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还有呢大湿？”
凌多多收了招，叹息道：“叫大湿也没有了，剩下的只能靠们自己领悟，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
他不可能真的贸贸然把武当太极拳传授出去，再者本身跟方世玉和洪熙官的武功路数也不相合，只能是说一些用力的技巧和手法，全看他们各自的天资能够领悟多少了。
方世玉禁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无奈道：“大湿，们的领悟力虽然都不差，但是也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不能再多给点提示吗？”
凌多多扫了一眼旁边低头沉思的严咏春，发现小姑娘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已经有所领悟了，不再需要自己多说，因此摇头道：“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们不妨问一问严姑娘。”
“严姑娘？”方世玉听得微微一愣，扭头看向严咏春，作揖道，“不知道严姑娘有何高见？”
严咏春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低头沉思了好半天之后，问凌多多道：“小师傅刚刚的意思是不是说，不能够来硬的，而应该用柔力？”
“负责镇守十八铜阵的弟子都是外家功夫的高手，肯定是不能够硬碰硬，而应该避开攻击，以巧取胜。”凌多多耐心提点道。
严咏春又沉默了一段时间，才低声喃喃道：“听小师傅的意思，又不可以硬碰硬，又要避开攻击，那就要想办法卸力了……”
这个思路的大体方向是正确的，太极拳的本质也是如此，遇敌时，不含抵抗性，能随着敌的力道伸缩，柔中而有弹性。
严咏春说到这里，苦恼地皱起眉头，突然间眼睛一亮：“有了！明白小师傅的意思了，只要能够做到后发先至，机会就大了！”
方世玉和洪熙官对视了一眼，重复道：“后发先至？”
五梅师太刚刚从旁边一直静静听着他们几个讨论，此时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才上前道：“以小打大，以巧打拙，于寸内发劲，后发先至——就是同时候应付多个铜，也能够以逸待劳，胜算就大得多了！”
听到这里，方世玉和洪熙官都是若有所悟，两个俱都陷入了沉思。
五梅师太看得暗中点头，这几个少年的天资都相当不错，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虽然现还算稚嫩，但是少林日后的兴衰沉浮还都要落他们几个头上。
为了训练方世玉和洪熙官早点掌握柔力的使用方法，他们商量了一下后，少林寺佛心小筑外面的一大块空地上搭起了木头台子，上面挂上各种颜色的布料，让他们彼此用布料攻击对方。
这项训练花了小半个月的时间，凌多多虽然觉得这种训练方法很扯淡，但是其最终取得的效果却是不差的，方世玉和洪熙官的武功路数都有了些微的改变，能够各个布料中穿梭自如了。
这也表示两个基本上具备了闯过十八铜阵的能力和水准。方世玉和洪熙官踌躇满志，跟凌多多商量过后，最终确定了闯阵的日期。
那一天半数以上的少林俗家弟子都跑了过来，为其呐喊助威，童千斤作为佛心小筑的掌事，还特意出声加油道：“世玉，熙官，们一定可以成功闯关的！”
凌多多数了数数，侧头对着方世玉低声道：“不错啊，竟然来了这么多。”这小子虽然平时看没个正经，想不到少林寺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
方世玉得意地笑了一下，同样小声回答他道：“们之间深厚的革命友谊可都是跟戒律院的斗智斗勇中建立起来的，算来智能师叔还其中帮了大忙。”
凌多多无奈地抬头看了看拐角处，见智能和至善师兄弟并排走了过来，对着瞬间不出声了的方世玉道：“说什么来着，白天不能议论别是非，看师傅这不是就被给念叨出来了吗？”
五梅见了智能过来，也是颇觉惊讶，生怕他再听到方世玉刚刚的话再起冲突，有意岔开话题，叮嘱道：“世玉，熙官，们要记着，铜阵变化多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们一定要沉着应对，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可以放松。”
方世玉和洪熙官齐声答道：“知道了，师伯！”
说话间至善和智能已经走到了近前，众纷纷打招呼见礼，至善道：“们要记住，只要尽了全力，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们一定会拼尽全力，不会让师傅和各位师叔师伯的苦心白费的。”方世玉说完后侧头看着身边的凌多多，“大湿，等着出来，们一起去杭州。”
