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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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劫-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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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间的暖阳刚刚好,有金色光束穿透云层,刘玉洁沐光而来,火红的衫裙似传说中吸饱鲜血的雪妖之花,热烈而张扬,肆无忌惮的燃烧,从没有人,从没有人能将这种极艳的色彩穿出这般壮烈之美,也从没有人穿着曳地的留仙长裙还能走出她这般娆美之姿。
    那天宫里,沈肃立在很远的地方看见她。
    她的皮肤苍白而莹润,两道天生好眉涂了新市的螺子黛,一点樱唇蘸了榴火般鲜艳的口脂。
    红的口脂,白的皮肤,颜色对比的近乎残忍。
    比之更残忍的是她尚且稚嫩,却非要绽放深藏于内火一般的妖/媚,将男人的心煎熬于鼓掌之中。
    也幸好,幸好她不懂爱情,否则他一定在劫难逃。
    “贱婢!”刘玉絮恨的牙关发痒。
    世上怎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长得妖妖娆娆也就算了,偏还不知低调,真是……真是一点也不持重!
    她酸涩的看着一道道火热的目光投向刘玉洁,恨极了她这咄咄逼人的美,然内心深处又渴望如她这般美,这般妖,如此,再见那坐于亭中休憩的漂亮男子,她方才有追逐的勇气……
    说实话,刘玉冉也吓了一跳。
    从小到大那个总是软软糯糯的妹妹似乎一夜长大,仿佛一朵怒放的玫瑰,非要在今日燃烧殆尽不可。
    刘玉洁的出现不同于第一次进宫,此番见到的人更多,场面更大,她打乱了某些平衡,倾覆了许多眼眸,也招了一些怨怼。
    一向对美貌十分自负的高禄伏在母妃膝头撒娇,目光掠过台下一抹艳红,心神一震,须臾,怒火中烧。
    “那是臣女的妹妹洁娘,殿下不认识了么?”刘玉筠巧笑倩兮。
    你的妹妹?高禄垂眸扫了自己一身火红,烦躁无比。
    沈肃立在遥远的高台,身边围绕一些无忧无虑的少年,侃侃而谈,但他始终无法安静,甚至心神不宁。
    他见过她。
    在梦里。
    同样火红的衣衫,她是他的新娘。
    “洁娘,好多人在看你……”刘玉冉紧张。
    “是有点招摇过市。”刘玉洁轻轻按了按鬓角。
    不招摇的话怎能把事情闹大,最好闹的人尽皆知。
    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命运跟美丑无关,她的苦难只是因为没有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曾经因为丑,她不得夫君疼爱,如今因为美,她不得姐妹好脸色,唯一安慰的是冉娘依然陪伴左右。她转眸,唇角勾出一抹极浅的笑意。
    因天气寒冷,搭了不少锦棚,锦棚两侧皆有半人高的方鼎,鼎中浇了桐油的松木烧的劈啪作响,棚内设暖榻,此外还有不断的热水与汤婆子并暖脚炉,往榻上一坐,还有上好的皮毛毯子,估计在这里坐上一天也受得住。
    宫里的安排一向妥帖,既然有心把冰嬉盛宴办的热热闹闹,又怎会考虑不到这些娇滴滴的命妇千金?
    小姚氏心惊肉跳瞄了一眼自打坐下便无动于衷的刘玉洁。好在今年的冰嬉十分精彩,没过多久大家都被场上精神十足的年轻人吸引。
    一名宫女迈入,对刘玉洁福了福身,“柔妃听闻刘二小姐的字极漂亮,请刘二小姐前去帮忙抄写几张花笺,一会儿拿来为大家□□头用。”
    今天刚好也是柔妃的寿辰,冰嬉过后应该会赐宴命妇千金,自然少不了一些有趣的小环节。小姚氏催刘玉洁快去,心里却咕哝冉娘的字也不错,怎么不喊上冉娘。
    既然是为柔妃的寿辰抄花笺,自然要去柔妃的宫中。
    刘玉洁面无表情缀在那名宫女身后,而她的身后也有宫女随行。
    四角的宫灯映着朱红色的宫墙,将纷纷扬扬的雪花染上了亮光。
    身后的宫女不知何时不见,领路的宫女一声不吭,将她引至陌生的殿宇。
    “殿下恭候姑娘多时,请吧。”宫女始终垂首,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刘玉洁轻轻拢了下寒凉的狐裘,拾阶而上。
    室内的温度很暖,与门外仿佛是两个世界。但不知为什么,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阜南道,那个明明是夏天,却还缩在床上冷的发抖的阜南道。
    金丝绣线的软榻上,韩敬已枕着一只手臂闲闲的看书,姿态与往常无异。他从书中抬起头,眼眸的颜色变深。
    “没想到你这般隆重……”他笑了笑,“挺好看,不过,再过两年吧,这不是小孩该有的装扮。”
    小孩?
    你有把我当成过小孩么?
    她怔怔朝他走来,就立在他的身前,冰凉的手覆在他脸上。这是韩敬已。
    “阿玉的手从小就这么漂亮么?”他亲亲那冰凉的掌心,又放入怀中暖着。
    一时间安静的诡异。
    “你看这是什么?”他变魔法似的摸出一只小小的福气娃娃在她脸前晃,“想要吗?”
