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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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唯龙-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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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性颓然的摇摇头,苦笑一声,走下了床铺。白月没有换掉一身素色的麻布睡衣,简单的洗漱后,随手扯过挂在架上的厚袄褂披裹住纤瘦的身子,便推开了寝殿的大门。
  迎面卷来的寒风顿时唤醒了他的神经,微微眯了眼睛,所见的世界是如此的洁净。朱红的瓦上覆了白雪,红白相映,煞是好看。
  清雪的侍者还没清到这里,他看向从阶梯一路绵延出去的洁白地面,像是处子的肌肤那般,柔软纯净,让人连触碰都心怀不忍。
  但是想要在雪地上第一个脚印的心思还是驱使白月脱下了鞋子,试探的将脚尖伸了出去,一点点的落下,任凭白雪的温度冰冷刺骨,他还是一步一步走下了台阶,在那殿前的小广场上,不言不语的站着。
  他打着哆嗦吐出一口呼吸,连那雾气的样子都是如此的优雅。
  真安静啊。
  白月仰望着有些灰暗的天空,有些失落的想道。
  竟然,过去五年了。
  一转眼而已。
  他没有心思浪费这美景去回忆五年来他做了什么,白月四下看了看,他记得昨天好像给在近前伺候的侍从放了假,遣了他们回家过年,所以现在身边没有一个人。
  难得没有人来叨扰,一遍遍的提醒他自己的身份。
  今天会有除夕的庆典,但估计这会儿还在布置,白月一向戒奢从简,这种日子也不会太过铺张,但他想着怎么也得为一直以来为自己效劳的臣子们一点回报,好歹准备了节目来庆祝。
  低下头,两只白嫩纤秀的脚丫已经被冻红。感觉到刺痛传来,他也只是微微一笑,心想若是平常,不知得有多少人絮叨。
  但是他的大丞相肯定会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说不定会陪他一起站在雪地里。
  想到张良,白月估摸着再过一会儿他就该过来了。自从天下易主后,张良直接住在了咸阳宫。
  为报答丞相的辅佐之恩,白月对儒家挂念颇深,赐予了伏念和颜路很高的头衔,允许他们在全国范围内传播学说。
  尽管,白月对于其他学派也采取了这种态度。
  轻轻在雪地上蹦了两蹦,他想缓解下脚底被冻的发疼的感觉。结果又是一阵冷风从身侧调皮的拂过,成功的让白月打了个喷嚏。
  但是下一刻,他只感觉腰间一紧,紧接着双脚离地。白月还没有来得及惊奇,将他打横抱起的人已经把他放在了地面。
  白月站在自己脱下来的鞋子上,顺着那靛色的暗纹手套往上看,白羽毛在肩头迎风飞舞,他看到对方的蓝过苍穹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而后白凤退了一步,对他稍稍欠身:“陛下,请保重龙体。”
  那一刻,白月笑了。
  笑的双眼视线模糊。
  白凤自己也没想到他竟敢如此“冒犯”,但是看到那个背影,从心底里涌上来的熟悉让他的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好像以前,就经常这样做一样。
  “你是……流沙的白凤吗。”
  听到王在问自己问题,白凤立刻回道:“是,臣乃卫将军手下,白凤。”
  “我知道。”白月蹲□,拍拍脚底的雪,把鞋子穿上。这次,他站直,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满含温柔,他对白凤轻声说道,“卫将军我已经四年没见着了,他在西北捷报频频,一直领军打到了波斯。他的手下也从未回过咸阳,怎么这次……你竟然回来了?”
  白凤僵了僵,竟不知道怎么回答,迟疑了半晌,他还是回答说:“臣来给陛下恭贺除夕……”
  “是吗……”白月的声音很恍惚,似乎透着些失望,但是他的表情没有波澜,只是带着微笑,久久的注视着白凤英俊的脸,隔了许久才点点头,“劳烦你跑了这么远。谢谢。”
  白凤撒了个谎,他会回到帝都,完全是因为心中的疑惑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解答,而卫庄终于笑叹着告诉他:“你要是那么想知道,就去找当朝的皇帝吧。”
  卫庄说这话时,连赤练也暗自背过了身。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只是都绝口不提。
  谁能告诉他,记忆里好像被偷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午夜梦回,他拥着的那个身子究竟是谁。
  白月跨过门槛,回身对白凤招手示意:“要不要进来坐坐?今天既然来了,就等到除夕宴过了再走吧。”
  “谢陛下。”
  白凤领恩,跟在白月身后走了进去。
  “坐吧。我去给你泡茶。”白月这样说道,浑然没有一个王咄咄逼人的气势。但是白凤知道这个人的能耐,这些年他虽一直呆在塞外,但关内的事也是常常听说。
