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玉:弃妃难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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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玉:弃妃难宠-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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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进来,门开的瞬间,她看到外边很多男男女女搂抱在一起。

    “这是哪里?”这一切的景象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她从小到大只带过三个地方,一个是冷宫、一个是镇南王军营、还有一个就是镇南王府。

    “这京城最有名的烟雨楼,也就是烟花之地,女子卖笑,男人讨乐子之处。”关于烟雨楼,这京城之中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哦。”猗房淡淡地应了一句,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让昏沉的脑袋休息休息,烟花之地,就是书中所说的那种地方吗?出卖身体出卖灵魂的地方?

    原本奸笑堆满一张脸的老鸨心中一惊,原以为这女子醒来发现置身于这陌生之地,而且是青楼的时候,必然会大哭大闹一番,然后喊着想尽一切办法逃脱,她连打手保镖都准备好了,正在房外呆着呢,如若她逃走或不从自有她受的,从前那些姑娘们就是这么被她驯服的。

    谁曾想,她的脸上却是这般平静淡然,还有那一切也入不得她的眼、毫无畏惧的样子反而令她这个历经风尘的老鸨有些怔住了。这女子是何人?千金之躯才会有这等气质才是,但是看她素白朴素的穿着,并不像是那大富大贵人家的女儿。

    “姑娘,你可知这是何处?”老鸨试探地问道,心想也许是养在深闺,不知道进了这烟雨楼意味着什么吧。

    猗房睁开了眼睛,说道:

    “烟雨楼,你不是已经说了?”既然说了,怎么还问。

    “烟雨楼取自‘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但却是烟花之地。”呵,真是奇了,现在到成了老鸨替她解释,担心她接受不了了。

    “我知道,烟花之地,女子卖笑,男子讨乐。但,于我何干?”她冷然的眸子看着床幔,床幔上竟然也是一片曼陀罗花瓣,她在镇南王府的时候,落英阁的床幔上开着的也是这种花。

    只不过,这里的曼陀罗竟然是黑色的,和那血红的彼岸花比起来,更幽深。从前,她听宫里的老宫女说过,黑色曼陀罗有一个传说,每一盆黑色曼陀罗花中都住着一个精灵,他们可以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但是,他们也有交换条件,那就是人类的鲜血,只要用自己的鲜血去浇灌那黑色妖娆的曼陀罗花,花中的精灵就会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

    也只能用鲜血浇灌,因为据说,他们只爱这热烈而又致命的感觉。

    老鸨的原先的气势在她这淡然的神态和淡漠的话语中完全软了下来,但仍旧假装凶恶:

    “今日你进了我这烟雨楼,可别想着出去了,你要留下来为我赚钱,否则……看看外边,打手们可等着呢。”

    猗房的视线淡淡地从黑色曼陀罗上移开,“可否将这床幔换了,还有这房中多余的东西全部搬走,我只要一张床和一张书桌。”

    这似乎漫不经心的话彻底让老鸨哑然了,过了半日才说道:

    “姑娘,可会弹琴?”

    “会。”

    “可否请姑娘抚一曲,报酬好说。”现在已变成老鸨请她弹奏了,她能感觉到,床上睁着眼睛看床幔的女子,若她不愿做的事情,你就算拿刀割她的喉咙她也不会看你一眼,这种淡漠又岂是几个打手或者几条鞭子能摆平的?

    “琴在何处?”

    呵呵,她要从军妓沦为真正的青楼女子了么?卖笑?没有想到她的身上还有这么值钱的东西,只是,她没有笑容又该怎么办?

    “姑娘不必以面目示人,只需蒙上这纱巾,在屏风后抚上一曲便好,也不必卖笑。”

    老鸨这么做,并非为了保护猗房的清白,而是以她的直觉和经验,这女子将来必定成为烟雨楼的头牌,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样隐隐约约的,男人们才更加喜欢。

    “我饿了。”

    “是是是,我马上让人准备吃的,吃完后会有人服侍姑娘沐浴更衣。姑娘的名字是?”

    “猗房,李猗房。”

    “依我看,换一个吧,毕竟这名字叫起来不顺口,不如改个……”

    “猗房。”淡淡的语气,却也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老鸨连连点头出去了,开始准备一切。

    【2】

    段世轩背手站在落英阁里,环顾着里面一切跟猗房有关的东西,小若和小柳在一旁待着,谁也不敢说话,只静静地站着。

    “这是什么?”过了许久,段世轩拿起书桌上的一本书翻了翻问道。

    “回王爷,这是王妃闲时写的一些诗,还没有取名字呢,说是等写满一本了,再取。”小若上前,小心翼翼地答道。

    翻开,浅黄色的书页上,是娟秀的字体,含蓄温婉但却有一股力量蕴藏其中,能看出和落英阁的牌匾是出自一人之手。

    而今才道当时错

    心绪凄迷

    红泪偷垂

    满眼春风百事非

    情知此后来无计

    强说欢期

    一别如斯

    落尽梨花月又西

    “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段世轩喃喃地念着这书上的诗句,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慢慢地将一本书全部翻完了,最后还有几页空白的纸张没有写完,仿佛一个沉默的女子满怀心事在默默地看着他。

    小若心中觉得奇怪,在她的印象中,镇南王是从来不会翻阅这种女孩家家的东西的,此刻,翻阅王妃的诗集倒是这般细心,脸上不似刚才那般杀气腾腾似的,倒有些温柔男子的样子了,这是一种错觉吗?

