:“既然如此,那就我们两个消磨一下时光吧,我的朋友。”
盖勒特,我忍不住要大声质问你:当初你和我说起你跟阿不思的往事的时候,怎么就没提到他是个非常、非常善于捉弄人并且以此为乐的狡猾家伙?!
……
算了,这句话当我没问。
我早就该想到,既然你可以时不时把我耍得团团转(是的,我已经发现了这一点,而且并不耻于承认它),当年和你志同道合——我真想说是臭味相投——的那个人自然也可以。
我坚信,在我和西弗勒斯中间搅浑水、把我们好不容易逐步解冻的关系搞得一团糟,这是某个看起来闲得发慌、有事没事找人陪他喝茶聊天、自称“风烛残年的老家伙”的人的乐趣!
所以即便他是救急的恩人,我也不打算轻易原谅他。
作为报复,我从他那里敲诈了一大盒新品种的酒心巧克力,随信附上几块,我想此刻你需要这东西来加强已经很欢乐的心情。
——我发誓,如果有机会恶整阿不思,我一定不放过!
几天过去仍然满腔悲愤无法平息一见到半月型眼镜和白色长胡子就牙痒痒的小气的安提亚斯
1991年11月19日于霍格沃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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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小心些,这是今年最后一趟了。”把昨晚写给盖勒特的信绑到塞勒涅腿上之后,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天气就要变得很冷了,送完信赶紧回来。”
“我知道,我可不会待在纽蒙迦德傻等。”塞勒涅扑扇着翅膀,在空中蹭了蹭脚爪确认信不会掉下来,“不过现在已经是秋天了,薇薇安应该不会再出远门了。”
我点点头:“无论如何你把信放在老地方就行了,真正能进去的也只有薇薇安。再见,塞勒涅。”
“再见,安提。”塞勒涅用喙啄了啄我的耳垂,展翅飞向高空,我担忧地看着厚重阴霾的云层,希望她一路上都能碰到好天气。
“别太担心,塞勒涅是苍鹰,她可比一般猫头鹰强壮多了,普通雨雪难不倒她。”恩迪趴在我肩上说,“而且你已经给她佩戴了护具,偷猎者很难发现她的。”
“我知道。不过毕竟快到冬天了……”我转身往城堡走,“所以我应该赶紧把肖像寄出去。”
“那幅画太大了,你确定卷起来也没问题吗?”
“巫师们有很多咒语可以修复纸张的折痕,我只需要确保邮递途中这幅画不会受潮就行了。”
“啊哈!我倒是想看看颜料糊掉之后的那张脸会是什么样子。”
“……”
如果有什么咒语可以弥补这种后果,天底下的画家和收藏家们就不会那么辛苦了;但奇怪的是,尽管“清理一新”“修复如初”之类的魔咒可以除掉画面上附着的污垢,可以天衣无缝地拼接撕毁的纸张,却不能让糊掉的画面恢复原样。
我曾经和海因茨、马克西米利安讨论过这个问题,并且陷入了某种理论怪圈,最后海因茨大手一挥:“弄脏和坏掉的部分能够借由魔咒修好,因为那是客观损伤;而画面糊掉或者雕塑鼻子撞歪了这种损害却是主观的,魔咒没有办法让它们回到诞生之初的那个状态,因为那是艺术家们用心创造出来的杰作,是灵魂的结晶,是瞬间的永恒!”
马克西米利安冷着脸一言不发——显然这个向来讲求实际的儿子不能接受父亲那种虚幻模糊的唯心论调,但我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海因茨的说法。
——米洛斯的维纳斯正是在胳膊断掉的瞬间才成就了永恒的风采,中国的圆明园正是在被烧毁的瞬间成为了无法企及的园林艺术典范,即使真有什么魔咒能够完全修复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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