凌多多一点头：“那当然，自己多加小心，量力而行。”
方世玉深深吸了一口气，跟洪熙官分别从两个门内走了进去。
到了这一步，一切都只能依靠他们自己了，凌多多抿着唇角道：“等待结果出来最少也要半个时辰，弟子送二位师伯和师傅去偏房休息。”
至善点头道：“也好。”
几个来到偏房，凌多多给几位长辈斟了茶，轻声道：“弟子已经探听到消息，这次同胡惠乾结仇的万马堂堂主仇万千，正是冯道德门下颇受宠爱的弟子，恐怕这次又要另起波澜。”
智能动了动嘴唇，下意识就想要说话，显然对此事颇为愤怒，想到至善这个少林方丈还旁边，自己若是抢先发表意见那就是对师兄的不尊重，只能暂且忍下了。
至善凝神听他说完，缓缓点头道“说的不错，这件事情们也有所考虑，武当派纵容门肆意行凶，打伤了惠乾的父亲，惠乾、世玉、熙官和三德四个若是都去了杭州，那肯定又要有一番冲突了。”
指望着大家凑一块商量后皆大欢喜是不可能的，胡惠乾的父亲直接被打成了残废，方世玉等三肯定不可能咽下这口气，而一旦他们再伤害了仇万千，武当派其他姑且不论，冯道德肯定是要为徒弟出头的，更何况冯道德跟少林本来就是旧怨未消新怨又起。
至善说到这里，深切感觉到一股无力感，禁不住双手合十道：“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阿弥陀佛……”
五梅宽慰道：“师兄不必如此，事事皆由天注定，看来少林同武当的一战恐怕无所避免，那师兄也无需如此伤神。”
智能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插话机会，应和道：“师姐说得不错，少林对武当已经可以说是一步退步步腿，仁至义尽了，若是武当非要一战，那们少林也不是怕事之辈。”
稍稍一停顿，他愤愤道：“若是别的，也就罢了，哪怕先前冯道德来少林杀弟子，终究还是江湖恩怨，然则他弟子杭州胡作非为，打伤普通百姓，则就未免显得太过分了。”
来少林杀已经是做得很出格的事情了，竟然还把无辜的牵扯进来，智能已经出离愤怒了，他肯出声提点方世玉破铜阵的诀窍，很大程度上也是希望他和洪熙官能够下山讨回这个场子来。
五梅对此也是有怨气的，赞同道：“一派事一派毕，若是确实有少林不周到之处，武当大可以光明正大来讨教，然则他们先用阴损手段，已经是不见光了，其后又打伤一个普通百姓，牵连无辜，行事就越发次一等了。”
这事儿说出去也真够丢的，有本事就来叫板，两派硬碰硬地较量，结果不来，冯道德偷偷摸摸打死了一个少林弟子，而后自己被打伤，转眼回去后他弟子又把胡老爹给打成瘫痪了，真是无耻下作，手段让不齿。
一个是至善师姐，一个是至善师弟，至善一听他二的说法，就已经知道少林寺上上下下对此事的态度了，颔首道：“老衲明白了，少林绝不是可欺之辈，且等惠乾回到少林领罪后，老衲自有计较。”
前情提要说得差不多了，凌多多眯了一下眼睛，道：“那仇万千功夫了得，弟子也恐怕此次事情是武当派设计故意引方世玉和洪熙官下山的，因此想要随着他们前往杭州一趟，还望师伯许可。”
“行事稳重得体，考虑周全细致，由跟着他们去，老衲也能够放心。”至善没有太多的犹豫，就直接应允了。
他觉得凌多多说得很对，事情哪里有这么巧的，万马堂别不欺负就欺负胡老爹，一旦胡老爹重病，胡惠乾这个大孝子必定要下山查看，方世玉也有很大的几率跟随他下山。
要知道冯道德的仇恨对象主要是少林，但是数月前跟随冯道德一起逃下山的李小环可是恨不能方世玉立时死去，他们很可能故意设计出这样的戏码来，就是为了诱使方世玉下山。
想到这里，至善不甚放心地叮嘱道：“此去恐怕凶吉难料，也要多加小心，万事好自为之。”
他是而不是神，不可能做到真正无偏无向，凌多多是他从小看到大当成下一任少林方丈着重培养的，至善心中的份量比方世玉等要大很多，至善对他的安危自然更加看重。
相比之至善，智能这一点上就表现得更加明显了，皱眉道：“方世玉那一行，个顶个的能惹麻烦，这次就算了，总不能见死不救，但是再有下次，可不要再把自己牵扯进来了。”
一个麻烦接着一个麻烦的，简直就是没完没了，智能是真的有点烦了，给少林寺带来了这么多的困扰和危险姑且不说，可千万不能吧自己弟子赔上了。
说句实话，要不是凌多多佛法修为已经不差，目前正处游历江湖、增长见识的阶段，这次去杭州智能都不想放他出去。
若不是至善先答应下来他不好反驳，不然这次就是当恶唱白脸，也不能让三礼下山去冒险，智能想到这里，还不忘颇为不满地扫了一眼至善。
真是不是自己的弟子不知道心疼，刚刚一口答应下来了做了个顺水情，也不知道先问问这个正经师傅的意见，也忒不把自己当外了。
凌多多从这个角度刚好看到智能翻得那个白眼了，心中颇为动容。平心而论，智能对他是真的相当、相当不错，能够碰上这样的师傅，真是他这辈子的福气。
只可惜他都已经答应方世玉了，去杭州这一趟是非走不可，总不能言而无信，倒是恐