    憨态可掬的木头小娃娃,眼睛眯成月牙对着刘玉洁笑。
    她拨开他的手,身形未动,躺在榻上少年的身形也未动,两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对视。
    但韩敬已能闻见她的气息,越安静便越清晰,多想要这气息再近一些,喷在面颊或额头。他爱极了她身体的味道。
    “怎么,还在生我的气?”韩敬已打破沉默,一下一下梳理她的鬓角,听说她小时候感到不安,乳母便是这样安抚她。“我娶你啊,名正言顺的娶,你怕什么?”
    脑子“轰”的一声,她竟堵住他的话,以艳丽的红唇。
    韩敬已挣扎,推开日思夜想的女孩。
    她倾身上前,又被推开。韩敬已翻身坐起,神情阴郁。
    良久,他微颤的拇指才压住她的唇,将那一层厚厚的口脂擦拭干净,方才欺身上前,“非要折磨死我,你才满意么……”深深吻住她。我好想你。
    有许多许多话要对她说,但他舍不得浪费一点点时间,更舍不得离开她的唇舌一分一毫。
    爱和欲/望到底谁占主导,韩敬已早已分不清,但庆幸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同样活着的她。
    大约那件厚重的狐裘太碍事,很快就被韩敬已剥下,抛掷榻边。
    韩敬已倒吸一口冷气,纤嫩如她竟穿得这般单薄,小袄似乎是故意做瘦了三分,十分邪恶的贴着玲珑曲线。“噌”地一声,心里那把火就给她撩拨大了,连目光都灼热。
    “你别乱来。”他警告。
    刘玉洁解开红罗小袄的衣襟,露出大片白皙玉颈。
    “阿玉,听话好吗……”
    她轻提裙角跨坐他结实的腰上。
    “别这样,我们先说点正事。”他目光闪烁。
    正事?
    这不就是你要的正事?
    韩敬已无奈,一手轻托她的臀,一手抚了抚她曲线优美的后背,深深吻了她一会儿,“你别怕,也不用这样讨好我,让你来并不是要找你麻烦,我不伤害你……”
    其实他也很喜欢与她说话,哪怕话题只有女孩才感兴趣,也设想过她可能对他撒娇,但无论如何,韩敬已比谁都明白,如果她卑躬屈膝的迎合他……也只是因为惧怕“惩罚”。
    但这久违的缠绵该死的蛊惑人心。
    打住,打住!
    凭什么只有他一人置身火海,血液沸腾,而她,淡漠的眼,冷静的令人心底发寒,这寒凉刺痛心尖,韩敬已离开软榻,大口大口喘息,心有不甘,却只能说,“现在不能这样,你还没长大,我会弄伤你……”
    “那我们玩不听话时的游戏吧。”
    这是自踏入门以来刘玉洁的第一句话,说完就去解他腰带,俯身将脸凑近。
    “你疯了!”满头大汗的韩敬已脸色甚至有些苍白,难以置信的瞪着她。
    不听话时的游戏……那是他曾经做过的最混账的事,原以为忘记了,如今重提,除了刻骨铭心的疼痛,竟又萌生一股前所未有的惶恐。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她软绵绵的趴在床上,一张嘴却比什么都锋利,他狠狠要她,问她还敢不敢咬人?她哀哀道不敢了,谁知待他一靠近,又故技重施,发疯似的咬住他胳膊,水光四溢的眼睛那么大,一瞬不瞬望着他,恨意滔天。
    她瘦的肋骨有几根都数的清,根本就不够他一巴掌,又疼又气,韩敬已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既然你这张小嘴这么喜欢咬东西,就给你咬个更有趣的。”他捏着她后脖颈,逼她看清他的身体,又按了她下颌的穴道,令她无法咬紧牙关。“咬吧。”他挑着一边嘴角笑。
    这显然极大的羞辱了她。
    事后,她伏在地上呕吐,但咬人的毛病总算治好。可是新的问题又出现,她的饭量越来越小,几乎是死气沉沉的望着他。小狐狸临死前也是这样的目光,这目光给他以极大的挫败感,也极大的羞辱了他。
    她永不臣服。
    “阿玉,”此时此刻,韩敬已语无伦次,“以后再也不会了,不会那样欺负你。我是混蛋,你又不是不知……”悔不当初,唯有死死抱住她,却浑身一麻,耳垂被一只温暖湿润的小口衔住!“算我怕了你还不行,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嗯?”恐惧令他泄露一丝不为人知的脆弱。
    推开韩敬已,刘玉洁起身整理发鬓,转而掏出靶镜和胭脂小盒,一面仔细补妆,一面道,“殿下,可否为我倒杯水?”
    你中邪了吧?韩敬已睁大眼,但还是倒了杯水递来。
    又涂了一嘴厚厚的红嘴唇!韩敬已悚然而惊。
    “好多汗……”她扬眉一笑,柔软的小手捏着帕子擦他额角,又酥又麻,是个男人都要缴械投降。
    “我自己擦。”
    “敬已哥哥,你要喝一口么?”她将喝过的杯盏递去,杯口留下红色的痕迹,是她的口脂,说实话,韩敬已不喜欢这东西,但因为是她的……他只好接受,喝进口中果然又苦又涩,女人为什么喜欢这种东西?
    于是她喝一口便任性的要他也喝一口,期间还不时的补妆。
    “其实你是故意要我吃你的口脂吧?”
    “对啊。”
    “你这个小坏蛋。”明知她是故意,但只要她开心,他不妨被她欺负一下。
    刘玉洁忽然捧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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