  他当然知道就是这个人让天下步入了一个全新的盛世。
  所以当时白凤就慌了:“怎敢劳烦陛下做这些琐事。”
  白月推着双手示意白凤坐回去,随后他拍拍白凤的肩膀,薄唇牵起个无奈的弧度:“昨天我让侍从都回家过年了,就是想体会下平民的感觉。所以你也别紧张,放轻松就好。”
  “我去把茶叶拿来,记得我应该放在书房了。”
  白凤目送着那抹白衣消失在转角,紧握着扶手,似有些坐立不安。他环视着殿内的装潢,越看越觉得眼熟,眼熟到自己好像在这里生活过一般。
  这里是白月按照锦阳殿的风格布置的,或者应该说,直接把锦阳殿里的家具搬了过来。
  但是白凤什么也想不起来。
  果然……一回到咸阳宫,这种感觉就各外强烈……
  而此刻,白月在书房里,沿着墙壁滑坐在地上,缩成了一团,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紧紧捂着自己的嘴,身子不停的颤抖,眼看着地砖被泪水糊成了一团。
  白月本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应该不会流泪才对。
  结果还是没有忍住。
  他又长高了……
  明明当初是自己的选择,而且一装就装了五年。
  他发现自己真的好狠,在那时任由白凤转身离开,没有做任何的挽留。而他竟还能如此的淡然,波澜不惊的,好像他真的也忘了一切。
  可只是一个转身,再回首,他们的距离已经这么远。
  五脏六腑都绞碎了的痛,他挣扎着挪到书桌前,提起笔在纸上把说不出口的话洋洋洒洒的写了出来。仿佛是隔了几个世纪才敢表达的疑问。
  眼泪把未干的墨迹晕开,花了一片一片。
  他双手撑在桌边,长发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那阴影下隐藏的是打算用一生去隐瞒忍耐去独自承担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现在几乎快要将他的胸腔撑破。
  当白月终于拿着一盒茶叶走出书房时,白凤立刻站起身恭迎他走近。
  “啊,找了老半天。”白月对他晃晃手中的盒子,“上好的西湖龙井。”
  他还记得,白凤最喜欢的是龙井茶。
  所以尽管自己只喝白水,却一直存着龙井的茶叶。
  煮水,烫杯,加叶,浸泡。
  白月的动作很流畅,张良时常来他这喝茶,不希望被别人打扰,这点事,也都是自己来做。
  他手上不停,却时不时侧身和白凤聊上两句,问问在塞外有没有什么好玩的。然后就一脸满足的听白凤和他讲大漠孤烟,讲西域风情,讲这几年来发生的零碎琐事。
  白凤也突然忘记了,他并不特别喜欢讲话。但今天,明明是和陛下,却有这么多的话要说。
  酸楚从指尖漫上心头,白月觉得他快要连茶杯都端不稳。但是听到白凤过的好,还是能够发自心底的笑出来。
  将泡好的茶递到白凤手里,彼此相碰的手指让白凤感到一阵酥麻,犹如触电一般。可他没有缩手,自然而然的接过了茶杯,并恭恭敬敬的谢恩。
  “在西北会不会太干,我这里有进贡来的药膏,有护肤的功效,你走时带些回去,给赤练吧。”
  “这龙井好喝吗?要是好喝,你也带走。”
  “要是缺什么,尽管报来咸阳,我会在第一时间命人为你们送过去的。”
  白凤不知道,这样的关心,并不是对所有人。
  “阿月。恭贺除……夕……”
  张良风尘仆仆的驾马而来,刚踏进门,他就傻了,连贺语都说的结巴。
  他看向坐在白月身侧的男子,那张脸,他认得,只是过了五年,突然回来了吗?
  “陛下……这是……?”
  有人在,张良立刻改了称呼。
  白月对张良向旁边的空位一伸手,言语温和:“张丞相也入坐吧。我煮了点龙井,你也来尝尝,口感如何。”
  但是张良和白月呆的最久,他只往前走近了几步,便清楚的看到了对方红肿的眼眶。
  “这是卫将军手下的白凤,特此从西边赶回来道贺,我便邀留下来小酌。”白月再对白凤介绍道,“这位是张良,张丞相。”
  他们彼此互相认识,毕竟白凤忘记的,只有一个人。
  但是礼节却少不了。
  张良不动声色的扫过白凤,白凤对张良鞠躬行礼:“见过张丞相。”
  沉默的回以相同的礼节,张良坐下后,重新挂上了进门时灿烂的笑容:“石兰与项将军从蜀郡快马加鞭送来的贺礼今早也送到了,墨家诸位应邀也都陆陆续续抵达了咸阳宫,盖将军在会场那边忙着,一时抽不出身赶来。”
  “竟然麻烦他帮忙做这种事,真是委屈了。”白月想着他的御前侍卫冷眼监视着一大群人布置会场,就不免忍俊。
  漂亮的眼睛眯的那么可爱,竟也逗笑了白凤。
  “今天会让大家玩的尽兴些,也就别那么在意俗规。我特意从民间请来了好的艺人,食物也都是从各大酒楼预定的。当时专门请人去试吃了,所以今天肯定可以吃好喝好。”
  白月对白凤解释道,语气还是十分的平易近人。但对白凤来说,好像对方于自己,从来都不是陌生的。
  张良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才说到:“陛下,这过节了,陛□边都没个人伺候,我特地带了自己宫里的侍女来,待会请让她们服侍陛下更衣。”
  没有回答,白月只是小幅的点头以示同意。
  很轻易的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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