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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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灯看剑-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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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元想到这里,只觉腹内一阵绞痛,当下也顾不得穿衣服,推开了窗户,越窗而出。
天仍在下雪,好在已是夜晚,江元寻了一个僻静处,出了恭,所泄甚多,奇臭无比。
江元大解之后,回到房内,见有一座火盆,上面坐着一把大壶,当下在一只木盆内,大略地洗了一下身子。
他又寻出了一套中衣换上,这才重新卧倒在床上休息一下。
大解之后,江元只觉精神越佳,好像无病之人一样,心中好不高兴,忖道,也许是百里彤予我服下了灵药,不然不会这么快恢复的!
江元下床,穿上一件黑色儒衫,慢慢地走出房间。
四下一片黑暗,静寂如死,江元顺着甬道,慢慢向前走去,心中奇怪异常,忖道:
这里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了?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我且到前面去看看!
他心里想着,立时加快了脚步,很快地把这座天井四周的房子转了一转,却不见一个人迹。
江元越发奇怪起来,心中正在打鼓,突见西厢房最边一间,有一线灯光闪出。
江元立时加快了脚步,赶到窗前,由窗缝向内一望,只见一个半老的佣人,坐在灯前,伸了一个懒腰,呵欠着自语道:“什么时候了?骆江元该醒了,还得伺候他吃东西,真他娘的麻烦!”
江元听他提到自己,心中有些不解,当下压低了嗓于,咳嗽了几声。
房内的人吓了一大跳,“呼”的一声跳下了床,用微颤的声音问道:“谁……谁在外面咳嗽?”
江元心中暗笑,接口道:“你刚才不是还提我么?我是骆江元!”
室内的人,这才“啊呀”一声,笑道:“啊!原来是骆少爷,您真的今儿晚上醒了,吉姑娘说是一点也没错!”
他说着,“呀”的一声把门拉开,披着一件棉祆走了出来,见了江元恭施一礼,笑道:“恭喜您!骆少爷,您的伤好了?”
江元不知他怎么晓是自己受伤,当下便点了点头道:“嗯!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仆人笑一笑道:“哟!我照顾了您七天了,怎么会不知道呢?”
江元闻言不由吃了一惊,紧问道:“你说什么?你照顾了我七天了?”
那人笑着连连点头道:“那还假得了?可不是七天吗?您这才醒过来。”
这真是件令人费解的事,江元暗自忖道:我只是受了点伤,并没中毒,怎么会昏迷这么久”
江元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问道:“你们百里少爷呢?他可还在这里吗?”
那人把两手一摊,含笑摇头道:“早走啦,都走完了,这么大的一座房子里,就只剩下您跟我两个人了!”
江元不由又是一惊,紧问道:“啊!都走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那人抱着肩膀,接口道:“可不是,这座房子,老尚书已送给九门提督钱大人,所有的人都遣散了,就留下我在这儿看房子!”
这一下可把江元弄得莫名其妙,也不知百里彤事情如何解决的,为何只把自己一人留在此地?为什么走时,连个两指宽的条子都没留下?
这一连串的疑问,在江元的脑际打转,他不禁沉思了起来。
那老仆在一旁冷得直打颤,连忙把衣服裹紧了一些,望了望江元的脸色,问道:
“骆少爷,你是不是也要走了?”
江元点了点头,随口答道:“是的!我当然是要走……你们百里少爷去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老仆眨眼想了下,说道:“少爷没说什么,只留下一匹好马,说等您醒了送给您,还说三年以后他到山上去找您。”
江元听他说完,心中有些不悦,可是又推测不出,到底有了什么变化,当下说道:
“好吧!既然他已送了马,我也不能辜负他的美意,麻烦你现在把马备好,牵到我房外去!”
老仆闻言睁大了眼睛,惊异地说道:“怎么?您这就走了?我看您还是明儿再走吧,不然这大的风雪,又赶不了路,您还不是要投店?”
江元听他说得虽然有理,可是这里的人都走完了,只剩下一座空府,实在不愿久留,于是说道:“不了!我这一病,耽误了不少事,现在还得去找个朋友!”
江元说完这话,转身而去,很快地回到自己所居的房内,把东西匆匆地整理一下。
不大的工夫,蹄声得得,老仆已然把马牵来了。
江元带着简单的行囊,出了房门,只见在屋檐下拴着一匹黑白间杂骏马,正是百里彤那匹平日最心爱之物,足见百里彤对自己还是很好。
江元由怀中摸出了一块银子,递予老仆道:“这些天你多辛苦了,这点银子你拿着喝杯酒!”
老仆再三谦谢,这才收下。
江元正要上马时,突然想到刚才在窗下时,曾听见他提到吉文瑶之名,不禁问道:
“您刚才说吉文瑶姑娘怎么样了?”
老仆啊了一声,含笑说道:“我忘了告诉您,您的伤多亏吉姑娘,她每天最少来三次,亲自给您灌药,直到前天,她才告诉我,说她要走了,您的伤已不要紧,今天晚上可以醒来了!”
江元闻言,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也不知道是忧是喜,他沉默了一会,腾身上马,笑道:“我走了!你保重!”