    半晌,段世轩将诗集放回原处走了出去,临走时交代了一句,将这里的东西都搬到沉香阁去。

    努歌玄一走进百酒楼就看到段世轩在饮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不是方才段世轩的部下蓝禄说他在这里,他是绝对不会相信段世轩会来这种地方的。他的清高和孤傲历来鄙视这人多又杂之处,作为镇南王的他,也从未去过什么烟花之地。

    “世轩,看你的样子,似乎有借酒消愁的意思,又想起你的蛮儿了么?” 努歌玄是段世轩在朝中的同僚也是唯一的好友,便是上回猗房在军中和清乐一起出来街市买东西时,在酒楼碰到过的华服男子。当时猗房并未怎么细看他,若此刻再碰见,怕也是不认得了。

    段世轩笑了声,但那声音却是从鼻孔发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掌,就是用这只手,他狠狠地打了她。

    “借酒消愁?我何时需要做这事。”他是镇南王,他是段世轩,何须做如此之事。

    “哦?那就是在对酒当歌咯。”努歌玄洒脱一笑,自动自发坐下来斟杯喝酒。

    段世轩没再理他,只是喝酒,如喝水那般。

    “世轩,我们做朋友也不是三天两天的事情,你这副堕落的德行若不是为了女色,难道会是为了李家王朝政务?虽然萧王毁了与你的约定,但你不是收服了更有野心的厉王吗?”努歌玄半调侃的道,一把扇子悠悠的扇着,只有他才能在段世轩面前如此随意。

    “我镇南王金戈铁马驰骋沙场,冲锋陷阵面对数十万大军,狗皇帝当年如此迫害我、差点命丧边疆,还忍受那自尊被践踏在脚下的侮辱,我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怎可能因为女色而如此,笑话!还有那个萧逝之,竟然敢戏弄本王,本王绝不放过他!”

    努歌玄听了他酒气冲天的话,不禁莞尔。

    “好好好,你不是为了女色,你是忧国忧民,所以才到这你从前嘴里所说的‘污秽之地’来痛饮,却怎么饮都不醉。”

    “我把她赶走了。”良久,段世轩说出这样一句话,像是对努歌玄说,又像是喃喃自语。

    “谁?公主吗?”

    “对,她毁坏了蛮儿的画像,我打了她,然后让他她滚!”

    努歌玄一听,手中的酒杯差点掉了下来:“你竟然这么做,不说你把她赶走皇帝有了处死你的借口,就说她一个弱女子,这天寒地冻的天气,她该往哪里去才是?你没让人去找吗?”

    “没有。”

    “你……”

    “走了也好,省得在我的脑海里上串下跳的,心烦。”酒杯空了,段世轩直接端起酒壶往嘴里倒,那酒洒在了白色的袍子上。“不知发了什么疯,我竟然让她搬到我的沉香阁去……”

    是的,他疯了,一定是疯了才这么做的。

    在脑海里上串下跳?那不就是想念吗?努歌玄笑了,镇南王啊镇南王,饶是你金戈铁马驰骋沙场也会遭遇这一天的,呵呵。努歌玄脑海里想起那日见到猗房时她那清冷的气质,是男人大概都会为她着迷的。

    【3】‘

    猗房仍旧是浑身素白,老鸨命人拿了许多漂亮的衣服来,但她不曾看过一眼。着一件白色的裙,长发垂肩,用一根水蓝的绸束好,玉簪轻挽,簪尖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上好的丝绸料子随行动微动,宛如淡梅初绽,未见奢华却见恬静。眉清目秀,清丽胜仙,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表情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漠然。

    此种最简单的装扮,已使烟雨楼中其他花魁头牌什么的黯然失色了。

    许久不曾抚琴了,上一次好像是萧王离去的时刻,而那一日,她的琴还被段世轩生气地砸碎了,便勒令说,此后她的琴音只有他一人能听,若此刻,他发现她不听他的话了,是不是又会惩罚她。

    甩了甩头,甩去脑海中关于他的思绪,她告诉自己心中偶尔的悸动并非因为他个人,乃是因为,这近二十年来,从未有一个男人像段世轩一般在她的心里狂风暴雨般地肆虐,即便是邪神是恶魔,她也无法将他驱赶地干干净净,那么,就顺其自然吧,总有一天一切都会重新风轻云淡,销声匿迹,不曾发生。

    遗忘,从她走出镇南王府的那一刻开始。

    手抚上那琴弦,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袭来,仿佛她只有在抚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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