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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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盘传-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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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国栋看对方出拳相击,也不再容让,不待对方拳势拢身,左手倏的抓出,直拿对方腕脉,右手一招“黑虎偷心”,当胸抓过去。

夏鸣远击出的右拳往外一摆一架,变了个“白象撩鼻”的招式,正好架在彭国栋左臂上,二人双臂一触,发出砰的一声响。同时间,夏鸣远上身扭腰猛一侧,避开对方当胸抓来的一爪,护在胸前的左掌横切而出,取向对方手腕。

彭国栋见对方应变神速,微微往后斜退半步,待对方身形展动欲图踏步跟进之际,腰身一蹲,脚下一个扫堂腿呼的扫出,趁着对方步法散乱退避之时,双爪齐出,径往对方腰肋间抓去。

夏鸣远本欲踏步跟进,不料此时对方一个扫堂腿踢向自己下盘,这踏步之势已生,却又要在这急切间收步回撤,脚步虽是猛的收住了,可身体却是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出。只在这刻,对方一双虎爪已是到了自己腰肋!情急间,自己无论是招架、闪避,都已不及了,眼看就要中招落败,夏鸣远不假思索,左手鹤嘴手、右手蛇形拳,齐往对方面门上击去,拼着自己腰肋中招,也不愿就此便宜对方。

彭国栋蹲曲的身形猛的往前一蹭而起,似凭空长高了两尺一般,原本抓向对方腰肋的双爪突的一下探到对方双腋之下!双爪到处,微微用力一拿,正好抓在对方腋下“渊腋穴”上,对方击向自己面门的鹤嘴手、蛇形拳虽同时间落在了自己双肩上,却已变得毫无劲力。

便在此时,看台上的大铜锣敲得哐当一声响,擂台上的比武应声而止。彭国栋往后退出半步,松开双手,对着夏鸣远抱拳道:“承让了。”细心之人都已看出,彭国栋比夏鸣远就快了那一眨眼的功夫而出手制胜。这场胜负之分虽不见伤亡,却是惊险十足且又恰到好处,若是有稍微一点动作不到位,只怕结果又截然相反了。

夏鸣远虽棋差一着,却输得洒脱,没等看台上的评判宣布,自己当先朗声一笑,也抱了拳向彭国栋道:“彭大寨主武功远非在下可比,在下好生佩服!”

看台上,无尘双手合什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如君仰着小脸问无尘道:“师傅,他们比武是谁胜啦?”

无尘抚着如君额头道:“他们都输了,也都赢了。”

如君大惑不解,摇了摇头,道:“徒儿不懂。”

无尘道:“这比武争胜本是心中戾气所蛊,就是赢了也是输了,是以他二人都是输了。然而他二人比武争胜却能点到为止、不出手伤人,此又是心怀善念,便是他二人又都赢了。”

如君也不再问了,只出神儿的望着高高的擂台发愣。却不知他小小年纪心中又是怎样想的,是否真的听懂了无尘的话。

无尘旁边的八卦门掌门刘云山道:“大师高论,在下受益了!”

贺国正叹道:“大师乃世外高人,参悟天地之玄机,就只怕世俗之人难得都有此见识!”

无尘道:“二位施主言重了,只要一心怀着善念,天地间自然安泰祥和。”

看台上,无尘三人静静的说着,看台下早已是热火朝天,千奇百怪的声音响作一片。有人觉得这比武也太简单了点,他们所希望的与无尘所欢喜的恰然相反。不舍命相拼、不伤残流血的比武在他们心中的比武比来,那是相差太远了。

看台上,贺国正立起身,高声宣布道:“第一场,五虎寨彭国栋胜!”

台下唏嘘一片,从头到尾,有些人都是没有看出擂台上比武到底是谁胜谁负!

贺国正等台下声音稍微静了些,又叫道:“第二场,由河北正德镖局催东望局主对杭城飞龙镖局李德尚局主!请二位上台。”

催东望以腿上功夫扬名武林,当年行镖至太行山下,与太行十三刀恶斗一场,只凭一双“连坏穿心腿”踢飞单刀五柄,更是把太行十三刀的“刀把子”同太翁踢得筋断骨折,亏得催东望腿下留情才未伤其命。至此后,只要正德镖局的镖队一经太行山下,太行十三刀非是要请上山设晏相待不可,再要一路护送镖队百里外方才算休。催东望与夏鸣远一南一北、一拳一腿,南拳北腿威震江湖武林!

催东望双脚微微一踮,整个身形直挺挺的冲上了高台,使的竟是轻功里面最显本事的“旱地拔葱”身法!

彭国栋向旁边何三叹道:“这人能在江湖中博得名声,也不是侥幸得来的!”

何三把身子向着彭国栋倾近了些,道:“若是李德福还在,这姓催的只怕就没什么胜算了。”

彭国栋道:“你以为李德尚不行?”

何三道:“此人附庸风雅,爱装什么君子读书人。像这种人,哪能练出高明武功?再说,他飞龙镖局的名声都是凭着李德福一个人挣出来的,他李德尚就算跟着飞龙镖局出了些名,也不是在武功上。众人把他也选进来,那都是看了他这个地主身份,给他个面子罢了……”

李德尚腾身一跃,儒衫飘飘的身形腾在空中似翻飞飘逸的穿花蝶一样优雅好看。他这一上擂台,台下面的喝彩声此起彼伏,大家似乎都没料到李德尚的轻功竟也如此高妙。

彭国栋微微冷笑,对何三道:“你说得果然没错,他的武功华而不实,就算他真胜得了姓催的,也决非我的敌手!”