说完此话,马蹄如飞即顺着通道向前直奔而去。
那老仆还来不及说话,江元已然失去了踪迹,他不禁摇着那斑白的头,叹息道:
“唉!这些年轻人,都好像疯子一样!”
他叹息着,移动着缓慢的步子,向后走去了。
江元离开了百里彤的府门,快马驰到街心,这时虽是初更已过,可是几条热闹的大街,仍然灯火辉煌,游人如鲫,丝毫不因夜深雪大而减少。
这时很多卖凉果的小贩,更为活跃,各式各样的果子,应有尽有,吆喝之声响成一片。
江元不禁点点头,忖道:到底是天子脚下的名城,果然不同凡响!
这时江元身在马上,竟有些不知所从的感觉,这次入京的主要目的,是为助百里彤一臂之力,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至少表面上是结束了。
那么,他应该到哪里去呢?要是回去必需要回到蓬莱,寻找出吉士文和吉文瑶父女,把师仇的事作一了断。
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应当如何去做,但是他还是要回去!
“不管它!见了面再说,总会有解决的方法!”
想到这里,他立时加快了速度,由闹区驶入了僻街,策马如飞,向城门赶去。
风雪越来越大,江元用一块黑巾把头包上,催动骏马,风驰电掣般出了大都——北京城。
四下昏暗异常,加上连日大雪,那匹马儿虽神骏,走起来也有些吃力。
江元素来不惯骑马,越发觉得艰苦,加上他先中毒,后受伤,这时病体才初复,粒米未进,不禁感到一阵昏眩。
江元不禁暗自叹了一声,忖道:唉!经过这两次巨变,我的身体可差多了,看样子今夜里想赶夜路,已然办不到了,不如找个店房,吃些东西,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来!
江元决定了之后,立时勒过马头,向一家店房慢慢地驰去。
在一排枯柳之前,有一家“百友”客房,正在关门,江元立时策马过去,翻身下马。
小二含笑迎入店中,笑道:“少爷,您可是住店?”
江元准备好好休息一下,闻言立时嘱咐道:“你先去烧一大锅热水,我要好好洗个澡,然后弄些清淡的酒菜来,可不要大鱼大肉!”
小二立时吩咐下去,并将江元领入一间单房。
少时,江元洗澡饮食均毕,已是将近三更,正要闭门睡觉,突听得一个低哑的声音,由远处传过来道:“小二哥!可是有个骑马的少年住了店?”
江元听他的声音甚熟,心中疑惑不定,本想开门出去看看,又怕彼此朝了相,把来人惊走,于是把耳朵贴在门板上。
只听得小二说道:“不错!刚忙完了,现在八成睡觉了!”
又听得那苍老的口音接口道:“那么他住在几号房间呢?”
小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说道:“住在四号房……老爷子,您可是认识他么?让我进去看看,要是没睡着,我给您回一声……”
小二的话未说完,那人已拦下道:“不用!不用!我也住店,您给我开他隔壁那间房……这孩子不听话,老是逃家,这一回可让我逮着了!”
小二这才啊了一声,接口道:“啊,原来是您的少爷,可真傻呀!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惊动他,明儿个他一起来,我就立即去招呼您。”
那老人的声音虽然极低,可是哪里瞒得过江元的耳朵,心中不禁诧异,忖道:这个人是谁?看样子是招呼我来的!
这时候脚步声,已由远处渐渐传了过来,江元连忙把灯光拨得极小,又回到门前,把门开了一道小缝,向外偷看着。
不大的工夫,小二引着一个老者而来,江元仔细地一打量,不禁又惊又怒,忖道:
哼!我正要找你,你倒找起我来了!
原来江元由门缝中所看到的,正是自己要寻访的吉士文!
江元靠在门板上,心中激动异常,忖道:他为什么要跟踪我?难道他要先动手?文瑶是不是与他在一起?
这一连串的问题,围绕着江元,使他不知作了多少假定,终于无法断定他为何要跟踪自己。
吉士文入房之后,倒是不见一些声响,江元候了一下,却不见动静,忖道:我到床上假睡,看他要弄些什么鬼?
江元想到这里,立时轻轻回到床上,拉了一床被子,虚盖在身上,静待吉士文到来。
梆儿打起三更,夜寒如冻,落雪之声,响个不住,很是撩人。
江元身世既惨,遭遇又痛,这一段日子里遭逢巨变。自己身心两方面,都受了很大的创伤,把他以往的狂傲性格完全改变了。
这时雪重夜静,江元孤枕独眠,思前想后,心中愁有千万,郁郁不欢。
江元捶千遍胸,叹万口气,仍然无法开脱忧郁的心怀,那就像是大堆的蛛丝,把他整个儿包裹在内,使他感觉到无力挣扎。
隔室的吉士文仍毫无动静,江元渐渐地忘记了他,而沉入了自己无边的痛苦之中。
愁怀涌起,江元不觉睡意更浓,渐渐地沉入了梦乡之中。
正在江元昏昏欲睡之时,突然被一阵异声惊醒,江元连忙把头仰起,果然有人在房上行走。
江元不禁一震,心中忖道:我真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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