何三道:“其实李德尚的武功在这些人当中也算个好手了,这些人选中他倒也有些眼光。不过这些人当中,凭他是选了谁,都不是大爷你的对手,这盟主之位终归是大老爷的。”

李德尚才上台立稳身就对着催东望抱拳施礼道:“催局主,在下有礼了。”

催东望也抱拳回礼道:“李二爷太客气了,今日同李二爷竞争,若有冒犯,还望二爷恕罪才是。”

李、催二人自在擂台上一番客套,并无半分比武相争的火气。

看台上,牛皮大鼓又是咚咚的震天价敲响,贺国正高声叫道:“现在,比武开始——”

李德尚双臂一展,侧背扭腰摆了个“苍松迎客”的门户,口中叫道:“催局主请了!”

催东望道:“得罪了。”上半身微微晃动,脚底下已是闪电般踢出两脚,趁着李德尚闪避招架之时,双腿又是连环扫出,当真是势大力沉且迅疾灵便。

李德尚似没料到对方攻势会来得如此迅猛,欲待抬手招架,只怕自己双手难以架住对方腿脚上的力道。一时间,李德尚一退再退,只盼对方双脚缓上一缓,自己也能争得一口喘息之机,趁势反击。

催东望腿法最最厉害之处即是连环不断,不给对手任何喘息反击的机会!这一腿连着一腿,一脚跟着一脚,正是要逼得对手闪无可闪、退无可退才算是结!

第二章、飞龙镖局——11

 何三对彭国栋道:“若一上手就先抢个先机,只要逼住姓催的无法施出连环腿法,叫化子没了蛇耍,还能玩个什么花样来?姓李的偏要装斯文、做谦虚,嘿嘿,他只怕忘了这是在比武争胜负!”

彭国栋道:“这姓催的腿法虽是凌厉,要破这腿法也不难。他这腿法势大力沉,又须是不断连环出击才能显出能耐,若换得是我,便也不与他放对,只凭着身形、步法让他逞这一时之威,看他这样用力,到底能踢得了多久?等他踢得累了、不能再逞能耐了,那时,任由如何对付都是不会吃亏的。再说,他这腿法虽不能以手挡搁,但终不如拳法一样紧凑、精干,只要看准他力尽收腿的当口出手,也不是只能这等躲闪无功的。”

何三露出佩服之色,道:“大爷一身武功自非这些人可非,似大爷这等一眼就瞧出他们优劣之势的,寻常之人又如何能比得了?”

众宾客只见高高的擂台上尽是催东望晃动不止的腿影,远远望去,似同一把把大剪刀一样紧跟着李德尚的身形不停剪动着。看李德尚只在催东望重重叠叠的腿影中摇来晃去,竟完全没了一丝反击之势。看看李德尚被催东望凌厉的腿法逼近了台沿再无退避之地时,众宾客无不为李德尚憋了一口气、捏了一把汗。

蓦地,擂台上漫天腿影顿时消失不见了,李德尚立在近台沿二尺开外,硕长的身形微微晃了晃,似要从擂台上跌落下来一样,却只是晃了晃,又稳稳立住了。再看那催东望右脚踮在台上,双手紧紧用力捧着腿弯处,腰身都站不直了。

擂台上比武一停,看台上的铜锣声跟着哐当响起。李德尚上台时一样温文尔雅的抱着双拳对催东望道:“催局主,承让了。”

催东望松了捧在腿弯处的双手向李德尚还礼,双拳还没抱拢,脚底下一个立足不稳,身子竟往一边倒去,亏得李德尚一步上前伸手扶住。

台下所有人都看出是李德尚胜了催东望,但李德尚到底是如何败中取胜的,却是谁也没有看得清楚。

何三看了看擂台上情形,一脸的纳闷儿,又再看了看旁边的彭国栋,他看得出,彭国栋也是同自己一样纳闷儿不解的。

如君轻轻摇着无尘的手臂,道:“师傅,是二叔胜了吗?”

无尘微微念道:“春秋笔!”神色间似有些惊异,又似没听到如君的话。

“第二场,飞龙镖局李德尚局主胜出!”贺国正的声音又从众宾客的喧哗声中高高响起:“明日,将由山东五虎寨的彭国栋局主对杭城飞龙镖局的李德尚局主!”

众宾客喧哗声更甚了。

是夜,广场上宾客似乎比白天更多了一些,大家俱无睡意,十多个大火堆边上都层层叠叠围坐满了人,众人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论说着白日里发生的一切:

“唉!我就说事事难料嘛……”

“这有什么难料的?你说难料,只不过你自己没料到罢了!”

“看你说得出气儿一样轻松,你就料到李德福会跟天残教勾结么?你就料到他会在他五十大寿的寿辰上被他的管家出卖么?嘿嘿,这些,就连他自己也是没有料到的,你又怎么料得到?”

“若我说,你看他又是当了天下英雄的面收什么边将军的儿子做义子,又是要领着中原各大镖局来结盟,这一切偏都在他五十大寿上才冒出来……也不说别的,俗话说得好:‘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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